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我已有破敌之策。”张景民一挑帘子,走入大帐,对着面前站立着的李兴甫,乃是径直开口说道。他呼出一口气,心中颇有些忐忑。他性子急躁,有了破敌的主意实在是憋不住的。但他也不确定能不能说动李兴甫,所以还是踌躇了一会,才下定决心来到此处。
“德辅,快些过来。”李兴甫本来正站在张桌子面前,皱着眉头,眼睛眯着,也不知是疲惫了还是在思考什么。他抬起来,见是张景民,招了招手竟是笑了起来。“我本就想派人去叫你来问一问,没想到你倒是自个来了。”
张景民也急忙摆出张笑脸,开口说道:“主帅,您也知道,我是个急脾气,肚子里有了话便憋不住,所以急匆匆来寻您,还希望主帅不要责怪我自以为是的好。”
李兴甫听了这话,乃是直接失笑。“德辅,你假模假样地客气什么?你能来找我,而不是自行其事,老夫就已经是‘善哉善哉’了!莫要啰嗦了,快些说来,你有什么打算?”
张景民闻言,只好赔笑,说了几声“惭愧”。他往帐篷中央瞅了瞅,没见到什么沙盘,只能空着手,有些尴尬地说道:“这儿没有演示的东西,我直接开口说吧,如果有表述不好的地方,还要劳烦主帅提醒。”
李林甫笑骂道:“你倒是像个主人翁!也罢,你快些说,我没听懂的地方,就请教你一请教。”
张景民见他愿意仔细听自己说话,心中安定了一些,便点点头道:“主帅,如今我们抓了不少梁军的探马,但咱们的人手也被捉去了一些,只怕梁军那也知道我们的动向了。两军相逢,如此之近,梁军又是入我梁硕腹地作战,必然不能撤退。所以如今,他们也只有或战或守两条路可走了。”
李兴甫道:“这件事我也知道。德辅,他们若战,我们当如何?他们若守,我们又当如何呢?”
张景民笑道:“他们若战,便好办了。主帅,梁军行动持重,全无破绽,但也因此,尚未离开含山南麓,乃是个北有含山,南有黄河的地势。主帅可命令步军主力加紧进军,从东面正面迎上去,他们人数虽多,却也只能前锋迎敌,大多施展不开的。”
李兴甫道:“我也知道含山南边那条道相对狭窄,他们的队伍施展不开。可如果在那儿打,咱们的骑兵不也施展不开了么,又该布置在何处呢?”
张景民道:“主帅,所谓‘兵无常势’,坦白说,我此时也说不准骑兵该怎么布置,但心里大概有了些主张,先说与主帅听听。”他顿了顿,似乎在等待李兴甫的反应,但又紧接着马上开了口。“我想请主帅命令步军压上去,再请萧统制领骑兵在含山东侧候着,主帅自己登上含山,观察情况。如果正面步军抵得住梁军,则可让骑兵穿过含山里的小道,从山口绕到梁军军阵侧面,然后或截断梁军,或包围梁军,视情况而定。如果正面抵不住梁军,也自可以凭借地形狭窄而从容后撤,退出这条窄道,再以突骑冲锋。即使不胜,也可以从容退兵,以图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