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长盛君像是看到了什么目眦欲裂的画面,破声狂喊。
他想要站起来,血祭大阵的威力却已经开始作用
傅逸洲似是隐隐转了转身,却终究没有完全转过来哪怕看长盛君一眼。
雪白锐利的鹤鸣剑刺入泽一的心口,剑柄握
“不要不要”长盛君近乎是惨叫着,泪水夺眶而出狼狈浸湿了脸颊,“为什么,为什么啊”
泽一的面上划过歉疚和不忍,但心口传来的剧痛和魂魄被撕扯的异样让他无暇顾及其他。
他艰难深呼吸了两下,低笑道:“傅逸洲,你的剑好钝啊。”
傅逸洲的唇角溢出鲜血,血祭大阵本来就
这一瞬间,他便明白,泽一所有的猜测都是对的。
他用双手死死攥住鹤鸣剑的剑柄,努力支撑着身体没有倒下,也低笑了一声:“瞎说,明明是你的麒麟皮太厚。”
泽一的唇动了动,停顿了良久,才哑声道:“我快要坚持不住了,长盛”
“别担心,我去。”
傅逸洲的左手松开剑柄,握成拳,重重抵
“保重,就不说回见了。”
泽一浅浅而笑,眉眼温和:“保重。”
被雪白的鹤鸣剑钉
原本腐朽的建木表面却像是覆上了一层麒麟甲,逐渐生出翠色的枝丫。
傅逸洲的呼吸已经变得十分沉重而艰难,他感觉有什么东西正从脸颊处滑落,艰难抬手抹了,低头一看,满是血红色。
他嗤笑一声,将鹤鸣剑从建木中拔出,朝后踉跄了几步站稳,转过身来,用长剑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地朝着长盛君的方向走去。
长盛君趴伏
本想和他解释的傅逸洲没想到长盛君脱口而出的会是这样的话哪怕他亲眼看到他将剑刺入泽一的心口,也只是坚信这是他与泽一的计划,而非兄弟反目。
长盛啊
傅逸洲手中的鹤鸣剑掉落
“长盛乖,听我说好不好”
傅逸洲的唇角
泽一的确永远都是对的,他傅逸洲的确是最会哄长盛的人。
长盛君想要挣脱开傅逸洲的手臂,却被傅逸洲紧紧按
“不可能,怎么会呢”傅逸洲的手掌抚摸着长盛君的头
凡人的寿命与神兽并不相同,傅逸洲的妻子早已经
长盛君将脸埋
“长盛,你记住,
傅逸洲沉声道:“万人血祭,灵力归一之后,那个人便如同以身合道,从此再也不是我们曾经认识的人,而是苍山境的天道。”
“长盛,血祭大阵没有错,祭天也没有错,但天道却并不一定不会有错,并不一定没有私心。泽一合道之后会
傅逸洲的眼前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只余下一片血色茫茫,但他的声音仍旧沉稳平静,带着镇定人心的宽和。
“鹤鸣剑,绝对、绝对不可以落
“这就是为什么刚才你会用鹤鸣剑去,去”长盛君说不出那个字,嘴唇不住地颤抖。
但长盛君知道轻重缓急,现
傅逸洲察觉到自己的意识快要陷入混沌,朦胧间,耳边传来长盛君的话语,他顿了顿,轻声道:“愿望啊”
男人低头,将少年抱
“那就,愿我傅氏族人,平安喜乐长盛不衰”
愿我们的长盛,平安喜乐,顺遂无虞。

说起来,长盛成亲的样子只有泽一那个家伙见过,唉真嫉妒啊。
血祭大阵的光芒愈盛,长盛只觉得身上兄长的身躯一沉,他咬着下唇,死死抱住傅逸洲的身体,却
不远处,建木生长地越
长盛君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双眼、双耳、鼻下都渗出血液,他艰难地喘息着,伸出手去将鹤鸣剑一点点拽过来死死抱
当他的手触碰到鹤鸣剑的瞬间,一道金色的灵光自鹤鸣剑身渡了过来,长盛君只觉得身上一轻,那种难以移动半步的压力顿时去了不少。
他的牙关战栗着,却没有再流一滴眼泪,而是抱着鹤鸣剑,一点一点慢慢从血祭大阵中爬出来,
长盛君回头看了一眼闪动着血红色光芒的大阵,没有人比他更清楚,
少年的面上掠过自嘲,但他的体内空空荡荡,所有的灵力已经被血祭大阵抽得干净。
他低头看到怀中的鹤鸣剑,抬手握住剑柄,锐利而澄亮的剑光毫不犹豫地直劈下来。
长盛君闷哼一声,没有再看被齐腰斩下的双腿,而是用最后的力气狼狈而艰难地爬了出来,身下的血痕没入血祭大阵原本晕开的血色之中,隐去了痕迹。
他抬手反握剑柄,将鹤鸣剑一点点插入自己的身体里,用血肉
灵丘的鹤鸣声空灵悠远,
不久后,灵兽遗留的族人们根据老祖宗的吩咐纷纷前来,
“不是说白泽族长的伴生剑有可能留下么”
“是有人
“不可能,我一直盯着呢估计是没剩下吧看看这里的模样,能剩下什么也是奇迹了。”
“是啊那便将长老和族长的衣冠带走,好歹入了衣冠冢。”
“仔细点,别落下什么”
“嗯这是什么东西灵宝吗”
“我看看什么灵宝这是颗不知道什么的种子,没什么特殊的,估计就是寻常草木的。”
“我就是看着这颜色血红血红的,还以为是什么特别的东西。”
“被血染红的吧,你看看这漫山遍野的唉,全是血。”
血红色的种子被随意丢去了一遍,骨碌碌
傅回鹤死死攥着花满楼的手,表情压抑到说不出话来。
花满楼将傅回鹤揽入怀中,抬手抚过傅回鹤的长
傅回鹤回抱住花满楼,低低道:“我没事。七童,你看那棵建木。”
花满楼抬眼看向血祭大阵旁那棵犹如注入了无限生命力的建木,披着一层墨玉般细细密密流转着金芒的甲片,已经全然没有了草木看起来会有的脆弱感,就像是一种难以撼动的带着天地之威的存
“苍山境是天地初开的世界,建木是相传分隔混沌,上顶天际,下接地面的神物,从前因为建木腐朽,我只当它是支撑天地的灵木罢了,但麒麟祭天,麒麟的身躯却是被建木吸强悍己身”
“七童,苍山境最开始的天道不是世界意识凝聚而成,祂有本体。”傅回鹤深深凝视着那棵只
或许是不甘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支撑天地,亦或是厌恶了不能移动的笨重身躯,祂为自己亲手创造了一具最完美最心仪的躯壳,然后,用了两千年的时间,从建木变成了墨玉麒麟,而后建木失去天道支撑彻底腐朽。

所以祂想,既然可以有一次祭天,那为什么不能再有第二次
这一场祭天远不如日后第二次的祭天
傅回鹤短短顷刻,便顺着泽一曾经的话和眼前所见推断出真相。
花满楼的手搭
泽一和傅逸洲最后的举动是有计而为,最关键的地方一定
“七童。”
傅回鹤转眸看向花满楼,忽然道。
“他说,回鹤长鸣”
“他会不会,
最后的那个字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