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巫澄用平板看网课,宋泊简拿着他的手机,把相册里的照片导入电脑里,认真修图。
巫澄听着鼠标沉闷的声音,好奇看过去。
宋泊简正在调亮度,把原本因为雪地反射曝光太过的照片调成正常的样子。
不过巫澄没太看出来,他看着那张他们在雪地里的自拍图,只觉得照片暗了一点。
看宋泊简把鼠标放到自己脸上,他问:“都修了哪里?”
宋泊简把未修前的照片给他看。
巫澄盯着两张照片玩了一会儿找不同,看看两张照片上自己的脸和宋泊简的脸,除了暗了一点,自己脸上模糊的光团消失不见了,实在没找到哪里不一样。又看宋泊简,问:“哪儿不一样了?”
宋泊简只得告诉他:“把我们后面的人p掉了。”
巫澄这才仔细看两张照片背景的雪地,发现的确,没修之前的图片后面有其他人,但修完之后就只剩他们两个。
巫澄马上觉得修图非常有必要,夸:“好棒。”
宋泊简笑:“你刚刚都没看出来。”
巫澄闷闷:“是我太笨了。”
话是这么说,不过他不觉得自己笨,说自己笨不过是以退为进,想听宋泊简反驳自己说自己一点都不笨。
果然,宋泊简说:“不笨。”
巫澄马上高兴起来,接着回去看网课了。
虽然自己不笨,宋泊简也不觉得自己笨,但自己知道的东西确实还是太少了,今天听姥爷和王教授争执,都听不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还是要更加努力学习才可以。
那边宋泊简把因为雪地反光而少年皮肤太白而导致过曝的照片修好,再把照片后面的其他游客一一p掉,修完照片导出来,收起电脑。
等巫澄上完一节网课稍微分心,才发现身边宋泊简鼠标声音好像不太对劲。他偏头看过去,发现电脑和鼠标都被收起来了。
宋泊简坐在自己身边,正认真剥着核桃。
纸皮核桃壳薄,大手用力一捏就破开,他再认真掰了壳,把完整的核桃果肉放在自己这边的盘子里。
巫澄看他用力捏核桃时手背上鼓起的青筋,问:“你在干什么?”
“剥核桃给清清笨蛋补脑子。”
巫澄沉默下去,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憋了好一会儿,闷闷说:“核桃不补脑子的。”
巫澄听到他哄小孩一样夸张的声音,伴着核桃壳碎掉时清脆声音响在耳边:“那该吃什么呢?”
巫澄也不知道。
他又默了两秒,抱怨:“我不是笨蛋。”
“你刚刚不是说我不笨吗?”
宋泊简忍笑:“这样啊。”
巫澄真的真的要生气了。
从今天下午开始,宋泊简就老逗他。不让他摸喉结就算了,现在还说自己是笨蛋。
但桌上有两个盘子,自己这边的核桃仁都是完整的半个。而宋泊
简面前盘子里的都是核桃碎。()
巫澄一边生闷气,一边捏着核桃仁往嘴里送。外面深色膜微苦发涩,但里面的果肉脆润微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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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巫澄就是觉得今天的核桃比之前买的剥好的核桃仁更香甜好吃。
他又捏了一个往嘴里送,小仓鼠一样嚼嚼嚼,腮帮子鼓鼓的。
手里这个还没放到嘴里,另有一颗完整的核桃仁抵在他嘴边。
垂眸看过去,宋泊简修长手指捻着核桃仁喂给他,凤眸带笑。
张嘴把这一颗也吃了,又把手里拿着的递到宋泊简嘴边。
两人嚼着核桃仁,手又拉到一起。
巫澄今天剥开心果都被戳破了手指,看宋泊简剥那么多核桃,认真把他的手指翻来覆去的检查,问:“疼不疼?”
宋泊简看他因低头而滑下来的额头,微微鼓起来的腮帮子,还有检查手指时不停扇动的长卷睫毛,忍不住勾起嘴角。
小笨蛋一点不记仇,刚刚还生气呢,吃个核桃就忘到一边,转而关心自己手疼不疼。
他还非要提醒:“不生气了?”
巫澄面色一僵,似乎又想起刚刚被说笨蛋。他捏紧宋泊简的手:“烦你。”
又问,“疼不疼?”
