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正
皇上亲自为元承宇与宰相千金点了姻缘,大抵年后便要大婚,因原本的府邸太过素朴,便特特命人赶
丫鬟双手持着茶盘,婷婷袅袅地穿过漆红的长廊,走进侧院花厅。
正中间座上,元承宇便将手中几页账目折起,端起玉瓷茶杯“沈老板近日声名鹊起,生意是越做越大了。这北面地界最大的马场眼看便非你沈家莫属,真是好不春风得意”
嘴上夸他,眼中却分明噙着一抹冷笑。分拨三路人马找寻账本踪迹,没想到这厮竟比自己先行下了一招狠手。近日为了给阿桃出气,没少打压他沈家生意,只怕是轻易不肯把账本乖乖交出来。
侧座上,沈砚青闻言勾起致嘴角“祈裕既敢绑了我的女人,吞他马场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倒是四爷不仅大婚再即,那东宫储位更是咫尺
他今日着一袭月白刺云鹰宽袖冬长袍,腰束墨玉革带,那清隽五官如若刀削玉琢,只把周遭的两名婢女看得频频红了面颊。
好一只妖孽。
元承宇微敛笑意,挥手把婢女屏退。那宰相千金今岁十七,生得端庄明媚,性子又温淑,确是个正妃的首选。况得了宰相府做后盾,他日便是老七
当下便不置可否道“那么,沈老板打算如何同本殿下做这笔买卖”
沈砚青将茶盏
哦呀,还以为他求的是生意上的便利,不想竟是这个。倒是个痴情种子,为着个女人竟舍得放弃这般难得的机会。
元承宇略微意外,面上却不表露。瞅着沈砚青近日消瘦下来的俊逸面庞,晓得他已经被自个妹妹折磨得差不多了,便笑笑着把手中扇子弹开“阿桃肯不肯回去,那是她与沈老板之间的私事,这倒是为难本殿下了。当初凤萧投诚于我,原就应许过给他抬籍招安,如今却要去他性命出尔反尔,沈老板这不是置我于不义之地嚒换一个条件。”
呵,当初将阿桃于众目睽睽之下从自己身边剥离,如今却道是夫妻私事
沈砚青却不好哄,凤眸将周遭一扫,见无人,便挑眉淡笑道“账本里头的内容,想必四爷也已略知一二。那祈裕乃是
说着撩开宽长衣摆欲要站起身来。
元承宇面色顿然阴沉。老五虽然被软禁了,然而张贵妃的根基却还
便把扇子合起,齿缝里磨出阴冷嗓音,一字一顿道“沈二,你不要命了信不信本殿下任意寻个理由,就能把你们沈家置于不复之地那凤萧
沈砚青把玩着手中的玉瓷茶杯,却并不为之所动。他今日既敢前来商榷,便已是将最坏的结果都做了权衡。
那虚空荣华没了还可以再赚,当初若非执意要维持景祥布庄的生意,又何至于把鸾枝的心伤绝,以至于她到现
沈砚青勾了勾嘴角,复又冷然一笑“所以才必须让凤萧消失殿下不曾爱过,自然不能理解
瞅着沈砚青凤眸中的隐痛与绝决,元承宇不由沉着嗓音道“沈二爷果然够狠我真不知该欣慰阿桃有人
沈砚青便知他应下了,连忙抖了抖长袖作势一揖“只怪月老牵线,让我与她做了夫妻,今生再放她不下。错也错过,如今幡然悔悟,只恨不得把从前弥补那么这厢就等殿下的好消息了。”
站起身来告辞,只一抬头,却看到那门槛边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一道熟悉身影。绾一朵牡丹小髻,娇满满地裹一抹杏色茶花小袄,下搭着绯红的褶子长裙,挽着个食盒俏盈盈地站
鸾枝
二人不由愣怔,互相对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敛起神色。
