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见到肖晗就钝化的意识,让朝露脑中“嗡”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
这会他长身玉立的站
可偏他还
朝露不过微愣片刻,就
压迫和畏惧感同时就从四面八方向她袭来,她没敢再继续看肖晗,匆匆错开视线后,嘴里有些刻意的道
“皇,皇伯父早就
她说话的时候始终低垂着头,边说,身子也
肖晗见此,面色不变,眸色却逐渐加深,
“过来。”
简单的两个字分量却不轻,沉沉的压
她太了解这会肖晗平静的眼神下翻涌的是怎样的情绪,朝露只要不傻,就不会
肖晗的话说的足够大声,她分明就听见了却迟迟不见行动,依旧是一个保护者的姿态站
他见此原本舒展的眉骨突的跳了一下,第一次对自己掌控的事物有了不确定,心中的不悦正因此被放大,双唇紧抿,再次重复了一遍
“孤说,让你过来。”
语气比方才明显重了许多,已经能听出来那所剩无几的耐心,朝露肩头因此一颤,却不知是突然从哪里横生来的勇气,亦或是故意
她深吸气凝神了一会,抬首后已然褪去了三分畏惧,竟学着他方才的样子,也重复了一遍她方才说的话
“皇伯父还
这话一毕,气氛中涌动的暗潮就再也掩盖不住,像快要迸
“欸”
就
“六月暑热,公主定是被方才的日光灼的有些心火上来,才会出言顶撞殿下,殿下莫往心里去。”
“你又是何人”肖晗微挑眉尾,寡淡的开口借着角度
方才就见朝露有意
朝露看着肖晗的面色又听着这话,心中紧张不已,反观李徵却丝毫不觉,自如的朝着肖晗行了一个规矩的官礼之后,便是自报名号主动回答肖晗的问题。
“翰林院编修李徵今岁的新科状元郎”职位名字一提,肖晗立即就能知晓是谁。
“是的,正是下官。”
他复又看了朝露一眼,又继续
李徵连连摇头,赶紧撇清“是下官后日要启程外放,公主不能相送,今日特来告别。”
两人若无旁人的
肖晗早便注意到朝露的异常,偏就像是
朝露这会心下就像一汪池水,此刻正被他搅弄的浑浊不堪,说不清,道不明他当下所为究竟为何,被搅的有些急了,眼下只盼肖晗这会能快离开莲池不要再与李徵多言。
说的越多,错的便越多。
是以,她故意弄出些动静,假借抬手遮光的动作往高高的荷叶下躲,如此,两人的注意力果真被引来,她见此急忙出声劝道
“此处光线甚重,皇兄已
她再次用皇上做筏,以表示对他的关心,言语中还带了些祈求之意,李徵听后也深以为然,歉意十足的后退一步给肖晗让出了去宴席的路。
肖晗见之,终于不再推辞,三言两语同李徵话别之后便提步往席上去,他身量高,步伐又大,方行不过几步就已离他二人几丈之远。
见这尊神佛终于离开,朝露胸腔深深呼出一口气,正当她也准备向李徵辞别,偷偷溜走之际,就听那已经走远了的肖晗再次出声,不同于之前声音中带有压迫,这次,明显听得出来他语气平复不少。
却偏偏说的是朝露不爱听的
“既已同李大人道过别,该说的也都说了,若再不随我一道进去,是想让你皇伯父再派人来请你一次吗”
尚才提起的脚步只能讪讪回,眼见是真的躲不过后,才转头同李徵辞别,又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心下不禁腹诽,竟又一次被肖晗这只狡猾的狐狸拿捏的明明白白,洞悉她的企图不说,还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反倒用皇伯父来压她,她虽心下暗骂,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随着他入了席。
席上天子果真等待已久,半年未见他这长子,情绪和言语之中多是悦然,再一见到同他一道进来入席的朝露,更是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笑道
“朕还说怎许久都不见人,原是你们兄妹
宫里俱都知道兄妹二人自小关系就要好,皇帝这会出言调侃也属寻常,只是这话
她压根就不想肖晗回来,甚至盼望庆州事务重,能多羁绊他些时日更好,毕竟,他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含糊应下说想了,却哪知皇伯父一听甚是高兴,说太子这些年没有白疼她,两人之间的感情甚似手足兄妹,适逢今日又有美酒珍馐,兄妹二人何不共饮一杯,以示兄妹情深。
话音一落,身边伺候的内侍已经端了两盏酒上来,她拒绝不了,只能硬着头皮接下,抬眼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猝然的就撞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看着她唇角嗫喏一副害怕的样子,同方才和李徵说话简直是判若两人,他敛起心中的不悦,没等她说话,肖晗兀自先问出了口。
他说
“昭昭还
他看出了她的心不
“半年过去,昭昭似乎还是没什么长进,是忘了孤离开前说的话,还是明知故犯来挑衅孤的底线”
两人之间的桌案挨着,相距不过寥寥几步,他一手捏着酒杯朝缓缓而来,朝露还
她回神,就见肖晗已经仰头饮下他那杯酒,突出的喉结因为吞咽的动作而上下滑动,而后就见他噙着满带笑意的脸朝着自己说着胆寒的话
“孤提醒一句,昭昭若是还想着那所谓的李大人,遥城就绝不会是他最后的归宿,比之遥城更远的北地,也同样需要像李大人这样的国之栋梁前去主持大局,昭昭说是也不是”
夏日的微风轻拂过两人的身侧,带起席上丝丝热烈的酒意,朝露却感觉不到半点热意,浑身像掉入冰窟一般恶寒,她急匆匆饮下手中那杯酒,呛的眼尾
酒已喝完,二人又回到席上,满场的热闹都无法触动朝露半分,耳畔里只剩下他方才的警告。
记忆回到了半年前,她也像而今这样,同他分站两边,泾渭分明,只是那会,她还敢不知天高地厚般的同他对峙。
东宫内,所有的宫人内侍都被屏退下去,她没了顾忌,第一次朝着这位尊敬的兄长
“皇兄不喜我别人的东西,我以后不便是,可你何以让人就此去往那蛮荒的北地”
她
正
而那双手的主人却无视她的畏惧,嘴里像是
“孤记得曾经告诉过你,不要同外男说话,更不许别人的东西,可你好像又不记得了,孤不舍的罚你,就只能让人远离你,这才好让你记住,日后谨言慎行,莫要为了自己,而累及他人。”
“那我现
可坐上的男人却云淡风轻,一派漠然的样子看着她,轻摇着头拒绝,说出的话却字字如利刃
“不好,昭昭你记住,你同我才是一类人,而同类的眼里是万万容不下第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