宋泊简把手翻过来给他看:“不疼。”
自己都检查过了,没什么伤口,就是指腹被磨得有点红。现在看摊开的手心,轻轻拍去上面核桃壳碎屑,又把手放过去。
嘴角勾起,宋泊简拉住手心里白软手掌,扣紧。
巫澄强调:“不许说我是笨蛋。”
不过今天刚刚因为姥爷的博学意识到自己确实文化水平不高,这话说得并不坚定。
想了想又补充,“你上次还告诉我,我只是现在不会,等我多学一段时间就更厉害了。”
他说的是那次看网上说学历不同没共同语言的那次。
那次宋泊简说他没有任何基础学成这样已经很棒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现在旧事重提。宋泊简看少年乌亮眼睛,心情复杂:“对,等多学一段时间就更厉害了。”
不管到底为什么没有一点基础,能在短短五个月内,学会陌生的语言和文字,甚至网课都看到初二,已经够厉害了。
巫澄觉得他的语气有点奇怪,但说不上为什么。对上那双眼睛,又觉得他可能是笑话自己,有可能是故意说成这样来逗自己。
于是刚刚的附和越听越不对劲,他再次强调:“不许说我是笨蛋。”
宋泊简并不说话,只是一边点头,一边又拿了颗核桃仁,递到巫澄嘴边。
巫澄觉得这个举动的言外之意就是让自己补脑子,怎么也不肯吃,捏着他的手腕把核桃仁送到他嘴边。
宋泊简倒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吃了。
巫澄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更羞恼了。
他也不说话,沉默盯着宋泊简。
手还贴在别人手心里,被捏
()
得紧紧的。滚圆的眼睛也没什么威慑力,这么看着好像棉花团子,一动不动的盯着人撒娇。
宋泊简心里好笑,给他盯了一会儿,这才说:“好,不说了。”
巫澄稍稍满意一点,还没把头转过去,又看宋泊简,补充:“也不许说我小了。”
昨天在飞机上他就和宋泊简这么说,但还没听到宋泊简的回答,就被手指戳了上颚,然后宋泊简就开始欺负自己,最后也没给自己答案。
刚刚宋泊简答应不说自己是笨蛋了,高兴之下就想索性把这件事也解决掉。
他再次强调:“我已经很大了,过完年就二十了。”
已经不小了,过完年就二十了。
宋泊简也不知道从他口中听到多少次这种话,之前每次都很认真告诉他二十是虚岁,他现在才十八,就算是过完年也才十九岁。
但现在,想到二十及冠这个特殊时间点,莫名懂了点少年的执着。
他看巫澄,目光沉沉。
巫澄被他这个目光看得颇为不知所措,莫名不敢和他对视,只垂着脑袋目光游移。如果是小动物,现在一定毛发都炸起来了。
被这么沉的目光看着,他怀疑宋泊简可能不会答应自己。
宋泊简之前就不说自己是笨蛋,还总是夸自己,今天说自己是笨蛋也就是逗逗自己,所以能轻松答应自己以后不再说自己是笨蛋了。但他一直很喜欢说自己小,叫自己的时候也喜欢加上小字,自己都说过很多次了他还是叫,可能这一次也不会答应自己。
心里这么想着,就听到低沉声音:“好。”
疑心自己听错了,他怀疑的看向宋泊简。
宋泊简不说话,只是看他,目光没什么波澜,依旧是沉沉的,但好像又比刚刚的温和一些。
巫澄盯了一会儿,看他没动静,疑惑:“你刚刚说话了吗?”
