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个小秘密”群里很难得有人开口说话。
平时大家都在2.0那个群里聊天,现在骤然在这个群里开口,因为总觉得宋泊简不如巫澄好说话,所以语气很客气。
“那个……请问,我们的秘密是要公开吗?”
彼时巫澄终于把宋泊简从机场接回来,虽然因为乱跑被其他嘉宾絮叨了几句,但时隔十天再见到宋泊简,巫澄心情很好,再加上其他人也都是关心自己,他不仅不难过反而情绪高涨。也就是在其他人面前才勉强保持和宋泊简的正常距离,没有一直贴在他身上。
但等回到酒店,行李刚放下,他就站在门口朝宋泊简张开双臂。
宋泊简抱住他,避着镜头亲他。
两个人像是叠在一起的乐高小人一样,抱着腻歪了好一会儿l才坐到沙发上。
巫澄刚拿出手机,就看到群里人发的消息。
他看了好几遍,确认这条消息是“我有一个小秘密”而不是2.0,于是提醒宋泊简:“群里有人说话哦。”
宋泊简也拿出手机看了看,发现是这个早就掉到最底下的群。
他以为对方是发错了,问:“什么秘密?”
巫澄跟他解释:“这个我有一个小秘密是指我们在恋爱的秘密啊,但为什么说要公开呢?”
这么解释一番后他也开始疑惑,倚在宋泊简肩膀上发消息:“什么公开啊?”
当事人的消息一出来,群里马上多了好几条消息。
大家恨铁不成钢:“如果不公开的话就不要在镜头面前说这么暧昧的话!”
“超话都要疯掉啦!”
大家唰唰唰放出无数张截图,絮絮叨叨说那句“喜欢你”给大家带来的震撼。说着说着又转而说:“其实公开也好……你们两个藏不住一点,之前学校校园墙上就有不少人说看见你们牵手问你们是不是在恋爱,这些怀疑都被搬到超话里当糖点了。”
“行为已经很让人怀疑了,还总说这种情话,你俩直接公开吧。”
巫澄不太懂这些,疑惑看宋泊简。
宋泊简和他解释:“公开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在恋爱。”
巫澄用自己的思路努力理解:“结婚?”
在南初,想要告诉所有人他们在恋爱的话,就是结婚。一纸婚书告示天下。
宋泊简没忍住笑笑,解释:“不是。就是告诉所有人我们互相喜欢正在恋爱。”
巫澄没搞懂这两者间的区别。
他其实没觉得自己和宋泊简正在恋爱是需要保密的事情,他只是和宋泊简互相喜欢并且在一起了,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但就像他不会在外人面前展露真实的自己一样,他也不想把自己和宋泊简的事情拿去给所有人知道。
一开始会告诉学姐她们完全是因为她们问了,说完之后巫澄简单后悔过,不是后悔告诉她们自己在恋爱,而是觉得自己好像在炫耀,一点都不稳
重。
现在听宋泊简这么说,想了又想,问:“我又在不经意间炫耀了吗?”
宋泊简摇头:≈ldo;没有。?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清清已经很克制了。”
他顺着其他人发在群里的链接,随意看了看。
其实会费劲辨认巫澄说了什么的也都是cp粉,所以超话动静很大。
巫澄听宋泊简说已经很克制了,颇为认同。
他觉得自己在镜头前面,在那么多人面前,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感情了。如果现在还在家里,他早就偎宋泊简身上去了。
目光在宋泊简肩膀上一扫而过,又看向他手里的手机。
巫澄还是靠过去,在他肩膀上蹭蹭脸,问:“你在看什么?”
宋泊简把手机给他看。
超话里现在堪比过年的,大家都磕疯了,把淡出的那段视频单独剪出来,加上抒情bg和配字,发了无数遍。
巫澄连着看了两个差不多的视频,缓缓蹙眉:“她们怎么有这段视频?”
