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弘历是他们家的恩人,他说要留下吃饭,云禾总不能当面拒绝,唯有听从兄长之意,到灶房去准备晚饭。
与她一起的念柔顿感惆怅,“咱家没肉哎要不宰只鸡招呼四爷”
招待客人是该大方些,但云禾不想跟弘历过多纠葛,他却偏要来此,她心里别扭,懒得用心做饭,
“咱养的鸡是下蛋用的,不能随便宰,都说了是家常便饭,他还要留下,那就随便给他做点儿,不合他口味的话,他就不会再来。”
念柔忍笑道“那倒也是,若你做得太好,指不定他每晚都过来蹭饭。”
她家的日子太拮据,一个月能吃一回肉就不错了,再者说,天色将黑,肉铺早已关门,云禾实不愿再去折腾,看屋子里有什么就做什么。
念柔将买来的豆腐拿去清洗,说是给四爷做个麻婆豆腐,好歹也算是像样的菜,云禾却不许,
“做麻婆豆腐太麻烦,直接小葱拌豆腐吧”
她们自个儿为了省事儿,时常这样凉拌,但有客人
“管他呢爱吃不吃。”
拌罢豆腐,云禾又剥了几个松花蛋,拍了三根黄瓜,用辣酱一调,又是一个菜,再烙个韭菜鸡蛋饼,炒个空心菜,便算是齐活儿了。
绿豆米粥已熬好,花卷馍馍也热好了,两姐妹一起将菜端上桌,苏鸣见状,颇觉愧疚,心道如此简单的招待四爷是不是不太好
当他看向妹妹时,却见云禾对着四爷勉笑道“四爷来得匆忙,天色已晚,来不及准备什么好菜,粗茶淡饭,招呼不周,还请四爷见谅。”
弘历倒也不稀罕什么大鱼大肉,可如此简单的晚膳,他还真是头一回遇见。
李玉见状,暗叹不妙,心道四爷不爱吃松花蛋啊凉拌黄瓜也就罢了,怎的还把松花蛋给拌进去了这让四爷怎么吃
弘历断然没想到,她竟能敷衍他到这个地步,八成是想用这种方式迫他自觉离开。
心下了悟的他并未表现出任何嫌恶,欣然笑应,“炎炎夏日,苏姑娘还能为我下厨做饭,实乃我的荣幸。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愿意品尝。”
大约是吃惯了致的菜肴,猛然一尝这简简单单的家常菜,他竟觉十分爽口。
苏鸣生怕他吃不惯,一再的向他赔礼,弘历却道无妨,“菜的味道不错,苏姑娘生得一双巧手,什么菜到她手中都别有一番滋味。”
说得倒是好听,云禾故意拆台,“是吗我看四爷不吃黄瓜和松花蛋啊”
“我不忌口,什么都能吃。”为彰显自己并不挑食,弘历鼓起勇气夹了一小块松花蛋,
他是勉强自己去吃的,之前他总觉得这东西有股奇怪的味道,但今日入口之后,也不晓得她到底加了什么调料,竟觉酸糯醇香,很是美味。
李玉本以为主子夹一块已是十分勉强,未料他竟又主动去夹第二块,咦难不成四爷吃得下去到底是这菜做得好,还是因为做菜的人好,竟能令四爷改变原有的喜好
云禾本想借此为难弘历,没成想他竟一点儿都不介意,每道菜他都愿意吃,还约着下回再来。
接下来的日子里,弘历隔三差五的来这儿蹭饭,云禾虽不乐意,却也不能赶他走,只因他从来没说是找她,只说是找苏鸣探讨学问。
苏鸣将他当恩人看待,又钦佩他的人品,自然不会冷脸以待,对四爷十分客气。
弘昼教他直接将人抢来,弘历实
这天晚上,他又来用膳,临走时,云禾正
脚步微顿,弘历转而走向她道“明日我要随皇阿玛去圆明园,大约得两个月之后才能回来。”
苏云禾没说什么,只淡淡的“哦”了一声,“挺好的,那边儿景致好,又凉快,确实是避暑胜地。”
圆明园的确比皇宫住着舒坦,每年弘历都会去一趟,以往每次去他都很期待,可是这一回,因着云禾
“你巴不得我别回来,别来你家蹭饭吧”
还真是说出了她的心声,但这种话不能当面说,好歹得给人留点儿颜面,于是云禾十分客套的回了句,
“我无所谓,无非就是添双筷子的事儿。”
方才弘历饮了些酒,此刻被风一吹,他有些头晕,看向她时难免有些眼花。他一直都
“云禾,你就近
