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落知道阿吉这人胆子大, 仗着身上有点功夫很多时候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假扮太监混进宫可不是小事,被捉住要掉脑袋的,宫里到处是锦衣卫, 到时候他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如果是小时候没切干净, 送入净身房再来一刀, 有多大的几率不活活疼死如果恶意欺瞒, 那掉脑袋一点都不冤枉。这就麻烦了,好像横竖都逃不过死。
眼下九月已至, 一年一度的验身日早开始了, 比如御马监,酒醋面局只是还未轮到他们而已。霜落捋捋思路, 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千叮万嘱云芝千万别声张此事,跑回十三所打算质问清楚再想办法。
回去的路上正巧路过酒醋面局,只见一帮奴才围
“肯定活不成了,挨那一刀能不能活都是看命。你看他浑身
“啧胆子真大假扮太监混入皇宫的那一天他就应该想到今日, 要我说一个字, 该”
“横竖都是要死的人, 嘴上积点德吧。”
霜落望着一地血迹心惊肉跳,差点以为是阿吉被人
霜落钻进人堆里去,拉着一个面生的太监问“
“去去去”一个太监拎着她领子将她扫地出门,“太监的事你一个小丫头凑什么热闹。”
霜落狗腿地凑上去送上几颗碎银子,“我就好奇, 好奇呵呵呵”
那太监拿了钱语气软下来,低声道“告诉你也无妨,今儿早上验身,酒醋面局的罗公公被
罗公公
霜落瞪大眼睛“罗柄祥吗”
“对啊,你认识他”
霜落霎时急了,罗柄祥和她关系一直不错,她抓住那个太监的袖子问“人
“太医正给他瞧着呢你一个小丫头这时候就别去了,这种事经历过的人都懂,屈辱的时候最不愿意见人了。”
霜落想想也有道理,哪个男人愿意
那个太监立马回答“这是净身房总管太监今年定下的新规矩,假扮太监者先净身,不死再砍头,早死晚死都是死懂了吧”
霜落整个人犹如泡进冰水桶里,从头到脚凉了个彻底。她看着地上斑驳的血迹,听着屋里隐隐的呻吟,冷汗涔涔,跑开的时候腿软还踉跄了下。
她一路跑回十三所关上门,从白天等到晚上骂了一整天阿吉。她赌气地想,不关她的事,阿吉横竖都要死就让人去死好了,谁让他胆大包天做错事呢,她一个小宫女想救人也做不了什么。
她急得
那日她被陈
她放下包袱站
霜落想,这人该不会已经跑路了吧所幸后来有不认识的太监给她递话,说近日御前忙碌没空到十三所,人还
魏倾近日确实忙。查封安华堂后不出所料,对方就开始悄悄转移炼药原料存放地点了。本以为会
魏倾思及那日太后的仪仗莫名路过担水巷,便猜测这事太后也脱不了干系。毕子福带锦衣卫风风火火地抓了一堆人扔进诏狱,也不知道能审问出什么东西来。
这日,魏倾又召宋天行到御前问话。近来他总觉得心口隐隐作痛,也不知是不是赤石散的作用。听说之前那些官员暴毙前,或多或少都有心口或咽喉痛的前兆,魏倾很担心是不是快轮到自己了。
“赤石散到底可不可解如何解”
太医院如今已经换过一拨人,宋天行也正式成为一名御医。太监当御医这事还是头一回,可见魏倾用人看重能力并不介意出身,这让宋天行万分感激恨不得为陛下肝脑涂地。
“臣与国师等一众御医翻医书,研究数日总算有了眉目。古医书上有记载解法,只是有一味药难寻。”
听说可解,魏倾舒心不少,“只要有解法,药物并非难事。太医院里上万种名贵药材,难不成还会找不到吗”
宋天行摆摆手“这味药材的难处并不
出宫倒不难。每年九月初九皇家都要到太庙祭拜先祖,回来的路上随便寻个由头
九月初九太庙祭祖的事情各宫已经
将出宫的事情一一吩咐下去,魏倾这才得空喘口气。
休息的时候他又想到霜落,他出宫以后这丫头怎么办呢带上她不可行,让她一直呆
毕竟他经常往十三所跑,那日名为锦云的宫女都能打探到他的行踪,若有心要查又怎么会查不到呢
一时间没有更好的法子,魏倾忙碌几日头疼便暂时作罢。已经几日不见霜落,魏倾今夜肯定要回十三所,他叫人准备好霜落爱吃的糕点,提上食盒出去了。
霜落这几日做事都心不
霜落摇头,“不疼了。”
妙心点点她的脑袋,愁容满面地说“我总觉得最近要出事,眼皮突突地跳,心里也不大踏实。”
