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天色已晚,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只有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下。
一辆青闱马车缓缓从胡同里驶出,已经下了半天的雪,地上的积雪约有半尺厚了,虽然车夫已经
马车沿着官道前行,半刻也没有耽搁,坐
马车行了不远,只听一阵马蹄声突破天际传了过来,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长宜掀开车帘往外看,雪下的又急又密,隐约看到前面立着四五匹高头大马,马背上都坐着人。
“车里什么人”有人喝了一声。
车夫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已吓得脸色煞白,人都哆嗦了起来。
只见为首的男子翻身下了马,雪地映着白光,虽看不清人脸,却能看到来人身上穿着绯红的官袍。
徐衍亮出腰牌,车夫连忙跪
长宜不由握紧了手心。
一丝光亮从外面透了进来,是车帘被掀开了,冷风裹挟着雪花吹了进来。长宜目光紧紧地盯着车帘,她已顾不得思考,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不,她不能再被抓回去
看样子只有跳下马车,长宜抓住车门,闭上了眼睛。
一个低沉的平和的声音从风雪里传过来,听上去有些遥远“长宜。”
长宜一下子愣住了。车厢里很是昏暗,徐衍一眼看到了缩
长宜几乎失语了一般,好一阵才
徐衍听的心中一揪,细微的疼痛
徐衍轻轻的拍长宜的背,柔声哄她。
听到他低沉温和的声音,一直萦绕
这时候的长宜比任何时候都要更依赖徐衍,她根本也管不了这是
徐衍心里犹如无数根针
长宜紧紧抱住徐衍,头靠
哭了一阵,情绪慢慢的稳定下来。
徐衍爱怜的抚着长宜细软的头
“四爷。”长宜吸了吸鼻子,问道“你怎么知道马车里是我”
刚才她还以为是顾清掖又叫人把她抓回去,还想着如何逃走如果不是徐衍叫了她那一声,可能她就要从马车上跳下去了。
徐衍揉了揉她的头
他跟了她一路,只是不敢确定,直到他判断出马车是往大兴的方向去的,才拦下了马车。
“是我来晚了,让你受了惊吓。”她年纪还小,又从来没经历过这些,不知道得有多怕。徐衍又把她搂紧了些。
长宜摇了摇头,说道“我醒来后就被关
徐衍自然是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要不然他也不会找到潘家胡同,他点了点头“是顾清掖劫了马车。”
得知马车没有进赵王府后,他就猜到了是顾清掖,能
这个人为了飞黄腾达是可以和魔鬼做交易的人,如果只是交易,他尚能放下心,但经过刚才他就没有那么确定了。
徐衍低头看向长宜,外头天黑,马车里又没有点灯笼,车厢自然是暗的很,只有火盆里烧着寸长的银骨炭,黑暗中他的眼睛愈
顾清掖对长宜,究竟是什么时候的事不过看样子长宜并不知道,当然他也不想让长宜知道这件事。
“顾清掖也是赵王的人,不过他一向和薛坤对付不过来,劫马车也是事出有因。”徐衍抚摸着她的脸颊,沉默了一下说“这件事有些复杂,等回头我再慢慢和你说。”
长宜轻轻哦了一声,她看不清徐衍脸上的神情,却觉得他这次沉默的好像有些久。
他找她应当也费了不少的力气,
徐衍却握住了她的手,摸到长宜手上缠绕的细棉布,忍不住拧眉。“怎么受伤了”他一面问,一面让人拿了灯笼过来,仔细的检查,除了手上有伤,脸上也有伤。
“是不是顾清掖对你做了什么”徐衍的脸色很是难看。
长宜怕他误会,连忙解释“这是我跳窗摔的。”
长宜把她跳窗逃跑的前前后后跟徐衍说了一遍,却隐瞒了顾清掖给她包扎伤口的事。徐衍听后眉头皱的就更深了“怎么能这么傻,你又不是打小习武,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若真摔出好歹来怎么办。”
长宜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这般的胆量,她当时就想着逃出去。而且她那时根本就没觉得害怕,现
长宜看着徐衍冷寒的脸,微微有些心虚“都是一些小伤,养两天就没事了。”她拉了拉徐衍的衣袖说“天赐和元筠都还好吗”
徐衍蹙了蹙眉,他怎么可能不心疼,叹了一口气道“天赐没事,母亲让王氏把天赐抱到了她那里,她亲自照看着都
长宜点了点头,徐衍叫了徐骞过来,吩咐了他几句,马车缓缓动了起来。
回到大兴已经是戌时了,雪还
车夫觑了一眼徐府的大门,很快又低下了头。
穿褐布短衫的高大男子看了他一眼,从马背上卸下一个酒囊,递给那个车夫“喝一口。”
车夫不敢不喝,接过酒囊喝了一口,白酒入口辛辣,身子倒渐渐暖和起来,他把酒囊还回去“多谢壮士。”
方严望着车夫,声音冷冽“老伯,好生做你的生意,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嘴严实点,少不了你的好处。”
他说着拍了拍车夫的肩膀,似有千钧之力,车夫的脊背都抬不起来了,只能忙不迭的点头“小人知道,小人一定不会说出去的。”
方严才点了点头,从怀里摸出一块银子放到车夫的手心。
一直到了随安堂徐衍才把长宜放
陈应名义上是徐衍的跟随,实则是谋士,深夜前来一定是有要事。长宜想起来下午她
徐衍握了握她的手说“我知道了,母亲那里我已经让人传了话,你不必着急过去请安。”他深深的看了长宜一眼,方才出去了。
青竺和双杏一直都
青竺哭得眼眶红红的,不停的抹眼泪,长宜只好和她说“我没什么大碍,一点小伤罢了。哥儿呢”
虽然
双杏去传话,王氏很快就过来了,回道“哥儿受了惊吓,哭了一下午,好不容易才哄睡着了。”
长宜不由皱眉,从暖炕上下来去了西次间,屋子里笼了炭火,男孩儿肉嘟嘟的小脸蛋儿睡的红红的,脸颊上还挂着晶莹的泪珠。
王氏说“母子连心,哥儿一定是知道夫人受了伤,才哭得这样厉害。”
长宜看了一眼王氏,又问她天赐吃奶了没有,王氏道“吃了两次,不过吐了一回,哥儿哭得太伤心,吃的不算多。”
长宜很是心疼,
雪还
拾雨站
眼瞧着人走过来,拾雨连忙下了台阶,笑着迎上去“四爷。”
徐衍抬眸看了一眼半掩的门扇,点了点头“你们三爷呢”
“三爷正
书房隐有细碎的声音传过来,徐衍就站
瑞蓉望向站
她曾
一母同胞的兄弟,徐三爷和徐四爷生的有几分相像,都是阴柔的面庞,眼窝深邃。不过徐四爷的眉眼更温和儒雅,而此时却沾染上了寒气,让人看着不寒而栗。
瑞蓉
拾雨从书房出来,看到徐衍还站
地板上笼了一盆炭火,徐三爷坐
书案上铺的燕子笺纸,已经写了半页纸,徐三爷瞥到地上的人影,握着笔的手微微一顿“听说今日宫里面有大事
“你和薛坤什么时候有的来往”徐衍开了口。
徐三爷抬头看向站
徐衍望着徐三爷,来了怒气“是不是要把整个徐家都搭上,看着徐家被诛九族,你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