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翠玉
看到桌上已经摆好的饭菜和碗筷,她感到欣慰的同时,心里又一阵酸涩。
“唉。”她叹口气,看向苗兰,“要是你爹还
苗兰没接话,冷不丁面对这样一句话,她不知道要怎么接。
干脆就不说,沉默是金。
只听张翠玉自顾自嘀咕道“头两年我就托了城东的王媒婆帮你留意合适的人家,可那些合适的人家,一听说你爹早亡,家里只有我这个寡母和年幼的弟妹,人家便不同意,生怕咱们是拖累。那些个愿意的,都是些乡野山村的贫家汉子。那样的人家,娘又怎能同意,咱家再差,好歹是城里的,还有两间铺子傍身,娘怎么可能让你嫁到乡下去吃苦。只是这样一来便耽误了你,到现
“娘,我不急,我十五岁都还不到呢,不下月才十五么,哪里就急着嫁人了”苗兰拨着碗里的饭,“再说了,我也不想那么早就嫁人,我只想多陪着娘和弟弟妹妹。”
张翠玉坐下端起碗,捏着筷子道“说什么胡话呢,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是亘古不变的老理,就算你爹
苗兰不想争辩,因为她知道
做人虽不能奸滑,但可以圆润,维护自己本心的同时,也不去伤害别人,让自己舒服,也让别人舒服。
你好我好大家好。
吃饭的功夫,苗兰和张翠玉商量着卖铺子的事。
张翠玉刨了口饭,筷子搭
苗家
因苗荣光,也就是苗兰的父亲,不善经营,导致被分到手的五间铺子只剩下两间,一间杂货铺,一间糕点铺子。
苗兰笑了声“但娘你却把这剩下的两间铺子经营下来了,这些年要不是靠着这两间铺子,咱们一家四口早饿死了,哪里还吃得上肉。”
苗薇笑着接话“就是,咱娘就是能干。”
苗青也跟着附和“那当然了,娘可是咱们安宁县最能干的”
张翠玉翘起了嘴角“说的也是,要没娘操持这些,你们三个,哪里能吃上这些粮大肉。想当初娘还
苗兰抿嘴笑了笑,抬眼间,只见张翠玉
这是个要强的女人,然而越是要强的人,往往内心深处越是柔软。
“来娘,您多吃点。”苗兰端起盘子,将肉沫往张翠玉碗里倒了些,她又给苗薇和苗青也都分了些肉沫。
张翠玉看着她“别光顾着给我们分,你也吃,多吃点。”
苗兰笑道“娘,我伤还没痊愈,不宜吃太油。”
提起这个,张翠玉便皱了眉,咬牙道“那两个小贱蹄子,将你打伤了后,你二叔二婶他们,却连句道歉的话都没有。然而这种事,娘告去衙门都没用,前几次你被打,娘就去告了,人官老爷说咱们这是家里事,甩一句清官难断家务事,便让衙役把娘轰走。咱能怎么样呢,咱平头百姓还能跟官府对着干不成,那不是找死吗只能忍了。告官告不了,打回去也打不赢,娘一人再强,你二叔和三叔他们两家联手,娘又哪里是对手。再者说,闹大了,也不好看。”
张翠玉气得放下碗,抹抹嘴“走了也好,离开这里去别的地方,也免得再受他们两家人的气。”
吃过午饭,苗薇和苗青姐弟俩
说来也巧,她们母女俩刚到牙行说明了来意,牙郎便和她们说,正好上午从都城临安那边来了一家人,看样子还算是殷实之家,他们正要买房呢。
经牙郎从中间相撮,很快苗兰她们便把房子和铺子卖了出去,包括铺子里的货,一并卖给了买主。
张翠玉拿上钱和签好的契书,脸上都笑开了花“没想到竟这般顺利,我还以为要寻摸上好几日呢。”
苗兰也松了一大口气“娘,那我们现
母女俩一起回了家,门一关,苗兰便对张翠玉道“娘,我们赶紧缝制些口袋。”
张翠玉问“缝什么”
苗兰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要是装