霜落凑过去给妙心捏肩“肯定是好事我们浣衣局要得赏赐啦或者涨月钱啦”
妙心摇摇头“我觉得是坏事。”
“难不成是我要升官
妙心捏她的脸。小丫头身上瘦瘦的没几两肉,脸上却有肉嘟嘟的婴儿肥“升官
霜落嘿嘿地笑“我爱财爱色还贪吃,我这样的人升官
“你这丫头脸皮真厚”
霜落
听说霜落要借钱妙心就警惕。据她所知,霜落最是爱钱,每回
霜落心里也没具体的数,就是想着越多越好,“姑姑有多少,都借给我行不行我我就算卖给浣衣局了,生是姑姑的人死是姑姑的鬼,一辈子不出宫陪着姑姑好不好”
妙心自然不肯,倏地站起来揪霜落耳朵“你老实说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赌钱赔光了还是遭人骗了你这丫头天天告诉你小心做事怎么还是学不会”
霜落委屈,抱着妙心大腿哇哇哭出声音来“姑姑,你就借我嘛真的需要用钱,要好多好多钱,现
霜落从妙心屋里出来还抹着眼泪,她怀里抱着沉甸甸的一小包银两,据妙心说那是她的全部身家了。霜落又呜呜大哭起来。臭阿吉,她讨厌他,再也不想见到他了,因此她要让他跑,跑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出现
霜落这几日到处筹钱就为了这事,她也想通了,阿吉留
霜落平生的智商都用
事情定下,唯一困难的只有钱了。霜落不知道阿吉攒了多少银子,但逃跑路上到处需要银子打点,多准备一些总不会是坏事,谁会嫌钱多呢
霜落抱着妙心给的一小包银子回下堂,云芝也等
霜落抹着眼泪接过“谢谢云芝,有多少我努力赚钱还给你。”
云芝摆摆手,“你有困难我肯定帮,以后再说吧。”
霜落的钱都
云芝建议说“去一风堂换成银票,碎银子随身带点儿就行,带多了跑起来太麻烦。”
霜落点点头,大晚上背着一只黑色袋子出门了。
从一风堂出来,霜落将一叠银票揣进兜里。明明只是初秋,京城夜里却已经开始冷了。她搓搓手,也不知道阿吉今夜回不回十三所,霜落想,今夜阿吉再不回来,明日她就跑到御前去找人。
进了院门,出乎意料地望见满院灯火,屋里亮堂堂的,窗牖上还有一闪一动的黑色人影,是阿吉回来了。霜落压下满腹愁绪,量装作平静的样子推门进了屋。
魏倾坐
霜落
魏倾见她眉宇间愁云不散,凑近说“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霜落瞪他这家伙还跟她面前装蒜呢,霜落一听更来气了。她将两块糕点塞进嘴里,恨恨地咀嚼,眼神始终不看魏倾一眼。
“我都知道了”霜落开口,眼睛里含着眼泪,好不容易忍住才继续“你不是太监的事情。”
魏倾怔了怔,心里忐忑又慌乱,“早和你说过的。”他小声嘀咕了句,才说“既然你都知道,我也没什么好否认的。我承认一开始确实想要瞒你,但后来真不是故意的。”
霜落出奇的冷静“别说这些没用的,你打算怎么办”
魏倾实话实说“九月初九出宫祭祖,我不
后面的话霜落没听清,哇一声哭出来,这混蛋真的打算丢下她跑路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听他亲口说出霜落还是伤心。她把糕点吞咽下去,拉过魏倾胳膊一口咬下去,边咬边挥舞着小拳头捶魏倾胸口。
等哭累了,撒完气了,霜落才啜泣道“混蛋王八蛋我对你多好啊你竟然这么骗我”
魏倾胳膊疼,心更疼,把人揽进怀里柔声哄她“对不起嘛,我错了好了好了不哭了,你若气不过再打我便是,胳膊给你咬。”
她抹干净眼泪,眼睛肿的像颗桃子一样,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给魏倾“拿着路上用得着。”
魏倾莫名其妙“给我钱干嘛嫁妆”
“分手费”
霜落别过头去趴
魏倾只以为她还
很快,隔壁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霜落哭累了,眼下觉得有些昏昏欲睡。她躺回床上,只觉得浑身松软,懒到连鞋子也不想脱。
也就是转瞬的功夫,身上渐渐热起来。后背攀上一股酥酥麻麻的痒意,尤其腰间,仿佛有一万只小虫子
她起身跌跌撞撞跑向门口,想吹吹凉风。等开了门,身上那股子热意更重了。霜落眼前是迷离的,身侧好像摆了一堆干柴,燃起熊熊烈火烤着她。她难受,手一直
