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问过沈星燎这样的问题。
因为没用,沈星燎从来不求助,他
但是现
就像是昨晚自己感受到的那样。
大约是太久没有等到答复,宁随忽然又往走廊那边跑了几步,示意他跟过来,笑着道“哥你跟我走吧,我带你去看好玩的东西。”
沈星燎没动,宁随便想跑回来拉他,但是手到了半途又缩回去了,像是想要克制自己似地,只是背着手期待而催促地看着他。
眼眸里的神采很雀跃,好像很自信自己的东西,一定会让沈星燎情绪好转起来似地。
沈星燎也注意到他的动作,自己不让他碰好像也就应激过一回,但是宁随就一直记得,后面再也没有碰过自己。
但是他也不想想,都给他搓过两次红花油了,要是真的这么严苛半点都不让碰,那怎么可能捏着他的脖子揉这么久。
沈星燎只要想这些问题,都还没有真正地答应宁随,情绪好像就已经开始缓和,下意识地迈开脚步,跟着宁随走过去。
宁随的别墅后面种着一片果园,还搭着葡萄架子。
掀开帘子走进去的时候,沈星燎一看就差点笑了,他从来就没有见到过这么简陋的棚子,但是叶子居然出奇的茂盛,而且正是结葡萄和西瓜的盛夏,果实的颜色饱满而绚烂。
“哥哥你
沈星燎盯着自己手里面的蒲扇,过去十几年都没这么稀奇过。
漂亮小孩儿是真的半点都不讲究,明明别墅里面是有空调的,这么大的疗养院,绝对不可能
就连沈星燎住的地方,虽然逼仄,却也应有有。
但是他忽然又感觉到很平静,仰起头来去看遮天蔽日的绿叶子。漂亮小孩儿日常除了看书以外,好像就只折腾这些,而且折腾得特别好。
幽凉的风从叶片间穿梭而来,好像压根就不需要空调,真的只用蒲扇就够了,蝉鸣声灌进他的耳蜗,把那些胡思乱想的念头都压下去。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宁随这么漂亮的长相,却总是会给人温和安定的感觉,明明他的情绪也很浓烈,会很高兴地笑、也会因为难过或者疼痛而啜泣。
是因为他的早熟和清醒,他很少去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做交流,像是养父骂他他也很平静、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像是他喜欢自己,就算是被自己丢到门外,他还是会高兴地跑过来。
跟不喜欢的人沟通相处,永远都是会件让情绪拉扯的事情,尤其是
燎周遭群狼环伺,
但是宁随的出现,倏忽间就带来了全新的可能性,让他挣脱了从前的那个环境,真真正正安静地坐
只用等待着宁随回来就行。
宁随剪了两串葡萄回来。
他是跑到水池那边去洗过的,摆
他摘了两颗递给沈星燎,沈星燎尝了尝,居然还很甜。
但是他没有多吃的心思,示意道“把你面前的水给我喝。”
“这是我喝过的,哥哥。”宁随给两人倒的是冰镇过后的葡萄汁,他自己没有办法吃完这么多葡萄,所以全都用来做别的了。
沈星燎觉得剥葡萄很麻烦,所以就只喝了杯子里面的水。
甚至他也不是真的想喝宁随的,他就是想提醒宁随
“没有关系,我不介意。”
宁随轻轻地掀起睫羽来看他,唇瓣微微抿起来,带着点笑。
这样的话,如果他想触碰沈星燎的话,是不是也没有这么应激了。
“可以碰。”沈星燎当着他的面把他那杯喝完,把手递给他,“走吧,别
宁随被他牵着,雀跃得想要跳起来,他的心脏被巨大的喜悦所冲击,就像是突如其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暴雨。
他忍不住都想要问为什么,沈星燎怎么突然就能让他碰了,还能喝他的水。他这几天都没有想过这些事情,本以为能靠近就行
但是他没有问,他怕真的问出理由了,沈星燎冷静地想想又反悔。所以他只是
宁随笑起来是真的很漂亮,浓密的睫羽
笑也很浓烈,哭也很浓烈,无时无刻不触碰着沈星燎的心脏。
“我主治医师的车,就停
“不要拿他的。”宁随突然松开他的手,直接跑到养父的办公室里面去,他一直放