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眸子,云禾深感无力,实话伤人,她不想重复,可他一再追问,她不能因为心软就答应,不能对自己的人生不负责,
“我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专一和忠诚。可你是皇子,你注定会有很多女人,你可以给我恩宠,富贵和权势,但那都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希望自己的余生都
四爷,我们真的不合适,不论家世还是人生观,皆不合拍。你将来会娶一个贤良淑德的妻子,会有无数的美妾相伴,不缺我这一个。您对我不过只是一时的新鲜罢了,再过几个月便会慢慢变淡,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重要。”
弘历也
左右这次去圆明园得两个月,他大可等一等,看两个月之后,这份执念是会消除,还是历久弥深。
“我不想随意跟你承诺什么,待两个月之后我回来再说吧”
怅叹一声,弘历遗憾转身。
月色笼罩着他离去的背影,模糊而朦胧,云禾并未真正放松,反倒有一丝莫名的怅然
自此后,无人再来打搅她,她的日子终于恢复平静,每日做做绣品,种些花和菜,再喂喂鸡,日子过得平淡又温馨。
苏嘉还是每日往来与兰桂苑和陈家酒楼之间,忙得不亦乐乎,他提起陈凌怡的次数越来越多,当他又一次提起时,苏鸣还打趣笑问,问他是不是对陈姑娘有意。
一向大大咧咧的苏嘉难得的红了耳根,自嘲笑笑,“陈姑娘家开着大酒楼,家境殷实,我这农家出身的,哪敢胡思乱想”
苏嘉答非所问,苏云禾能感觉到,他对陈姑娘应是有好感的。
若是
一想到后续的诸多麻烦,云禾乖乖闭嘴,也不敢怂恿苏嘉,感情这种事,还是随缘吧强求而来的,往往都不会有好结果。
夏去秋来,又绣了两个月,那架苏绣屏风终于完工。
接下来她该给弘历做袍褂,待衣裳做完,她便再也不接他的活儿,不再与他有牵扯。
她将日子规划得很美好,只可惜这人生啊总有意外来临。
九月初的一个晚上,亥时已过,苏嘉仍未归来,起初苏鸣并未
洗漱过罢,苏鸣正准备入眠,忽闻外头传来急切的拍门声,“开门苏公子快开门啊”
这道女声很陌生,苏鸣听不出来,云禾猜测可能是陈凌怡,遂主动去开门。
大门打开的一瞬间,映入云禾眼帘的是陈凌怡那噙着泪花的眸子,“苏姐姐,苏嘉他出事了”
云禾见陈凌怡的次数不多,但
云禾心惊胆颤,忙拉她进院子细问,“嘉儿怎么了他跟人打架了”
点了点头,陈凌怡又摇了摇头,哽咽声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情绪,抽泣着说起当时的情形。
最近有位姓李的客人常来酒楼,陈凌怡给他上菜时,他还要求她陪他喝一杯。
她只
这一幕正好被路过的苏嘉看见,苏嘉遂将手中的酒壶放下,上前制止。
两厢争执之下,那位李公子直接抡了苏嘉一拳
若搁以往,苏嘉肯定会反击,但他谨记大哥和长姐的教诲,不要
那李公子喝了些酒,晕头晕脑的,他看中的女人却被旁人带走,他顿感没面子,顺手拎起一旁木架上的细颈花瓶,朝苏嘉砸去。
幸得苏嘉躲避及时,才没有受伤。李公子不依不饶,一再拉扯推搡,苏嘉烦不胜烦,推了那人一把,只想快离开,孰料方才的花瓶砸落时迸出许多碎片,那李公子腿一软,一个趔趄瞬时摔倒
“明明是那李公子自己砸的花瓶,受伤也是他活该,可他们不这么认为,认定是苏嘉伤了李公子,还把他给送了官,小禾姐,苏嘉是因我而受伤的,我对不住他,现下该怎么办”陈凌怡边哭边说,已然哭花了脸。
里屋的苏鸣重新穿衣,匆忙出来,打算去一趟官府,云禾也想跟去,却被苏鸣制止,说是深更半夜,她出去多有不便,让她
随后苏鸣跟着陈凌怡一起去了一趟官府,彼时陈掌柜也
平日里苏嘉很会事儿,陈掌柜还挺喜欢这小子,今日苏嘉是为他女儿才惹上这祸端,陈掌柜心中有愧,他打算拿些银子将苏嘉赎出来,可那李公子的父亲竟是齐妃娘娘的堂兄,他与皇室沾亲带故,那些个当官的哪敢得罪,给多少银子都不肯放人