顺着视频拍摄视角找了找,在房间同样的位置发现摄像头。
他盯着那个摄像头,起身找东西给遮住了。
宋泊简放下手机看他踩着凳子遮摄像头,嘴角勾笑。
巫澄遮住摄像头,神清气爽的回来坐下,揽住宋泊简肩膀,感觉到宋泊简顺从的把脑袋靠过来,这才满足:“好了,这下就不会被拍到了。”
宋泊简调整姿势靠在他肩膀上,又拿出手机,给节目组发出来的几个视频点赞。巫澄看他点赞,也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登入软件。
宋泊简一早就知道巫澄手机里有这个软件,但没见巫澄用过,也没打开看过。现在看巫澄点开软件,问:“你有账号吗?”
“有啊。”
说话间软件打开,巫澄给宋泊简看,“我还关注了你呢,不过好像没人知道这是我。”
宋泊简点去他的主页,看到还是灰色默认头像和乱码名称的账号,关注人里面只有一个,再顺着点进去,他还点赞了自己的每一条动态。
他搜索这个账号,点击关注。
巫澄正学着宋泊简的样子给节目组发的动态点赞,发现节目组放出花絮时会艾特本人。其他所有人都有账号,只有放出他们那一段时,只艾特了宋泊简。
他好奇:“为什么没有我?”
又疑惑,“为什么你们的名字都是本名?”
“节目组不知道你有账号。你告诉他们,他们也好艾特你的。”
宋泊简告诉他,又点去他的主页,点住那段乱码名字,说,“名字要你自己改的。”
原来是这样。
巫澄慢吞吞把自己的名字打上去,点击确认修改。
两秒后,他盯着手机屏幕,告诉宋泊简:“他说这个名字有人用了。”
他把这个方法告诉巫澄:“那你在后面加上几个拼音或者数字。”
巫澄想着宋泊简“宋泊简sssss
”的账号,在巫澄后面加上五个w。再点击修改。
他把手机递到宋泊简面前:“还是有人用。”
“再换一个。”
巫澄打字:“清清。”
依旧有人用。
他想不出名字了,索性把手机给宋泊简:“怎么办?”
宋泊简接过手机,看着清清两个字,飞快在后面加上“小皇子”三个字。
还是有人用。
他再次打字:“哥哥的清清小皇子”
这次名字修改成功了。
巫澄看着这个名字,疑惑:“这样会有人知道我是巫澄吗?”
宋泊简看着这个名字,诚实:“可能不会。”
“不过可以告诉节目组,让节目组提到你时艾特这个账号,这样粉丝就会知道是你了。”
巫澄盯宋泊简:“艾特哥哥的清清小皇子吗?”
宋泊简破功笑了一下,又在他的目光下压下嘴角弧度:“对不起。”
巫澄也不知道是生气还是害羞,气呼呼的看着宋泊简。
宋泊简被他盯得内疚,点开这个名字:“那换一个吧。”
还没开始打字,手机就被抢走。刚刚好像对这个名字万分不满的人还板着小脸,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算了,就这样吧。”
看宋泊简偏过头去闷笑,又不高兴追问:“你是不是在笑我?”
宋泊简摇头:“没有。”
说没有的时候就是在笑自己!
