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阳,既然你决意留下,那我麾下那几千士卒也就给你留下了。”
吴景见孙贲要推辞,直接开口打断了他:“他们都是江东弟子兵。你说的没错,他们的根在江东,是不会飘到外面的。”
孙贲涨红了脸:“可将军你怎么办?”
便是去投靠袁术,有没有兵那也是两回事。
君不见就连孙策那样的少年在投靠前也要先练上几百人的士卒吗?
如果吴景这么不懂事,把兵都留在江东,只怕吴景便是到了袁术那里,也过不上几天好日子。
“你放心,不是还有伯符吗?凭借伯符的本事,在哪里出人头地都很容易。我好歹是他的舅舅,他不会对我不管不顾的。”
吴景握住孙贲的手:“此战是使君立足之战。虽说赢面极小,可假若真的赢了,凭借你手中士卒的数量,以后在使君这里待遇不会太差。”
“另外,使君可是将刺绣的生意都交给你了。阿姐与我聊过,那绝对是一门能赚大钱的生意,你可要替使君好好操营这门生意,不可使自己沉迷其中。”
安顿好一切,吴景还是牢牢抓住孙贲的手,哽咽着低声抽泣。
……
第二日。
吴景就入了刘繇的府邸面见孙夫人,请求带走孙坚的几个孩子。
“我的孩子,哪里都不去。”
吴夫人端坐桌前,双手翻弄着一卷刺绣,连眼皮都没有抬动一下。
“阿姐!”
吴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阿姐!孙家那几个孩子可怜!你就给他们一条活路吧!”
活路?
吴夫人将刺绣放在一旁,终于是冷眼看着自己这位亲弟弟。
“我的孩子,轮不到你来操心!”
“阿姐!”
吴景握紧拳头:“你我都是吴郡人!应该晓得严白虎的厉害!曲阿这么点兵力,如何能挡得住!”
“哦。”
吴夫人微微抿嘴:“既然挡不住,那大家都死在一起好了。”
“阿姐!莫要说这等气话!”
“你我自幼长在一起,我究竟是不是说气话,难道伱看不出来吗?”
缓缓起身扶起吴景,吴夫人将他拉在自己身边坐下。
“从小家中长辈就说,吴氏一门中就你最有出息。后来你果真也没有让长辈们失望,坐到了如今一郡太守的高官。”
“可唯有阿姐知道,你到底受了多少苦。”
“其他孩子都在玩闹,唯有你一人在书房中秉烛夜读。”
“等到了少年时期,其他人游山玩水,花天酒地。你却是为了能多立战功,常常数年都不回家。姐至今还记得,你刚刚成婚三日便要外出随军征讨,还是阿姐好生安抚才让你的新婚妻子不再抱怨。”
吴夫人叹了口气:“可人力,怎能颠覆天道?”
“努力了这么多年,家族不但没有更进一步,反而是愈发破败。”
“你能撑到现在,已经是难为你了。只可惜阿姐不过一女流之辈,所能做的无非相夫教子,帮不上你更多忙。”
“所以,你之前来劝我嫁给刘使君,我便也嫁了。只希望你肩上的担子能轻上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