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艺再好,可若棋盘都掀掉,又有何用?
张锦一时面色变幻,又很快收敛,强笑道:“剑君子前辈是对这道阵法不满意?我另有一座阵法正想请教,此阵布在谷外一百里军阵之中,名唤八门游龙,能催一道龙影显形,堪比金丹之威。此阵有前军一万六千人作天覆,中军一万两千人作地载,左军……”
他说着摸出八枚虎符,正要详解八门具体布置。
却见剑君子伸手一指,便有一缕冷冽剑气疾射而至,直接将张锦手中八枚虎符卷成碎屑散落。
如此犀利锋锐的剑气,却连张锦手上一点皮毛都未伤到。
“前辈,还,不满意?”
张锦头皮紧绷,硬扯着嘴角道:“渊王特意为剑宗来人备了一份礼,乃是一处精金古矿,此矿天生灵气如剑气犀利,最为难得是十金俱全,若作剑道修行,可直接吸摄矿中剑气……”
“我若要吸摄精金剑气,自己会去寻。”
剑君子举起酒杯在嘴前,冷眼看着张锦,缓缓道:“我辈修行,自谓道门真传,便是因为一身修为在丹田,从来不作一分假。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你们儒门之人的作风,偷奸耍滑,却以智谋自夸,于我看来,无非是一帮小人。”
他说得毫不留情面,听得张锦脸上阴晴不定,只是无法应话。
儒门从来自诩为四门之首,自然有一百种说辞可以辩驳丁君的小人之论,可眼下又如何说得出口?
剑君子独饮一杯,声音变得严厉,继续道:“儒门真要护住张玄机,便派几个老学究来,只你一人在此,未免太不把我道门放在眼里!”
“剑君子。”
陆逢插话,正要开口,却被丁君伸手一止,他继续道:“我可以听你陆逢的安排,只是,即便要我不动手,也需见着真正能叫我出剑的对手,而不是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只用三言两语就想将我打发!”
“有理有理。”
山听老道士点着头道。
在场几人,即便与丁君针锋相对的洞玄师太,亦是对他话里意思颇有几分赞同。
“好,便依剑君子前辈的意思。”
张锦长出一口气,起身拱手,唤道:“离公公。”
当!
陡然一声撞钟惊响,出现在山谷之中。
是离公公将真气催发,亦是《天地交移大令坟》,而声势自然远非朱女能比,甚至卷起一股惊风,将谷中草木都摧折殆尽。
“原来是金钟武相。”
丁君点点头,说着并指一点,便从指前跃出一道剑光。
“此剑名李太宗,出自我性命相修的百炼玉匣金丹。”
剑君子的目光扫过离公公,淡淡道:“只要你的武相能挡住这一剑而不崩碎,我即刻便回知琢谷。”
李太宗的剑光何等明亮,光耀耀如横压苍穹的明河,威势中自有一分超绝世间的霸道绝伦,好似天地间唯此一剑,再无寸铁能与之争锋。
君子不矜不伐,但傲骨拔群。
丁君的百炼玉匣能出李太宗,可见他剑君子之名。
离公公将一直挂在脸上的谄媚笑意收起,一步跃出,凭空悬在山谷之中,
他催出真气,化作一只遍布兽纹的铜钟,将自己周身团团护住,这才谨慎地道:“请剑君子赐教。”
李太宗当即一动,剑光显耀,恍如银河乍现山谷之中。
当!
一声巨响震天而起。
庞然大的风浪虽惊声而起,将山谷扫荡一圈,草木尽成齑粉,山石崩碎四射。
幸而陆逢及时出手,如墨浓厚的真气好似大河奔腾,绕着山谷冲刷一圈,将余威挡住,才不至于被丁君这一剑,就将宴席毁去。
而风浪已直上云霄,将半空云朵击荡出回环之形!
“离公公!”
朱女急急呼唤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