想到自己刚刚抢手机时的急迫,巫澄有点不好意思,还想再说句什么挽尊,偏头闷笑的人突然回头亲了他一下。
宋泊简声音里满是笑意:“好久没见,发现清清还是这么可爱,才笑的。”
羞恼尽数散去,巫澄看着宋泊简勾起的嘴角,别别扭扭:“那好吧。”
“只许你笑这一次。再笑就烦你了。”
然后宋泊简没忍住,又笑了一下。
刚刚抚顺下去的毛又炸起来,巫澄扑过去咬他的嘴唇:“别笑了。”
他根本没用力,很轻易就被压着后颈,轻咬变成深吻。
十二期的节目录了一个月,一直到二月五号腊月二十五那天才回去。
他们录节目时跑了很多把传统文化保存很好的小城市,大家都在热热闹闹准备新年,杀猪宰羊准备庆祝活动,现在回到燕城,发现只有街上挂着的招牌能看到一丝春节意味,居然觉得燕城这个大城市有点说不出的冷清。
不用上学了,他们就不去租的小房子,直接回了家。
奶奶说今年回来过年,但一时没买着回来的票,要等到后天才能到家。
家里很久没人回来,落了一层薄尘。两人花了些时间把家里收拾一下,巫澄把录节目时买到的东西都摆上,一如既往把要给奶奶和姥姥的那份留出来。
第二天两人去超市逛了逛,买了些过年会用到的食材糖果零食。
超市布置得倒是很有
年味,甚至开辟了一个单独的地方来卖春联窗花什么的,红彤彤的格外喜庆。
两人看了一会儿l,也没买,就带着食材零食回家了。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大年夜这天。
爸妈都是独生子女,家里没什么关系更亲密的亲戚了,之前都是两家人一起过年。今年爸妈去世了,就只剩三位老人带着两个小孩一起过年,白天在家里磨磨蹭蹭收拾了东西,晚上就去提前订好的餐厅吃饭。
本来就是主要做大团圆年夜饭的餐厅,包厢装饰得很有新年氛围,甚至放了个电视来给他们看春晚。
巫澄之前还没看过春晚。他本来不爱看电视节目,但骤然看到新奇的唱歌舞蹈和魔术表演,倒是耳目一新,吃饭的时候都盯着电视。
等到吃完,更是直接把小板凳搬到电视机前,认真看春晚。宋泊简陪老人说了会儿l话,也跟着坐到他身边一起看春晚了。
奶奶看着他们两个,感慨:“关系真好啊。”
姥姥听奶奶这么说,顺着看了一眼。
电视上正在播小品,巫澄可能是觉得这个节目很无聊,不再像看舞蹈节目时那么专心,微微偏头和身边的宋泊简说着什么。
他靠得很近,下巴几乎蹭在宋泊简肩膀上。
姥姥又开始觉得不对劲了,她又看了看餐桌上其他两个人。
姥爷还在慢吞吞吃饭,时不时看一眼电视,眼神很冷淡。肉眼可见是个睁眼瞎。
姥姥不再看他,转而看奶奶,附和:“是很好啊,这么亲密。”
这几个月一直在外面采风,不怎么见他们两个,现在回来发现巫澄越来越活泼,两人关系依旧亲亲秘密的,只觉得他们友爱。现在听姥姥好像颇有些深意的话,不知怎么的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刚回来那天了。
那天回家她就发现沙发上放着鲸鱼玩偶。
之前巫澄说睡觉想抱着点什么东西,她特地带回来的鲸鱼玩偶,之前巫澄那么喜欢,现在却就放在沙发上,看上去破受冷落。
巫澄迎她去沙发上坐下,抱着玩偶跟她解释,说家里的床有点小,放不下玩偶,就先放到沙发上了。
奶奶当时没觉得不对劲,只是看家里被大扫除整个整理过一遍,说如果觉得床太小可以睡主卧。
但巫澄把鲸鱼玩偶放到主卧的床上,自己还是和宋泊简一起住。
其实家里一直是不缺住的地方的,那个小小的三居室能腾出主卧来给巫澄住,就算是巫澄觉得那是爸爸妈妈的卧室不想去住,他们在燕城也有别的房产。但巫澄从六月回来开始,就一直在和宋泊简住在一起。
没去采风前就意识到的那点不对劲现在也跟着涌上来,奶奶和姥姥对视,眼里带着相同的疑惑和担忧。
但姥爷跟着开口:“男孩子嘛,年龄相仿又一直住在一起,肯定多的是话题,总比跟我们老人关系亲近些。”
“再说,之前咱们对他态度不好,一直都是小简带他,他肯定更喜欢小简,就跟
那小鸟睁眼看到第一只鸟就把对方把妈妈一样,他又没有之前的记忆,肯定是粘小简。”
刚刚生出的担忧好像找到理由,姥姥问:≈ldo;真的?9_[]9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
姥爷反问:“不然呢?”
