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已经定下来了,卫离和慕容瑾的正妃还未决定。
慕容初尧本意是将阮茜妍指给卫离的,虽说她不是楚旭的女儿,但楚旭对她却比楚鸾还要上心些,让这两人在一起,也算是全了他的遗憾。
只可惜,卫离提前一口回绝,并借口自己暂无娶亲之意。
慕容初尧没办法,为了自己的面子过得去,也为了给楚旭一个交代,将阮茜妍指给了慕容瑾。
慕容瑾许久没有说话,直到肇庆催促他快领旨谢恩,这才接下了旨意。
慕容瑾不能像卫离一样,可以随意拒绝皇上的安排;就像阮茜妍不能如岳常卿一般,直白说出自己不喜欢。
姻缘错结,佳偶难成。
慕容初尧将卫离叫到御书房,再次主动问起他的婚事,“你到底怎么想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如你这般年纪的孩子都可以下地跑了,你还不娶妻”
慕容初尧脸色阴沉,他其实也清楚卫离的想法,无非还是在等楚鸾罢了。一想到这,他就替卫离不值,“五年前,她走得如此决绝,可见心里根本就没有你。况且,她犯下这弥天大错,你觉得她当真还配得上你吗”
卫离挺直了身子站在那里,久久没有说话。
慕容初尧看他这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就来气,抄起一本厚重的竹简砸过去,“说话!”
“你当真要为了一个劣迹斑斑的女子毁了自己大好前程吗!”慕容初尧气红了脖子,“朕告诉你,你趁早死了这份心,朕决不允许你娶一个谋害皇子,欺君罔上之人!”
卫离仍是没有表示。
慕容初尧看了心烦,直接将他轰走,“滚!”
这五年间,卫离请旨去各处征战,立下了不少战功,且对慕容初尧忠心耿耿,故此才能在慕容初尧那换来一些特权,但这不代表慕容初尧就会为了他重新接纳楚鸾。
更何况,楚鸾如今……怕是也早已将他忘却了。
卫离从怀中拿出一只做工精巧的金簪,轻轻摩挲着。这还是当年他花高价从齐韩那买来的,那时他与楚鸾并未表明心迹,楚鸾走后,也一直靠着这支金簪缓解相思之苦。
石三在宫门口等到卫离时,就见他手中紧紧握着一支金簪,整个人如失魂一般。
他几次主动提起话题,对方也不搭理。怕是又在想那位了吧。
石三不知道卫离是否后悔过,但他五年内已经后悔过无数次,当初或许不该点破卫离对楚鸾的情感,如果他没有撮合两人,也许卫离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也属实没想到,楚鸾竟然如此心狠。
卫离呆坐在马车里,目光一直注视着手里的金簪,脑中不由自主回想起那日在祠堂里,对方许下的誓言,
(“今日,我楚鸾在此立誓,愿嫁卫离为妻,一生相随,白首不离,此生不渝。天地为证。”)
“骗子……”卫离轻声道,“为什么不继续骗下去了呢”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陡然停下。
石三在车外喊道,“主子……”
卫离握着金簪的手颤抖着,他猛地掀开车帘,便看见他的王府外站着一位女子。卫离想开口,却喉咙发紧。
直到对方转过身来,轻微晃动的车帘渐渐平静下来。
原来是阮茜妍啊……
卫离将金簪小心收入怀中,下车上前询问:“谨王妃。”
这三个字一出口,阮茜妍的眼泪再也保不住了,从眼眶涌出来。
如今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有了天差地别的变化,卫离也不便与她独处太久,转身就要进府。
阮茜妍突然冲上去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质问:“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选我”
卫离有时觉得,阮茜妍比他痴,明知道原因,还非要做无谓的挣扎。
阮茜妍心有不甘地哽咽道,“我知道你的心里还有她。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替代她,但我不在乎,我只想待在你身边,我知道你的正妃之位是留给她的,但只要能在你身边,哪怕是个侧妃我也……”
“阮二姑娘!”卫离蛮横地挣脱开来,头一次如此气愤地指责她,“你何必如此你是个好女子,理应嫁给更好的人。”
卫离知道阮茜妍的心思,如果楚鸾从未出现过,他或许会和对方将就一辈子,两人相敬如宾就好。只是如今,他无法对除了楚鸾外任何一个人动心。
“如果你不愿嫁给阿瑾,本王愿意替你向陛下请求收回成命。”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后的补偿。
说完,便径直离去。
阮茜妍站在原地声嘶力竭吼道,“她有什么好!她叛逃之时如此决绝,你何必对她牵肠挂肚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不过烂人一个!”
阮茜妍以这些话激他,以为他会回心转意,哪怕是为此恼怒,只要回头再看她一眼,也是好的。
谁知,卫离没有任何表示。
她就这么看着永宁王府的大门一点点关上。
另一边,圣旨下来后,楚鸾立马就搬进了东宫居住。宫里的嬷嬷在她面前说了一个下午的规矩,直到傍晚才离开。
“那奴婢就先退下了,明日再来教太子妃宫中礼仪。”
楚鸾让紫罗拿了些银钱给她吃酒,并把人送出去。
按道理,在未完婚之前,太子妃与太子是不得住在一起的。但为了培养感情,还是一起住在东宫,不过两人晚上不得同住一间房。
太子妃在进入东宫之后,便不得随意外出,即便外出,也得先跟太子请示。
楚鸾又住进一个小一点的笼子里。
紫罗送嬷嬷走后,便跟楚鸾说着常先生的计划,“常先生已经知道小姐完成了他交给您的任务,接下来,小姐就该和太子殿下一起,想办法铲除异己,助太子殿下早日登基。常先生希望您和太子能好好相处,培养培养感情。”
话说的容易,但两个人的心根本不在一起。一个牵挂的是金燕街的风尘女;一个满心满眼都是卫离。
楚鸾敷衍地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随后坐在梳妆台前,拆掉繁琐的头饰,青丝如流水一般倾泻,其中一缕绑着红绳的头发也暴露出来,心上人替她绾发的场景仿若昨日。
(“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只能是我一人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