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见钟情》
[著]张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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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幽深的冰泉之畔,银色的月光如涓涓细流倾泻而下,为周遭的一切裹上了淡淡的银白纱衣。
一名少女,身着男装,宛若轻盈的夜蝶,悄无声息地投入池水的怀抱。
她的衣衫,在之前的斗法中沾染了斑驳的血痕,此刻在池水的温柔拥抱中缓缓化开。
池水冰冷透骨,少女的长发在水中轻轻舞动,如同黑色的绸带,美得令人窒息。
然而,一名少年踏月而来,无意间闯入了这片的禁地,与池中的少女不期而遇。
空气在这一刹那仿佛凝固了,只有月光在无声地流转。
少年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与羞涩。
她如水中仙子般倏地站起,水珠顺着她曼妙的身姿滑落,溅起一朵朵晶莹的水花。
她瞪视着少年,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羞愤:
“无耻之徒!你竟敢偷窥我沐浴!”
少年羞愧难当,垂下头去,急忙辩解道:
“对……对不起,姑娘。我绝无此意,只是误入此地。我这就离开,不再打扰姑娘的清静。”
言罢,他转身欲逃,想要尽快逃离这尴尬的境地。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开些玩笑。
就在少年即将离去之际,少女轻喝一声:“且慢!”
随即身形一动,如出水芙蓉般跃出了冰泉。
谁料,一个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了。
少女一个踉跄,竟摔坐在了少年的腰上。
借着皎洁的月光,近距离接触之后,少年认出了少女熟悉的样貌:
“竟然是你?”
这一刻,两人的目光交汇。
少年怦然心动,对少女一见钟情。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
一夜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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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还,你且喝茶。”
吴长因向张知还示意稍等,与吴砚歌交换了一个满是深意的眼神后,带着手中写满小字的红纸,去了庭前的小院。
祖孙二人以唇语无声讨论了一翻,频频点头,显然对某些事情达成了一致的看法。
回到屋内,吴砚歌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能否在这红纸上略作修改?”
张知还闻言,脸色骤变,仿佛被触及了某种禁忌。
“绝对不行!”
他迅速从吴砚歌手中夺回红纸,像是对待稀世珍宝一般,将其平展于地,神态谦卑而恭敬,如同臣子向君王献上最珍贵的宝物。
吴砚歌见状,不由问道:
“这张纸,莫非有什么特殊之处?”
张知还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
“这纸虽是随手买来的普通之物,但上面书写的戏文,却是我倾注了全部灵力,耗费整整一旬才完成,绝非寻常笔墨所能比拟。”
吴砚歌听闻后,再次低头仔细审视红纸上的字迹。
但见那些淡淡的白色文字,的确隐约透露出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
随即,她大致数了数,发现纸上的字数约在五百左右。
‘若按一旬十天计算,张知还每日竟只能完成五十个字的戏文……’
吴砚歌不禁暗感惊讶:
‘这‘一剧之本’的施法难度,竟如此之大?’
吴长因也意识到了其中的不寻常,忍不住追问道:
“知还,你距离九层境界仅一步之遥,天资出众,当真无法临时修改?”
“多谢吴公抬举。”
张知还无奈地笑道:
“只是,这‘一剧之本’虽是伶道的基础小术,每位伶道修士都必需修炼……然我苦修五年,才勉强达到小成境界,不敢妄称天资。”
关于伶道,吴家祖孙此前可谓知之甚少。
因此,对张知还上述的说辞,吴砚歌不仅心底持怀疑态度,面上亦是表露无遗。
“砚歌,是不是我哪里写得不够好?”
张知还坦然一笑,摆出副洗耳恭听的姿态,
“毕竟我是第一次完整施法……若有不足之处,还望你直言不讳。”
即便张知还不主动提及,吴砚歌也不会对他有所客气。
她直言道:
“既然施法篇幅有限,你为何还要在场景描写上,浪费如此多的笔墨?”
张知还尚未回应,吴砚歌又紧接着抛出第二个问题:
“再者,我为何会受伤?又是与何人斗法?你又怎能保证王璟山‘踏月而来’、并因羞愧而‘难当’?”
言下之意是,只有心怀道德之人,方会知羞;倘若王璟山见到女子胴体后心生邪念,那他便不会感到“羞愧难当”。
“最后,从‘一见钟情’到‘一夜无话’的进展,是否过于仓促了?便是青楼的脂粉娇娘,接待客人也需一番敷衍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