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指摘二字出口。
适前太主所做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
请安一事,终被太后定义为一场“母训子”。
面对太后的强势,皇帝强忍怒意告退,太主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去。
整个仁寿宫内,除了太后外,连个敢喘大气的都没有。
而闻听太后训斥皇帝的近侍,始终垂着身子,低着脑袋,恨不得把头低到地底下去。
无妄之灾啊。
发祥坊,张皇亲街,寿宁侯府。
上千名锦衣卫缇骑,封锁了整个侯府。
原因是侯府内,隐匿着数十位朝廷钦犯,张永、谷大用、焦芳、毕亨等人皆在其中。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的牟斌,面对建昌侯张延龄独身堵在府门口,迟迟无法下达攻府抓人的命令。
“牟斌,你怎么就不明白,我要杀一个人,不管他是聪明的,或是愚蠢的,敬酒不吃吃罚酒的,都是易如反掌。”
建昌侯远远瞧见兄长轿子和宫中传旨太监一道回归,就知道事妥了,冷笑道:“同样,我要保一個人,不管他是狡诈的,或是阴险的,暴戾恣睢的,无恶不作的,也是易如反掌。”
这牟斌。
在弘治年间,就是锦衣卫指挥使,与他和兄长是老相识的。
在先皇在时,名士李梦阳状告侯府欺压乡里,侵占皇庄,先皇将李梦阳下了诏狱,侯府就暗中命令牟斌在诏狱内解决掉李梦阳。
万万没想到,这牟斌,竟不遵侯府的命令,不仅没有解决掉李梦阳,还求得先皇饶恕了李梦阳,将人完好无损的从诏狱放了出去,让侯府在勋贵面前丢了大脸。
从那时起。
牟斌,就与侯府,结下了梁子。
而今日。
牟斌又率众,意欲闯入侯府抓走他和兄长所保的人,更是让他怒不可遏。
一而再,真是找死。
“作为国朝外戚,竟然如此罔顾法纪,是非不分,一定逃不过陛下降罪!”
牟斌咬牙切齿道。
圣旨在前。
张氏兄弟依然不管不顾,把朝廷钦犯庇在身后,胆大包天。
“老夫不信法纪,不信是非,只信我自己,哼!”
建昌侯跨过门槛,接兄长下轿,讥讽道:“我倒要看一看,陛下降罪是怎么一回事,可惜呀,不如你的愿了。”
寿宁侯张鹤龄下轿,与胞弟并肩而立,轻蔑看着牟斌,不做言语。
传旨太监上前来,圣旨一抖,黄绢舒展,朗声道:
“圣意,张永、谷大用,和焦芳、毕亨及其众,交出所有贪墨,过往种种,既往不咎!”
圣意降。
张永、谷大用、焦芳、毕亨等人从侯府内鱼贯而出,跪地接旨。
“臣遵旨!”
数十年的宦海沉浮和贪墨,一朝化为乌有,所有人没有丝毫不满,有的,只有活下来的庆幸。
以及,即将投入寿宁侯府充当门客的骄横。
“牟指挥使,请放人吧!”
建昌侯讥笑道。
焦芳等人的神情充满了玩味,他们的亲眷是怎么抓的,就要怎么放出来。
“放人!”
牟斌耻辱道。
数十位缇骑分向四处,去放还焦芳等人的亲眷。
“兄长你看,那人,好像一条狗!”
建昌侯指着牟斌,指桑骂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