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织衣看着亲闺女高高举起的手,脸上的神情像是被雷劈了似的,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她使劲瞪了一眼纪素素,又看了一眼领居们略带兴奋的脸,尴尬的打圆场,“哈哈,你这孩子,昨天
纪素素从牛婶旁边挤了过来,脸上只有喜悦和兴奋,根本不管吴织衣有多难受,“娘,我说的是真的,这么好的男人,姐姐不嫁我嫁。”
牛婶眼中燃起八卦的光芒,李大娘则震惊的看着纪素素,不明白这闹的是哪一出。
筒子楼里上下楼的邻居更别说了,全都挤
还有几位甚至有点遗憾,遗憾今天没有准备点瓜子。
一群吃瓜群众高兴的像过年似的,可吴织衣
她睁大眼睛看着纪素素,想看看纪素素是不是中邪了要不然,她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蠢话
别人不知情,她难道不清楚,钱家就是个火坑吗
吴织衣挤眉弄眼朝纪素素使眼色,希望她赶紧滚回屋。
纪素素却跟没看到似的,期待的看着纪诗诗,“姐姐,我真的挺喜欢钱炜的,反正你们只是口头上订婚,连面都没见过一次,你不喜欢的话,他就是我的了。”
纪诗诗心花怒放,死死压抑着上扬的嘴角,说了句“当然行啊”
可太行了,她之所以闹这一出,就是为了把糟心婚事推掉,纪素素愿意要,那简直不要太好。
要是别人,纪诗诗肯定不会答应,毕竟钱家确实不好。
可纪素素不一样,她自打和吴织衣来的纪家后,就以欺负纪诗诗为乐,小时候她曾经大冬天往纪诗诗被窝里倒水,还把纪诗诗推下河,抢吃的抢喝的打纪诗诗更是家常便饭。纪诗诗能活下来,真是全靠命大。
也就是近几年大了,纪素素担心坏了名声,才敛了许多。
但这些仇纪诗诗一没忘,所以纪素素越倒霉,她就越开心。
不过,纪诗诗没有被冲昏头脑,觉得纪素素不太对劲。
纪素素是个无利不起早的性子,从来不干亏本的买卖,所以今天她突然要一个一看就很糟糕的婚姻,也不知道是打的什么鬼主意
纪诗诗一时想不明白,却
另一边,不过
钱家比火坑还坑,要是嫁进去,纪素素这辈子就完了。
吴织衣没法冷静了,纪素素再蠢也是她闺女,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纪素素干蠢事。
理智全无的吴织衣一把拽着纪素素骂道“混账,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你乱讲什么,给我滚回去。”
“娘,我不”
纪素素挣扎,却被吴织衣揪着耳朵推进了屋。
她顺手又把门关上,才打着哈哈说“哟,都快十二点了,我得赶紧弄饭了,大家伙也回去吧可别耽误上班了。”
牛婶可不吃这一套,没看到结果,她有些意犹未,就阴阳怪气道“老吴不好意思哈,是我误会你了,连你亲闺女都喜欢你给诗诗找的对象,你肯定找的是个好人家。”
“不过,这事我得说两句,有句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诗诗既然不喜欢那位军人同志,你闺女喜欢,那你就别阻拦嘛”
“现
其他领居也七嘴八舌说了起来。
“就是啊,人家都说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闺女既然喜欢,你这个当妈的就该实现她的心愿呀”
“又有三百块,女婿还是个营长,以后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这事换我我也乐意,吴织衣你就答应了吧”
大家虽然嘴上
吴织衣的脸色青白交加,也顾不上啥形象不形象了,皮笑肉不笑道“这是我家的家事,就不劳大家费心了,老纪,走,咱们回去吃饭。”
但她话刚落,几个穿了中山服的人走人上了,威严的说“你可能走不了了”
“张主任好”
“大中午还要干活,张主任辛苦了。”
来的几人正是妇女主任和几位妇联成员,她们统一穿着中山装,还剪了一个让人感觉利落麻利的短头
吴织衣由于对纪诗诗不太好,心里有鬼,平时见了妇女主任就跟兔子见了鹰似的,能躲就躲。
所以今天突然被几人找上门,吴织衣后背立马因为紧张冒出一层汗,她咽了一口口水才小心的问“张张主任,你们怎么来了”
