枢密使府邸仍旧和原来一样,只是多了一层喜色,人人脸上挂着笑容,到处挂满了灯笼,红灯高烧。夜千寻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指尖
花柳色利用美色向府里的小丫头打听,“美人,能够告诉我这灯笼是用来干什么的吗”
小丫头迟疑了一会,还是红着脸小声道,“是给枢密使大人成亲用的。”
夜千寻的脸
花柳色眉头上扬,“是和谁成亲啊”
小丫头面露春色,“咱们大人那么好看,当然只有一国公主才能配得上他。”
五雷轰顶,双脚颤抖。
“那你们之前的那位呢”
小丫头警惕地看了一眼花柳色,回了一句,“不知道。”轻描淡写的走了。
“原来你是个可有可无的人啊”还想再说什么,瞧着夜千寻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摸摸鼻子不说了。
“师兄,他不要我了。”良久,夜千寻面白如霜,如蚊吟般的呢喃轻轻扣
“不行,我要亲自去问问他。”夜千寻说出这句,便直直冲向钟子清的庭院。
花柳色来不及阻止她,直到现
银色的月光投
钟子清的目光终于落
秦无涯松了一口气,嘴角漾起笑容。
永年公主素白的脸上绽开了笑容,望着钟子清的目光更加痴迷,“萧大人”
“师兄。”这声音,很细,很柔,
三人的视线看去,只见一位绝色倾城的红衣女子站
这神情,午夜梦回时历历
钟子清的心仿佛被一双大手狠狠攥紧,手中的酒杯落
秦无涯的笑容僵住,这还是他认识的冷清沉静的萧清珩吗
夜千寻慢慢走近,“你要成亲了是不是”
钟子清皱眉,正待否定,“当然是真的,如此场面还用多说吗”花柳色的声音响起,一眼望去,夜色中,月光下,凉风送来缕缕荷香,他紫衣翻飞,从夜色中慢慢走出,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邪媚妖艳的脸上露出不屑,“永年公主,倒是一个美人,不过比起我家千寻来,还是差得太多”
“放肆”被羞辱的永年公主拍案站起。
一句“我家千寻”让钟子清刷地沉脸,从花柳色出现的那一刻,他周身笼罩着低沉阴郁的气压,空气瞬间凝滞,冰冷的目光攫住两人,“这么些天,你都是和他
这样的目光霎时寒了夜千寻的心,他的话更让夜千寻笃定了心中的猜测,他不肯承认和永年公主的婚事,还反过来质问她。
一时气愤道,“是,这半个月来,我都和他
只见钟子清的脸色黑如泼墨,凝滞的空气竟然带着诡谲的波动,他眼中燃烧的滔滔怒火似要将这两人烧得魂飞魄散,他缓缓起身,随着他起身,铺天盖地的气势朝两人压来。这是夜千寻从没见过的钟子清,“师兄。”她颤着声,不由自主的后退,身旁的花柳色截住她,握住她的手,用力攥了攥,夜千寻的视线对上花柳色,他嬉笑的黑眸中带着安定人心的沉静,她随之冷静下来。
两人更加亲密的动作着实让钟子清气昏了头,“早知魔教教主武功绝世,今天,清珩就来领教一番。”话音刚落,凌厉的掌风卷着狂风向花柳色袭来,夹杂着空气爆裂的声音。
花柳色放开夜千寻,跃身躲过,两人
秦音玉急了,看向一直冷眼旁观的秦无涯,“哥哥,你为何不去帮忙那是我未来的夫君啊,若是出了事,可怎么”
秦无涯摇着折扇看着不分上下的两人,眼睛半眯,“你难道看不出来他们认识吗”永年公主还想说什么,他盯着她,冷冷道,“阿玉,你要记得自己姓什么”永年公主霎时白了脸,一会看向
秦无涯的俊眉玩味的挑起,“萧清珩,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我”嘴角浮起诡异的弧度,借此探清萧清珩的实力岂不是更好。
“钟子清,你不用全力是怕秦无涯