不知道应不应该松一口气,但看着靠在一起的两人,又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老人们熬不住,也根本没什么心思守岁,吃完饭看了会儿l春晚,给两人一人一个大红包,就各自回家了。
奶奶在小渔村习惯了早睡早起,现在对她来说已经很晚了,回去洗漱后就睡下了。
明明录节目时那些地方都在热情的期待着春节,提前准备甚至还一再说春节的热闹,结果家里大家就一起吃了饭发了红包,甚至不守夜早早睡去。
巫澄颇有些迷茫,打开电视把声音开到最小,默默看着。
看了一会儿l,又不确定的看着宋泊简,问:“你困了吗?”
如果宋泊简也要早睡的话……
自己就不看了,也跟着睡觉吧。
宋泊简摇头:“不睡,你看吧。”
巫澄就接着看春晚。
但不知道是不是好看的节目都播完了,小品之后跟着相声和脱口秀,巫澄听不懂梗,更看不得一群人在台上叽叽喳喳,兴致马上低下去,甚至告诉宋泊简:“不然我们还是早点睡吧,好无聊。”
租的房子里的床是一米八的,他俩睡睡惯了,但家里的床是一米五的,为了适应更小的床,他俩这几天睡觉的时候都抱得紧紧的。
想到贴在一起的温度,巫澄就觉得睡觉也不是那么无聊。起码是比现在的节目有趣一点的。
宋泊简笑一下,问他:“不看了?”
巫澄摇头。
宋泊简说:“再看一会儿l吧。今天马上就过去了。”
巫澄撇撇嘴不说话,盯了他一会儿l,等小品过去开始唱歌跳舞后,又开始看节目。
余光中发现宋泊简去门口。
他马上问:“干嘛?”
宋泊简已经拉开门接过一个纸盒了。他彬彬有礼对外面的人说谢谢,这才回头对巫澄举起手里的东西:“外卖。”
巫澄疑惑:“你饿了?”
宋泊简没说话,把东西放在桌子上。
巫澄注意到袋子上写着甜品店的名称,他问:“新年蛋糕吗?”
宋泊简笑笑,把最外面那层外卖袋子拆掉,只剩下装蛋糕的纸盒子。
他纠正巫澄:“不算是新年蛋糕。”
都是蛋糕,又是在这一天吃的,为什么不是新年蛋糕。
巫澄觉得有点奇怪。
宋泊简拆开蛋糕包装,看了看时间,朝巫澄伸手:“回房间去?”
反正现在没剩几个节目了,巫澄自然关掉电视,抓住宋泊简的手:“走吧。”
房间桌子上还有他白天放着的书本字典,他匆匆收起这些东西,让宋泊简把蛋糕放上去。然后好奇盯着那个纸盒,些许纠结
:“我已经刷过牙了。”
宋泊简揉了揉他的头,又在他看过来时,俯身吻过来。
亲得很深,弄得巫澄呼吸不畅,一直到亲完了还揪着宋泊简的衣领,窝在他肩上轻轻喘气。
宋泊简又揉了揉他的头发。
上次答应过巫澄以后给他剪头发,但还在不断练习剪发技巧时,就猜到巫澄真正身份,头发也一直没剪,只有偶尔会修一修。宋泊简觉得自己技术不行,修也只修短短一点,让头发看上去有层次感更好看一点。现在头发已经长到肩膀上,柔滑又有光泽。偶尔他歪在宋泊简肩膀上的时候,发梢就垂到脖颈上,软软的扫过去。
揉了好一会儿l头发,又在头发真的乱掉之后,用手指一点点梳好。
巫澄被揉得浑身酥麻,小动物似的在宋泊简身上蹭蹭。
宋泊简无声扫一眼时间,拍拍他:“没关系,吃完再刷一次就好了。”
巫澄呜咽一声,站直了。
语气却是很期待的:“那快切吧!”
宋泊简解开蛋糕盒上的丝带,在拿开盖子的前一秒,看巫澄:“你先闭眼。”
巫澄听话闭上眼,充满期待问:“是蛋糕上的图案有惊喜吗?”
宋泊简回答他:“对。”
巫澄就闭着眼睛,在一片黑暗里想所谓的惊喜图案是什么样的。
是写了自己的名字?还是像在网上看到的那样,画了自己和宋泊简的q版小人?