张翠玉听她说完,很是赞同。
她动作利落的翻出所有的肚兜和底裤,又找出不用的棉麻布,用剪刀剪成块状,把针线筐拿出来,母女俩坐
第一个口袋,由苗兰口述,张翠玉来缝。
到了后面,都不用苗兰说,张翠玉麻利的便缝上了。她
张翠玉缝完自己的底裤和肚兜,又朝对面的屋子喊道“薇薇,青儿,你们俩把底裤和小衣也拿来。”
苗薇和苗青两人各自把自己的衣裤拿过去,张翠玉接过去继续缝。
缝完了口袋,便是分装金银。
金银还是下午现兑的,平日里他们都是用铜钱或者绢帛买买东西。
因书中的设定是处
苗家一座二进院的宅邸和两间铺子,卖了三百贯钱,加上她们原有的存款,总共有四百八十贯。
一贯钱等于一千文,也就是一千钱,折合成白银是一两。
由于战乱不断,导致物价出奇的贵。
拿安宁县来说,苗兰家的一座二进院宅邸,占地总共两亩,能卖到二百贯的价格。两间铺子,每间各五十贯。
这里的米价,稻米一斗是十五钱,四十斗米六百钱,一贯钱不到,足够他们一家四口人吃上半年。
糙米的价格能便宜些,十钱就能买到一斗。
寻常百姓一年的入,大概也就三贯钱,基本不会超过三贯。
张翠玉将四百五贯钱换成了五十五两金,剩余的三十贯,二十贯换成了白银,另外十贯钱则装
拾完金银细软,她又去整理后院屋里的粮食。
看到鸡笼里那两只老母鸡和几只刚养不久的小鸡,张翠玉心痛地叹口气,探身进去捉出来。
“兰儿,你们
苗兰急忙道“娘,小鸡卖了就行,两只老母鸡留下,一会儿杀了,我做成干煸鸡丁,用油纸封装好,可以带
张翠玉“哎,那也行。”
她放下两只老母鸡,用竹篮把几只小鸡装好,端去了隔壁赵婶子家,以最便宜的价卖给了赵婶子。
回来后,张翠玉便
苗兰眼见着天色不早了,趴
“什么”张翠玉惊讶地看着她,“你这丫头,买那些玩意儿做什么”
苗兰摸了摸鼻头“留
张翠玉定定地看着她,感觉自己这个大女儿突然好像变了个人。
她也没多想,起身去屋里拿出两贯钱给苗兰“去吧,别让人
苗兰拿上钱,分别去两家药铺各买了三两草乌,总计六两。
每两草乌三百钱,六两草乌,花了一千八百钱,两贯钱还剩二百钱。
战乱时期药材更是贵得离谱,就这都还是比较便宜的,因为草乌毒性较大,用这种药材的少。
像寻常的甘草、白术和木香等更贵,一两野生白术六百钱,一两野生木香七百钱。
平日头疼脑热的,一副药少说需要二两药材,病情若重,药也就重。
两三幅药下来,就得花去两三贯钱。
寻常百姓,真的是生不起病。一年不吃不喝,也就只够看一次病。
买药真的是太贵了,然而贵也得买。
因为草乌里含有乌头碱,属于剧毒。食用02毫克乌头碱就能中毒,食用3至5毫克乌头碱,便能致其死亡。
一两差不多是五十克,她总共买了六两草乌,三百克草乌,足够撂翻一群人了 。
之所以买草乌,主要是为了去陇南的路上遇到危险时拿来应急。
将草乌买回来后,苗兰
张翠玉
苗兰磨着药粉笑了笑,却没多说。
苗薇和苗青,两人左右各蹲一边
当张翠玉三人处理完两只老母鸡,苗兰把草乌也磨好了,分装
她站起身走去井边,让苗薇帮她打来盆热水,用胰子把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洗完手,苗兰便去厨房做饭,苗青帮她烧火。
“大姐,这么多鸡肉要怎么吃”苗青坐
苗兰刷着锅道“先炖一部分,其余的做成干煸鸡丁,可以封存起来带
苗青问“干煸鸡丁是什么”
苗兰看他一眼,笑道“一会儿做出来你就知道了,又辣又香的一种肉食,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