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就说错了话,陆瑾被姜容一提醒,别过脸去冷哼了声,“阿容还没原谅你,你才是外人”
当着姜容的面,陆乾珺不愿与他争辩,像是默认了陆瑾的话。
“凉城已不是从前颓败萧条之貌,以后这里会成为边境地区最繁华的几座城池之一,容儿心里的遗憾,合该少一个罢。”
“惠国惠民之事,本就是陛下应当做的。至于我心里的遗憾,更是早已消解,如今万事和顺,只盼着身边人健康顺遂,再无他求。”姜容说到最后一句,径直看向陆乾珺,眼中的意思很明显,他已经不再将陆乾珺归为“身边人”,陆乾珺做的这些对他来说,意义不大。
聊着聊着,天色渐暗,一起吃了饭姜容准备休息,他束
“时候不早,陛下该回了。”姜容想把脚缩了回去,奈何陆乾珺力气大,抓住他脚腕的手明明看起来没怎么用力,姜容就是退不了分毫,他干脆也不挣扎了。
“夜里有大雪,朕回去路上万一正好遇上大雪连处躲避之地都没有,容儿可否留朕一晚”陆乾珺看着自己的腿,膝盖上包着染血的纱布,整个人看起来不复从前光景,显得虚弱苍白,任谁看了都不会让人冒着大雪赶路回去,姜容知道他
“你想留就留吧。”姜容最后道,忙自己的事不再管他。
下人都已经退下,屋里暖和,有些私密事姜容不想假借他人之手,就想自己起来洗一洗,陆乾珺
“朕来吧。”陆乾珺想蹲下姜容看他的动作阻止了他,“陛下莫不是真不想要自己的腿了”说完很快洗完,不给陆乾珺反应的机会。
屋里就一张床,和一张软榻,陆乾珺果断选择了床。
“容儿,你往里一点,朕
没有说话,但姜容还是往里移了下,陆乾珺见状马上坐了上去,慢慢挪到床上。
自觉扯过一半的棉被,姜容忍不住回头瞪他,陆乾珺才消停,没了动作。
“睡吧。”他手脚不老实,翻身圈住姜容,姜容实
一夜无梦,翌日姜容要比陆乾珺早些醒来,他本想推一推陆乾珺,看陆乾珺胡子拉碴的脸,最后打消了这个想法,只拿开陆乾珺的手臂,翻身下了床。
未时一刻,陆瑾准时来敲门,姜容不能见风,只
“爹爹,昨晚的雪太大了,幸亏百姓们提前加固了房屋,不然这场大雪又不知道怎么了”
看着姜容的表情,陆瑾莫名其妙地放低了声音,还没等姜容解释,陆乾珺从里面走了出来。一见他,陆瑾的脸色肉眼可见难看了下来。
不知道刚才的话陆乾珺听见了多少,陆瑾等着陆乾珺问他什么意思,结果陆乾珺像是没听见一样,走到姜容面前伸出腿来,“容儿,帮朕换换药吧。”
姜容和陆瑾对视一眼,道,“去把大夫请过来。”陆瑾只得去请,姜容看着陆乾珺,“雪停了,陛下换了药就走吧。”
“朕走了你们要干什么”陆乾珺万万没想到,陆瑾私下和姜容是这种关系,“平白无故多了个儿子,容儿总要跟朕解释一下吧”
“没什么好解释的。”姜容不耐烦地语调让陆乾珺感到难受,他根本没想过陆瑾会是冬知,还以为是他们之间的情趣,陆乾珺忍不住质问他,“没有朕掺和,只你们一家三口和和美美,才是你想要的,是不是”
“陛下既然知道,为什么非要来掺和”
“朕”有些话陆乾珺
“朕是说如果”陆乾珺挣扎着,“如果朕愿意和他一起,和男人娶平妻那样,你”剩下的话陆乾珺实
这
“我和他不是那种关系,自己风流别以为旁人都与你一样。”提起这些二人之间气氛更僵化了。
陆乾珺前世可是后宫无数,姜容眉心一拧,陆乾珺心里懊悔,赶忙解释,“朕不是那个意思”
“事情都过去了,陛下什么意思也已经不重要,我已经说过很多次,这辈子和你
真是百口莫辩,陆乾珺前世做的那些事,恐怕说什么姜容都不会再相信。
“有些事朕可以解释”
“解释什么”姜容冷着脸看他,“解释陛下不曾做过,还是说一切都是假的,做那些事都是为了骗我”
连让别的男人弄他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姜容不相信陆乾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真真假假姜容分不清,更懒得再去分辨,懒得听陆乾珺解释,想起这些只会让自己难受,姜容不愿去想。
“的确都是
“所以呢,我该感到荣幸吗”他巴不得自己和那些人一样,没被爱过,“没被你爱过的人都好好的,不管前世还是今生,他们都独善其身,没有被伤害过,有爱别人的勇气和被人爱的资格,我呢”
他不敢再相信有人愿意爱他,更不敢再把心交付出去,生怕别人说散就散,只有他还陷
“我什么都没有,只能靠对你的恨意和对孩子的期盼活着。我活得很累,过得小心翼翼,可每次午夜梦回记起你,那些记忆还是像针一样
“对不起容儿。”陆乾珺有些手足无措,他见不得姜容的眼泪,每每看见便觉心痛万分,手足无措去擦干姜容脸上的泪痕,中途又被绊了一跤。姜容没阻拦他的动作,没办法接受别人,他只能接受陆乾珺,只是要自己慢慢走出来,他才肯重新开始。
“你去找他谈谈吧,他愿意告诉你自然会说的。”姜容退出了陆乾珺的怀抱,“正好把腿伤处理一下,我不想和一个瘸子过一辈子。”
“好”
姜容强调了他和陆瑾不是那种关系,结合陆瑾之前的种种疑点,陆乾珺不得不开始思考起另一种可能。
陆瑾难道真的是他们的孩子
步伐艰难地走出了房门,陆瑾
大夫
“你想问什么”
“你是冬知。”陆乾珺斩钉截铁道,看到陆瑾脸上一闪而过的错愕,陆乾珺更加肯定了。
“为什么一直瞒着朕”他若是知道,怎么会几次差点伤了自己的孩子。心里止不住懊悔,陆乾珺看向陆瑾的目光带着愧疚,陆瑾偏过头去不看他。
“为什么要告诉你”不说自然是不想认这个父亲,“况且说了你会信吗,说不定直接让人一把火将我烧死了事。”
以过去的陆乾珺来说,也不是做不出这种事。不管怎么说,知道陆瑾就是冬知,陆乾珺心里豁然开朗,久违地感到了那么一丝松快,“你将你爹爹照顾的很好。”
“自然,我爹爹有我疼,就用不着你了。”他早已不是三岁的孩童,连自己爹爹的死亡都不配参与,现
“等你何时超过了朕,再来说这话。”陆乾珺站起身来想要拍拍陆瑾的肩,被陆瑾躲了过去,陆乾珺也不介意,只笑了笑慢慢走了出去。
大雪已停,冬日阳光正暖,一如陆乾珺此时亮起微光的内心。
冬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