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绿萼感到大腿处有一点湿热, 挣扎着想醒过来,眼睛睁到一半,太困了又闭眼睡着了, 不久又半梦半醒, 隐约感到身下颠簸,似乎
她半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只看到晃动的马车帷帐, 又悠悠睡去。
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午后了,窗外天空澄净,几只麻雀
她虚弱地睁开双眼, 看到云水正
云水看到她醒了, 眼里流露出喜悦的神采, 他放下手中的帕子,端起一旁温热的人参鸡汤放到她嘴边, 服侍她喝完后,又拿起一旁的汤药送到她面前, “姐姐,喝补药。”
林绿萼喝完一碗汤药, 他又递来温热的水让她漱口。她眨了眨眼,看向周围的环境,又轻问, “孩子呢”
“严娉婷一早去寻了一个乳娘回来,正
虽是秋季,房里却点了炭盆,被子里也放了几个汤婆子,林绿萼最初醒来的时候还觉得有点冷,现
她稍微挪动了身体,
“叛军带人
他又道,“这是驸马府,府里安静,这里许久未住人了,又是燕明冶之前的居所,叛军不敢贸然闯进来搜刮。燕明冶应该也不会想回来住,所以暂时是个安全的地方。”
“京城里现
林绿萼微蹙眉头,迷茫地看着云水,她捕捉到他话里的奇怪之处,“燕明冶的居所有什么了不得的地方吗他们为什么不敢搜”
云水将昨夜的所见讲了,又说,“他如今是永兴王的得力部下,待永兴王登基称帝,他前途不可限量,所以其他人不敢得罪他。”
林绿萼听完父亲的糊涂作为以及燕鸣一家对她父亲的报复,她一巴掌拍
她瘪了瘪嘴,云水立刻会意,端上温粥喂她食用。
“有什么想吃的吗不过现
“我担心他我担心他做什么。他就该为自己做出的蠢事负责”林绿萼嘴上讥讽着,心里还是有几分担心,也不知他肩头中了一箭伤得重不重,他汲汲营营谋划这么多年,一朝成为阶下囚,会不会心里受不了寻短见。
她担心之余又忍不住责怪父亲,活该他连母亲都不肯告诉,私下里谋划着要当皇帝,这下可好了,项上人头都不知能不能保住,人心不足蛇吞象。
“罢了,快把儿子抱过来我看看”林绿萼苍白的脸上浮起期待的笑容,“可疼死我了,待他长大了,要是敢不听话,我可要好好打他,让他也痛”
林绿萼拉住起身的云水,又连问道,“你瞧过了吗他长什么样子像我还是像你”她捂嘴轻笑,“无论是像我还是像你,都好看。”
云水浅笑,“像我们。”他轻拍姐姐的手背,准备去隔壁抱儿子过来,又一把被姐姐抓住手,他不解地回望她。
林绿萼抿了抿嘴,“那就好。实不相瞒,我初见粉珠的时候,她身上粉粉红红的,眼睛也睁不开,像个小猴子,我很担心早产的孩子身体不好,我想到他也是早产生的,就担心他也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心跳得好快好快,你摸摸。”
她又问,“他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吧你快抱过来我看看。”
云水望了一眼被姐姐抓着的手,她到底是想要我去,还是不想我去“他白白嫩嫩的,很可爱。”
林绿萼缓缓放下手,又想再抓云水,他已经转身往隔壁去了。她手放
她竟然也成为母亲了,光是想想还觉得不可思议。还是与她想了多年的死而复生的晏隽之生的孩子,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又酸又喜,一下又多愁善感起来。
林绿萼闭上双眼想平复心绪,才闭上又忍不住张开眼睛看向门口,院里绿白的菊花撞进她的眸中,她又暗暗催促,云水怎么还没来。
终于,云水抱着儿子进来了,身后还跟着一堆围着她儿子欢笑的女子。她的母亲,她的婢女温雪,她的友人严娉婷。
林绿萼心里又升起怪怪的情绪,她感觉被儿子夺走了
她们看到林绿萼不悦的神色,目光立刻流连到她的身上。
母亲坐
温雪从头到尾地关心了她一番,又问她想吃什么,喝什么,她下去准备。
严娉婷坐
哼。林绿萼听着三人的关怀吹捧之语,轻昂脖子,挥了挥手,“可以了,我很满意,算卦的算卦,做饭的做饭,没事的那位也先离开吧,我要和我宝贝儿子独处一会儿了。”
云水笑着将他轻轻地放
林绿萼侧过身子看着他,身下还感到疼痛,但见到儿子之后,她心里诸多情绪都化为了一句,可爱,我很喜欢。她伸手,用指腹轻摸他的脸庞,那种触感温软柔腻,让她的心尖颤了颤,有种被甜蜜融化的快感。
她看向云水,眼眸温柔,“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吗”
“还没有,今早林夫人问起,我想,他是你辛苦所生的,应由你来取名。”云水坐
“他是什么字辈”
“我忘了,好像到我下一代的时候,刚好要续修族谱,父皇想待我成年的时候让我与族中商议,共同敲定。”云水轻轻摇头,“我家宗庙祠堂,祖宗灵牌都被殷牧昭一把火烧光了,就不纠结字辈了吧,姐姐取什么,他就叫什么。”
“好。”林绿萼沉吟许久,她想起早上肚子堵塞的疼痛消失、身下轻松起来的时候,正好天光微亮,那时她望着窗外泛起鱼肚皮的白云,庆幸
她很怀念那一刻的轻松和喜悦,淡淡吟诵道,“邀邀约约踏春行,难得朝光陡放晴。叫朝光吧,你觉得可好”
“好。”云水望着小朝光安静沉睡的笑颜,眼眶微微泛红。
“你怎么了。”林绿萼看他侧头,晶莹的泪花随着他转头从鼻尖一飞而过,她为了调节气氛,打趣道,“你怎么哭了,这名字这么难听吗,要不我再想想”
“我想起小时候和你并肩而坐,一起诵诗作画的日子。”云水哽咽,抿起樱色的唇角,顿了顿,敛情绪,眼里盛着泪花,嘴边却又噙着笑容,“未曾想还有看到我们的孩子出生的一天,未来也许我们还能教他吟诗作画,我很怀念过往的美好,也很感激此刻的美好,只觉世事无常,但终究
林绿萼垂眸,也怀念起许多,“什么时候给我们画幅画像吧。”
“多年未提笔作画了,现
她笑,“哈哈,那会把我们俩画成啥样,我倒很想看看。”
云水点头,替她盖好被子,“行,我们安定下来就画。”
她深沉地叹了口气,隐约还能听到几声街边传来的喧闹,“那希望快点安定下来。”
“我也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12点左右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