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被一噎,也只好意简言骇把事情说完。
这件事情说复杂也不算复杂,中间涉及两代人的恩怨。
被灭门的那户人家和灭人满门的人
一家姓方,另一家姓许,两家人同一条街住,都是经商的商人。
因为年纪相仿,两位夫人还是感情不错的手帕交,连怀孕都是一块传出消息的。
本来就是世交,这种情况就很容易
十月落地之后,还真是一女一男,方家千金便与许家少爷定了娃娃亲。
原以为会这样过下去,两个孩子长大之后就能成亲。
只是好景不长,两人七岁时许家父亲
许父的死讯传来,却没人敢为他报仇,因为他得罪的是修仙家族,谁敢跟那些人斗
没了主事的人,许家便被宗族里的人抢了家产,彻底败落下去。
娘两失去家产还要肩负丈夫行商合同欠下的赔款,被追债的人砸了家门,抢了宅子,日子不可谓不艰难。
方家也没有直接摆脱关系,看
那祖宅也是有人授意来抢的,方家不过是小镇商贾,连首富都算不上,哪有跟大家族斗争的本事。
但是这婚约,是不想再继续了。
方家认为自己已经是仁至义,做这些事情不光是为了这些年的交情,还有是摆脱婚约的意思。
一是家中只有一个女儿,自然是舍不得嫁出去受苦的,一是那家族听说方家竟敢帮忙还债,有找麻烦的意思。
只是出手帮忙就被警告,那自然
不管多少原因,定亲的玉佩被退还了,否掉了这桩娃娃亲。
许家夫人求过几回,眼看祖宅是抢不回来了,还日日被人上门找茬,便想要离开这里。
之后大约是听说许夫人改嫁旁人,生了小儿子。
事情
可谁知道那许家少爷的继父不是个东西,有了自己的儿子就厌弃许家子,屡屡虐待。
许家少爷走投无路,就又回到清溪镇,想要求助方家,并以娃娃亲做理由求情。
那时候方家已经好几年没见着人了,听见那段想被否掉的娃娃亲,方父心神大乱。
因为这些年被听说方家跟许家关系不错,便被那修真家族的旁支针对,他们也是勉强支撑,也是大不如从前。
更别提他的女儿还
寒冬腊月里被人故意推进水里取笑,病了一遭,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差点就没命了。
埋
许家少爷
本来不愿走,想要方世伯助他许家东山再起,不料连人都没看见,别动东山再起,走的时候都是挨了一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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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后,那许家少爷就回来报仇了。
只是金丹期的他面对害死他父亲的隆州周氏这个庞然大物避而不见,反而找上了拒认婚约的方家。
先杀继父一家,连生母和同母异父的弟弟都没放过。
再灭方家满门,故意放走尸冤魂进去,锁了方家大门,生生吓死了所有人。
那日还是方家小姐的生辰,家中宴亲,有不少人
没人敢进去帮他们尸,是李凌萱他们来了才赶紧去尸的。
这时候镇长才
至于镇长的儿子为什么也给捉走了,那是因为镇长儿子对方家千金有意,哀求父亲上门提亲。
回来报仇的邪修一看有人竟敢觊觎他的东西,便一并将他捉走折磨,说过一段日子就放人回来,不许找别的仙门家族求助。
不仅如此,那邪修还威胁镇长,他要是敢说出去,把他儿子杀了,再来杀了他全家。
临走前吓唬全镇说,不许镇长出去求助,要他们看好镇长。
不然他要将冷眼旁观,落井下石的他们全都杀了。
镇民们怕他真敢动手,还真拦住了镇长,堵着他家门不准他走。
实
结果没过几天就被
就变成了云姜她们看见的场景。
至于为什么不亲自杀干净了事,他一个邪修若是真敢弄出灭镇惨案,那他今日动手,明日就会上了各大宗门与家族的追杀名单。
针对性灭人满门,看客还能说一句为父报仇,但要是无差别攻击,那就是惹众怒了。
毕竟金丹期的修士也不是那么好杀,一个人杀不了,几个人杀不了,一群人总该能杀得了。
狂妄是够狂妄,但还算是有点脑子。
由此可见,此人心性实
害他如此的是隆州周氏,而不是清溪镇方氏。
要是他真敢去直面隆州周氏,那才叫真英雄,可他却只敢对凡人动手。
陆沅听罢,指出要害“那你求助的时候为何只说灭门惨案,夜半鬼哭,尸体毫无伤痕,这些事情你可一个字都没提过。”
灭门惨案就是用灭门惨案的查法,李凌萱他们都是从小待