钟子清哼了一声,目光下沉,“这句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清光剑出鞘,
花柳色回嬉笑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没想到,他这一世,比上辈子更厉害了。原以为,这一世自己可以靠本事将千寻护
一红一白两道光,宛如夜幕交替互相交缠,碰撞的那一刻,天空亮如白昼,红色的光如霞般铺满整个天空。
时间凝滞。
分开之时,两人各自退后,迎风对立。
钟子清目光清冷,长身玉立,手中的月光荡起粼粼清辉,面容沉静,冷漠的似寒天冬霜。
花柳色的脸上异常苍白,额心的红痣宛如血梅,鲜艳刺目,一双灼灼桃花眼泛起诡异的光,又瞬时不见,红唇勾起,眼中波光流转,“清光剑果真名不需传。”
刚刚那一战吓得纵使见多识广的秦无涯也白了脸色,当听见清光剑时,他的眼中闪过惊异。
失传多年的清光剑怎么会
钟子清自是知道花柳色想要做什么,冷笑一声,“负隅顽抗。”欲提剑再战。
“师兄,不要伤了他。”夜千寻出声阻止。
钟子清眼睛蓦然睁大,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夜千寻。
青丝猎猎飞舞,倾城绝色的容颜苦笑,“请你,不要伤了他。”
瞳孔皱缩,眸底的阴霾浓浓涌起,沙哑的声音泛着凛冽寒意,“你,要救他。”
绝色佳人摇摇头,又用力的点头。
心难以言喻的疼痛,这痛,比两辈子任何的痛来得剧烈,来得狂暴、凌厉。除去,千寻为了花柳色葬身火海的那一次。钟子清脸色泛白,沉静的面容剧烈的抽动,眸底的阴霾转眼化为血色。
就
“你敢”钟子清狠戾的目光射向永年公主。
“音玉,放肆”秦无涯挥退暗卫,眼中闪过恼怒。
众人的目光刷刷投向永年。
永年本是被妒火烧昏了头,当她看着钟子清为夜千寻失了往日的冷静那一刻,理智全失,公主的傲气让她喊出这么一句。待理智回来时,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傻事,冷汗涔涔,面色苍白,“我”
花柳色乘机如利箭飞出,甩出紫鞭卷起
眨眼之间,已不见了身影。
钟子清的脸渐染覆了一层白霜,乌云渐渐压境,浪潮一样奔腾而来。
“追”此声一出。
无数暗影不知从何处跃起,如鹰阜腾空飞出。咚咚咚的追击声吓得秦无涯和永年面如土色。
这样的速度,这样的力度,他们的暗卫是万万及不上的。
钟子清静立
良久,被这气氛压得无法喘息的秦无涯牵起胆战心惊的永年公主走向钟子清,摇着折扇嬉笑道,“清珩不必动气,府上的暗卫如此厉害,贼人一定无可逃脱。”他话语一转,“不过,本殿下竟是不知清珩有这么大的本事,竟然身怀清光并击败魔教教主清珩有这么多事情瞒着本殿,岂不是违背了结盟的恩义。不知,钟子清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最后一句,暗含讥讽,意
贪婪心起,他想要借此完全掌控萧清珩。
钟子清深邃的眼瞳里闪过不可见的暗光,抬眸看向秦无涯,目光
秦无涯笑容凝
疏影宫,花柳色躺
夜千寻吹着碗中汤药,不紧不慢道,“如果不是我,你绝不会迎上师兄,你是因为我而受伤,我自然有义务照顾你。”
只是义务吗
花柳色苦笑,仍不死心,“那你知道你的师兄不如表面那样出尘不染吗他的内心,可是狠辣得”
“不管怎么样,他仍是我的师兄。”夜千寻放下药,凝视花柳色道,“就算他成了亲,依旧是养我疼我的师兄。药你自己喝吧”转身的那一刻,眸底划过不露痕迹的哀伤。
看着夜千寻脚步急乱的离开,花柳色妩媚一笑,霎然妖孽无双,“你心乱了,千寻。”