期待中听到抽屉打开的声音,宋泊简好像拿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并且又打开了盒子。
他小声问:“是还有礼物吗?”
“不算礼物吧。”
宋泊简语气有些不好意思,“忘了给清清准备礼物了,明天补上可以吗?”
巫澄其实也不是很想要什么礼物,因为宋泊简平时经常会给他买东西,不过宋泊简很少把那些东西当礼物,很郑重的给他。
不过现在宋泊简说会给他准备礼物,他也没有说不要,反而斤斤计较:“那今天没有给,可以给补偿吗?”
宋泊简好脾气答应:“可以。”
巫澄笑笑:“我也会给你买礼物的!”
这么一直闭着眼睛,虽然没有多久,但实在是好奇蛋糕上的惊喜,还有宋泊简从抽屉里拿出来的东西,眼睛就格外闭不住,时不时颤一下。
他忍不住问:“现在可以睁开了吗?”
话音刚落,窗外似乎传来烟花炸开的声音,而宋泊简把手搭在他眼前,声音直直钻到他耳朵里:“可以。”
飞快睁开眼,房间里的灯光被手掌遮住,刚好是不刺眼的程度。巫澄没察觉到这点贴心,微微仰头越过手掌去看桌上的蛋糕。
先看到的反而不是蛋糕,而是蛋糕旁边的东西。
是一整套衣冠。
上一季节目录制的时候,他穿过南初时兴的衣物,那套衣服现在还收在柜子里,连着他们一起串出来的玉佩。
而现在
,桌子上放着的,是另一套衣服。
礼服。
带锦绣纹路的礼袍从内衫到外袍都折叠整齐放在桌上,最上面还放着一顶通天冠。
宋泊简终于把手拿开,声音郑重:“清清皇子。”
“恭喜你,及冠了。”
=
父母依然故去,也不想用这件事打扰老人。但宋泊简与他平辈,没办法做那个给巫澄加冠的人。
所以一开始这就不是礼物,也不是正经的加冠礼。
就只是很单纯的,庆祝清清小皇子,及冠成人了。
目光在那套礼服和冠上扫过,又看蛋糕。
六寸的蛋糕,上面用奶油花着一个穿礼服带发冠的q版小人,拿着扇子意气洋洋。
和宋泊简讨论及冠和年龄好像已经是很久之前了,现在三十九天过去,巫澄自己都不耿耿于怀了,没想到宋泊简不仅记得,还真的给自己庆祝了这不伦不类的及冠。
最后还是把目光放到宋泊简身上,好一会儿l,小声和他说:“恭喜哥哥,你也及冠了。”
宋泊简笑:“谢谢清清祝福。”
他找出蜡烛插在蛋糕上,又找出打火机点燃,捧着蛋糕送到巫澄面前:“吹蜡烛。”
巫澄鼓着腮帮子吹灭蛋糕上的蜡烛,随后趴在宋泊简肩膀上,声音闷闷的:“谢谢哥哥。”
宋泊简没说不用谢之类的废话,而是说:“今天是清清及冠的第一天,要试试礼服吗?”