看到沈星燎皱眉,宁随便跟他解释,“这是我养父不喜欢的车,他现
“我们就开这个去,他不会
沈星燎嗯了声,
车身如同离弦之箭开动的时候,宁随兴奋得欢呼起来,沈星燎忽的轻笑出声,也就只有这时才感觉得到,他只是个小孩子。
所以沈星燎也没有打算告诉他,其实自己压根没驾照的事情。
好
牵着手就进市区里面去了。
只要沈星燎出现的地方,
背后都会有尾巴跟着,
换做是从前他只会觉得烦躁,现
宁随是真的超级超级开心,没有看过电影沈星燎就带他看电影,没有吃过冰淇淋沈星燎就带他吃,夏季的风
进城的这天像是狂欢,就连沈星燎自己都觉得做梦一般,无聊的事情
两人特地等到傍晚的时候才离开,暮色四合但是也不至于完全天黑。
宁随重新坐上车,认真地系好安全带以后才道“哥哥你慢点开,晚上不会有人查你驾照的,你可以不用着急了。”
沈星燎罕见地愣了半晌,将自己的身体重重地靠
他就知道,就算自己什么都不提,宁随也能够知道很多细节。
或许今天整天都看起来玩得很开心,宁随说不定也都
果不其然,宁随注视着他,问道“哥哥,你现
沈星燎从来不喜欢别人关注自己。
因为那通常代表着他想要得到什么东西,想要扒皮拆骨,把自己身上所有利益相关的部分都截肢般砍下来,肮脏又喜悦地留给他。
但是宁随的关注点不同,他像是直接透过沈星燎的表面,探究到他灵魂的底色,他们俩现
挚友很少跟你说利益相关的事情,他只会
“我现
“好啊。”宁随拿出本子。
沈星燎注意到他是
如果是吃的东西他就用的红色,如果是玩的他就用的蓝色,但是也有用黑色的笔写好,荧光笔特地标记出来的。
譬如贝类食物不要点。
冰淇淋不要香草口味。
最重要的是不要擅自做决定。
因为沈星燎不喜欢。
沈星燎忽的像是被烫了下,回视线,血液却不受控制地翻涌沸腾,让他觉得胸口
宁随就像是上天送给他的礼物。
他不清楚这些快乐到底能够维持多久,因为来得太过猝不及防,美好得甚至不像是真实,像是随时都会被回似地。
但是此时此刻,沈星燎前所未有清晰地感觉到了被珍视。
沈星燎
沈星燎的动静时刻都会有人监视,他习惯了,但是他只要还待
那些于算计的人来说就是巨大的掣肘。
沈家各方的势力还
明明知道自己生存都没有希望了,大约是还想要看到沈星燎回去,搅得血雨腥风然后重新拿回沈家大权的模样。
沈星燎觉得很烦躁。
晦暗的情绪无声地滋生着,那些控制不住的可怕念头
那些事情他又不是做不到,只是从前还良知未泯而已。
可现
只要将沈家的事情解决,这些情绪或许就能够彻底根除。但是代价也会很惨重,他觉得
他不确定到时候宁随还会不会认得他。
这样反复纠缠的情绪,让沈星燎一度都变得戾气横生,只有
而最近宁随一直都
治疗也变得频繁起来,主治医生对他的状况表示非常堪忧,甚至暗示要么他做点什么
沈星燎沉默而晦暗地听着,觉得自己确实不能够爆
但是让他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沈星燎不可避免地会觉得难堪。
宁随敏锐地察觉到,疗养院最近似乎
第一次见面时办公室里面的男人,也来过好几次,每次看到沈星燎的时候都格外地愤怒,而且眼底的惊惧愈
有的时候他甚至克制不住,扑上去想要对沈星燎动手,但是他压根就没有办法打过沈星燎,就沈星燎这个从小学拳的力量,能够单手把他拎起来砸。
宁随觉得应该是沈家出了点什么问题,而且还是沈星燎这边占据了上风。
但是宁随反倒是愈
宁随不了解里面的实情,所以什么都不能说,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每天跟沈星燎见面的时间更长点,从早到晚,都黏着他,观察着他的情绪。
他希望沈星燎的心情能够好点。
可惜事与愿违,很快沈星燎母亲的消息传来,说是医院里面有人趁机拔管,虽然被及时
那是宁随第一次看到,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宁随坐立不安
地等
3想看清风不解其意的全员恶人顶流养老团吗请记住的域名
他站
