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精神力触手如蛇信,挂满了整间对雄兽而言过于暧昧的生蛋快乐屋。
那是庞大的、充满了压迫感的精神力,对于任何一只娇弱的雌兽而言,都是足以让她们害怕惶恐,甚至抑郁的可怕压力。
但对陆呦呦这个弱鸡人类而言,她甚至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出现了精神力这种奇妙的玩意,自然也就没有察觉到银发雄兽对她的好奇和警告。
她看见小可怜雄兽因为发.情期的痛苦不断颤抖的睫毛,忍不住上前用指纹扫开了束缚在他四肢的特质束雄锁链。
“宿主,你在做什么?”
注意到她的动作,799十分疑惑,“刚刚医生说,不可以把他的锁链和抑制环取下来的。”
陆呦呦:“他太疼了,我想让他舒服一点。”
玻璃房撤掉之后,她十分直观的看见了银发雄兽身上的伤口——
鞭痕、刀痕、烫痕,甚至还有用激光枪打出来的贯穿伤。
那些密密麻麻的伤口遍布他每一寸裸露的皮肤,有些还很新鲜,血淋淋的翻在外面,让人看着都疼。
这些伤口如果不及时处理,很快就会在治愈药剂的效果下和衣服长在一起,撕扯下刚愈合的皮肉。
“799,你再去一楼的衣帽间里拿几条干净的床单过来。”
799疑惑道,“宿主,你要床单干什么啊?”
陆呦呦说:“我要给他换衣服。”
799更疑惑了,“可是宿主,没有这个必要呀。”
“雄兽的痛觉神经和雌兽不一样,他们的痛感神经有滞后性,等路法斯感觉到痛苦,说不定他身上的伤口都长好了。”
雄兽是天生的战争机器。
他们残忍、嗜杀,喜好掠夺。
这一点小伤对他们而言,只能算是一种简单的刺激。
这只雄奴看起来伤的很严重,四肢骨头有不同程度的损伤,但实际上只需要耗费一个小时就能愈合,这也是刚刚兰洛他们没有给他更换衣服的原因。
他真正严重的伤势,是他无法逆转的衰退期和因为催.情诱导剂吸入过多可能会随时爆发的雄兽发.情期。
799这么想着,也就这么说了。
它摸了摸自己圆滚滚黄彤彤的脑壳,认真建议道,“宿主,我千万你不要脱他的衣服。”
陆呦呦:“为什么?”
799:“根据我的分析,他吸入的雄兽催.情剂太多,有99.9%的可能会在你给他换衣服的过程中醒来并发.情,万一他发疯日.你怎么办!”
陆呦呦:“……”????
他什么她?
799:“日.你。”
陆呦呦:“???”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离谱的东西???
双眸瞪大,陆呦呦脸颊一下羞红了。
她下意识去看安静依靠在墙边的银发雄兽——
对方还维持着倚在墙边的动作,他长长的银发因为地下室有些强力的通风系统微微飘散,呼吸轻轻的,并没有醒来。
松了口气,陆呦呦狠狠瞪了眼799,警告对方不许说话。
还好小可怜还没醒,要不然误会自己要对他做什么怎么办?毕竟她之前的“兽设”可不是什么会好心帮雄兽换衣服的雌兽。
小机器人委屈极了。
它明明是为了宿主,它也没说错啊,这只雄兽的心跳明明越来越快,说不定已经醒了。
雄兽都是一群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兽,发.情期最短也有五天,万一真的把宿主*坏了怎么办?
799想提醒,但发现宿主把它暂时屏蔽了。
799:“……”
它芯片划过一串复杂的数据,一步三回头的迈着小短腿离开了。
无意中猜中了真相的小系统可怜巴巴的迈着小短腿上了楼,等它圆滚滚的身体消失在视线里,陆呦呦才反应过来一件要命的事——
799附身的保姆机器人的发声系统昨晚好像坏了来着。
陆呦呦:“…………”
所以……
刚刚除了她时不时抽风说话,799至始至终都是在她脑海里和她交流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陆呦呦陷入了沉默。
她回忆了一下自己刚刚当着路法斯的面说了什么,哦——
她说,“799,去拿床单。”
她还说,“我为什么不能脱他衣服?”