巫澄连连点头。
新一年过去了,刚刚那个巫澄没来得及看到的烟花就是新一年的序幕,虽然燕城禁燃烟花,但后面还陆陆续续有几声烟花燃放的声音。
大家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迎接新的一年。
而在这个小房间里,宋泊简伺候着巫澄换上定制的礼服,无声又热闹的举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及冠礼。
他用假发练习了很久,但实在是笨手笨脚不知道怎么处理顺长柔软的头发和发冠,拿着梳子用了好多发卡和小皮筋,才把那顶通天冠固定在巫澄头上。
巫澄其实看不到,不过大致能想象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于是也不好奇,只是回头看宋泊简,从他漆黑幽深瞳孔里看到小小的自己。
但宋泊简只是看了他一会儿l,很认真的俯身,把他腰间的玉佩整理好。又从木橱柜侧面翻出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去的全身镜,推着他过去,目光满是温和笑意:“清清皇子及冠了,以后就是大人了。”
嘴上说着自己以后就是大人了,其实还是哄孩子一样的语气。
巫澄心里暗暗抱怨,但实则根本遮不住笑意和在心里不断奔涌的复杂情感。
他仰头看宋泊简对视。
而宋泊简低头亲了他一口,夸他:“好帅啊。”
看上去沉稳庄重的苍黄色,刚刚板着脸姿态冰冷时勉强能够驾驭,看上去真的好像皇子及冠之后真正长成个大人。
可现在被亲得眼尾泛粉眼里蕴着水汽,
头上本来就没怎么固定好的发丝落下来几缕,就被这苍黄礼袍衬得越发可怜年幼,好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宋泊简突然就想做点需要用手但不只是用手的东西。
他也就是想一想,有太多理由告诉他现在不是个好时机。
比如实在是太晚了,比如奶奶就在隔壁,比如明年大年初一可能会有人前来拜年。
偏偏怀里刚及冠的清清皇子仰起头,眼里水淋淋的,问:“哥哥,你在想什么?”
宋泊简面上冷静:“我在想明天可能要做的事情。”
巫澄低头,又好像被烫到一样飞快仰起头,闷闷说:“但是你……”
宋泊简跟着低下头看一眼,轻声说:“不用管它。”
感觉到的时候巫澄就已经很热了,现在宋泊简轻慢的态度又好像一阵风吹过来,吹得火势渐旺。
他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有点软,小声说:“但是我也有点……”
没彻底软下去,就被掐着腰圈到怀里。
宋泊简认真取下他的发冠,还有头发上乱糟糟的发卡小皮筋,一下下用手指梳理头发。
巫澄能感觉到他身上的热度,偏偏他这个不紧不慢的态度又让人琢磨不透。巫澄闷闷把头砸在他肩膀上,催促:“哥哥。”
梳理头发的手指停下,一路往下停在戈带上。
宋泊简最后还是牵住他的手。
“来。”
=
前一天早早睡去,第二天奶奶早上六点多就醒了。
如果还在小渔村,这时候村里的人都起床洒扫庭院准备一天的辛劳了。但在燕城,家里剩下两个人都是小孩。奶奶下去散步买早餐又回来,她把早饭放到冰箱里的时候,发现冰箱里多了个盒子,盒子里是缺了两个角的蛋糕,上面还用奶油画着个汉服小人。
意识到昨晚这两个孩子可能玩到很晚,她也没着急。打开电视把昨天晚上没看的春晚重播了一遍。
一直到十点多,房间门终于打开。
她听到开门声看过去,发现房间门开了条小缝,之后巫澄的声音隐隐透出来,可能是还没彻底睡醒,含含糊糊软绵绵的,也不知道说了什么。
然后还没彻底打开的门缝又关上。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反正两分钟后就宋泊简自己一个人走了出来。
他和奶奶打招呼,然后去厨房倒了杯水拿到房间,根本没停留又走出来,跟奶奶解释:“还没睡醒呢,刚刚迷迷糊糊说渴。”
奶奶点点头,看他去洗漱,接着看重播的节目。
不过有点出神,胡乱想着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如果真的是所谓的雏鸟情结,她其实也能理解巫澄。
毕竟一开始自己对巫澄的态度确实不太好,那时候就是宋泊简一直照顾巫澄关心他,也是宋泊简第一个找到巫澄,陪在他身边照顾他教他。现在巫澄都已经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了,宋泊简依旧会因为他没睡醒时迷迷糊糊
的一句话给他倒水放在床头。
奶奶自认自己可以理解巫澄。但越是能理解,就越是不理解宋泊简为什么这么无微不至。
相对于巫澄,她自认自己更了解从小看着长大的宋泊简。可能是一家子都是文人,相较于八面玲珑长袖善舞更热衷于故纸堆,大家都有点不善言辞不喜欢和陌生人打交道,宋泊简被带得从小也没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可能是过早叩问内心,又尝试过所有感兴趣的东西,所以非常早熟,对自己的以后很坚定。再加上父母的去世,可能也有点自责,就更加内疚成熟了。
一开始对巫澄的照顾能被归结于巫澄不熟悉燕城和陌生的亲人,所以宋泊简帮助他融入这个家庭。但现在巫澄已然能做得很好了,他俩的关系却更好了,好得有点……奇怪。
正想着呢,宋泊简洗漱完出来,同样坐在沙发上陪她看电视。
奶奶思索两秒,问他:“你现在每天和澄澄一起住,方便吗?”
