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快跑!把东西带上!”
围堡内,郑老公吓得满头大汗。
这一记巨响,不仅吓坏了把守的家丁,更吓坏了他。
眼下大门已破,这群强人又异常悍勇,他必须赶紧溜。
只是这豪强围堡,为图省事和便于防御,所以只开一门。
另有一小门,乃如狗洞一般。
可眼下也顾不得这么多,他骂咧咧的带上妻儿老小和几个小妾。
在二十来个心腹徒附的庇护下,忙朝着这个小门跑。
小门拥挤,压根不可能让马匹出去。
郑老公来到这小门处,才意识到这般跑出去,是个必死无疑的局面。
“这……这……”
“老爷,您不妨先去地窖躲着!我等想办法突围去县城报官,只要官军出动,立马就能解决这伙强人!”一个徒附提议。
郑老公略一思索,点头道:“只能如此了!”
说罢一行人立马往内院赶,十几個徒附分成两批,一批护着郑老公去地窖,一批在头领的指挥下,准备走小门突围去报信。
提议的这个徒附,在一旁恭敬的扶着郑老公,目光却时不时同郑老公身侧的小妾季桃有接触。
等来到内院一个石磨旁,郑老公一屁股坐在地上,指使道:“去把这石磨挪开!”
几个徒附用力一抬,一个狭小的入口便暴露在眼前。
顾不上许多,郑老公带上妻儿老小,拉着小妾钻进去道:“记得封上!”
徒附们得令,忙再将石磨抬上去。
地窖乃是整个郑家最秘密之处,平日时只有郑老公和他的几个儿子知晓,不成想今日便暴露在这群徒附面前。
方才提议的那个徒附,面露一抹狠厉之色,他指使道:“哥几个分头走,沿着墙根,先出围堡,有机会便去报官!”
其中几人得令,忙转身而去。
铛——就在他们转头瞬间,剩下七人却齐齐拔刀。
片刻,地上便有数人在挣扎,侥幸没重伤的徒附,在错愕之余,忙开始逃窜,没跑出几步便被了结。
“成大哥,接下来怎么做?”
“怎么做?”被叫成大哥的男子恨恨道:“进地窖,宰了这狗贼!”
石磨又被推开,几人举着刀子涌入。
啊——跑在前头的徒附被一刀刺在胸口。
原来郑老公察觉不妙,正躲在在拐角处。
“冲进去!”
铛——铛——铛,几声兵刃交接后,余下几人涌进地窖。
郑老公惊恐的看着几人,手臂已经被刀子划伤,正流着血。
“成玖!我……未曾亏待于你,你……你居然……居然敢弑主!”
被喊成玖的男子,便是方才提议的徒附,也是之前挑担的挑夫。
他同赵老公的小妾季桃,乃是青梅竹马。
四年前季桃十二岁,便生的十分美丽,奈何被郑老公看上,设计给弄到了手。
季桃的老相好成玖,也是哪一年进了郑家的大门,略懂些棍棒的他,很快被提拔为徒附。
四年的时间,他又介绍了几个同乡好友来充当徒附,由于办事稳重、心思缜密,很受郑老公器重。
甚至最近郑老公,还要张罗着替他娶妻。
成玖不多说,跪下磕头道:“郑老公是对我有恩,四年照顾成玖不敢忘!”
磕完头后他起身大怒道:“但狗贼!你不会忘了吧,你是怎么逼死乡里乡亲,又是怎么巧取豪夺我家良田!若非你,我祖母决不会上吊,弟弟、妹妹也绝不会饿死!”
“你……逆贼!”郑老公吃痛的护着手。
“动手!”
几把刀唰唰刺下,郑老公痛苦的哀嚎一声,便抽搐着倒在地上。
家眷们早已吓得瑟瑟发抖,郑老公的几个儿子,手无寸铁也不敢上前。
“杀!”
铛铛铛——片刻后,地窖已是一片血海,郑老公的几个儿子、侄子悉数倒毙。
女眷们早已吓坏,小妾季桃却是直勾勾的望着成玖。
两人眼神对视,复又微微一笑。
曾经无数次,他们在围堡内相遇,都只敢眉目交流。
此刻老天有眼,作恶多端的郑老公终于死了。
“季桃,咱们走!”成玖伸出手。
“成大哥!这些人怎么办?”
“狗贼的正妻杀了!其余,都是苦命人,随她们去吧!”
“这些钱财呢?”
“你们要拿便拿,我只带季桃走!”
“外头那伙强人怎么办?”
“那位颜少君是个厚道人,而且咱们有这个!”成玖举起刀,一刀便将郑老公的头给砍了下来。
几人见状,忙开始割郑老公儿子们的人头。
当他们举着郑老公的人头走出地窖时,围堡内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
成玖带人跪在地上,前边放着郑老公的人头。
有人来便道:“郑老公人头在此!我等请降!”
…………
颜政策马走进围堡时,里头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投降的家丁被圈在内院空地上,其实也没几个人,活着的家眷也只有几个小妾。
农奴太疯狂了!
三儿带领的徒附和宾客,作为久经战阵的老手,知晓如何分辨,决不会把精力浪费在小孩妇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