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谢贵又从村里拉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抓紧时间搭出一个厨房来,先临时用着。
晚上请人吃了饭,等一切拾好,已经很晚了。一弯月亮高挂
李氏拾完了碗筷就去小屋里为几个孩子铺床,院子里谢贵则要亲自送李诞走一程。李诞要塞钱给谢贵,谢贵不要,李诞又只执意要给,两人你来我往的推搡着。
谢无虞站
谢无虞看了他一眼,语气没什么起伏的回“我本来也没
李琢似乎有讶异的看了她一眼,轻笑了一声“你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谢无虞垂下眼睛看着地上从缝里挤出来的细弱小草“人总是会长大的。”
人都是会变的,不管是早熟还是晚熟,都是要被时间催熟的果子。
李琢不喜欢究根结底,静静看了谢无虞片刻,突然抬手盖住她的脑袋狠狠揉了两下,“长大了就好,身体好了也是好事,你不要多想。”
谢无虞被揉的措不及防,一脸懵逼的抬头看李琢。李琢大笑了两声,一脸愉悦的把手回去。
谢无虞盯了他一会儿才低声问“你是不是经常跟着舅舅出去跑商”
李琢点头“是啊怎么了”
“那,你们那有种子之类的吗”
“有。”李琢爽快回答,“你要种子做什么”
谢无虞眼睛微亮“什么种子都有吗”
李琢“也不是。我跟爹通常是南北两地倒着跑,就算是进了种子的货也是选普通常见的,稀有的难种的通常不会买。”
谢无虞有些犹豫“那,人参的种子有吗”
李琢眼角扫了她一眼,抬头看着星空“有,这个是真的有。上次从北边回来,爹从一个小郎中手里了一棵小人参,顺便也了一小包种子。都是搭着卖的,不值钱。”
“那现
李琢笑了一声“你要种子做什么人参难活,基本没有人能种好,即使活了也不一定能长成。”
谢无虞心里是有个计划,但是现
李琢又揉了一把她的头
谢无虞低声道谢“谢谢表哥。”
“不用。”李琢道,“你难得跟我开个口。以前总是闷着,一年也见不了你几面,现
谢无虞抿唇沉默,心想,以后想见也见不着了,虽说是前世今生的关系,但是经历不同到底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了。
安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一声惨叫,吓了谢无虞一个哆嗦,
“怎么了”
李琢饶有趣味的声音一下子就唤醒了神经紧绷的谢无虞,她有些僵硬的转了个身,慢慢放松身体,声音闷闷的“没什么。”
想起刚才的声音,抬头看了一眼四周“刚才是怎么了”
李琢靠
“打孩子”谢无虞不太相信,“刚才那个声音不像是孩子的,倒像是大人的。”
李琢道“是打孩子呢,就你家前面那家。这都是经常
“是吗”
谢无虞刚问了一句,就见前面有些距离的那个土房子突然亮起了一丝微弱的的光,夜色中似乎有个孩子踉跄着往这里跑,身后追着一个大人。
谢无虞问“是他吗”
李琢点头“嗯,一个野孩子。”
谢无虞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就刚才的几句交谈来看,这个十七岁的大表哥挺有修养的,人也善良,直接骂人野孩子是这样的事不像是他能说出来的事。
李琢回头看她,看到谢无虞的眼神突然笑了“这样看着我干嘛觉得我不应该这样说”
谢无虞犹豫了下才点头,
李琢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解释“没骂他。只是那孩子无名无姓的,村里都是野孩子野孩子的叫,我也是叫习惯了。”
“哦。”谢无虞扭头,没什么情绪的回了一声。
谢家土屋是这一片最靠近山脚的一家,所以如果有人想进北山的话,最后经过的一定是她家。
那孩子穿的破破烂烂,头
小孩刚过去,后面追着的那个大人也赶到了,手里拿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的的棍子,嘴里骂骂咧咧的喷着粪。
谢贵和李诞听见动静不再客气,等人跑到身边时一伸手拦住了追着打孩子的那人,“哎呦哎呦,老吴你这是做什么呢,这么晚了还要上山上去,天这么黑上去可不安全啊。”
被叫老吴的人被拦下开始还有些恼火,但是看见李诞之后又压住了混账的脾气,跟谢贵和李诞寒暄了起来。
“嗐,还不是那个小兔崽子。大晚上的不好好睡觉硬是
牙印很深,伤口丝丝拉拉的往外冒着血,可见那孩子用了多大力气。
谢贵和李诞对视了一眼,立刻附和道“这也太不像话了,那孩子这么凶啊。”
老吴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谁说不是呢好心养着他没想到还是个白眼狼。”
谢贵道“那这么晚了,那孩子一个人道山上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老吴恨声道“死
等把那个老吴劝走了以后,李诞也带着李琢回去了。
谢无虞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那孩子离去的地方,李氏过来拍拍她,轻声细语的说“小鱼,该回去休息了,你还从没这么晚睡过,小心身子受不了。”
谢无虞有些愣神,李氏跟着看了一眼无边的夜色,一边拉着谢无虞一边絮叨“那孩子也是个可怜人,没爹没娘的一个人。好不容易有人留了,没想到只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要我说,还不如一个人活着呢”
谢无虞
那孩子眼睛亮的像一只走投无路的狼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