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愁眉不展。
他很后悔。
刘备来的那天,他在马车上和刘备相谈甚欢,于是临时决定让刘备住在他府上而不住馆驿,以此表达两家亲密无间。
但他忽略了一点。
刘禅也住进了他家……
虽说这没什么不好的,家里小孩子多了热闹。
但是吧……
刘禅每次见到他的时候,眼神总是很奇怪,而且背地里还会做出许多奇奇怪怪的手势……
比如比划中指。
再比如眯着眼睛用手指在他身上偷偷丈量……
他腿短他心里清楚,但小兔崽子讽刺自己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爹手长过膝是个大马猴?
孙权越想越气。
直到他听到屋外院子里响起一个清脆的小女孩的声音。
“哇!”
“这只草蚱蜢好漂亮啊!”
……
那是他的长女,孙鲁班,是他和一生挚爱步练师所生之女,素来视若掌上明珠。
孙权听着女儿的声音,嘴角情不自禁扬起笑容。
但下一秒,他再度变得怒气冲冲。
嗯,他听到了刘禅特意捏着嗓子显得很是奶里奶气的声音。
“你喜欢啊?我也很喜欢呢!”
刘禅蹲在地上,将他自己做的草蚱蜢放的离自己更近了一点。
在他面前,站着一个约莫三四岁的小女孩,发结两束,扎成朝天小辫儿,婉兮娈兮,总角丱兮,瞧来甚是可爱,圆圆的粉嘟嘟的小脸蛋,就像一只可爱的红苹果。
此刻小女孩脸上堆满笑容,越发显得天真烂漫。
“可以送给我吗?”
“不可以。”
“哥哥~~~”
“首先,你年龄比我大!其次,你不应该叫我哥哥。”
“那叫你什么?弟弟?”
“不,是叔父。”
……
听着刘禅那一本正经的声音,孙权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去。
孙鲁班也是满脸疑惑。
“可是,可是你父亲要娶我姑姑的呀?”
“我怎么可能应该叫你叔父?”
刘禅满脸认真:“大人之间才论辈分,小孩子自然是各论各的。”
孙鲁班用力眨眨眼睛,嘴巴微张,有些接受不能。
刘禅向她解释道:
“你看啊,初平年间,你祖父孙讨虏率兵跟随袁术征讨废立天子、作乱犯上的董卓,我父也在义军之中,因此二人乃袍泽。”
“什么是袍泽?”
“嗯,袍泽就是战友,就是一同参军打仗的兄弟,就像是你父亲、你伯父和周大都督一样。”
“哦……懂了。”
“既是袍泽,就是兄弟,故此我父和你祖父乃兄弟!那么,你应该叫我什么?”
孙鲁班目瞪口呆。
犹豫良久,她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叔父……”
“真乖!”
刘禅站起身,踮着脚尖摸了摸孙鲁班的脑袋。
“那么叔父,你能把那只草蚱蜢送给我吗?”
“不可以哟。”
“为什么?”
“因为在有些地方,男孩子给女孩子送东西,女孩子要以身相许,给男孩子当小媳妇的……咱俩差着辈呢,所以我不能送给你东西!”
刘禅一本正经,边说,边将自己叠好的草蚱蜢塞进袖囊。
然后,他在孙鲁班的泫然欲泣中转身离去。
毕竟真正的西格玛男人,永远不会掉入女人的陷阱!
孙权站在窗户后面,望着刘禅潇洒离去的背影,牙都快咬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