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春指挥着两个刚留了头的小厮把马车上的行李搬到书房,长宜看到很是吃惊,这些都是她亲自拾,给徐衍带去内阁值班用的衣物被褥。
没等她来得及问,徐衍却对她说“长宜,我有话要和你说,你跟我来。”
长宜觉得徐衍的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好,唇色也有些
长宜心中骤然一紧,她跟
长宜不由皱眉,问道“四爷,你是不是受伤了”
外面已经传开,这件事本就瞒不过去,倒不如自己先和她说了,以免她听信了外面的传言,更要担心他的伤势。
徐衍道“通州受霜雪之灾,奏报说南仓房屋多有塌陷,皇上命我陪同皇太孙去通州访查路上马车不慎翻进了沟渠中,好
他轻描淡写的说完,长宜听着却心惊,马车都翻了,竟然告诉她没什么大碍。
长宜手都是颤抖的,强作镇定的去翻徐衍的衣袖,看到他胳膊上缠了厚厚的细棉布,包扎的严严实实的,看不出伤口的深浅。
昨天傍晚万春从京城回来的时候眼睛微红,她当时以为是冷风吹的,都没放
长宜有些怨怪自己,她应该早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可她偏偏没有。
长宜握着他的手,难过的道“你怎么能瞒着我呢”
他受了这样重的伤,她却不
徐衍看到长宜眼眶通红,到底还是吓到她了,他叹息了一口,将她抱
长宜不说话,拉着徐衍进了内室,默默的解开他身上的衣袍,马车翻到沟渠里,那得受到多大的冲撞,伤口肯定不止这一处。
长宜脱掉他的外衣搭
长宜却还是什么都不说,眼睛蒙上了一层水雾,徐衍一向是见不得她流泪的,只好由着她把他身上的中衣脱下来,露出壮的上身。
幸好他只是伤到了胳膊,身上的伤倒不是很重,也看不出来什么。“这下可放心了”徐衍笑着问她。
这样的相对,长宜还是有些羞赧,别过头不去看他,小心的替他重新穿上衣服,刚刚系好系带,听到外面有小丫头进来回禀“太夫人过来了。”
徐太夫人是刚从黄夫人口中听说的,黄大人任太常寺少卿,一早就从宫里听到了传言,说是徐衍和皇长孙去了通州,雪太大,马车掉落了悬崖。
徐太夫人听后脸上都没有血色了,听报信的小厮说徐衍从京城刚回来,带着丫头婆子匆忙就来了猗园。
长宜和徐衍连忙去了东次间见徐太夫人,徐太夫人看到儿子眼泪就掉了下来“伤到哪里了,你让娘看看你的伤。”
徐太夫人得知四子只是伤到了胳膊,还是不放心,怕他有所隐瞒,又把他身边的小厮叫过来问话,严厉的道“你可不要连同你主子一块瞒我,等我知道了定要揭了你的皮。”
万春脸色一白,跪下道“太夫人饶命,四爷真就胳膊上这一处外伤,小的不敢瞒您。”
长宜也替万春说话“母亲,四爷身上倒没什么伤。”
徐太夫人才让他起来了,万春擦了擦头上的汗,回来的路上四爷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他说出来昏迷过去的事,他哪里敢说,好
徐太夫人问起去通州的路上,皱眉道“马车怎么就翻了呢,皇长孙的伤势如何”
徐衍便解释“路上风雪重,走到中途车轱辘掉了下来,马车翻到了路边的沟渠里,皇长孙身上有些擦伤,没什么大碍。”
至于外面所传的马车掉进了悬崖,倒真的是夸大其词了。
徐太夫人听了不由皱眉,随行的另外几个官员马车都没事,独皇长孙的马车掉了车轱辘,怎么会这样凑巧呢。
徐太夫人看了一眼崔嬷嬷,崔嬷嬷立即会意,带着丫头婆子出去了,这才小声的道“会不会是”她没有说的很明白,长宜却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