为什么不能脱!他!衣!服!
脸颊上刚刚消退的热度再一次漫了上来,陆呦呦还没来得及尴尬,又一不小心看见了自己和路法斯现在的姿势——
她强势霸道,正努力支着上身,扒他身上为数不多的扣子。
小可怜面色苍白,病弱可欺,毫无反抗之力的倚靠在墙边,由她动作。
陆呦呦:变态竟是我自己!
这下她不仅脸颊泛红,手也开始发抖,只觉得这保镖服质量为什么那么好,那么难脱,扣子那么难解。
因为担心触碰到他的伤口,陆呦呦只能小心小心再小心,但即便如此,她细软的指腹还是会偶尔触碰到他的胸.膛和腰.腹。
每当这个时候,陆呦呦都能听见路法斯从喉咙中溢出一点儿喘.息。
那道声音很低,很哑,因为疼痛,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脆弱。
像一阵让人能抓住的暖风,又像深海涌动下轻轻翻涌的波浪,裹挟着扫过耳膜,像是要把人的灵魂一同卷走。
陆呦呦耳朵痒的不行,看着他性.感的嘴唇,精神有片刻的恍惚。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对人家伸出了一只罪恶的手,轻轻抚在他的下巴上,柔软的指腹距离他泛白的唇珠仅有一步之遥。
手指像被烫了一下,陆呦呦连忙收回手,觉得她真是该死。
给受伤的小可怜换个衣服而已,她搞了这么久都没搞好,竟然还对人家起了涩心!
用力拍了拍脸颊,陆呦呦强迫自己多想想浑身长满了触手和眼球还可能有好几个脑袋的掉san怪物,眼神一下就清澈了很多。
而陆呦呦完全没有注意到的是,在她反应过来缩回手的那一刹,一直安静维持着“昏迷”状态的小可怜雄兽薄唇抿了抿,往下掉成了不悦的弧度。
他脖颈的抑制环因为信息素激素波动呈现出危险的红光又被他庞大的精神力触手强行掐断恢复成平静的蓝色。
一缕银色的碎发顺着路法斯·阿珈尔俊美的脸颊滑落,映衬着他微微泛红的眼尾,显得他无辜又脆弱。
——路法斯·阿珈尔是在半个月前被卖到黑市当雄奴的。
当时他因为衰退期从深海中苏醒,身体的僵直感还未褪去,一天只有很短暂的时间能恢复清醒。
美丽的海妖将银色的鱼尾幻化成了适合在陆地行走的双腿和能够在天空中飞行的羽翼,包裹住了他比以往脆弱了许多的身体。
然而三千年的时间过去,原先茹毛饮血、弱肉强食的野蛮时代早已成为了历史,在宇宙飞船和智能光脑随处可见的今天,一条没有文化的野鱼注定会吃亏。
某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雪亚纳海的王者上午还漂在海面上沉眠,下午就被路过的星际探险队用捕鱼网捞上了飞船。
更要命的是,帝国新型的基因检测器查不出始祖兽皇后代的血液,没有黑户、不会说帝国通用语的路法斯·阿珈尔当晚就进了拍卖场,成了一名只要一万星币就能买走的廉价e级雄奴。
当然,为了将他卖出高价,捞他上来的雄兽特意夸赞他的强大,称他为兽凶狠,打遍低等雄兽无敌手,还为他连夜定制了一套全星网爆火保镖制服。
那件据说“三个动作,让雌兽为我花了一百万”的保镖制服,不仅入围了“年度雌兽喜爱排行榜”,还很心机的在胸口、腰腹和一些特殊部位用星辰银砂点缀。
在每个暧昧流淌的夜晚,只要穿着这件衣服的雄兽被雌兽触碰到这些部位,星辰银砂就会越勒越紧,同时散发出具有魅惑感的粉银色光线,直到雄兽繁育力十足的部位完全暴露在雌兽的眼中。
原本,一条没文化的野鱼是不知道这些事的。
雪亚纳海的王者也没有穿上这件制服取悦任何雌兽的打算。
