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三次面,长宜还是头一次看清他的面容,如同眉心那道疤一般冷硬,却又是一张俊秀的脸。身形高大,肩很宽,穿着深蓝色的曳撒,气势迫人。
能进锦衣卫的人自然是不同凡响。上过战场立过军功,一刀一枪拼下来的,不只是有身手,还要有一股狠劲,敢杀人的能不是狠人么。
小二上了一壶香茗,徐衍正
徐衍倒完茶挪到长宜跟前,朝那人微微颔首“顾千户,久违。”
长宜握着茶杯喝茶,心想他们两个怎么还会有交集,她轻轻凝眉,大堂里正唱到处,喝声此起彼伏,楼上的人都不由往下望去。
中午小厨房做了炸鹌鹑,前些日子没胃口不得吃,今日好不容易食指大动,长宜贪嘴多吃了些,现
却是那日
官场上的同僚,即使没什么来往也都是听过名字的,冯谓
冯谓就和冯夫人坐了过来,桌子上放着用小碟子盛着的炒货,冯谓抓了一把瓜子磕起来,和徐衍谈论制艺上的事。
冯夫人听不懂,拉着长宜说闲话,见她衣服上的花纹倒不常见,问道“这是哪个绸缎庄新出的衣料,花纹还怪好看的”
徐家四个房头四季的衣裳料子都出自徐家产业下的绸缎铺子,徐大爷
但是从南直隶那边过来的,金陵的王家就是做南北生意的,一些时兴的苏样都是从王家的润和绸庄那里流传出来。
王家是皇商,光货船就有几十艘,绸庄的生意可比徐家做的大的多,徐家绸缎铺子有的衣料润和绸庄想必也有。
冯夫人听了很感兴趣,和长宜说“街东就有一家润和绸庄,妹妹陪我去瞧瞧吧,他们男人说话咱们也插不上嘴,没得
长宜见冯夫人兴致勃勃,也不好拒绝,就看了一眼徐衍,徐衍带她出来就是怕她
下了楼,冯夫人才惊讶的问“徐大人还管你出行”
长宜抿着嘴笑,看样子冯夫人对徐衍有什么误解,解释道“我身子不便,他只是不放心。”
冯夫人是生过孩子的人,一听就懂了,低头看向长宜的小腹“你这几个月了”她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刚过三个月。”大夫说她脉象很稳,她这才敢出门。
冯夫人笑着说“还是徐大人有心,不过你这是头胎,是得小心照应着,还是听徐大人的话,咱们坐马车过去吧。”
润和绸庄和来宾楼
润和绸庄的生意好,初八就开了门市,四扇格子门窗敞开,上面悬挂一块黑漆雕花牌匾,长宜和冯夫人进了绸庄,当即就有人迎上来。
来绸庄的人非富即贵,店小二也是有眼力见的,看到她们带着丫头婆子,穿着打扮还算不俗,便把她们请上了二楼。
虽是绸缎铺子,二楼房间的摆设却十分雅致,用了屏风隔断。里头已有不少穿金戴银的太太夫人
冯夫人已经和店小二交谈了起来,店小二打量着长宜身上的衣裳,笑着说“这是我们绸庄新上的衣料,夫人稍等,这就给您拿过来。”
长宜觉得汤婆子有些冷了,让姚嬷嬷去换热水。过了一会却不见姚嬷嬷回来,长宜问了茶房
男子似乎
随从却见男子
“那还不快去追。”男子恼怒的道。
跟来的的随从匆忙下楼,
那个被称做世子爷的男子透过开满红梅的枝桠看到庑廊下站着一位女子,就静静地站着,身上披着大红羽纱缎的斗篷,
却一晃,眨眼的瞬间女子就没了身影,他仿佛是做了一场梦般,揉了揉眼睛,却什么人都没有,“快快快快去找。”男子指着梅林说“那儿有个女子,快给我找过来。”
长宜上了二楼,冯夫人已经买了两匹绸缎,让店小二给放到了马车上,两人结伴下楼,大堂里有人正
赵祁从后院过来,却被一个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去路,看清来人,这位赵世子爷反倒不怒了,笑着说“顾兄,你怎么
“世子。”顾清掖拱手作了一揖,声音沉厚“不知是怎样的女子”
李祈觉得那女子像是琉璃,很容易就破碎,刚才明明看得那么清晰,现
顾清掖背着手慢慢摩挲着手上的玉石扳指,他跟着国公爷久经沙场,和富贵乡里的纨绔子弟气质全然不同。再加之他眉间的骇人疤痕,是那种肃杀的迫人的气势。
李祈差点觉得自己眼花了,刚才他有一瞬间觉得顾清掖看向他的眼神阴冷嗜血。眼前之人虽然只是个千户,却极有手段能力,很得父王的看重。
“顾兄。”李祈已经有些不耐烦“你到底见过没有”
顾清掖这才淡笑着说“世子所说之人
“不过,
对于锦衣卫来说,找人是最简单不过的事了,李祈听他这样说,笑道“那就劳顾兄相帮了。”他指了指所站的位置“顾兄,还烦让让。”他一个人就把门堵住了。
顾清掖敛眸看了李祈一眼,听到外面马车离开的声音,侧身让开道“世子请。”
坐上马车,冯夫人才和长宜说“刚才妹妹不
长宜不
冯夫人笑着说“妹妹有所不知,这位余家可不是普通人家,余大小姐是皇上跟前正得宠的恭妃娘娘,那位世子爷不学无术,院子里头不知养了多少姬妾,余家怎么舍得把嫡出的四小姐嫁过去。”
她一面说着一面打量长宜,打趣道“幸得妹妹刚才出去了,那位世子爷是个好色之人,看到妹妹说不定也要动心。”
回去的路上长宜跟徐衍提起此事,说道“恭妃娘娘是皇上跟前的宠妃,皇上的心思肯定也会猜到一二,余家既然没打算把余四小姐嫁过去,是不是皇上根本就没打定主意废储,不然那世子爷以后就是储君了,余家干嘛不讨这个好呢。”
马车出了城,直奔大兴而去。驾车的车夫是徐府的老把式了,马车虽行的快,却一路跑得很稳,天色欲晚,车厢里也暗了下来。
长宜看不清徐衍脸上的表情,黑暗中却能感觉到徐衍握着她手心的温热,过了好一会才听到他笑了起来,他细细摸索着她的脸,
两人许久没有亲热,长宜被他这么一亲脸有些
徐衍笑道“你可冤枉了我,我是认真夸你的。”搂住她的腰,轻声说“太子爷仁厚,皇上都是看
长宜有些不解,但想到她怀着身孕的确是不能乱跑,便点了点头“今天也是陪着冯夫人才去的是不是我闯了什么祸”
下午的时候
而且赵王府的世子爷突然出现
徐衍就是怕她太敏感了,所以后面
长宜微微愣了一下,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她并不是美不自知,但她的五官并不是生的很惊艳,用二伯母的话说,不过略有些姿色罢了,和别的美人儿比起来可能唯一胜
“四爷,我可以当做你
徐衍听后忍不住大笑“听起来怪委屈的,那我以后多夸夸你。”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面颊,放
长宜被他亲的面红耳赤,想要躲,他却立即又追上来,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到后来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