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放学铃声悠然响起,讲桌后的科任老师将手中的粉笔丢回盒子里,拍拍手嘱咐一声。
“大家记得回去多看看书,复习一下今天的知识点。”
“好~~”学生们拖着长音应和着。
随着老师离开,教室压抑已久的氛围瞬间哄闹起来。
和国的学生都很有活力。
也各自有着各自的圈子。
男生们一股脑把书塞包里,勾肩搭背准备去参加社团活动,路上还一边闲聊着最近游戏的爆金概率。
至于,女生的生物多样性就复杂多了。
有伸了伸懒腰,懒散地趴在桌上的;有掏出小镜子对着补妆的;也有决定认真做完习题册的。
当然她们也有共同点,都时不时说着某些小九九,谁和谁要去哪里玩。
自从得知夏目清羽有‘女朋友’后,她们也很少来‘骚扰’他。
“夏目,我先走了。”前桌长谷枫终于抄完了两遍单词表,背上包挥手道别。
“嗯。”夏目清羽点点头,有气无力道。
“不是不等你啊,是我要去接女朋友了。”长谷枫见他没去参加社团活动,多解释一句。
“知道了,走吧走吧。”夏目清羽也不会蠢到去当电灯泡。
“明天见。”
“明天见。”
长谷枫离开了。
夏目清羽望着那一道逐渐开朗,甚至是现充起来的身影,他心里竟然有些羡慕。
可以不用考虑那些令人头疼的复杂因素,痛痛快快的谈一场恋爱。
可真好啊。
之所以,他今天还没背上书包离开教室,是因为今天轮到他值日。
为了效率而言,他决定等大家走得差不多再动手。
和蔼的他不擅长催促同学,便拿出一本精装书看。
书名《浪漫主义的根源》。
是他最近借来的。
待到耳畔边的喧嚣声减弱,他自觉离开座位,打湿又拧干一块抹布,认真擦拭起讲台黑板。
身后的热闹还在渐渐减小,秋日午后校园的茜色愈发浓郁。
转身清洗抹布的时候,教室已经空无一人了。
远处传来电车行驶过轨道的隐隐约约轰鸣,让放学后逐渐冷却下来的校园并不讨厌,甚至有种奇妙的慵懒感。
大概这也是那个家伙喜欢在黄昏漫步校园的原因之一吧。
这可不算是孤独!
而是一种久违般的放松。
夏目清羽一鼓作气拧干抹布,认认真真将黑板擦的发光。
最后。
叉腰,像是欣赏大师水墨画一样盯了好一会儿水渍消散。
片刻后。
不满似的摇摇头,趁着水汽还在,他又不明意义的,工工整整写下了一行小小的字。
「初鹿野铃音」
转身时。
空旷的教室里不知何时多了一道倩影。
她手持扫把,行走在过道间,正在将桌椅下的细碎垃圾一一打扫干净。
漂亮的夕阳融进了她柔顺的长发里,她的影子也被拖的老长老长。
安安静静的。
很美。
这让夏目清羽不禁想到了一句话。
「人生不应该是一只短短的蜡烛,而是暂时由我们保管的火炬。
灿烂的光明是可以传递的。」
“真是的,你来了,怎么也不吭一声?想吓我啊?”夏目清羽有种说不出来的开心,不过他还是装作指责。
“我承认我踏进教室的时候,有那想法。”初鹿野铃音停下手中动作,挺直身子笑着望过来,“不过,打扰认真干事的人实在是不太礼貌。”
“也对。”此时此刻,夏目清羽觉得她乖巧的像是挽着篮子的小红帽,而他是想要吃掉她的大红狼。
两人忽然又不知道说什么,就那么安安静静干了会儿活。
“话说,你怎么会忽然来教室?”擦拭窗户的少年率先打破沉默。
“突然想来了。”女孩轻声道。
“初鹿野桑,虽然我这个人并没有识破别人谎言的超能力,但我还是知道你在撒谎哟。”夏目清羽得意一笑,手里的动作下意识顿了顿,想试试能不能从玻璃上看见身后的女孩。
答案是,不能。
于是,他又开始卖力了。
“你又没有用LINE给我请假,又没有给我说你在值日。我只是很好奇,你在忙什么,就过来了。”初鹿野铃音一边将脚边的小纸屑连同夕阳光一同扫进簸箕里,一边没好气指责道。
“好吧,确实,是我的错。”夏目清羽微微一笑,选择认输。
“你明白就好。”初鹿野铃音不禁得意起来,拎着工具,脚步轻盈移至教室另一侧。
又过了一小会儿。
“哦,对了,班级值日生应该是一男一女才对吧?的女搭档呢?”初鹿野铃音将脚边的阳光扫进簸箕里,忽然想到了这件事,替他打抱不平。
她知道值日偷跑这件事很常见,但她搭档是热心肠的夏目同学啊。
这么一想,突然觉得友善的班级内绝情的事情似乎也不少。
夏目清羽没有立刻回复,大脑里在组织语言。
“你在犹豫什么?”初鹿野铃音抓住了他的猫腻,“有什么不好坦白的么?”
“那倒没有。”夏目清羽无奈摇头。
“她去哪呢?”初鹿野铃音抬起头,带着疑惑望着那道坚实的背影。
不明白,为什么他要一直纵容对方猖狂下去。
“在这。”夏目清羽万般无奈的挠挠头,下了某种决心似的,转身抬手指出一个方向。
刹那间。
教室内的一切似乎都呆滞了一秒,连同着温柔的光。
“抱歉。”站在教室另一头的初鹿野铃音切切实实接受到了这个信号,大脑空白了那么一秒,忽然明白了一切。
这个家伙不给自己发消息的原因也找到了。
但毫不影响,她想骂他是一个笨蛋。
区区一个值日生而已,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她又不是那种矫情的人,会负起应有的责任。
一尘不染的室内帘再次舞动起来。
舒适惬意的风肆意撩起女孩的裙沿以及飘逸的秀发。
那一双蔚蓝色的清眸就这样直勾勾盯着男孩。
“没事,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再说,你这不是来了嘛?”夏目清羽忽然觉得压力山大,急忙把抹布换了一面,转身继续擦拭,说得很是随意。
他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毕竟这是很久以前同学们起哄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