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朝末年的官制变化很大,几乎每个皇帝上位以后都要改改这些官职的名称,仿佛这样就代表了未来很美好,人们已经会再回到过去那样悲惨的境况中了。
丞相宰相是一回,只过韩家人上台以后为了扼制丞相一家独大的问题,将丞相改成了宰相,而且一口弄出来个宰相,这种官制上的区别不重要,也就必提了,萧融只是有些感慨。
同样是做到了丞相这个官位,周椋的下场可以用凄凉无比来形容,宋铄是风光大葬,几乎每个认识的人都一直在怀念他。
宋铄本人文学素养怎样不好说,但他在后世有个绰号,叫必背制造机,好些著名文人都写过怀念他的古诗或古文,由于太过真情实感而且用词真的很美好,便被教材收录了进去,从此成为学生们的噩梦。
萧融跳舞的,倒是没怎么背过那些诗词,凡是遇到死记硬背的题,他直接就跳过了,转而专攻那些有解答规律的题目。
可是跳过代表他知道宋铄的名声,在一众历史人物当中,他一向都很有人,光是他活着的那个时代,还有后来许许多多的时代,人们都是以仰慕的姿态提到他,后面的皇帝们更是听着周椋的迹长大,每当大臣如自己的了,他们就要感慨一句,“吾似徐武帝幸”。
…………
历史上对宋铄的评价越高,萧融坐在这的表情就越麻木。
他提起自己当初撒的谎,为的是震慑宋铄,毕竟古人都迷信,让他以为自己会卜算,很多也就好办了,然而宋铄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会儿,眼睛一眨,他就充满兴致的开始跟萧融探讨黄老之道。
萧融:“……”
他懂个锤子的黄老之道啊。
为了露怯,他只能说自己卜算另有一套规律,并非是世人熟悉的那种。
宋铄恍然大悟,非常人都有非常之遇,这回他倒是没有再怀疑萧融的说法,但是他开始跟萧融胡吹海侃,说起他当初差点入了清风教的情,清风教要求他传教、还让他献金,更过分的,居然让他每日都去教会聚集的地方待着,说是要聆听教的教诲。
拜托,他连五日一上朝都嫌麻烦,怎么可能天天都去教会接受别人的指点,再说了,这世上能指点他的人还没出来呢。
萧融:“…………”
懒,自大,且注力高度的集中。
刚刚发现宋铄就是宋遣症的激动心情在逐渐退当中,萧融都开始怀疑自己了,他真要这样一个人带回陈留去么,这样的宋铄能帮自己的忙?
该会跟张别知似的,每天就会闯祸吧。
萧融沉默一会儿,决定还是让宋铄来持这场对话的走向了,他的暗示宋铄能接收到,但宋铄完全往他暗示的方向走,再这样下去,完全就是浪费时间了。
干脆,萧融直接问道:“既然已经了辞官之心,宋公子为何迟迟没有动呢?”
宋铄眨眨眼,回答他:“为金陵还算有趣。”
萧融轻笑:“若金陵当真有趣,宋
公子怎么会蜗居在这小小的茅草屋当中。即使我与宋公子相识过是这一时半刻,我也看得出来宋公子其实是个愿结交天下英豪的人,茅草屋虽凉爽,但在更为沁人心脾的君子与英雄之前,就算得什么好去处了,宋公子待在这,无非是为城当中没有这样的人而已。”
宋铄歪了歪头:“那依萧令尹看,我为何迟迟辞官呢?”
萧融:“大约是为即使宋公子辞了官,也找到比金陵更好的去处吧。”
宋铄嘴角上挂着的浅笑慢慢消失了一些,萧融没有看他,而是晃着自己手里的茶盏,继续慢慢的说道:“湘东是宋公子的家乡,若湘东很好,可以施展宋公子的抱负,那宋公子也就必千里迢迢的赶来金陵了。在湘东时望金陵,是为金陵乃雍朝如今的国都,它承载了一个皇朝以及无数士人的未来,但望山跑死马,那所谓的明君贤臣,如海市蜃楼一般看得见摸着,朝着它停地走,终有走到地方的那一天,可等那天到了,才会发现过是一场幻影。”
说到这,萧融抬起眼,对宋铄笑了笑:“好在宋公子还年轻,年轻人的血会冷得这样快,如今站在金陵了,知宋公子还找得到下一个可望的地方吗?”
宋铄看着萧融,嗓子开始痒,他忍住的咳了一声,然后也跟着笑笑:“还真是找到了,若我猜测错的话,萧令尹下一句是是就该举荐我去陈留了?”
萧融闻言,脸上的笑更深了:“陈留也是什么人都要的。”
宋铄:“……”
他都准备好在萧融点头之后该如何摆姿势了,突然听到这么一句,他的眼睛瞪得跟珠子一样圆。
宋铄可置信的看着他:“我难道配去往陈留吗!”
