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渊没看见纪明焱,捡起草后便回了院子喂马。
纪明焱太过震惊,停
他魂不守舍地游走
五哥他从小就不太爱与人相处,相反倒是挺喜欢小动物。
那时母亲还
可没过几年,小狗死了。五哥很伤心,此后再也不养任何动物。
时隔多年,五哥他带回了一匹马,说明五哥定然很喜欢那匹马。
五哥常年一个人待着,如果有只马能陪着他,是件极好的事。
问题便出
“你怎么了”
深夜时分才从翰林院回来的纪明双,看见纪明焱,冷不丁出言。
纪明焱抬起头,月光落
纪明双“”
纪明双无语片刻,猜测道“不会是白日你去刑部,惹出了什么麻烦罢”
纪明焱摇头,一脸鄙夷“自然不是,我怎么可能会惹麻烦”
他看了看七弟,想了想,咳了几声,表情非常严肃“明双啊,六哥问你一个问题。”
纪明双颔首“你问。”
纪明焱“若是有一天,需要你
本来还
纪明焱眨巴着大眼睛,还
纪明双对着纪明焱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头,一副想说什么,但最终只道“不早了,早点睡罢。”
便深一步浅一步地走了。
最近翰林院忙得很,他累。
正当纪明焱还
墙外,四人
下弦月挂
墙内,那方远爹娘上了年纪,早就已经进房间休息。五皇子的人守
此时安静得很,只听见偶尔有酒醉之人路过,
五皇子的锐人马,都守
故而此处守着的人,武功都比较次,也就三个稍微好一点,但都不够看。
毕竟
那纪家找上方家爹娘,又有何用他们最有出息的小儿子被那管事所杀,杀子之仇,不共戴天,难不成还能翻供
再说了,此事又能怎么翻供那方远确实被管事所杀,只是尸体还尚未找到罢了。但迟早会找到,且这管事,顶替方远的身份上京赶考,可是铁证如山。
纪家要救管事,也只有劫狱这一法子。
故而守着方家爹娘的人马,也不太认真,昏昏欲睡的。
因为没有人觉得,有人会大费周章来找方家爹娘的麻烦。
此时夜色已深,守夜的人越来越困,越来越困,忽而一个个栽了头,倒了地。
“是蒙汗药”剩下武功最强的三人未中招,“小心”
这蒙汗药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药效并不强,武功稍好的人手,能以内力一抵。
毒娘子手头有纪明焱特制的强劲版,对方送她的,但她没用。
毕竟这玩意,也就纪明焱手上有。而且这些人,也配不上这强劲版的。普通的足以。
毒娘子从墙上跳了下来,换雪竹起身而上。
他宛若鬼影,如一片叶子飘进院中,剩下三人背靠背举着剑,正想与这蒙头黑衣人拼死一搏。
只见对方掏出他的厚剑,以肉眼难以看清的轻功走位,朝三人的头拍去,一拍一个准。
三人被拍晕
雪竹用厚剑推着失去意识的身体,推出了三人头靠头,双脚一致向外的图案。
有一人双脚并拢,和其他两个双脚微开的不太一样,他顺道把那人脚也分开了一点。
雪竹如今谨记公子教导,已经学会了克制自己的毛病。
他都没管四周被毒娘子蒙倒的那些,倒得乱糟糟的人,就飘进了方家爹娘的屋。
老人上了岁数,本就浅眠,雪竹一到床前,他们便醒了过来。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雪竹照旧一人一拍,就把他们拍晕了过去。
而后他左边扛一个,右边扛一个,飘出了墙。
外头,三人
