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地确实是大杀器,颜政这些天故意搞事,强占枣林亭其余三家的土地。
抢过来之后,便分给佃耕这些土地的农夫,结果这些乡民一分到土地,该出青壮出青壮,该上户帖上户帖。
一点都不含糊!在乡民看来,颜少君既然出了这个头,那有好处的事情,他们不干白不干。
更有乡民偷偷传信给贾二和宋二柱,让他们告诉颜少君,只要给他们分地,他们也愿意编户齐民,出青壮进护田军。
明里暗里都一个意思,那就是只要把赵家、熊家和成家的地给分了,他们就愿意效忠颜少君。
这便是民心可用,也是墨家所说的义利!想要老百姓打心眼里拥戴,让老百姓甘愿付出,就首先要给百姓以义利,让他们先得到好处。
颜政知道,分地一事造成的舆情会有多大,眼下也就是百姓手里没多少家伙事。
若豪强没有围堡,怕是早就已经被乡民给活埋了。
所以颜政尽情挑衅,只要枣林亭那三家狗贼出手,官司便是打到县里去,也多了说辞。
分地过程中,该占就占,该抢就抢。反正之前占了老子一千多亩地,现在算是一报还一报。
…………
赵家围堡,赵正、熊圭和成衡又聚在内院一起议事,这样的场景在这几日格外常见。
管家赵霖走进来,赵正忙问:“打探的如何了?”
赵管家拱手道:“回老爷,打探清楚了,但也打探到一些传言!”
“说来看看!”
赵管家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道:“据说有乡民看见,这伙逆贼攻打郑老公时,曾经有天雷降下,直接将郑家围堡劈开,这才让他们得手!”
“天雷?!”
三人面面相觑,旋即都恨不得给赵管家一耳光,这种乡民屁话也拿来讲!
赵管家见状,忙解释说:“原本我是不信的,可乡民们都是这般传的,我去郑家围堡打探时,也也发现大门口处的墙壁,确实有修补的痕迹,看上去是曾有个大裂痕!”
“那他娘也不是天雷劈的!”赵正怒骂。
赵管家无奈道:“我……本也不信,可那些乡民说的有板有眼,说那日一阵霹雳之声后,这郑家的围堡便破了!”
“而且……据说这……太平道人会引雷,这厮又是从外地来的,万一是那太平道、黄巾贼呢?”
“屁!”赵正顺手将茶盏扔了出去,怒道:“这等唬人的把戏,也就能骗骗乡野村夫!还打探了什么,说清楚些!”
赵管家忙道:“这厮手下有上百宾客,传闻个个俱是好手!又新招募了四百余青壮,雇佣了一些乡民。手头应该有六七百人,还有将近一百多匹马!”
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滞,这就颇有些棘手。
成衡拧眉道:“一百多宾客,应该是这逆贼的基本。新募的青壮,必须练上两個月,才能稍稍堪用!”
“不能等两个月了!”赵正坚定道:“四百余青壮,两个月后定能兵器齐备!到时候也已经操练出来,再想动手就难了!”
熊圭点头道:“说的正是!这厮分地,已尽收小民之心,抢了郑老公的家业,也丝毫不惜用,全用来扩充实力,决不能不能坐视。”
成衡也点头说:“眼下舆情大躁,俱是因为这厮分地,若不能以雷霆之势扑灭之,将来今天占一亩,明天占两亩,被蛊惑的小民也会有别样心思,更别说乡民逃亡!”
赵正捋了捋胡子,只觉怒气难消。每一个里分地之后,便是将他们在该里的声望破坏殆尽,这群小民眼下不敢发作,俱是因为无人带头。若是这杨先生和颜少君给句准话,怕是这些乡民早就蜂拥而至。
必须除之而后快,决不能让其伸张!
“可还打探到其他消息?”赵正继续问。
赵管家思索片刻道:“没其他要紧消息,这几日他们在休沐,还有那什么造纸坊就在太一山脚下,不过也已经建起围堡围着。对了!那郑家围堡,被这伙逆贼修的变了样,突出来四个角,显得有些怪异!”
熊圭大惊:“可是垛城?”
“不……不知!”
赵正不屑道:“这有何怪异?”
熊圭忙让赵管家沾水在案牍上画下那四个角的样子,看了一眼后他自己也有些迷糊了。
“真是这样?”
“正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