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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凝曾好几次梦到阿清不傻。但醒来时,一切仍旧如常。她以为这次醒来也是一样,便未在梦里在意此事。直到她坐起身时,被子从光滑的肌肤上滑落,带来那许凉意的那一刻,她才醒悟:这、不、是、梦!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肌肤,又侧头看了看还睡得香甜的阿清,刚要叫,手赶紧捂住了嘴巴:叫什么,这是客栈,又不是自己家,叫,叫人来看吗?
这是真的,昨夜亲热是真的!
她还在发呆,身后一声嘤咛。转头,见阿清正揉着惺忪的睡眼,撅着嘴巴好似十分不悦。
“墨凝,你把被子掀起来,我好冷!”阿清如是说。
墨凝一惊。这,这这这,这不是过去那个爱撒娇的阿清吗?墨凝四下看看,挠挠头,慌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时候?在哪?阿清是傻了还是没傻?那就是,昨晚之前,阿清不傻一事并非真实了?若不是真实,那自己是怎么想的,怎么就献身了呢?
墨凝不住地揉着脑子,却是一阵莫名其妙的混沌。一遍遍打量四周:难道,这不是客栈,是家里?
她还在犹疑思索之际,阿清起身,手臂绕过墨凝颈部一勾,将她拉进被窝中自己的怀里。倒下的那一瞬,墨凝忽然记起在来沐阳的马车上,阿清也曾这么勾住自己的脖子。
躺下,阿清的面容映入眼帘。
“你不累吗?这就不睡了?”阿清说这话时,神情满是暧昧。
“阿清……”墨凝伸手在阿清面前晃了晃。
“你瞎晃什么,”阿清一把捉住墨凝的手,压进被子,“我又不瞎。”
“你是不瞎,”墨凝试探着问道,“那你傻不傻?”
阿清闻言,坏笑一下,道:“那你试试不就知道了?”话音未落,一条长腿已在被子下勾住了墨凝赤-裸的身体。
“不不不不!”墨凝赶紧推他,“不用试了,你不傻,不傻,我傻!我傻!”
阿清得意:“知道就好。我要再睡会儿,你也不要动了。”说着,也不管墨凝愿意与否,硬是将她揽入怀里搂紧,闭上眼欲入睡。
可是墨凝哪里睡得着。她仔仔细细地回忆了一遍昨夜之事,好不容易将记忆理顺了。虽然昨夜的亲热是她自愿而为,可她总觉得还是有怪异之处,包括昨日的情绪波动、新潮澎湃,仿佛是有一双手,一直在推着自己向前走。
难不成,是被阿清用了药?不,不对。若是药物所为,又何来心跳之感。她分明觉出,昨夜自己是动了心,而不是单纯动了情。可是,动心一事,她过去为何不曾有过?难道有种药,连人心也可控制?
墨凝转过头,看着阿清的睡颜。他睡着的样子,与过去那个睡在自己怀里的傻子没什么两样。只是今天,他不再傻,而且,是自己反被他揽在怀中。
哦对了,还不着寸缕。
墨凝想着,脸一红。
不过等等,昨夜的事,好似有什么重要信息被她忘了。是什么事呢?随着身旁阿清轻哼了一声,墨凝脑中灵光一现:啊!对!昨晚阿清说,他就没傻过!没傻过,那过去就是装傻?
该不会,这是真的吧?
