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哥哥,他们吵的我睡不着觉。”
直哉放下书,撑着脑袋朝站
真理走近他。
朦胧的灯光铺撒于她的侧脸,他张开双臂,依靠。
“他们很烦人”
真理将头埋进直哉的肩膀,闷声道“像蚊子一样。”
直哉轻抚着她的背,嗤笑道“弱小的家伙就算是欺负人也如此可笑。”
真理不说话。
直哉看了看时间,将她抱到被窝里,熄灯,一起躺下。
“今天继续
“好。”
“为什么不肯直接搬过来我房间很大,不差你一叠床褥。”
黑暗中,直哉的语气有些危险。
他不太高兴
几年来,真理时常会
他视作真理为了亲近他的借口。
口是心非的妹妹。
直哉不会去找真理。
即使有时候他会想起她
“抱太紧了,直哉。”
真理再次无视了他的问题。
他不愿意再问第二次,显得太过急切,好像他求着她一样。
直哉冷哼一声,松开手,翻身背对她。
片刻后,少年感受到一双手臂慢慢从腰间将他圈住,一点点紧到合适的力道。
真理抱住了他。
“直哉会有未婚妻吧,直接搬过来也太奇怪了,夫人会生气的。”
真理随便找了个理由,她的直哉很乖的,总能轻易退让。
果然,她感受到手被包裹住。
“夫人没资格管我,你不用怕她还是说,你嫉妒我的未婚妻”他的语气有些别扭,安慰的话说得仿佛嘲笑,“我妻子的人选还没确定呢。”
“嗯直哉,我困了,抱我。”
“哼。”
少年又转过身,撑起半边身子,
她的手臂因为他的动作而松开,却不落下,像是张开怀抱等待。
禅院直哉意味不明道“才和我说两句话就困”
真理说“白天要干很多杂活,还有人找我打架,累死了。”
“甚尔那个家伙不是会帮你吗”直哉眯起眼。
真理主动凑近抱住他,紧紧的,然后将他压
少女没有辜负他的等待。
“甚尔有时候也让我很累,他下手很重。”
直哉不高兴了,“他也配欺负你”
真理仰头蹭了蹭直哉的下巴,“没有欺负,是切磋。”
直哉“你可以找我切磋。”
“我又没有术式,和直哉切磋没有意义。”
直哉听到这,彻底松懈了力道,躺倒
比如他,比如甚尔。
“但又不是那么聪明,跟甚尔混
为什么不只依靠他呢
是不信任吗
不,应该是体贴。
她不愿意让他多费心。
真理比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明白他的辛苦,嫡子的地位也是需要他努力维系的,讨人厌的叔叔们对父亲屁股底下的位置虎视眈眈,时常对他冷嘲热讽,好像看不起人那样。
身后同龄人似鬣狗般追逐,盯着他一举一动。
而父亲只会把他的实力当成理所当然并且失望于他的实力比不过五条家的六眼。
压力压力压力
只有真理,不会给他带来压力,甚至能帮助。
真理的冷静和思考给了他一定的助力,她说过的话,做出的预测,时常宛如咒言般成为现实。
对外他的一些言行也受到了真理的影响,他
他们是天生互补的拼图。
他庆幸她没有术式。
“真理,你说我喜欢你吗”
“不知道,但是我喜欢直哉。”
黑暗中他们紧紧相拥入眠。
少女内心的空缺短暂得到了填补,她想将对方嵌入身体,她缺少的那一块,她是多么爱他,这种情感随着时间的流逝无休止地升腾。
“直哉,我好爱你啊。”
“知道了快睡吧。”
直哉的耳朵有些热。
少女的爱语,是即使听了很多次仍然会觉得惊讶的真挚。
是与只余一摊死水的禅院家格格不入的热烈。
12
