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碎的风拂过褐色的窗棂, 吹起珠帘摇晃,殿中沉香温软,方桌上的花盆里摆着绿意盎然的两片荷叶, 一朵荷花。
德妃坐
德妃嘴边噙着温和的笑容,眼睛平静地打量面前的人。赵夫人穿金戴银,妆容致, 容貌艳丽德妃微愣了愣,赵夫人的姿色放
德妃不自觉地暗讽, 以色事人者, 能得几时好, 她无非是仗着美貌依附男人, 如今男人过世了,掌一家大权定是力不能及, 所以才想着巴结讨好宫中贵人,为自己撑腰。
赵夫人并不拘谨, 行礼之后自
“呵呵。”德妃听赵夫人谈吐, 更是小妇人气派,竟拿宫中的娘娘与商贾之家的姬妾类比,令她不爽,“一路从显州过来,可劳累了”
“说不上劳累,都是为了家族的生意。”赵夫人开始细数京都米、盐、糖的价格与显州的差距,这京都的生意是如何的不好做,宁氏真是奸商,从京郊采买远送而来的苏锦、蜀锦卖到京都翻了两倍价格,京都店铺的租金比她想象的贵多了
如此说了一大通,德妃一向自持平静,也按捺不住打断道“说正事吧。”
赵夫人说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牛饮了一杯,瞥了德妃一眼,似乎才想起来
她的行为举止落
说到这事,赵夫人更是打开了话匣子,“妾身与贵妃无冤无仇,她初来显州,妾身好吃好喝地招待她,可她为了玷污赵氏商行的名声,硬说妾身
德妃眨眼间能看到赵夫人露出的被鞭打的红痕,又没瞧真切。
“前些日子,淑妃回娘家省亲,眉眼间颇有愁色,这愁色被妾身的长女赵芙
赵夫人压低了嗓音,鬼鬼祟祟地左看右看,见四周无人偷听后,这才小声地说“妾身既为了相助女儿,又与贵妃有仇,这才斗胆向淑妃提议,揭
“原来如此。”德妃点了点头,她派人去打听了,确实探听到贵妃
“是的。”赵夫人说到这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咬紧牙关愤愤道,“妾身带着天山雪莲、千年人参去神石寺探望贵妃,她竟然说要派人将妾身叉出去她了妾身的礼,也未给妾身半点好处。妾身实
赵夫人冷笑一声,“但如今不同了,有淑妃娘娘、德妃娘娘、皇上为妾身撑腰,妾身定要将之前受的委屈,都一一讨要回来。”
德妃意味不明地笑着,半是讥讽半是赞叹地说“你倒是颇有胆量,敢于向权贵叫板。”
赵夫人奉承道“妾身自然不敢,但有娘娘们
德妃派人送上一盘金银珠宝,“宫外的事还要劳你多筹划,至于宫内,你暂且不要暴露自己相识淑妃,你与淑妃沾亲带故,到时被人联想到什么,那就不好了。”
“多谢娘娘,妾身知道了。”赵夫人抚摸着盘中的金玉,不自觉地露出喜色,又更贪心地说,“事成之后,能否托淑妃多照顾赵氏
德妃点头,看赵夫人这贪婪的姿态,也许不止是因与贵妃有仇才会以身犯险谋害她,而是想借淑妃之势谋取钱财,德妃深知有所图的人更好掌控,她温婉地说“本宫会告诉淑妃娘娘的。”
“多谢德妃娘娘。”赵夫人喜笑颜开,手抚摸着金镯子上的花纹就移不开眼了,“还是宫中的东西做工美啊,这么好的连枝纹,宫外可真不多见。”
德妃附和地笑了笑,“贵妃
赵夫人眉眼间闪过一刹那的兴奋之色,很好奇她这话说出口之后,德妃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妾身仔细打听了,贵妃居于显州时,确有一男子去驿馆寻贵妃娘娘。”
德妃想到什么,眉头微蹙,正要开口询问,却被赵夫人打断“妾身听闻他来自京都,带了不少金玉珠翠赠与贵妃,当时驿馆的守卫和仆从都看到了。”
德妃拿着茶杯的手一下捏紧,茶水溅到了手上,“等等你说的那人”
赵夫人不顾礼仪地站起来,走到德妃身旁极小声地附耳说“而且,他得知贵妃有孕之后,立刻给了照顾贵妃的陈大夫几百两银子,让陈大夫务必将此事隐瞒下来,还亲自抓了安胎药欲去驿馆侍奉贵妃安胎。”
赵夫人抑制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用手遮住唇,温热的鼻息喷洒
德妃瞳孔不安地震动,她的嘴长得老大,半晌合不上,弟弟为何会突然写信告诉她林绿萼有孕了,难道说他们两人有私情不可能,此事绝不可能
但她前些日子也听燕家的侍从说,林绿萼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她的脑海中仿佛有烟花炸响,惊得她瞪目结舌,赵夫人还
那时林绿萼只是说她不想待
他
德妃心跳到了嗓子眼,越想越觉得
最要命的是,燕明冶去了显州之后,人便不见了,为这事皇上还对燕尚书
此时思索一番,也许他是真想带有孕的林绿萼私奔,所以去做安排了,而他写信告诉她,实则是希望她帮他出谋划策,因不好直言是他的孩子
不会不会,绝对不会,一定不要多想先将燕明冶的行踪查到再说。德妃止不住地摇头,一把抓住赵夫人的双手,怔怔地说“赵夫人,这事你千千万万不要声张,一句话都别告诉别人,也不要让淑妃知道,我先给你银子,你
“为什么”赵夫人疑惑地瞪大了眼,有些不太愉快地瘪嘴,“驿馆的侍从可以当人证,证明曾有男子欲带贵妃私奔。陈大夫如今被我拿住了,他也可以作证,那京都来的男子给他的几百两银子,让他照顾贵妃的孩子。”
赵夫人细细的柳眉上扬,
她怕什么燕明冶若是与林绿萼有私,遭罪的何止是林家德妃挥手让她先坐下,她撑着脑袋仔细思索,此事有些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