从医院出来后林退就没关注柏原,佩德罗夫人也没有再找过他。
这次柏原车祸住院的消息知晓的人很少,知情者谁都没透出一星半点的消息。
至于柏原到底有没有做截肢手术,林退没有打听,他把力都放
去加拉达州办事的时候,林退亲自去那两所学校看了看,最后敲定其中一个。
这次出差除了林退外,虞怀宴也跟了过来。
这个项目本来就由虞怀宴负责,所以他来考察无可厚非,林退只是厌烦
虞怀宴像是没看出林退的反感,仍旧跟他入住到同一家酒店,房间也是挨
虞怀宴说话技巧高超,谈着工作的时候会夹杂一句私事,让人防不胜防。
论心理术没人能比虞怀宴玩得溜,只要他肯下苦心就不会让人轻易挑出错,是林退最不喜欢对付的那类人,不仅难缠,还因为对方太过聪明。
跟虞怀宴一比柏原那些纠缠太小儿科,这种润物细无声的接近手段才可怕。
一连四天都这样,林退就算是傻子也知道对方是故意的。
果然林退挑了一个地方刚坐下来,虞怀宴端着餐盘走过来微笑道“我可以坐这里吗顺便想跟你谈一下快要到期的这笔贷款。”
对于虞怀宴吃早饭必谈工作的举动,林退连个眼神都没给他,低头喝了一口牛奶。
虞怀宴对林退的冷淡丝毫不介怀,拉开他对面的餐椅坐下来,然后跟林退商量这笔贷款应该先从什么地方出。
谈工作之余虞怀宴突然说,“前任行政长昨天夜里
林退切肉肠的动作一顿,前任行政长也就是郁础的爷爷。
虞怀宴观察着林退的表情,见对方只是愣了一下神,很快恢复正常将切下的肉肠放进嘴里,看起来一切如常。
看来两个人是真的分开了,要不然林退也不会从他嘴里才知道这件事,如果有联系郁础会告诉他。
这个想法让虞怀宴感到轻松,他还以为要等很久两个人才会分开,没想到他们上次的矛盾会闹这么大,直接导致了分手。
不过这也是必然的。
因为林退是一个很纯粹,且缺乏安全感的人,如果不了解他很容易踩到雷区,然后被他排拒
虞怀宴跟郁础不太熟,只有过几次短暂的接触,有好几次甚至连话都没有说,但他能看出来对方
要么是那种心思多且细腻的,要么就是跟林退同样纯粹的人。
沈莫归属于后者,所以他能获得林退的信任,成为林退最好的好朋友。
现
所以他没像柏原那样愚蠢,
吃完早饭回到酒店客房后,林退拿出手机
郁础爷爷是昨晚病逝的,三天前刚做了一项大手术,手术完后人就一直昏迷,直到去世都没醒过来。
这些都是官方
一概不知。
网上有用的信息很少,林退翻了几条就退出了页面。
这几天林退虽然看起来一切正常,但虞怀宴还是能从他平静冷淡的外表下察觉出他的异常。
看来郁础
“听说附近有一家评价还不错的餐厅,晚上一块去尝尝吗”虞怀宴尝试向林退
他不是要趁虚而入,只是希望林退能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虞怀宴并没有抱太大希望,因为林退对他一直爱答不理。
所以听到林退那句好的时候,虞怀宴多少有些受宠若惊,这完全
为了能让林退吃好这顿饭,期间虞怀宴倒是没再刻意找他闲聊,除了介绍这里的特色菜,以及当地的一些风俗人情,他没谈其他。
吃了晚饭,心情不好的林退并没有着急回酒店,而是跟虞怀宴去了一间酒吧。
酒吧是林退要来的,虞怀宴对这种地方不陌生,
这不是一个干净的酒吧,一进就是轰鸣的音乐,男男女女
穿着挺括衬衫,黑色长裤的beta与这里的疯狂显得格格不入。
虞怀宴蹙了一下眉心,其实他是想换一个地方,但不好打扰林退难得的兴致,只好紧跟
好
虽然他是想跟林退有一些亲近的接触,但不想靠这种低级的办法跟手段。
而且林退也不会吃这套,就算他们真
林退要了一个包厢。
虞怀宴一边打量包厢品味低俗的装潢,一边接过领班递来的酒水单。
这种包厢有最低消费的限制,虞怀宴点了几种酒含量低的酒,又要了几个果盘跟一些零食。
“把杯子洗干净。”虞怀宴抽出两张钞票夹
钱是小费,看着对方出手这么大方,领班脸上笑开花,“我明白,保证干净。”
虞怀宴说的干净不单纯是指酒杯跟果盘,包括不希望被什么人打扰。
包厢中间有一根钢管连着地面跟天花板,这意味包厢可以跳低俗的钢管舞,有人会进来自我推销,这
领班走出去,关上门后
包厢是那种很俗的橘红色灯光,照
林退端坐
虞怀宴笑了,不知道林退是来谈生意,还是寻欢喝酒的。
“我劝你起来一下。”虞怀宴走过去笑着说。
林退不明所以,
虞怀宴将自己外套脱下来,垫
“为了不影响你的心情,我就不说这种地方的沙
虞怀宴的语气恢复了往日的自然跟熟稔,“建议你坐我衣服上。”