陈掌柜救不出他,苏鸣一个书生更是无可奈何。
被关
四皇子身边怎会有汉人护院顺天府尹自是不信,再者说,即便他真是兰桂苑的护院,他也只是四皇子的下人,与齐妃娘娘的侄子比起来,当然是李公子更为重要。
思及此,府尹依旧不放人,说是要彻查此事。
苏嘉才是受害者,陈凌怡一再申诉,说是李公子对她动手动脚,苏嘉为了救她才会起冲突,可她也是当事人,她说的话算不得证据,必得有旁人作证才成,然而当时
苏嘉百口莫辩,加之李公子的眼睛受了重伤,李家恨透了他,他家不缺银子,不接受赔偿,定要让苏嘉坐牢,受折磨
接连跑了几日,此事仍未有任何转机,苏鸣一家人心力交瘁,就
当时苏鸣还想着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平静,应该用不着这东西,未料苏嘉竟会遭此横祸。
苏鸣实
侍卫让他修书一封,苏鸣当即照做,
当天晚上,弘历便到了那封信。
云禾的弟弟出事,弘历当然愿意帮忙,但此时离返京的日子还有十日左右,皇阿玛尚未说回宫,他没有正当的理由先行回京,信中说此事与齐妃娘娘的侄子有关,弘历略一思量,已然想到一个主意。
他命人故意将此事散播至粘杆处,粘杆处乃是皇帝的情报来源,只要粘杆处的人一知情,雍正立即会知晓。
近来弘时还
先前弘历曾为弘时求情,雍正警告过他,不可因为亲谊关系而枉顾是非,也不晓得老四是否记住了他的话。
思来想去,雍正决定让弘历先行回京,处理此事。他之所以这般安排,正是想看看老四遇见这种情况会如何处理。
而弘历等的就是他皇阿玛的这句话,到皇令后,他未有耽搁,立即启程回京。
谩说苏嘉没有先动手,即便真的是他输理,只要弘历出面,必能救他于危难。
事虽好办,但他突然觉得,这似乎是一个契机。
倘若他直接去救苏嘉,云禾顶多对他道一句感谢,依旧不会跟他
打定主意后,弘历一回京便直接去往裁云坊。
云禾晓得她大哥给四爷送信儿,但她想着弘历人
何掌柜说四爷
四爷时常帮苏家,是以云禾下意识的认为这次他也会帮忙,当他突然说可以帮苏嘉,但是有条件时,云禾愣了一瞬,眸闪讶色。
转念一想,弘历与她非亲非故,他肯帮忙是情分,讲条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似乎没什么好惊讶的,
“四爷有什么条件管说,只要能救嘉儿,我定会答应”
迟疑片刻,弘历定睛望向她,沉声说出他的想法,“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推一下我的预文十七福晋我的夫君是弘昼,欢迎
十七福晋
穿越成十七阿哥永璘的福晋,茗微很惆怅,原身与永璘成亲月余尚未圆房,府中下人皆议论纷纷,就连伺候她也不心,历史上的这位福晋才成亲没多久便病逝了。为保小命,调养病体,茗微只能倚仗永璘,怎奈两人矛盾深重,无可调解。思来想去,茗微终于想到一个好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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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眉迎上她那盛满星河的明眸,永璘喉结微动,指尖书册赫然掉落
我的夫君是弘昼
穿越清朝的舒真被雍正赐婚给纨绔不羁的五阿哥弘昼,她本以为余生无望,但当她见到弘昼,目睹似曾相识的容颜,她的眸中突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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