萧融微微耸肩:“这自然是没问题的,陈留的城门对于所有中原百姓都是大敞开,谁愿来都,但若想留下,进入王府得到一官半职……”
宋铄的语更了:“难成我这样的士人,还能在陈留谋求一官半职?!”
萧融愣了愣,他连忙对宋铄笑笑:“当然可以,但宋公子抱负远大,定是愿做一些小官,至于那些要的位置,比如镇北王身边的幕僚、或是一些城池的太守,唔……”
宋铄:“……”
萧融要是一开始对宋铄说,你去了陈留无法留在镇北王身边,能进入他的核心献策团队,宋铄会高兴,但也至于非要争个子丑寅卯出来。毕竟他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虽说是湘东宋家的嫡公子,未来能当族长那种,但他年纪大、且宋家在金陵没什么根基,年前雍朝南迁之后,南北的世家其实经历过一场纷争,最后自然是南方的这些本土世家输了,谁让他们从排名到势力上都如北方的那些家族呢。
那场纷争虽然已经过去了,但是官场上的排挤一直都存在,北方世家纷纷抱团,排挤这些本来就在当地经营的南方世家,而且南北的想法都一样,北方世家还想回北方,根本南方当自己的大本营,而南方世家恨得他们赶紧回北方,原本属于自己的地盘全都让出来。
湘东宋家便是这场纷争的败北者
,家族中当官的人始终都出了头,下一代中最优秀也最尊贵的宋铄,到了金陵只能当一个抄写的尚书郎,当三年的尚书郎才能升官,进入各部继续历练,等到能成为侍郎等级的高官时,估计宋铄都三岁了。
再让他熬,熬到八公之一,就得岁了。
看起来三似乎都大,都还是一个人的当之年,但这要结合时代来看,这个时代的平均寿命可就只有三多岁,宋铄他还胎里弱,八成连三岁都活到。
更何况凭什么只有他们宋家是这个待遇,看看别人家的公子,五岁就能当散骑了,随侍在皇帝大司马身边,官职比宋铄高的是一星半点。
宋铄这人的想法很奇特,他自大,只是自持聪慧,并会为出身世家就耀武扬威的,觉得自己的出身有多高贵。所以对于官场上的这些明里暗里的排挤,他心里都有数、但他也会反抗,对他来说,全天下的人都看到他的才华也没关系,但是他认可的人必须看到,然他就会很。
萧融便是他认可的人,但是萧融用这层层递进的方式,将一件本来宋铄会做出激烈反应的,变成了快要让宋铄炸的。
宋铄才管他如今还是个籍籍无名的贵公子,镇北王等人愿招揽他是应该的,他现在满脑子都是萧融居然如此识货。
他难道看出来自己出尘脱俗的外貌、还有惊为天人的才智吗!
萧融:“……”
确实没看出来。
从宋铄的语产变化开始,萧融就知道宋铄上钩了,果然啊,能将他当成历史上的宋遣症来对待,为他们根本就是个人,对付二愣子,还是得用二愣子的办法。
过这样的他到底是怎么转变成史上宋遣症那种人见人爱的性格的,难成是经历了什么人变故?
好像也没有啊,宋遣症死的时候世同堂,全族人都来张罗他的丧,看上去也像是家中出了什么。
要是没有发变故,那他可能就真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中二病渐渐治愈了,人也变得成熟了,再加上他本身就是这种比较豁达开朗的性格,有胎里弱的buff加持,他随性的活着,过一日算一日,没有旁人那么大的压力,自然而然就变成了周围人身边的开心果。
但这对萧融来说可是个好消息,如果宋铄是一夜之间转变的,那萧融就可以对症下药,多带他去看看人间悲剧,促进他的转变,如果他是慢慢沉淀才能变成那个样子,那萧融都怀疑自己还有没有看到他转变的那一天。
……
可管是哪一种,既然让他看见了,宋铄就别想跑了,无论他是什么性格,他在朝政上的才能都是毋庸置疑的,更何况谁知道为自己的到来,会会形成什么蝴蝶效应,导致宋铄提前出仕去为他们的某个敌人效力了,是没可能啊,要知道这位可是连清风教那种邪门的地方都想进去看一看的。
是想辞官归隐吗?就算归隐,也得在萧融的眼皮子底下、陈留城里归隐。
……
宋铄在那叭叭的一顿输出,无非就是自夸他有多厉害,但萧融在神游
当中,根本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最后等他说完了,萧融迷茫的看了他一会儿,突然,他看到外面的天色变暗了,他立刻起身跟宋铄道别,说他要回去了。
宋铄:“…………”
你是故我的对吧!