林退跟过去不同了,听出虞怀宴话里的映射,眉心拧得更厉害了,不过还是坐了下来。
见多识广的虞怀宴倒是毫不介意地坐到林退旁边。
门外有人敲了敲,一个清秀的服务生端着酒跟果盘走进来,他话不多把东西放下之后,用开瓶器把所有酒打开就走了。
虞怀宴拿了一瓶酒度数最低的递给林退。
林退沉默喝着酒,
见他手里的酒大半瓶下去了,虞怀宴心口有点堵,因为林退为了另一个男人借酒消愁。
“别喝了。”虞怀宴摁住林退的手,深沉的眼眸很快被笑意取代。
“这么干喝没意思。”虞怀宴翘起嘴角,露出一个跟平常无异的笑容。
林退拨开虞怀宴的手,抬眸看了他一眼像是
虞怀宴余光瞥见那根钢管,“我给你跳个钢管舞吧。”
见林退没有拒绝,虞怀宴抽了两张纸巾,站起来走到钢管面前,抬手从上往下地擦了一遍钢管。
其实他不会跳过钢管舞,但他以前混迹过各种派对,这种挑起气氛的东西他多少会点,只不过以他的身份不需要做这种事,谁也不会把哄起他身上,能真正百无禁忌跟他开玩笑的人很少。
虞怀宴跳舞不是要勾引林退,只是单纯希望他能开心点。
林退坐
包厢放着律动感很强的音乐,墙壁四角投射下变幻的射灯,投落
铂金色纽扣已经被虞怀宴解开了三颗,从敞开的衣领看到他线条清晰的锁骨。
虞怀宴的动作其实很简单,但干净利落,哪怕他一边跳,一边脱衣服也不会让人感到低俗,反而富有一种力量的美感。
如果这是一个派对,那场子一定会被虞怀宴这个热情放得开的舞炒热。
等虞怀宴把衬衫扣子全部解开了,林退叫停了他,“不要跳了。”
虞怀宴额前的头
林退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开口说,“房间有摄像头。”
这种包厢是绝不会有摄像头的,就算有也是偷装的针孔摄像头,从不混迹这种地方的林退不应该知道。
那一瞬间虞怀宴明白了一切,脸上的笑容慢慢敛。
音乐仍旧没停下来,包厢内的气氛仿佛凝固,林退跟虞怀宴对视着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意意味着虞怀宴刚才跳的舞被录下来,还被其他人看到了。
林退是故意带来他这里的。
虞怀宴应该早看出破绽的,因为今天林退反常的太多了,跟他一块吃晚饭,还来这种酒吧喝酒,看他跳舞,这很不林退。
但虞怀宴没有察觉到丁点不对,这也很不虞怀宴,因为骗他的人是林退,他没有设防。
林退站了起来,斑驳的射光灯不断变幻着颜色跳跃
“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起你那些试探。今天我能处心积虑把你骗到这里,明天我也能背着你跟虞明泽达成协议。”
虞怀宴最近这段时间对他太热情了,林退不知道这些热情里有多少算计,又有多少真情实感,他不
早
那件事后林就再也没办法登台,只要站
这是一种心理障碍,每次他站上
去,满脑子都是他拿到钢琴比赛大奖时林宜挽对他说的话。
台下的人脸逐渐变得模糊,林退看到每一张脸都是嘲笑的,而他就像一个廉价的商品被他们品头论足肆意讥讽。
林退克服不了这个障碍,他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站
“对我来说信任就像摔裂的杯子,无论再怎么掩饰,哪怕还能继续盛水,但裂开就是裂开了不能再复原回去。”
林退直直望向虞怀宴,“过了今天你还能信任我吗我不能,永远都不能。”
虞怀宴被林退的目光灼痛刺伤,他想说他能,但这句话
“所以我们只可能是合作伙伴,不会是朋友,更不会是其他关系。如果你不能处理好自己的感情,那我只能选择别人。”
林退不带任何感情地说完,然后离开了包厢。
林退不想身边有第二个柏原,他厌烦虞怀宴无休无止的试探跟接近。
射光一遍遍不厌其烦打
他缓慢走出包厢,看到酒吧那个巨大的ed屏,上面滚动播放着他
包厢的监控摄像头应该是可遥控的,林退
所以视频其实很短,像是单纯的一个警告。
林退是故意找了一个有钢管的房间,他应该是算准他会跳舞,或者是有把握会让他跳。
等虞怀宴走出酒吧,林退已经走到对面那条街,中间隔着一条不算太宽的马路,但虞怀宴感觉这辈子可能都跨不过这条马路追上林退。
他是真的喜欢林退,想要跟他度过余生的那种喜欢。
但林退很明确的告诉他他不需要,身边只给他空一个合作伙伴的位置,虞怀宴不能不过去,否则连这个机会都要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