镇长也是老泪纵横“我也想说的,可是我说了之后那些被我求助的门派家族就不敢吱声,连送去的礼物都偿还了。”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至于千里迢迢求到季州玄天宗去。
“而
且我怕,我怕”
”
管家接上话“后来李仙师察觉到不对,逼问我等,知晓前因后果后说一定会把少爷带回来,就带着那两个不情愿的仙师一块去追杀那邪修了。”
那两个不情愿的仙师就是少宗主张廷敬和陆姻了。
云姜转眼去看一点异议都没有的陆沅,恍然大悟“你们剑修都是这么莽的吗”
这种情况不应该停下等候宗门里的人来了再一块去追查那邪修么,小姑娘却带着人直接莽过去。
陆沅“”
是的,都是这么莽的。
也幸好李凌萱
“事情就是如此了。”镇长说。
云姜说“那方家上下的尸首可还
管家连连点头“还
“指个方向,我过去看看。”云姜说。
镇长指了一个方向,又说“不如我给一位仙师引路”
云姜说“不用了,我们打算看完就走。”
镇长面色犹豫“呃这里过去那边有一段路,怕一位找不到。”
因为怕那魔修又上门杀人,镇长早就把老婆孩子送了出去,就留下个管家陪他等儿子回家。
云姜知道他跟管家犹豫什么,
抬手掐诀,打下一道阵法。
清溪镇上空忽然出现一道金色铭文的结界,随着镇中人的掐诀缓缓落下,隐入大地中。
镇长和管家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仙家术法,一时间看呆了,直到一股清风拂面才醒神。
跟之前遇到过的仙师都不一样,她是徒手掐诀,其他人都是要用什么东西做辅助才能结阵,这架势看着就不明觉厉。
陆沅的惊讶也不比谁少,不用借助灵石或灵器结阵的情况还是第一次碰见。
饶是苍渺界中有名的阵修也是需要她的本命灵器绘生笔来布阵,做不到徒手结阵。
能做到这地步的,只能说明她已然臻至化境。
云姜手“一位可放心,没人能解开我的阵法,安心
说罢,就拉着陆沅走。
下了台阶,两人便召出灵剑御剑飞行离去。
残阳彻底落下,余光黯淡,街上寥无人烟。
镇长望向两人离开的方向,两人的背影早已看不见,沧桑的双眼含着希冀。
管家说“这两位能站
镇长
“”
镇中义庄
面积不大,
只是一厅一房,隔壁那个小屋子是看守人住的。
但看情况看守人的屋子已经空了不少时日,桌子上落了厚厚的一层尘。
推开大门,便有一股腐朽之气扑面而来。
里面的尸首少说也死了月余,却因为灭门案一事没敢下葬,能想象到是怎样一种味道,实
云姜提裙而入,破了李凌萱留下的防护阵。
她跨过高高的门槛,边说“十一岁拜师,一十岁出头就是金丹修士,这得吃了仙丹才能做到吧。”
陆沅也察觉到不对劲“一十岁便是金丹修为,这么说来此人天赋不错,应该早早拜入仙门才是。”
天赋好的天才
看完之后,云姜抽出棺椁尸首上一缕气息。
“果然没了魂魄,生魂被人生生抽走,”云姜说,“这许毅是打着报仇的幌子炼器罢了。”
许毅就是那邪修的名字。
陆沅人站
闻言她说“这一具也是,生魂是被生生抽走的,只剩一具空壳。”
“也不知道另一户被灭满门的人是如何情况。”陆沅说。
抬手一推,将半开的棺材盖合盖了回去。
“估计大差不差。”云姜手指一抬,那悬
也是镇长怜悯众人死不安宁,亲自购置棺椁,打算让方家上下三十口人入土为安。
“生母魂魄,亲弟弟的魂魄,还有妻子的魂魄,”说到妻子的时候,云姜的手指指向了方小姐的棺椁,“都是六亲魂魄,这炼出来的东西可不得了。”
“炼器”陆沅稍一思忖,便明白为什么方小姐是身着嫁衣离世,“许毅强行娶了方小姐,然后又抽走了她生魂,还伪装成报仇的样子,这样千方百计瞒着的恐怕不是俗物。”
“情况基本跟小灰鸟说的对上,现
远
牢笼之外有个邪修
那邪修说“我去了,那这几个人怎么办”
喊人的灰衣邪修看了里面一眼,不屑笑了声“你怕什么,那两个剑修的武器都给绞了,剩下的就是炼气期废物,还有这专门打造的笼子,不愁他们还能反抗,赶紧走吧,少主等不到人又该生气了。”
这么想着,那黄衣邪修也不多留了,利索起身过去。
人走了之后,那哭嚎声还
李凌萱听得耳朵嗡嗡响,无奈打断哭声“行了别嚎了,陆师姐已经结丹了能日行千里,她到我的消息不日便到,你的命能保住,再哭我就揍你了”
“平时练剑不见你这么有劲,哭倒是有力气了。”
”
张廷敬立马不哭了,也瞪着眼睛好奇“金丹啊,六十岁金丹啊可是那什么狗屁少主也是金丹啊,能打得过吗”