圆脸管事
见到雪竹来,宅大人将小马扎起放进蛇皮袋里。四人再次悄无声息的离开,前往郊外的田庄。
此处是纪云汐的田庄。
圆脸管事他们出
纪云汐早就打好了招呼,管事空出了一处庄里最偏远,无人会去的小院,让雪竹把人关了进去。
雪竹将老头老太婆放
此时他们
圆脸管事、毒娘子和宅大人三人就
毒娘子和圆脸管事闲聊“听说夫人给公子给了两千两圆管事,这钱我们有份吗”
圆管事双手负于身后,看了看毒娘子“有。”
“啥玩意我们都有份真的假的”毒娘子声音一下子变大,非常震惊非常惊喜,她刚刚就是随口问问,因为这根本不可能。那是谁,那是他们公子能给一文绝对不给两文的公子
宅大人坐
当然,他一直竖着耳朵
果不其然,圆管事扯了扯皱纹横生的脸“公子拿出了一千两,让我先把前段时间大家急着报的银钱报了,剩下的再给这次出力的弟兄们平分。”
毒娘子搓了搓手,很激动“那每个人能分到多少”
圆管事“我算了算,上京城百来个弟兄,每人最终能分到七文罢。”
已经被家里夫人大鱼大肉养叼,每日吹着冰块是的,现
她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弭。
宅大人幽幽开口“跟着公子这些年,你看他什么时候干活给过钱有就不错,七文比我想得还多了不少。”
那头,雪竹给老头老太婆调整好了最标准的睡姿,而后把被子拉起,整整齐齐漫过他们的身体,盖过他们的头。
一切都很完美。
雪竹起身,四人打道回府。
毒娘子往那边扫了眼“雪竹,你这被子盖的,和给死人盖一样,你确定他们还活着”
雪竹认真回“我睡觉就是这么盖的。还活着。”
田庄的管事等四人离开后,忙进了房间,把那被子给拉下了一点。
这两人对三姑娘还有用,窒息了就不好了。
夜色已深,纪云汐和吴惟安的房内,烛火还亮着。
晚香敲了门,得了令后匆匆推门而入。
吴惟安坐
他手里拿着某地的地势图,微微低着头,不知
纪云汐手里拿着杂书缩
晚香福了福身“小姐,襄平那边飞鸽传书,近日入夏,天气燥热。我们的四家当铺库房不慎起了火。”
纪云汐眸色一凝,从榻上直起身“火势如何可有伤亡”
晚香“火都已经扑灭,但有不少东西损坏,也有几个伙计受了伤。不过性命无忧。”
“那便好。”襄平
“是,小姐。”晚香领命而去。
吴惟安和窗外的圆脸管事对视了一会儿,等晚香走后,转过头对她道“他们回了,人抢到了。”
纪云汐暗自松一口气,但她脸上没泄露任何“那便好,我明早就过去。”
多年
吴惟安放下手中地势图,起身将窗户关上,将站
这毒娘子也是个爱财如命的,这般作态,怕是知道了她跑这一趟只能赚七文钱。
有七文钱还不够
吴惟安伸了个懒腰,行至床边,舒舒服服靠着,拿了本杂书,打算翻个几页就睡。
这杂书是纪云汐的,解解闷确实不错。
纪云汐也从美人榻上下来,她趿拉着绣鞋,走到床尾。
吴惟安人高腿长,他非常自觉地缩了缩脚。
纪云汐从床尾爬进床,坐
这张婚床极大,睡四五个人都没问题。
这些日子,纪云汐睡最里头,他睡最外头,中间仿若隔着一道银河。
纪云汐跪坐
吴惟安翻过一页杂书“我说过吗”
纪云汐看着他“你说过。”
吴惟安抬起头,回望着她的视线,忽而来了点小兴致。他茫然“哦是吗我不记得了。”
“我给你送婚服时,你说云纱锦绸比女子白皙的肌肤还要滑腻数倍。我问你是否摸过,你回我说未曾,并问我人皮算吗。”纪云汐原原本本给他复述了一遍。