她之前同样问过巫澄这个问题,巫澄说没什么不方便的。现在拿来问宋泊简,宋泊简也是一样的答案:“嗯。”
奶奶叹气:“我怕我们几个长辈做的不合格,要让你承担本不属于你的责任。”
“你也是个小孩,没必要给自己压力。我们从小看着你长大,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这十几年的情分不假,给澄澄的那一份我们会补上的,你不需要补偿他。”
更不需要跟带小孩一样这么哄他。
宋泊简花了两秒才想明白奶奶在说什么,愣了一下:“我没觉得他是我的责任。也没想着补偿他。”
“我只是想这么对他。”
奶奶没说话。
宋泊简也沉默许久,才又说:“他很好,我很喜欢他。想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又总怕给他的不够多。”
“责任和内疚让我把他从金沙带回爸妈葬礼。但之后的事情,都是我喜欢他,自己想这么做。”
听到他说喜欢,些许的诧异外全是果然如此的释然。
奶奶默了许久,问:“那他呢?”
宋泊简刚想开口说话,房间的门又开了。
巫澄睡眼朦胧眼皮垂着,手里拿着宋泊简刚刚给他放进去的水杯,踩着拖鞋走出来,软绵绵和他们说:“新年快乐。”
说着就坐到宋泊简身边,倚着他开始喝水。
房间除了电视机的声音就只剩他细微的吞咽声,奶奶注意力怎么也聚集不到电视上,只用余光注意着那边。
巫澄很显然没完全清醒过来,咕噜噜喝完了水,自然把杯子递给宋泊简。
宋泊简把杯子接过来放在桌子上,又摸了摸他的脸。巫澄没有丝毫抗拒,小动物似的在宋泊简手心里蹭蹭脸。他动作很轻很细微,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但长到锁骨处的头发软塌塌垂在宋泊简后颈,一下下扫着那处皮肤。
巫澄缓了一会儿l才终于彻底清醒,踩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了。
沙发上两个人看着他的背影,
看他进了卫生间关上门。宋泊简才说话,声音里带着一些炫耀:“他也喜欢我。”
奶奶心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又转过去看春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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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泊简知道几个老人经历大风大浪不恐同不轻易质疑孩子的选择,但此刻还是被奶奶这个表情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
他问:“您……没什么想说的吗?”
奶奶面无表情:“我在想,这样的话你算不算我们从小养到大的童养媳。”
巫澄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就听到客厅里两个人在笑,他当时就有点好奇了,但还在洗脸没办法出来。
好奇到底是什么让宋泊简笑这么开心,他飞快洗脸擦干净水珠,推开门走出来。
但沙发上两个人只是在笑,并没有说话。
巫澄站了一会儿l,实在忍不住好奇,询问:“笑什么?”
两个人还是笑,就看着他,也不说话。
巫澄被看得很奇怪,又问:“笑什么?”
但依旧没人告诉他。
如果是宋泊简一个人笑,巫澄这时候就默认宋泊简是在笑话自己,就直接让他不要笑了。但现在奶奶也在笑,弄得巫澄云里雾里,走到宋泊简身边坐下,追问:“你在笑什么?”
其实奶奶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毕竟一个是她看着长大的小孩,一个是她亲孙子,知道他们喜欢对方两情相悦是一回事儿l,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是另一回事儿l。
她依旧不说话,就看着宋泊简用那种一听就知道是在说谎的夸张语气回答巫澄:“刚刚看的节目很有趣,就笑了。”
巫澄半信半疑盯着宋泊简,追问:“哪个节目?”