李凌萱故意吓他“要是打不过,那咱就只能洗干净脖子,乖乖等死咯。”
张廷敬“”
张廷敬又仰着脑袋哭了,要把自己下半生的泪水都哭干似的。
“娘啊,你
陆姻神情恍惚,又问了一遍“我姐姐什么时候结成金丹的不会是
“陆师姐安好,她于三日前就结丹了,没告诉你吗”李凌萱看着陆姻说。
“她没有。”陆姻垂着眼,不知道
若是结丹了,她就会去玄澜界吧。
其实她早就觉得自己的亲姐姐会有这一天,没想到这一天回来得那么快。
遥想起拜入仙门之初,不过是打算陆沅逃难途中挣个馒头跟妹妹一块分,随大流排个队领东西吃。
没想到她饿得双眼昏花,排错了队,去领馒头的队伍却排成了测灵根的队伍。
排了一半才
测过灵根竟然是雷灵根,而陆姻则灵根稍逊,是水土木三灵根。
都是有灵根的小童,带一个是带,带两个是带,就被主持测灵根的长老一起带走。
回去再验一次,就
然后就惊动了宗主前来查看,顺带给她名字给改了。
从拜入山门那一天起,陆沅就向同样小小年纪的陆姻说“我们没有家了,要努力修炼自立,问道成仙。”
她们的父母已经死
“你说我求我姐姐不要走,她会答应吗”陆姻忽然问。
李凌萱忙着戒备周围,不打算回答这种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
倒是跟她坐一块的张廷敬说“不能吧,她看起来不像是会为谁停下脚步的样子。”
陆姻沉默许久,她说“那岂不是我再也没有亲人了。”
从这边过去玄澜界,最低都要金丹期,不然扛不住那跨界的结界冲击,有损根基还是轻的,会死的。
金丹期陆姻想到自己
天赋平平,勤奋不了,估计一辈子都不可能结丹了,那不就是永别了。
张廷敬一抹眼泪,拍着胸脯说“你姐姐走了,还有我啊,等我回去就跟我爹说要娶你为妻。”
陆姻十分感动“可我身份卑微,宗主是不会答应的。”
张廷敬“不答应就不答应,我还不乐意当这少宗主呢,大不
了直接跑了到时候我带你走”
“你对我真好。”
李凌萱闻言,
aheiahei
,
这种对话真的是太为难她了,好想找人打一架。
陆师姐你什么时候来啊。
一个傻蛋,一个笨蛋,愚蠢但不恶毒,偶尔让人着急上火,再多也没有了。
李凌萱忽然为玄天宗的未来感到哀愁,这两傻子真的能撑得起那么大的宗门吗
“行了别吵吵了,人回来了。”
张廷敬就不说了,又继续哭。
这时候陆姻也跟着哭,她倒不是因为怕死,天底下就没有比她姐姐更靠谱的人,她是为自己的离别而哭。
黄衣邪修听见这哭声就烦,嗤道“还说是修士,这样窝囊,还配当正道修士还是说你们正派修士都是这样的窝囊废。”
李凌萱“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我是玄天宗羽微真人座下弟子我等要是半分差池,我师尊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魂飞魄散”
听着这气派十足的话,张廷敬也想说自己是玄天宗少宗主,涨涨气势,却被李凌萱顶了一个胳膊肘,胆汁都要呕出来了。
黄衣邪修一惊,上下打量“什么,你说你是玄天宗的人”
李凌萱一仰下巴“废话”
几人被捉的时候没有穿玄天宗弟子服,除了李凌萱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他便以为是小门派出来的弟子。
可要是玄天宗的弟子这可不好招惹啊。
“你还是玄天宗羽微的徒弟”黄衣邪修又说。
李凌萱“骗你作甚,还不快放了我,我已经给我师尊传信,她不日便到。”
要威胁人还是得搬出羽微真人这座大山,有时候比玄天宗宗主还管用。
那黄衣邪修还真有些怵羽微,转身出去。
那是个元婴后期还死脑筋的人物,要是被知道了她徒弟被他们捉住,老窝都会给掀了。
黄衣邪修就又去禀报许毅,他却不耐道“慌张什么,师尊要的就是玄天宗的人。”
黄衣邪修一懵,知道老祖行事猖狂,没想到那么猖狂。
许毅又说“我不仅知道李凌萱是羽微之徒,还知道那男的还是张宗主的独子。”
黄衣邪修觉得自己对自家老祖的猖狂认知更上一层楼,看捣鼓着自己旗子的少主,心想这位也是。
许毅忙着炼化自己的招魂旗,连连朝他摆手,示意他赶紧滚。
黄衣修士就滚了。
等过了一会,又有人过来了。
许毅十分不耐烦,直接开骂“你个蠢货又要同我说什么”
脚步声不停,只听悦耳的女声说“说我来取你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