张主任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凌厉的眸中闪过五分愤怒和五分鄙夷,“吴织衣,有人举报你违背妇女意愿,强行给继女安排婚事。现
轰,吴织衣脑子想有一颗炸弹爆炸了似的,炸得她头晕目眩。
她咬了咬后牙嘈,指甲死死刺进手心,靠着一丝疼痛让自己清醒过来。
“主主任,这是误会”
吴织衣话还没说完,牛婶就一脸快意说“张主任,这可不是误会,而是事实。吴织衣非要把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嫁给一个带着三个孩子的男人,还要三百块聘礼,这是我们刚刚全听到的。她根本不是思想有问题,是想贩卖人口。”
贩卖人口,那可是大罪,吴织衣心头一哽,愤怒的吼了牛婶一句,“关你什么事”
牛婶抬头挺胸,“是不关我的事,但我有良心,我看不惯你这么对一个可怜的孩子。”
除了看不惯,还有一点,就是牛婶现
本来吴织衣赢面比牛婶大,但吴织衣突然昏了头的事,有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牛婶当然要趁机补几刀把吴织衣踩下去。
贩卖人口的罪太大了,弄不好说不定要挨处分,纪家根稳不住了,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慌乱的向张主任解释,“主任,没有这回事,这都是误会。”
牛婶
“况且,这年头别人家的聘礼顶多八十一百,你家偏偏要三百,这不是卖是什么”
牛婶将纪家根怼的哑口无言,
她只能用狠戾的目光看着纪诗诗,要是目光有实质,纪诗诗说不定已经被撕碎了。
对此纪诗诗不仅不怕,还回了吴织衣一个淡淡的笑。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她了,吴织衣既然敢向她伸爪子,就别怪她把吴织衣的爪子剁了。
张主任看纪家根和吴织衣都说不出话,就知道牛婶说的是真的。
自己管辖的街道居然出现这种事,这简直是
张主任的脸黑的像锅底,语气更加不善,“行了吴织衣,赶紧走,还有纪家根你也去,你们夫妻的思想有重大问题,都给我接受教育去。”
怎么还有他的事纪家根眼前一黑。
还思想有重大问题,这要是被厂里知道,他就完了。
纪家根愤怒的看向了吴织衣,眼神像是要把吴织衣杀了似的。
下一秒他直接推脱了责任,“张主任,都是吴织衣干的,和我没关系,我也是昨晚上才知道的。”
吴织衣听到这里脑子一懵。
纪家根平时对吴织衣很好,所以她万万没想到,纪家根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
没良心的东西,她想卖了纪诗诗难不成是为了她自己吗还不是为了给他们儿子攒家底。
拿钱时一声不吭,出事了就一股脑推自己头上,纪家根,你好样的。
吴织衣气得浑身
纪家根被吴织衣的眼神烫了一下,随即心头怒火更甚。
平时看着吴织衣挺聪明的,没想到关键时刻居然这么蠢。
他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他的工作要是出了问题,以后谁养活家里人
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自己,真是蠢的没法形容了。
纪家根更加凶狠的瞪回去,鹰眉倒竖,脸皮因为紧绷显色格外凶狠,再加上他的大体格子和黝黑的皮肤,简直和
牛婶她们第一次看着这种模样的纪家根,还有点怕怕的。
唯独吴织衣,不仅不怕,眼神反而更凶了,里面像
开玩笑,她儿子可是给老纪家唯一的男丁,她给老纪家传宗接代了,是老纪家的功臣,她有啥可怕的。
夫妻俩用眼神厮杀,张主任见他们俩谁也不理自己,眉头皱的更厉害了,呵斥一声,“你们两个够了,我们没时间和你们磨叽,赶紧的,两人一起走。”
“张主任”纪家根还想解释,就被张主任不善的瞪了一眼,“再多嘴,我就去找你们领导了。”
这句话的威力非常大,即使胸口愤怒的要爆炸似的,表面上纪家根还是老实了。
之后,夫妻俩都被带走了,离开的时候,吴织衣落
对此纪诗诗只是笑笑,毫不惧怕。
多了二十多年的记忆,要是还会
相反,以后该小心的,是吴织衣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