但是,他发现陆呦呦竟然出现在了这儿,取代了那只被他捏死的雌兽的身份。
单薄的眼皮轻颤,唇角掠过一闪而逝的愉悦弧度。
细细嗅着地下室中那股淡淡的茉莉蜜水的味道,路法斯·阿珈尔喉结克制不住的轻轻滚动,尖利的犬牙止不住的发痒。
他听着耳侧陆呦呦浅浅的呼吸,仿佛又回到了第一次见她的那一天。
那时他冷漠的站在一片陌生的星空下,看着那只将他买下的暴戾雌兽死在碎星带中,并没有任何想要救下她的打算。
破损的飞船降落在一颗腐朽落败的星球上,四周悬浮着对雌兽而言恐怖的剧毒瘴气。
路法斯·阿珈尔强健的身躯并不惧怕这些毒素,他从飞船上拆下几块零件,转身的间隙,却在森林枝桠的遮掩下看见了一个忽然出现的、陌生的雌兽。
那是一只很弱小的雌兽,她的身量纤细脆弱,皮肤白皙柔软,眼瞳和头发都是漂亮的黑色。
她茫然无措地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像一朵根茎细嫩的花朵,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让雄兽破坏欲十足的脆弱,想将她从枝头折下,想让她哭,又想让她只对他哭。
野蛮和掠夺是刻在雄兽骨子里的本能,所以当路法斯·阿珈尔鱼生第一次对一只雌兽一见钟情的瞬间,贪婪的本能让他立刻展开了行动。
而半个月前,如果没有那些突然出现的碍事的军雄,他差一点就要成功了。
一点点将沸腾的欲望藏进弧度优美的矫健身躯里,路法斯·阿珈尔修长的手指在隐匿的黑暗中轻点。
嘘。
耐心点。
路法斯·阿珈尔。
再耐心一点。
她变成了你名义上的雌主,没有比这再好的机会了。
你跟踪了她十天,你知道她对不同雄兽的态度。
她喜欢脆弱的、惨兮兮的小动物,不喜欢身材健硕充满压迫感的军兽,更不喜欢长着两根狰狞丑东西的变.态人鱼。
你要示弱,你要可怜,你要变成雪夜里一条无家可归的小鱼。
千万不要让她现在就发现你的真面目。
……
……
陆呦呦完全不知道自己一穿越就被一个实力恐怖的大变态给盯上了,她拿到了799刚送下来的床单,正在给小可怜换衣服。
咔嚓。
剪刀轻轻贴着胸.膛滚烫的皮肤擦过,艰难维持着“小可怜”状态的银发雄兽呼吸又急促了几分。
“很疼吗?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好了。”
陆呦呦看他状态很差,额上全都是汗,抬手想给他擦一下。
可她刚一靠近银发雄兽,后者就像察觉到了什么一样,十分抗拒的开始挣扎。
他睫毛颤抖的厉害,呼吸粗重,原本苍白的面颊泛起了一片艳丽的潮红,性.感禁欲的喉结上覆盖了一层蜜色的汗珠,带着摇摇欲坠的潮热。
只是看了他一眼,陆呦呦的脸颊就烧了起来。
她脑海里回忆起医生临走前说的话——
“殿下您要注意,一旦您的这只雄奴出现了体温过热、呼吸急促的表现,那就是即将兽化发狂的表现,一定要立刻给他注射抑制剂,e级没用就d级,d级没用就注射c级,千万不要心软。”
“如果注射不及时,他的抑制环完全变成了红色,那您就快跑,不要再靠近他了。”
指尖在空中有片刻的迟疑,陆呦呦还没想好要不要继续脱他衣服,眼前就亮起了一阵刺眼的红芒,伴随着别墅监控系统一瞬间拉响的警报——
“警告!警告!”
“主兽,您的06号雄奴已失控!请您立刻离开他所在的房间!!”
“请立刻离开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