宁随看着他这幅模样就觉得难受,拼命地想要忍着泪花,但是完全忍不住,到最后反倒是自己先撤后两步,抿着唇揉眼睛。
沈星燎注视着他很久,走过去开门,宁随抽抽搭搭地跟
“随随。”沈星燎的声音
宁随突然大力地扑过去,直接把他撞倒
沈星燎躺着没有动,察觉到宁随伏
沈星燎忽然觉得他就像是个小狗皮膏药似地,名字不是很好听,但是黏人,而且真的会有效。
沈星燎跟他母亲的感情并不算特别深厚,甚至现
她给了沈星燎很多的东西,从小到大的严苛管教,包括继承人的身份。甚至早早地为自己的意外做出了准备,让自己即便是
但是最重要的都还不是这些,对于沈星燎而言,他过往拥有的东西很多很多,同时心脏和灵魂的部分却贫瘠得要命,如果母亲真的死了,这个世界上跟他有联系的东西就又少了一块。
沈星燎不知道宁随到底
或者是别的什么,他现
宁随的眼泪甚至是滚烫的,灼得他的心脏都
沈星燎忽的就
他会珍视的东西,会这辈子都留
沈星燎忽的急促地呼吸起来,胸腔剧烈地起伏,他把宁随的脸捧起来,认真地审视着他。
宁随哭得双眼通红,连声音都是哑的,“哥哥,你不要难过。”
“我看到你难过,我就忍不住。”
就像是风暴
原来宁随的哭比他的想的理由还要简单,只是觉得难受而已,世界上会有多少人能够真正的感同身受宁随却好像轻易就能够跟他共情。
“随随。”沈星燎低声地问他,“你能陪我多久”
宁随有些迷茫,睫羽被泪水黏湿,完全就看不清楚眼前的模样。
他甚至耳膜也被隔了层东西似地,连沈星燎的话都听不清。
但是沈星燎的
情绪极其失控,
,
就像是触底反弹般激烈地喷薄。
他知道宁随能够承接得住,
宁随疼得倒抽了口凉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哗啦啦掉下来,耳膜倒是通了,清晰地听到沈星燎幽凉的声音,“现
这样的语气让宁随的心脏都颤了颤,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摸耳垂,但是却只摸到了沈星燎没有松开的手背,便只能先点点头。
“我刚刚不是不想回答你。”宁随沙哑着嗓音道“我只是没有听清。”
“而且哥哥你把我咬得好疼,你还是觉得很难过吗”
他没有觉得沈星燎咬他是什么问题,却看得出来沈星燎现
他就连表现出来的话语和行动,都比往常更具有攻击性,好像这才是他真实的那面,偏激而具有掌控欲,
宁随没有等到他的回答,又急忙去问沈星燎,刚刚没听清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
但是沈星燎却不想说了,只是压着宁随的脑袋,让他倒
宁随被勒得生疼,但是半点都不敢反抗,甚至也紧紧地抱着他,感受着他滚烫胸膛剧烈的起伏,激烈的心跳,想要竭力地安抚他。
“哥哥,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的。”
“你是我唯一想要相处交往的人,如果你愿意把我当成你的家人,我也会成为你的家人。我知道家人的定义往往不通过血缘,我很
家人这两个字似乎是把沈星燎给戳到,宁随似是察觉到他的心脏都
都不知道多久过去,汹涌澎湃的情绪才逐渐地缓和下来。客厅里面昏暗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但是两人贴得很近,温度和心跳都紧紧地挨着。
宁随终于从被按
“我还是觉得好疼。”宁随去摸耳朵,除了最开始的那下,他刚刚还被沈星燎咬了很多很多下,而且每次都咬得很重。
“哥哥,如果咬我的话你会觉得情绪好些吗”
“会。”沈星燎甚至拿起他的手,用犬齿摩挲着他的指尖,小孩漂亮细腻的手指被他磨得通红,忍不住翻过身来看他。
“你应当知道,我
“我知道了。”宁随点点头,终于又回过头疲惫地闭眼,他哭得太久,现
但这样的姿势令他将整个纤细柔弱的脖颈、后背全然袒露
“那你咬吧哥哥。”宁随沙哑着道“我就是你的宣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