宋泊简点头:“我说好。”
巫澄怔住,第一反应是宋泊简没听清自己说了什么或者是自己说错了,他重复:“我说以后不许再说我小了,我已经很大了。”
宋泊简点头,又说:“好。”
少年眼睛一下就亮起来,攥紧他的手,甚至高兴得拥上来,半偎在他身上:“那以后真的就不说了。”
“不说了,清清已经很大了,过完年就二十了。”
“二十及冠,是个成年人可以取字了。是个大人了。”
巫澄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大人,和宋泊简一样的大人,但真听到宋泊简这么说,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他小声说:“现在也已经很大了。”
宋泊简侧目看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少年,轻软如棉花团子,骨架小身上也没什么肉,现在心情好,眼睛水亮亮的看自己,甜得能淌出蜜来。
就是个会因为自己说他是笨蛋而生气的小幼稚鬼,怎么也和大扯不上边。
但对上那双写满期待的眼睛,他还是移开眼,说着心口不一的善意谎言:“嗯,
很大了。”
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认可的,所以自己很大这件事也不需要别人认可——可这是宋泊简啊,自己男朋友啊!根本不是别人。
得到宋泊简肯定,巫澄更高兴了,一手牵住宋泊简的手,另一只手艰难圈住宋泊简肩膀,他姿势别扭,但自觉豪爽:“我已经是个大人了,我会保护你的。”
宋泊简任他圈着,甚至调整姿势让他圈得更舒服。故作感激:“谢谢清清。”
巫澄圈着宋泊简,心里异常满足,甚至又咕噜噜冒起小泡泡,催促他再勇敢一点。
今天宋泊简格外好说话,不仅答应不再说他是笨蛋,还答应不再说他小。
巫澄决定乘胜追击。
他又朝宋泊简那边偎了偎,软绵绵:“哥哥。”
宋泊简应:“嗯。”
“以后我保护你。”
男朋友这么软绵绵的叫哥哥,还说以后他保护你。
宋泊简不可抑制的心软,又应:“好。”
就听到少年怯怯又带着些许激动的声音:“那以后能换你叫我哥哥吗?”
笑意滞在脸上,眉梢微挑。
宋泊简看着这团得寸进尺的棉花娃娃,开口,冷酷无情拒绝:“不能。”
今天不是很好说话的吗?为什么拒绝自己啊?
巫澄难过又委屈,他看宋泊简,问:“为什么?我不是已经很大了吗?应该我当哥哥。”
“因为我才是哥哥,不管你多大,哥哥就是哥哥。”
巫澄如遭雷击,软塌塌滑下去:“为什么啊。”
宋泊简掐着棉花娃娃的腰,又把他抱到怀里,告诉他:“因为你答应过了,要让我做哥哥的。”
巫澄难过:“没有更改的余地了吗?”
宋泊简摇头,表情平淡又残忍:“没有。”
巫澄把头砸在宋泊简肩膀上,难过:“怎么这样。”
“落子无悔,改不了了。”
宋泊简托了托他的头,放在更舒服一点的位置上,自己则坐直了,问巫澄,“清清还想吃什么?哥哥给你剥。”
巫澄试图挣扎:“我当哥哥,我给你剥,好不好?”
宋泊简不说话,自顾自剥了个开心果,塞到巫澄嘴里。
被炒过的开心果表皮微咸挑动味蕾,巫澄含了一会儿,自觉吃了开心果不能再耍赖,终于死心了。他慢吞吞嚼着开心果,把宋泊简又递过来的这粒果仁送到宋泊简嘴里。
宋泊简吃下这一粒,又剥了一颗递过来。
巫澄把开心果吃了,却握住他的手腕:“不吃了。”
自己剥开心果受了伤,现在对开心果非常警惕,他翻着宋泊简的手,说:“手会疼。”
“少剥一点就不疼。”
宋泊简给巫澄看过自己的手,又拉过巫澄的手仔细看。
中午红肿的指腹现在已经好很多了,只剩下被戳破的那一点,依旧泛着粉。
他摸着柔软指腹,问:“白天怎么想给姥爷剥开心果了?他其实也不爱吃坚果。”
巫澄闷闷:“姥爷说难剥又不好吃,我就想到上次我说山竹难剥不想吃山竹了,你就都是剥好了才给我的,我就也给姥爷剥了。”
宋泊简无奈:“因为你爱吃山竹,但姥爷真的不爱吃坚果啊。”
“那你为什么还要让我给姥爷送?”
“姥姥爱吃。”
“那我剥的也可以给姥姥吃。”
宋泊简把玩着他的手,笑:“但你剥开心果都受伤了,姥爷很感动很心疼,他把开心果都吃光了。”
巫澄问:“那怎么办?”
“没事,下次给姥姥买……”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停住,宋泊简感觉到脖子上放着的微凉的手,侧目看巫澄。
怀里少年还偎在胸前最舒服的位置,枕着软绵胸肌,一只手还被宋泊简拉着玩弄,另一只手别扭伸过去,贴在宋泊简喉结上,感受着顶在手心的突出喉结,还有隔着温热皮肉在指尖挑动的脉搏。
宋泊简什么话都没说,只喉结上下滚动,顶在白软掌心。
巫澄却像是被烫到了似的,飞快收回手。
可指尖好像还残留着刚刚摸到的有力脉搏,一下下震着,震得他手指酥麻,整个人都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