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影朝玉柳使了个眼色,玉柳便接过令牌递到她手里。
她垂眸一看,竟然是一块白玉令牌,与楚莫那块龙鳞令牌很像,应该是出自同一块玉料,但是这块令牌上面雕着的不是龙陵,而是凤尾。
她握着令牌轻抚了几下,忽然把心一横,沉声道,“朱总管,你回去跟皇兄说,我不走。明空妖道不除,我绝不离长安”
“郡主,您如今怀了身子,不宜硬拼,还是先不要管这些事了。”朱士良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针线篓子和幼儿衣服,“这凤尾令牌可当虎符用,您带着它,可保您母子平安。”
朱影站起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个小药箱,打开药箱取出一个小木匣子,“朱总管,这里面装的是我现
“多谢郡主,”朱士良接过药匣子,道了谢,又叹气道,“圣上也不想服用那道士的药,可若是不服药,就整日昏睡,就连一刻的清醒也维持不了”
天色渐暗,玉柳点上了灯烛,房中稍稍明亮了些。
“朱总管,以汤止沸,沸愈不止。”朱影用手护着灯烛的火光,“你回去告诉他,就算昏睡,也好过服用那道士的药。让他安心养病,过几日我就入宫去为他治病。”
“郡主真的会再进宫”朱士良诧异问道。
她如今怀了身子,本可以拿着凤尾令牌远走高飞,难道会再回那权力的漩涡中
“自然。”朱影低头将凤尾令牌系
“那就好,那就好。”朱士良感动得老泪纵横,又哭又笑道,“圣上还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郡主了。那老奴这就回去告诉他这个消息。”
老头知道,圣上做梦都想再见郡主一面,可也知道长安城中凶险,他如今体弱又护不住她,因此不敢召她回去。
朱士良走后,房中安静了一会儿。
玉柳给她换了盏茶,试探着问道,“郡主,您真要回去”
“嗯。”她听见院中有些动静,便抬头问道,“去看看又是谁来了。”
玉柳开门一看,回头道,“郡主,是驹九来了。”
“哦,请他进来吧。”时候还早,朱影便请驹九进屋来说话。
驹九已有半个月没有来过,此时忽然来,不知是否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郡主”黑衣少年进来,左右看了一眼,拱手一拜,“属下方才看见朱总管从这里出去,不会是长安城中有什么事吧”
“驹九,你是不是病了怎么声音好像有点怪”朱影好奇地端详他,见他眼里有些微红血丝。
“属下前几日着了风寒。”驹九伸手摸了一下脖子,垂首道,“没什么事。”
“没事就好,你可是来找宝香的”她笑着看了一眼窗外,“又赶着饭点来了”
小厨房的方向,一阵食物的香味飘进窗来。
驹九和赵宝香年纪小,心思又纯净,真是让人羡慕。
“郡主说笑了,”黑衣少年窘迫地笑了笑,“属下是有事情要向郡主禀报。”
驹九平时不苟言笑,偶尔笑起来总是让人觉得有些古怪。
“哦可是又查到了什么事”朱影看了他一眼,指着旁边的圆凳,示意他坐下说话。
“是关于陆云舟。”驹九看了一眼身后的圆凳,并没有坐,而是小心拱手禀道,“属下查到了那傀儡蛊的秘密。原来是安西节度使白思鉴,他不知从哪里得来了当年杨妃娘娘的头
“世上真有傀儡蛊这种东西”朱影心中疑惑,思忖了片刻。
巫蛊之术蹊跷,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刷新了她对世界的认知。不过,明空说的也对,很多东西自己没见过、不知道也不奇怪。
“正是,陆云舟命明空将蛊虫带入大明宫,控制了御医张洪远和淑妃娘娘,命他们取圣上的性命。”驹九又接着说道,“谁知张洪远和淑妃弑君失败,明空怕事情败露,查到陆云舟的头上,便了他们身上的蛊虫。”
“那他们又为何诬赖说我中了蛊还要取我的心头血”朱影又问道。
“因为怕您阻碍他的计划,明空便谎称郡主您也中了傀儡蛊。”驹九边说,边观察着她的反应。
“我没有中蛊”朱影端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看向那黑衣少年,“我离开长安以后,他就直接向圣上下手了圣上如今病重,可也是中了他的傀儡蛊”
“圣上和二皇子二人中的是金蝉蛊。”驹九歪着头,煞有介事地禀道,“郡主,要解开这金蝉蛊,就必须找到那施蛊之人,让他回蛊虫才行。”
“就是说要找到陆云舟”她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杀了他”
“不不,郡主,若是施蛊之人死了,圣上和二皇子也必死无疑。”驹九看了一眼屋外,眯眸道,“属下知道陆云舟
“他
李研帮过她,更是大唐的定海神针,二皇子又是皇后娘娘的命根子,哪怕是只有一线希望,她也不能见死不救。
“属下来,就是为了告诉郡主,陆云舟就
“此事你可曾向少卿大人禀报”她狐疑地看向黑衣少年。
楚莫最忌讳的两个人,一是李研,另一个就是陆云舟。怂恿她去找陆云舟,这么大的事,难道不先跟楚莫商量一下若是将来楚莫知道了,还不打断他的腿
“还还未向大人禀报,此事事关大唐国运,郡主先随属下去找陆云舟,”驹九眼中有些血丝,似乎十分疲累,“待事情解决之后,属下自然会去向少卿大人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