看着她认真复述的样子,吴惟安一下子就笑了“难得云娘记得这么清楚,我想起来了。我确实摸过,怎么”
纪云汐颔首,又问“那你可会做”
吴惟安挑眉“你要我做那方远的皮”
纪云汐“是。”
吴惟安回视线,重新翻着杂书“我确实也会,也确实有几张人皮闲置着。”
纪云汐开门见山“那你开个价。”
吴惟安砰得一声阖上杂书,掷地有声“八千两”
纪云汐眼睛都不眨一下“行。你要多长时间”
吴惟安将杂书丢回原地“最快三日,但你要给我画像。”
纪云汐掀开被子躺下“明早从田庄回来后,我会给你。”
吴惟安“没问题。”
两人达成协议,均躺下准备入睡。
但吴惟安有些睡不着。
他爱干这事,但他又不想浪费人皮。可他出的价比江湖上高多了,没人会找他。但他是绝不可能降价的,哪怕把人皮放到
结果现下,他能做点自己喜欢的手工,还能赚一大笔钱,美哉美哉。
纪云汐也睡不太着,她脑子里最近翻来覆去的
她睁开眼睛,
吴惟安也轻轻回“没。”
纪云汐恢复到正常的音量“你那面具,会轻易被掀开吗”
吴惟安一手置于脑后“我有特殊的法子,很牢固,和自己的脸没什么区别。不信你可以让人去掀掀毒娘子的,能掀开我给你八千两。”
纪云汐微微惊讶,惊讶过后又觉得确实是
吴惟安嗯了一声,绕开了这个话题,两人又随口聊了几句,也就睡了。
没几个时辰,天还未亮,纪云汐便起了。
她今日要去田庄,但也不可能直直朝那处田庄而去,她要城里当铺先绕一圈,再到各田庄绕一圈。
故而她起得很早。
学武之人五感极强,吴惟安闭着眼睛从床上跟着爬了起来。
他扯着被子坐
纪云汐从外头洗完脸进来,朝床上的人看了一眼,随口问道“今日你还告假么”
吴惟安再次躺下,很困“告罢,我马还没找着呢。”
纪云汐已经习惯了,闻言眉头动都不动。
她用毛巾擦着手,倒是想起了件事“你说你需要三日,那还需要三日的假”
“嗯,我一会儿就让管事替我再到翰林院一趟,说我依旧神不济,早上挣扎着起身,结果晕了过去。”吴惟安闭着眼,已经想好了告假缘由,他对纪云汐道,“不过这三日我不会
纪云汐放下毛巾,站
吴惟安睁开眼,侧过头“什么”
宝福刚巧带着梳妆丫鬟进来。
纪云汐开口“宝福,大人身体不适,起身时晕了过去。你快传我命令,去请芪芳堂的程大夫来看看。”
宝福“啊”
她看了看自家小姐,又看了看床上的姑爷。
夏日清晨,一夜过去,房内冰已悉数化了,但还留下点凉意。
她家姑爷盖着轻薄柔软的夏被,上身微抬,一手手肘撑
结果下一瞬,她家小姐话音刚落,她家姑爷便眼睛一闭,身子一软,倒回了床上,没了生息。
宝福“”
纪云汐看了看被震惊住的宝福,催了下“宝福,快去。”
宝福
虽然她不知道
但小姐这么吩咐了,那自然有小姐的道理。
她就当姑爷确实晕过去了,否则还能咋
纪云汐此次出门,与她平日出门一致,均是盛装打扮。
虽芪芳堂离纪家吴家不近,但纪云汐的马很快,纪云汐打扮也花了不少时间。
她刚拾完,程大夫就来了。
程大夫五十出头,是芪芳堂的首席大夫,也是芪芳堂的老板。
芪芳堂是他一手慢慢建起来的,程大夫是个心善心软之人,常常给付不起药钱的穷人家看病。
故而芪芳堂非但不赚钱,还是亏的。
之所以能
具体情况,宝福来的路上就和他说了。
程大夫朝纪云汐作了一揖,便朝床上睡着的男子走去。
他立
纪云汐刚想点头,便见床上没动静的吴惟安睁开了眼,纠正道“七八日罢。”
程大夫本是看向纪云汐,结果身后冷不丁出现的声,吓了他一跳,他又转过头,和床上的人两眼对两眼“啊”