墨凝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脸,侧身朝里转了过去:得,从前自己当他是傻子,不知在他面前肆无忌惮地做了多少糗事:唱歌跑调,自己说单口相声,蓬头垢面,抠脚……每每做这些事时,阿清都是一副懵懂无知的样子,仅瞟一眼便不当回事干别的去了。但他若是装傻,那这些小事,不早就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脸都丢光了……
快一个时辰过去后,阿清才悠然转醒。他看了看窗外明媚的阳光,断了下时辰,便翻身坐起,穿起了衣裳。
面朝里的墨凝压根没睡着,但此刻又羞于起身面对阿清。正彷徨着,自己的衣物被抛在身上。
“快些穿好,还要帮我更衣呢。”他说着,低头探究着自己身上的褂子,“这东西,要如何穿才对……”
“唉!”墨凝叹了口气,“我来帮你吧……”原来脑子还是有一部分是傻的。
墨凝自己穿戴整齐后,便立在阿清身前帮他系衣带。门外忽然一阵响动,接着便是小喜问安的声音。
“少爷,少奶奶,该吃早膳了,半个时辰后还要上路。”小喜道。
“进来吧!”阿清不假思索道。
小喜便轻轻推开房门,与桃红一前一后端着托盘进门。小喜才一进门,余光便瞥道卧室当中墨凝帮着阿清更衣那番亲密无间的样子,不由得掩唇偷笑,回身冲桃红勾勾手。
桃红好奇,举着托盘跨进门,伸头一看,脸一红,赶紧拉着小喜放下托盘便快步走出去。小喜还想看会儿,硬被桃红拖了出去。
吃过一顿简单而又美味的早餐后,几人便提了自己的马车继续向沐阳走。预计再过半日,便就到了沐阳了。
这一路上,墨凝与阿清明显是和好了,不说卿卿我我,却也不再冷眼相向。只是阿清有些奇怪,比昨日更加沉默,得空,便兀自出神。
“哎,哎哎!”墨凝推了推阿清。
阿清仿佛大梦初醒,懵懂的眼神看向墨凝。
“到了。”墨凝提醒。
阿清这才看了看车外的天空,发现日头微斜,已然过了晌午,马车就停在顺景织造坊门前,掌事李华西已经带着瞿老管事、一干仆人在门口迎接。他这才定了定神,随着墨凝下马车。
“姑爷,这边请。”李华西受了墨凝的指示,亲自向后迎阿清。伸手做扶状,发现阿清并不挪步,他低头一看,见阿清的双腿正不由自主的颤抖。往上一看,见他蹙眉咬唇,表情似乎有些痛苦。李华西赶紧弯身,“姑爷,可是旅途劳顿,身子不爽?”
墨凝闻声,回过头来,见小喜也是一脸不解地扶着阿清的胳膊观望。
“少爷,你这是怎么了?适才不还好好的?”小喜关切道。
阿清摇摇头,指了指前方,示意大家继续行进不要管他。
李华西看了眼墨凝,见墨凝点头做允,便回身跟在阿清身后,缓缓移步。
午膳迟了些却十分味美。吃过后,阿清便被服侍着上了床歇息。可歇息了一下午,直到晚上,墨凝见他仍未好转,连晚膳也没吃多少。叫来了大夫看,也瞧不出毛病,只得开了副安神的补药方子。
因着不是病,阿清又不喜苦药,墨凝便做主选了些味道好些的药材熬了药粥。花了些时候熬着,直到满屋子香气扑鼻,阿清才仿佛有了些精神。他坐起身来,皱紧的眉头虽未舒展,但眼神却从先前的迷茫不定,变成了水汪汪的委屈状:
“墨凝,我饿了。”
墨凝对流芳使了个颜色,回过头坐到床沿上打趣:“行,你还知道饿。”
不一会儿,香喷喷的粥便端来了。墨凝潜意识里还是沿袭了过去的习惯,即便阿清已经不傻了,她还是端着碗,一汤匙一汤匙地吹凉了粘稠的粥,递到阿清的唇边。
阿清一口一口吞咽,但双眼却始终定在墨凝的脸上,仿佛怎么也看不够。
“别看了,说说吧,你怎么了?”墨凝轻声道。
阿清动作一顿,随即推开了墨凝递过汤匙的手,低声叹了口气:“我、我是紧张。”
“紧张?”墨凝放下碗,看着阿清。
“此番来沐阳是为询问当年闫家之事,可,我父亲明明就在家好好的,为何要说,他不是我父亲,而我真正的父亲是被他害死的?”阿清道。
墨凝注视着阿清那一副一本正经发问的样子,伸手戳了他脑门一下:“你紧张,我看是我紧张。你到底是傻不傻啊?”如果阿清过去傻过,那他此番醒来认闫铮做父亲还是有可能的;若他真如自己睡梦中记得的那番话,从来就没傻过,那这一切可不就是装的么?
可是——阿清仿佛今早,也未曾明示,那句“没傻过”到底是否是实情……
墨凝不由自主地挠了挠头。
墨凝纠结的神情,让阿清有点乐在其中。他咬着嘴唇,隐忍着快要喷发的笑。最终,在墨凝开始搓额头自言自语时,笑声喷薄而出。
“哈哈哈哈!”他指着墨凝大笑。
墨凝方知自己被愚弄,生气地哼了一声,起身就要走。
阿清赶紧拉住墨凝,边笑边哄:“罢了罢了,墨凝墨凝,是我错了是我错了!只是难得花了这十来年的光景玩了这么大的游戏,我乐一乐也不过分吧?”
墨凝随着阿清的拉扯再次坐下,道:“那既然这样,是否可以将实情告知我了?”
阿清仍旧在笑,只是本溢满笑意的双眼,听闻“实情”二字时,却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