*
萧融等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张别知他们居然还没回来,萧融用过了晚饭,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待着练字,这别苑当中什么都有,笔墨纸砚也是免费提供,用白用,秉承着这个想法,萧融练得分勤奋。
再一次给萧融送纸的时候,那个仆从都开始怀疑人了,他总觉得萧融在占大司马的便宜,但是……会吧,这么好看的公子,怎么会做这么掉价的呢?
……
夏季天黑的晚,等到萧融终于烛火点上的时候,张别知他们才刚刚踏入别苑的大门,而且一进来萧融就听到他们在嘴仗。
其中一人自然就是张别知,而另一人居然是在萧融看来总是分安静乖巧的阿树。
阿树抱怨张别知:“都怪你非要在外面用饭,然早就可以回来了。”
张别知:“我是在执公务,你想回来你自己回啊,没人拦着你!”
阿树的脸通红,要是郎要他看着张别知,他当然早就回来了!
好,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臭要脸的人,他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难道他真的一点都看出来吗!
萧融推开一半的窗户,挑着眉看这人针尖对麦芒一样的走进来,阿树鲜少有这样让人的时候,他快步越过张别知,而张别知见状,立刻也要越过他去,分明入口那么大,他俩非要挤着进来,看得萧融忍住的笑了一声。
他俩的目的地都是萧融这里,萧融便窗户关上,回去坐着等了,木头做的房门隔音,在门外出现个人影以后,突然阿树愠怒的声音响了起来:“先敲门!!”
张别知:“……”
敲就敲!
笃笃,里面的萧融挑了挑眉,真错,在别人起冲突的情况下居然没有愤怒的来砸门,可见张别知这人也是油盐进的。
就是知道他只在自己面前这样,还是对别人也这样,如果是前者,那他就是怕自己而已,如果是后者,才说明他真的成长了。
喊了一声进来,大门瞬间被张别知推开,他抢功一样的跳进来,迅速的对萧融抱了抱拳:“萧先,我观察出结果了!”
他刚刚挤进来的时候,差点没阿树挤地上去,听到这话,阿树顿时毫掩饰的翻了个白眼。
萧融看看阿树,然后看向张别知:“哦?都有什么结果,说来让我听听。”
张别知:“金陵以皇宫为中心,分东南北城,北城是军队驻扎地还有穷苦百姓的住处,最贫乏;南城是世家豪族聚居的地方,多数官员也住在这,而且南城巡逻队伍极多,那些巡逻的人一看到扮太好的人,就会立刻他们轰出去;城买卖居多,茶坊、驿站都在这边;东城则是鱼龙混杂,大街上蹲了许多的混混,院都在这边,那些异族多数也都住在这边。”
萧融
还没什么反应,阿树倒是先吃了一惊,为他今天跟着张别知什么都没干,就是在大街上瞎溜达,他一直都在心里鄙视张别知,觉得他在敷衍了,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在观察,而且还观察的很仔细。
张别知仿佛知道阿树的想法,他回头得的瞟了他一眼,然后才继续跟萧融汇报。
萧融:“……”
阿树今年多大,你多大,你比阿树大岁,好思跟他这么计较吗。
但转念一想,张别知的心理年龄可能还如阿树成熟,萧融也就释然了。
……
刚刚都是总结金陵的势力分布,接下来张别知说的才是点,连萧融都一改刚刚面无表情的模样,逐渐直起了腰。
“……巡逻的官兵欺压百姓,但敢欺负衣着光鲜的人那些异族,我看到有一个官兵直接就拿走了大车上的一袋米,米铺的掌柜还笑,根本敢说什么,隔壁茶铺的大车也到了,那人拿了。”
萧融一怔。
能被官兵欺压的店铺自然都是没什么背景的,但拿米拿茶,这确实对劲,为茶是人人都喝得起的东,这属于高消费商品了,算得奢侈品,但也绝对比米贵,官兵拿贵的茶,反而拿便宜的米,自然是为他此时缺钱,缺的是粮食。
为什么,是这只是一个个例,还是金陵城的粮饷发放出问题了?
萧融在思考的时候,突然听到张别知说起了下一个他观察到的:“金陵城里居然有那么多的异族,而且这些异族都是被咱们跑了的,我原以为他们已经敢再进入中原了,谁知他们居然绕道,来了淮水的另一侧,这帮没良心的酒囊饭袋,仗着咱们跑了这群人,便以为万大吉了,竟然同让这些蛮夷人进城!”
萧融听得懵了一下,他抬手断他:“等等,都是跑了的,你是说他们都是匈奴人?”
张别知:“止,匈奴、乌孙、鄯善、柔然、高车、契丹,其中鄯善人柔然人最多,居然还有个库莫奚人,过他们同鄯善人柔然人一样,他们是商人。”
萧融:“……”
这些国家有的萧融听说过,有的连他都知道是哪里,萧融有些惊讶的问他:“你如何认得出他们是哪里人,看长相?”