元承宇挑眉戏谑道“几时进来的,怎也不叫下人通报一声才教训这小子近日频频骚扰你,若知妹子要来,应该早点轰他出去。”
想到前天夜里那一番未的蚀骨缠绵,鸾枝不由双颊一红,蹙着眉头道“说什么呐,什么死不死消失不消失的,又
口中说话,眼睛却不看沈砚青,说甚么腿病犯了瘫
哦呀,你小子命好,话未被她听全
元承宇冷冷地瞄了沈砚青一眼,促狭地勾起嘴角,叫他自己解释。
沈砚青心中一颗石头放下。痴痴凝着鸾枝白皙泛粉的双颊,见她依旧对自己不理不睬,便无奈地挑眉笑笑“明儿便是刑斩之日,正说到祈裕那个王八羔子呢,你今日怎的有空进来”
那凤眸潋滟,俊逸面庞上几许落寞与渴切遮掩不住。鸾枝紧了紧帕子,假装没看到,踩着绣花鞋儿迈进门槛“太后娘娘想姐弟两个了,早上和阿娘去了一趟宫里头,回来顺道看看四哥。呐,这是我亲自给你做的桂花核桃酥,咱扶柳镇上的纯正口味,平日里可不常吃到。”
把食盒子
那核桃酥香脆恰到好处,入口即化,元承宇才吃了一块便连连称好。瞥见对面沈砚青容色冷冽,分明眯着凤眸偷看,偏又拿起来一块,就是故意不分与他吃。
心情好起来,笑问道“妹妹的手艺一贯是极好的,难得四哥有此殊荣。近日宫中事务太忙,匀不出时间去看你,铺子里的生意可还好外甥们现
脊背上凉凉的,晓得某个被冷落的人正
元承宇不由赞许道“唔,虽看着小小一个妇人,却是个好强的。我本要给你再许个好人家,奈何你执意要开店,也只得由了你去,你但且做得开心就好。”
一边说,一边戏谑地扫了沈砚青一眼。
鸾枝嗔道“四哥又不是不知道我肚量小,嫁给大户人家少不得三妻四妾,回头再闹个从前那样的事儿,我可受不了。倒不如自食其力,也省得再频频遭人嫌弃。”
惯是个记仇的女人,哪一句都
沈砚青负手站
那暗夜厚雪纷飞,长街上空无一人,他
沈砚青抖开衣摆,踱步走到鸾枝身旁“阿桃还
长臂将她腰肢儿一揽,低头对她好脾气地笑。
他的身量修伟,鸾枝不过只及他清宽的肩膀,靠得近了,看到他下颌上一片淡淡的青茬,心里到底还是有些心疼。好话却说不出口,只是揩着帕子不应。
沈砚青默了片刻不见回应,便凉凉地松开手,对元承宇谦然一揖“那么
“好。”元承宇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沈砚青深凝了鸾枝一眼,末了一道玉白长裳拂过,与程翊一前一后地出了花厅。
那背影冷清,萧萧条
瞥见鸾枝双眸中隐匿的挣扎,元承宇勾唇戏谑道“看起来已经被磨得差不多了还是不肯原谅他么”
鸾枝绞着帕子,默了默,却凝眉试探道“四哥方才可是和他说凤萧嚒什么死不死的凤萧太坎坷了,你们可不许再对他生出不利。”
“怎么会莫说我已答应了要给他生路,便是为着让你宽心,我也不会故意去伤及他性命。路是由他自己选的,过程我并未逼迫。”元承宇好笑地端起茶盏。
茶却凉了,轻抿一口又放下。
长廊上进来一个下人,恭身递来名帖“四爷,刑部尚书
他便合起扇子站起身来,由着仆从将自己引去议事房。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泪汪汪,亲们久等了qaq前段时间整个人萎掉,这两天终于缓过来。端午节放假这几天,会一口气完结的, 深鞠躬感谢亲们的等待,群抱亲亲\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