电视上正在重播的节目没办法调,宋泊简就拿出手机随便找了个小品节目告诉巫澄:“这个。”
在她面前乖巧听话的巫澄眼睛亮晶晶的烧着小火苗,鼓着腮帮子用脑袋撞宋泊简:“这个节目明明那么无聊。”
宋泊简还是那么夸张的语气,刻意逗:“你不信就算了。”
巫澄又盯着宋泊简,好像有很多话想说,但什么都没说,跟着一起看电视节目。
——当时奶奶在,巫澄没和宋泊简闹,但等到中午吃完饭他们去姥姥姥爷家拜年,路上巫澄就忍不住一定要问出正确答案:“笑什么啊?”
宋泊简:“就是给你看过的那个节目啊。”
巫澄才不信:“那你说具体是哪一段好笑?”
实际上根本没看过节目的宋泊简本人随意说:“每一段都很好笑。”
巫澄才不信,揪着他的衣领,别别扭扭撒娇:“哥哥告诉我嘛!家里就三个人,你和奶奶也背着我有小秘密了吗?”
宋泊简没办法的握住他的手,一根根掰下手指握在手心里,轻声告诉他:“我告诉奶奶我喜欢你,说你也喜欢我。”
“奶奶说这样弄得好像我是从小给你养着的童养媳。”
巫澄愣了一下,随后也开始笑。
反应比
刚刚的宋泊简和奶奶加起来都要大,笑得趴在他童养媳身上,震动的胸膛一下下颤着,撞在宋泊简肩膀上。
宋泊简没办法的捏捏他:“很好笑吗?”
巫澄连连点头:“很好笑啊。”
甚至带着几分抱怨说,“你怎么不早上告诉我,这样我从早上就会开心了。”
说着又摸摸宋泊简的脸,肉眼可见的满足:“童养媳。”
在清清皇子的童话世界里当了那么多次公主,宋泊简对童养媳的身份接受良好。
他没有反驳,任由巫澄因为这个称呼高兴了一路。
甚至到了姥姥家,他还是开心的。
把带来的礼物放在门口,他喜气洋洋的和姥姥姥爷拜年。
姥姥刚从奶奶那里得知他们两个的事情,心情很是复杂。被他这么高兴的样子感染,情绪高了一点,招呼他过来吃水果。
巫澄高高兴兴剥橘子,先给姥姥姥爷,再给宋泊简。
明明是最清甜的耙耙柑,宋泊简还非要挑刺说酸。巫澄也不生气,喜滋滋的把宋泊简说酸的那个橘子拿走,又给他剥了个。
姥爷昨天还觉得巫澄对宋泊简的依赖是雏鸟情节,没想到今天就被告知他们是互相喜欢,现在心情很是复杂,总觉得宋泊简在利用巫澄对他的依赖欺负诱导巫澄。想到上次还看到宋泊简非要让比他小一圈的巫澄背他走路,现在还嫌巫澄剥的橘子酸,冷着脸训斥:“嫌酸就不要吃了。”
巫澄和姥爷相处这么久,知道姥爷就是臭脸看上去凶巴巴的,其实就是个别扭的小老头。平时姥爷说他他也就听着不反驳。可现在姥爷说宋泊简,他马上维护:“没关系的,再剥一个就好了。”
说着他把刚剥好的橘子放到宋泊简手里,殷勤,“你尝尝这个。”
宋泊简尝了一瓣,说:“这个是甜的。”
巫澄就把刚刚那个宋泊简说酸的橘子拿过来吃。
其实这个橘子也是甜的,软甜,里面的橘子呈颗粒状,非常软,一抿就在嘴里迸出清甜汁水。
他一口一瓣的吃着,又告诉宋泊简:“吃完了和我说,我再给你剥。”
姥爷不耐烦:“别管他,他自己会剥。”
巫澄难得不听姥爷的,慢吞吞吃着橘子,说:“不要。”
“他是我童养媳。”
两个老人被这个称呼弄得愣住,惊异看过去。
宋泊简依旧在吃清清皇子剥给他的橘子,表情淡然。而巫澄垂着脑袋,格外勇敢说:“我要好好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