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并没有去考虑,关于茵蒂克丝的无故失踪,将会在她的世界里掀起了何等的欣然大波。
英国清教甚至整个魔法侧都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学园都市更是无辜地被直接扣上了一口沉重的黑锅……
他只是和薇薇安踏上了旅程,开始游历整个妖精国,去亲眼见证这奇幻世界的风土人情,去亲自丈量这不列颠岛的每一寸土地,深入探索妖精国的实际面貌。
这个说实话很有必要,也很有意义。
因为对于薇薇安而言,这番亲身经历要远胜过任何道听途说或书本记载,显得更为生动且详尽入微。
而对于夏至而言,他也能够对这个不列颠妖精国,有一个更直观的了解与认知,不至于不清不楚,一头雾水。
最后,对茵蒂克丝而言……emmmmm,可能就是吃遍妖精国的多种食材,见识各地的不同特产?估计对于吃货小修女而言,这个就是游历妖精国的核心价值所在了。
当然,其实还存在着另一层深意——
譬如,随着这次旅途的逐渐深入,茵蒂克丝将会一点点证实夏至的先前所述,并为那个既非完全真实也非全然虚幻的说法,找到最关键的一块拼图。
总而言之,她很快便会意识到,这里确乎是不列颠岛无疑,只不过此刻它正由名为妖精的奇幻种族统治着,已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熟悉世界。
这样一来,无疑与夏至先前的阐述对上了。
同时,对于某些在茵蒂克丝看来,貌似不太合理的东西,无论是理论还是实物,也能够归因于世界的不同。如果她不相信的话,就让她自己去解释。
就如同提供了一个无所不包的容器,任何需要解释的部分都能往里面装……这也是夏至所采取的策略,对于茵蒂克丝这种聪明的小女孩来说,就是最好的应对了。
…………
为什么魔法理论都不一样?
——自然是因为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都不同了。
为什么世界会有这样迥异的区别?
——这个谁又知道呢,谁也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们会来到这个奇怪的世界呢?
——问得真好,事实上我自己也正在思考这个问题。
…………
基本上就是这样。
主打一个踢皮球,重点在于推诿。
反正关于这方面的问题绝对不要尝试解释,而是把问题转一圈抛回去给茵蒂克丝,让她自个儿琢磨去。她的头脑中自有丰富的想象能力,想必很快便能自圆其说。
无需在所有细枝末节上苛求完美,只需找准核心关键,抓住主要矛盾,成熟的受害者就会自己骗自己。
如此手法,显然比夏至苦心孤诣编织复杂的谎言,随后为了弥补谎言而不得不创造更多的谎言,来得更加轻松便捷。
纯真的小修女哪里知晓人心的险恶,在这种有意算无心的情况下,自然是轻易地被带了节奏。
她早就陷入了对面的节奏之中而不自知,况且对面的糖衣炮弹也实在是难以抗拒。譬如说两人日常对待她的态度,那可是既亲切又尊重。
从不苛刻要求她必须做些什么,也从不严厉要求她不能做什么,这般温馨的关怀仿佛春风吹拂般宜人。
而且,最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每天的伙食供应都特别慷概,异常丰盛,怎么都饿不到茵蒂克丝。
甚至每到一处扎营点,团队清单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猎采集。
以保障这位小修女的食物库存充足,防止其遭遇任何食物短缺的问题。
这该怎么说呢,简直就是决定性的神之一手——
在这般温暖而潜移默化的温情包围之下,小修女原本就为数不多的戒备之心自然迅速消解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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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国的疆域不算很大,毕竟也就只有一个不列颠岛。
但要说很小,那也不至于,尤其在没有便利性的交通工具的前提下,想要游遍整个岛屿,怎么看都不是一个短时间能够结束的任务,再怎么顺利估计也要数年、十数年的时间。
毕竟这不是单纯的走过去就行,而是要进行尽可能详尽的探索和深入的调查,这才能真正掌握妖精国的实际面貌。
不过在这一点上,两人都没什么意见。
毕竟薇薇安耐得住性子,夏至则是更加不缺乏耐心。
一个是生来的长生种,是星之内海派遣出的妖精,其对时间的理解与凡人完全迥异,百年、千年,在她眼中不过是达成目标过程中的微尘,对此早有心理准备。
另一位虽然外表上仍保留着人类的常态,但内心的时间观念却比长生种更为扭曲。即使此刻看似已回归到正常的时间流动中,那份被揉拧过的时间观早已深深烙印于心。
两人因此自是不谋而合,欣然接受了这漫漫旅途的安排,视长时间游历为提升自我之良机。
游历调查是为了调查掌握妖精国的情况,提升自我是为了拥有在妖精国搞事的资本……无论怎么看都好,乐园妖精貌似就是站在所有妖精的对立面的。
因此,夏至毅然决然地将最终愿景设定为「造反」。
以摧毁妖精国现有的秩序,重新洗牌为主要目的,而从这一目标反推,不难明确他们团队需要具备何种程度的力量才能达标。
可想而知,就目前这大猫小猫三两只的团队现状……
距离这个目标还是太过遥远了。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提升实力。
…………
在林间的空旷地上。
众多高耸入云的树木簇拥在清幽的空地四周,浓荫密布、枝繁叶茂,紧密相依覆盖着这片森林,将大部分景色挡在外面,只有上方的一线天空展现出来。
“可以开始了,先试着动起来……活动一下手指,尝试控制这种级别的反射,再试着控制更多的身体部分……”
银发的小修女站在空地上,正神情专注而熟练地指导着,很快她又皱起眉头,那稚嫩的脸庞流露出一丝困扰之色。
“怎么没有反应啊,是听不到我在说话吗?要不要先脱离出来,重新试着融合?”
在茵蒂克丝的正前方,没有其他人,仅有一具形态原始的人偶静默地存在。
显而易见的是,这具人偶的制作并不精细,其表皮未经精心打磨与修饰,仅保留了大致的人形轮廓,关节轴承部分尤为明显。它安坐于地面上,背倚着一棵大树,保持着固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