太子病弱,膝下就只有皇长孙一个独子,若是皇长孙性命攸关,这最得益的就是赵王一党了,赵王可是有四个嫡子,出于对子嗣的考量,皇上也会立赵王为太子。
可赵王也太明目张胆了些,敢
徐衍摇头“如今倒还不好说,不过这些事必然都瞒不过皇上的眼睛,会水落石出的。”
徐太夫人叹了口气,她还是更心疼四子的伤势,听他说的这样的若无其事,可当中的凶险又有谁知。
长宜送了徐太夫人出去,走到庑廊下徐太夫人却不让她再送了,摆手道“你回去吧。”长宜目送着徐太夫人出了猗园,方进了屋。
徐衍已经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他实则撞到了头部,昨儿没能回来是因为昏迷了过去,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晚了,胳膊上的口子上了药还
没过一会徐二爷也来了猗园,徐衍去了书房和徐二爷说话,长宜就去了小厨房,她看到徐衍的嘴唇都是
端着送去了书房,徐二爷已经回去了,徐衍正坐
徐衍微微挑了挑眉,问道“这是什么”
“红枣乳鸽汤,是补气血的。”长宜盛了一碗汤,又挑了几块肉放进去,想到他胳膊受了伤,说道“还是我来喂你吧。”
徐衍笑道“我只是伤到了胳膊,手没有受伤,还是能拿碗筷的,何况还有左手呢。”
他伸出手,长宜却不给他汤匙,舀了汤水送到他嘴边,徐衍只好张开嘴,她的动作很轻柔,却也很娴熟,倒像是经常伺候人似的,想到她从前
“不过你确定鸽子汤是补气血的”徐衍淡笑着问道。
长宜点头“如今邱妈妈日的给我炖鸽子汤喝,她说这就是补气血的,还有乌鸡汤,不过厨房今日只买了乳鸽。”
徐衍笑了笑,继续低头喝汤,好像被喂汤也是一件乐事,他以前怎么就没
下午长宜让青竺把笸箩和绣绷搬到了书房,她坐
次日一早,宫里面的冯中官带了太医来给徐衍换伤药,说是皇上的旨意,长宜还是第一次见到中官,和徐太夫人一块见了礼。
冯中官是皇上跟前的人,穿着深灰色的道袍,看起来倒像是书人。长宜听说过这些十二监的中官都是由翰林院的大学士亲自授课的。
太医把徐衍胳膊上缠着的细布条拆了,露出伤口的面目,管已经不流血了,长宜看到那翻扯的泛白的肉,伤得这么重,还是
长宜心中像是被针扎一样,揪的细细的疼,对那个始作俑者暗暗生恨,怎么会这么心狠呢。
她眼中噙着泪,又怕被别人看到了,躲过脸去拿帕子擦了擦。
等冯中官和太医走后,徐衍就朝长宜招了招手,让她坐过来,她刚哭过,眼睛还是通红的,徐衍轻柔的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笑着道“怎么又哭了,已经没事了。”
长宜心里面难过的不行,沉闷的抓着他的手,过了好一会才说“四爷,你疼不疼”
那么深的一个伤口,怎么会不疼呢,长宜眼泪止不住的落下。
肯定是很疼很疼的吧,他却什么都不说,
徐衍看她哭得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他就是怕她这个样子,所以昨天没有回来,早知刚才换药的时候就应该避着她些了,只好又轻声哄她“这点疼我也是能承受的,何况现
长宜就说他“骗人”“你躺
她吩咐了万春进来伺候,却看到徐大爷往这里走了过来,徐大爷昨天不
徐大爷进了书房,看到徐衍正坐
徐衍无奈的笑了下,说“她年纪小,看到伤口深了些难免受不住,却也没什么。”
徐大爷笑着摇头“既是如此,你也该当保重,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