“阿阿吉”霜落不确定自己有没有
魏倾匆匆穿好衣裳出来,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小姑娘面色潮红,眉目含水,脖颈上方细腻的皮肤上被抓出鲜红的指痕,衣领也扯开了,露出左侧圆润小巧的肩头。整个人好像刚出锅的包子,腾腾冒着热气。
魏倾刚开门,霜落就不管不顾地往里面冲。浴房里灯光昏暗,很快只听扑通一声,原来是霜落跳进了魏倾方才泡澡的木桶。那木桶很大,装两个人绰绰有余,四周水雾弥漫地面潮湿,叫魏倾根本看不清霜落
即便如此,他心里还是有些不好的猜测。魏倾快步行至木桶旁,拎着霜落衣领把她从水里捞出来,他来不及问怎么回事,霜落就嘤嘤哭起来“我难受呜呜有小虫子
“你你吃什么了”
这个问题魏倾来不及想,小姑娘已经攀上来了。霜落原本泡
“阿吉吉,你抱我一下”
魏倾慌乱的同时怒气更重哪个不要命的下手害他,魏倾恨不得当即提刀把人劈成两半。魏倾生气的时候,只觉的胸前一阵凉意。霜落已经扒开他的衣服
“你进来”霜落哭着说,她努力了许久还是不得章法,手上又笨根本不知道怎么办。“你进来水里,抱我抱紧一点”
魏倾将人抱紧,那根名为理智的弦断的彻彻底底。他咬着她的耳朵,哄她“乖我们换个地方。”
霜落摇头,“就
她拉着魏倾衣领把人揪进水里向后倒去,瞬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木桶中央荡起巨大的涟漪。
霜落分不清眼角流淌的到底是水还是泪,这种时候也不忘骂人“讨厌死你了”
魏倾吻她的眼角,霜落意识不清,又断断续续的念叨“快跑吧别管我了,被人知道你是假太监要被捉去净身的”
魏倾明白过来,“那些钱是给我跑路用的”
霜落点头嗯嗯两声。
魏倾霎时内心柔软一片,他的命都
“我不跑,被捉去净身也不跑。”他对她耳鬓厮磨,
霜落终于觉得那股急躁受到安抚,她又咬他“笨蛋净身可疼可疼了”
魏倾笑,一双桃花眼勾起满是浓情蜜意“净身前,你再给亲一口吧。”
昏暗的小屋内魏倾已经将湿漉漉的衣裳全部褪下,待坦诚相见,小姑娘后知后觉感到一股害臊。好
那样的姿势有点眼熟,霜落用不太清明的神思仔细回忆,终于想起
她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一条鱼,无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她,一下比一下更重,狂风卷起波涛一浪高过一浪。她
夜空响起一阵惊雷,暴雨落下,她已经哭的不成样子,海浪比原先还要猖狂不知疲倦地折磨她,身上有撕裂般地疼痛。她无处可
一次贪欢过后,醒来时身上干燥柔软,身上的锦被柔软绵密,舒适的好像睡
有人抱住了她,
何止是疼。霜落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好像被拆散重新组装了一遍,她懵懵懂懂的回过神来,她方才恬不知耻的要人家抱,冲进人家沐浴的地方,现
她不知现
“那些银票真是你给我的跑路钱”魏倾想起这个就好笑,他以为霜落知道了毕竟自己已经告诉过她,没想到这丫头蠢到竟然以为自己当真是个假太监。
霜落脑子懵懵的,空白一片,完全没有平日机灵。她也明白了,方才阿吉对她做了大人会做的事情。云芝很久前就和她说过,说要带她出宫长长见识。听说宫外大户人家的有钱小姐都喜欢养面首,云芝带她长见识无非就是这些。
想到阿吉即将带着她给的银票远走高飞,霜落大大方方想,权当自己养了个面首吧,如今时间到了一拍两散,谁也不亏欠谁。
可是这个面首好贵,花了她所有的积蓄害她欠下一屁股债。
想到这里霜落又生气了,既然她付了钱,那肯定不能便宜他。一场金钱交易,她是买主对方自然得让她高兴,不然这买卖也太不划算了。
于是霜落艰难地转过身子,酸痛地胳膊勾住魏倾脖颈,凑近说“再来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两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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