吴惟安朝程大夫有些虚弱地笑了笑“我觉得,我可能要静养七八日才能好。”
“这”程大夫看向了纪云汐。
吴惟安也看向了纪云汐,神色看起来有几分可怜,弱不禁风的样。
纪云汐沉默片刻,对程大夫道“听大人的罢。”
纪云汐走后没多久,吴惟安便也起了。
如今他是身体不适
否则他倒还真想亲眼看看,纪云汐要对那方家父母做什么。
吴惟安换了衣服,将纪云汐走前给的八千两揣进兜里,推开门出了院子,就迎面撞上了翰林院回来的圆脸管事。
直觉告诉他,这圆脸管事步伐匆匆,看起来似乎有事要找他,而且一定不会是好事。
这些年,只要有要用钱的地方,圆脸管事的步伐,都是这样的。
吴惟安抿了抿唇,装作没看见,脚上一动就打算走人。
圆脸管事立马过来,挡住吴惟安的路,他作了一揖“公子,假已经请好。”
吴惟安叹口气“嗯,学士们可有说什么”
圆脸管事“学士们夸您是性情中人,让您好好静养,马通人性,知道公子您心中挂念,定然会回来的。”
“哦。”吴惟安想着怀里的银票,面色愈
圆脸管事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但他嘴上话却不停“还有一事,公子,我们岩南的镖局库房不慎起了火,顾客那些上好的布料纸张等等都被烧了”
岩南就
吴惟安的镖局都是个体户,经营得不是很大,因为开得大了就会惹眼,容易暴露。
这些镖局商铺赚的钱,都源源不断供应各处需要用钱的地方,所以吴惟安本人手头半分子都没有。
他还经常因为这些意外,需要想办法筹钱。
他手里的钱,就没有一次能捂热的。
这么多年,吴惟安都习惯了,他脸色非常淡,想了想昨晚纪云汐交代晚香的,依葫芦画瓢道“受伤的弟兄要安顿好,损坏的东西也要清点。你通知下去,让各家镖局商铺都注意点,到了夏日容易起火,易着火之地勿带火烛。至于岩南四周的铺子,让大家到了夜间都别点火,都用”
背诵的吴惟安话头一顿,
圆脸管事看了公子一眼,又看了公子一眼,惊疑不定。
今日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么公子居然交代得如此条理清晰公子以前基本就说四个字又要多少。
圆脸管事忙道“是,公子。只是顾客们的东西,都需要赔偿。镖局没钱”
吴惟安哦了声“又要多少”
圆脸管事这才找到了熟悉感“七千两。”
吴惟安如竹如松柏,双手负于身后,直立
太阳从天边升起,光落
圆脸管事也知道这数目不小,公子应该拿不出来。
公子手里,应该只有一千两。
可此事有些急,涉及到赔偿。
圆脸管事咳了咳,试探地出了个主意“公子,要不要找夫人”
吴惟安冷冷扫了他一眼。
圆脸管事立马闭上嘴。
吴惟安伸手,从怀里掏了一张又一张,给了圆脸管事七张。
而后,他面无表情一张脸,脚下步伐极快,如同一道鬼影,瞬间消失
过了一会儿,吴惟安来到密室之中。
他从墙上拿出一个箱子,解了繁复的锁。
里头,赫然是几张人皮。
吴惟安紧紧抿着唇,冷着张脸,将人皮拿出,露出最底下的一张一千两银票,和五十两碎银。
然后他把怀里另外一张一千两银票,放了进去,再用人皮盖上。
作者有话要说吴大富裕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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