“甚尔出来吧。”
真理抱着洗衣的盆,头
风吹过,没有人。
“我真的知道你
甚尔从拐角那走出,他小声嘀咕“你为什么总能
没有咒力的他,透明人一般,如果不主动出现,没人能
原本以为一次是凑巧,没想到每次她都能准确
甚尔自觉背对着烈日,替她遮挡着。
“不是靠咒力,是感觉。”真理侧身和甚尔面对面。
她说“甚尔的气味,脚步声,衣物摩擦的声音,行动习惯,这些都是可以觉察和预见的,只凭咒力就太片面了。”
甚尔的指腹摸了摸她的脸颊,“感觉就是瞎猜嘛。”
真理“非要这么说,那甚尔就当是心灵感应吧。”
“”
甚尔把她手里的盆一把夺过,率先往前走,“要去晒衣服吗”
真理猛然被阳光照了一脸,眼睛都痛了,光斑一闪一闪。
她遮住额头,半眯着眼,慢悠悠跟
她开始碎碎念“太无聊了太无聊了,这么热的天气却要做重复的杂事,就算当成是修炼也无事于补,而且太热了太热了太热了”
甚尔听着后面的抱怨,勾起嘴角,散步一样闲适。
直到一句
“干脆嫁给直哉当个废物好了”
“不行。”甚尔突然转身。
“”真理仰头看他,光斑依旧闪啊闪,导致他的脸色看不真切,缺乏修剪养护的短
“兄妹是不能结婚的。”甚尔认真说起他了解到的外界的规矩,这是他仅有的记
“兄妹”真理问,“我们是兄妹吗,甚尔”
甚尔愣住了。
他们是兄妹吗
严格来说,是的。
表兄妹吧。
他想,该回去翻一下写着“兄妹不能结婚”的书里,有没有其他规矩,比如“表兄妹不能结婚”。
很快,甚尔反应过来,为什么要去找对他有利的规矩才是规矩,其他都是屁话。
“不是。”他直接否定。
真理无所谓道“甚尔说不是就不是吧。快往前走,我要热化了。”
甚尔舔舔后槽牙,无奈往她身后站,“我走
“长得高真好啊,不过我的身高也够用了。”真理很知足。
她对自己有合理的规划,不急。
两人一起把事情干完,跑到溪边玩水乘凉。
真理把脸埋进水里,看见游鱼自
“咕噜咕噜咕噜”
她想说话,但是
甚尔也把脸埋进水里,歪头盯着她瞧。
真理张张嘴,又一串“咕噜咕噜咕噜”
甚尔噗嗤笑了,有些水呛进了鼻道,他仿佛没感觉一样,纹丝不动。
他鼓起脸,也吐出一串“咕噜咕噜咕噜”
真理终于把视线从黑漆漆的鱼转到甚尔脸上。
她睁大了眼,水纹为她的眼睛盖上朦胧的柔光,她已经有点憋不住了,脸颊潮红。
甚尔觉得阳光太烈了,让他也热了起来。
她好像没有气了,下一秒该起来了吧。
她一向没什么意志力,就算是和他较劲,先休息下再继续也很正常。但这不代表她软弱,她只是很轻松,永远没有负担。即使背负旁人以为的沉重,她心态依然轻松,缺乏意志力的暂时放弃就是她的方法。
而且这种心态会传染。

甚尔有些晕了。
可能他才是缺氧的那个。

水从两人相贴的地方溜走。
是真理先吻上的嘴唇。
为了得到氧气
因为甚尔感觉自己越来越热,越
他的头
两人一时间同调了。
片刻后,真理先开口“甚尔,好晒,我帮你挡着太阳呢。”
“明明我们一起晒着太阳。”
阳光是侧面来的。
甚尔伸出长臂帮她挡住照向脸颊的光,少女的面貌变得真实,脱离了耀日下非人感的魅力,她依旧美丽。
少女侧头亲吻了他犹带凉意的手心,眼神却没离开他,像是想仔细观察他的反应。
“甚尔也很热啊。”
热意从柔软的唇瓣蔓延至他的全身。
作者有话要说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