张别知挠挠头:“长相是看出来的,要看他们的扮,我以前同这些异族交道的地方多,所以能认得出来。”
萧融:“……交道?”
张别知点点头:“我以前是专门负责运送俘虏的。”
虽说多数时候都用到他,为那些俘虏都被屈云灭下令就地处死了。
萧融:“…………”
他还真知道张别知有这么一份工作经验,而且仅凭运送过几次俘虏,就能记得住这么多国家的扮,这也是一件轻松的,最起码张别知的观察力记忆力都在平均线之上。
本就是让他出去消磨时间,没想到他还真给自己带回了点外之喜,萧融向来都是一个吝啬夸奖的人,所以他当场就表示张别知做得很好,等回去以后,他会为张别知请功的。
张别
知有点好思,只是出门逛逛而已,他没有亲自上阵杀敌,在他看来这真的算什么,可是萧融一再强调他立功了,这让从未立过功的他感觉有些新鲜。
姐夫总是要揍他,姐姐总是对着自己哭,来镇北军好几年了大王对他连个眼神都欠奉,那对谁都颜悦色的高先,唯独在自己面前总是无奈的摇头。
张别知也想想,他每回能出现在高洵之面前,都是他刚刚闯过祸,简峤得拉着高洵之来做佬的时候,那高洵之除了摇头也没别的可以做了。
他是个会反思自己的人,让他回想他也找到自己究竟错在哪里,但至少他今日知道了,原来被夸奖的感受那么好,比梗着脖子听训斥好太多了。
张别知出去了,萧融脸上的笑渐渐隐去,他看向还站在门边的阿树。
阿树没过来,为他在羞愧当中,而且他也敏锐的识到了,萧融对他今日的表现怎么满。
阿树抿了抿唇,然后小碎步的挪过来,对着萧融嗫嚅的开口:“郎,我知错了。()”
萧融问:你知什么错了??[”
阿树瘪着嘴回答:“我该狗眼看人低……”
萧融:“…………”
他以后真的应该在阿树面前谨言慎了,看看他的这都是什么啊!
萧融哭笑得道:“虽说你确实是以貌取人了,但还至于这么说自己,你喜欢张别知,自然就会对他的一切都有见,我也会强让你必须对他客起来,但是阿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若是别的将领让你心眼里的厌恶他,你会在那人面前表现的在张别知面前一样吗?”
阿树愣住。
自然是会的。
他胆子小,敢旁人起冲突,他是萧融的仆从,是萧融的弟弟,走出去之后他总是低人一等,阿树也习惯了,会觉得有什么大了的。他怕文官,但他更怕武官,为武官都有刀,他怕他们突然动手就自己杀了。
张别知也是武官,但是……他为什么怕他呢?
甚至还敢跟他吵,跟他争,幼稚的嘴仗,一点都怕张别知突然拔刀出来。
大概是为,他知道张别知会那样做的。
张别知嘴贱、缺德、臭要脸,可是老太太他得都快跳房顶上了他也会动书,要知道真讨厌的人混起来,能搅得每个人都安宁,张别知没有那么做,他哪怕搅合别人,也是搅合看起来最闲的阿树,阿树需要午睡读书,所以每日都要听他的魔音贯耳。
……哦,原来这就是他有恃无恐的原。
见阿树神情恍惚,似乎是开悟了,萧融便摆摆手让他自己找地方修复三观去了,他还要继续练字呢。
……
这一天过得有点充实,而且兵分路,发的情有些多,萧融是独自进宫的,他们就是想听宫里发了什么也听出来,最后几个人凑一起绞尽脑汁,写了一封应该能让大王满的密信,然后交给其中一人,让他信送出去。
但昨夜萧融睡得还挺早的,今夜知道怎么回,都二更了他居然还睡,他熬夜,隔壁的送信护卫也只能跟着熬夜,熬的眼都通红了,终于,萧融那边吹灯了。
灯灭以后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等了一刻钟,感觉差多了,他这才悄悄的走向大门。
然而刚走到院子中央,嘎吱一声,他身后的某扇门就被开了。
萧融从漆黑的房间里走出来,穿着也还是那样全副武装。
送信的护卫整个人都僵硬了,他的同僚们躲在屋子里,紧张没用的看着这一幕。
护卫:“……萧先,我起夜去茅厕。”
萧融微笑:“你知道有一种鱼叫比目鱼么,它的眼睛长在脑袋后面。”
护卫一脸懵逼的看着他,然后萧融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就像我一样,我的后脑勺也是长了眼的。平日里发挥了什么作用,但一有人背着我玩什么猫腻,我立刻就会察觉到。”
说完,萧融朝他伸手:“拿出来吧,别让我再说第二遍。”
护卫:“…………”
他盯着萧融的掌心,半晌,绝望的闭上了眼。
大王,并非是属下无能,实在是萧先本太高了。
他居然有只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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