你是真的不
大容元丰年,枢密使萧清珩公然拒婚,称已有未婚妻,帝大怒,将其囚禁。同夜,平衍帝突诏三皇子入宫,命其
举国哀丧,太子临为登基,号平易。
而引起这场内乱的枢密使萧清衍
而那被众人可惜的枢密使,此时正躺
夜千寻脸上霍然滚烫,颔首道,“师兄,我想问一下千荷如何”
钟子清微怔,旋即笑起,“自然是放她离开了,
“嗯,谢谢师兄。”夜千寻放下心头的一块大石,她怀疑千荷的忠诚,于是设计试探,不料被花柳色所劫,倒是害了千荷。她自是相信师兄不会骗她。千荷离开也好,无论她是真是假,自己都不敢留她了。
“装模作样。”花柳色冷哼道。他才不信钟子清会如此善良。
“花柳色。”夜千寻面带严肃,“师兄现
花柳色先是一愣,随后眼眸一弯,细长的睫毛缀着星光,“我懂了,病人需要安慰嘛”
泛着桃花色的眼带着潋滟波光,“就像千寻当初对我一样。”
该死的花柳色,又使美人计。
夜千寻从耳根红到脖子,连脚底板都涌起一股热流,她故作平静的起身,“你们先聊,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临走时还不忘回头强调,“记得要好好相处喏”
一溜烟地逃离了战场,不走,留
“竟然敢睡
他调查过钟子清,自然知道他的打算,从一开始他就
花柳色恨恨地想,他为什么就不娶了那公主呢或者那公主霸王硬上弓也好啊千寻绝对不会接受“不洁”的钟子清的。
如今他为了千寻入狱,表面上是为情。实际令三皇子失了分寸,又让皇帝知道他和三皇子的联盟使其对三皇子生厌,逼得三皇子走投无路只好谋反,最后,又利用太子除去三皇子和当今圣上,自己倒摘得干干净净。
“过奖过奖。”钟子清眯眼笑道,“你可以用,我为什么不能用,一个内伤也能要死要活,大教主真不嫌丢脸。”
被揭穿了的花柳色赧然,他的内伤的确不致命,但他却装作生死一线的模样来留住夜千寻。
“你想要告诉千寻吗”花柳色厉色道,他无法确定知道真相的夜千寻会有什么反应,会不会原谅他,相比他,钟子清好像更可能取得原谅,毕竟他们有八年感情,
“不会。”钟子清的回答让花柳色吃了一惊,他眨眨眼,似不敢相信这竟然是钟子清说出的话。钟子清面色平静,“你我都不想让千寻难过,又何必横生枝节。”他目光落
花柳色狐疑着眼上下打量钟子清,“你是钟子清吗既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
钟子清笑笑,“我只是突然醒悟了罢。”这一世,他的确想要囚着千寻,希望他们之间只有彼此,再无他人。所以他才不愿意千寻出门,隐瞒千寻的存
花柳色默然,半响,“也罢,我就信你一次,我们互相守口如瓶,
钟子清突然咳嗽一声打断,嘴角勾起,“提醒你一下,我跟你并不处
“钟子清,你不知道什么叫后来居上吗”屋内响起花柳色愤怒的大吼。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良辰美景,奈何伤情;赏心乐事,平生足矣。
他说过,这辈子,他要报仇,也要千寻,但比起报仇,更重要的是千寻。为了她,他愿意放弃八年经营的一切,那孤家寡人,还是留给秦家的人去慢慢享受吧
萧清珩死了,武林却多了一位谪仙,秋水山庄山庄钟子清。
多年后,天下人都知道,谪仙下凡的是钟子清,倾国倾城的是夜千寻,妖颜惑世的是花柳色,这三人之间的纠葛,足足可以写成一大摞话本子,让说书人不眠不休高谈三天三夜。而得到这两人真心相待的夜千寻,也惹得无数女子艳羡甚至嫉妒,但见其真人后,空余黯然神伤,叹其绝代风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