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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一切的真相还被蒙在鼓里。为了保密,江万恒是不可能在此时便将明日的计划告诉给楚军的,所以楚军看到飞奔而去的斥候并不觉得奇怪,以为是宋旭阳安排给他们的任务。
其实夜色刚刚降临的时候,征南军已经派人去联系李晙了,那时他们是为了向李晙认罪,希望恢复征南军的荣光。而现在则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丑时已至,再有一个时辰便到了寅时,那会天色就该亮了,时间越发紧迫。
一宿没睡的众人像是感觉不到疲倦一般,都在焦急地等待着三江城的回信。只有等到回信,他们才能知道下一步做什么,否则孤军奋战,他们这些人注定不会是楚军的对手。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了,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怎么还没回来?难道是王爷不肯原谅我们?”
“再等等,没准一会儿就有消息了。”
“万一王爷真的恼怒我等反叛,袖手旁观怎么办?难道我们要坐以待毙吗?”
“不会的,晋王爱民如子,怎么也不会看着我等被楚军坑杀。”
“哎呀,我说不能再等下去了,我们得想想别的办法,万一晋王来不及回信呢?”
“要我说,我们现在拿起兵器先去斩了宋旭阳报仇,然后再与楚军战个痛快,那样就算死了,也死得其所。”
“对!”
“别冲动啊,再等等,再等一个时辰,如果没有回信我们再动手。”
“不能再等了,趁着天色还没亮,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现在知道反抗了?”
“现在还说这些风凉话有什么用?”
那人回头后,见众人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才惊觉这声音是从帐外发出的。紧接着便有一人走了进来。
那些人先是有些怔然,继而反应过来后便纷纷行了大礼参拜。
李晙倒是没有过于苛责他们,说道:“起来吧。”
那些人见状才战战兢兢地起身,内心十分有压力。好在外面一直有征南军的将士把守着,倒是不用担心泄密。
“王爷怎么会亲临险地?”
那人话一出口便觉得不妥,这是在挖苦谁呢?慌忙改口道:“末将是说王爷为什么要以身犯险?”
李晙没好气地说道:“因为本王傻呗。”
那人赶紧低头住口,这不会拍马屁也就算了,怎么连话都不会说了?
李晙敲敲桌子,提醒这些人现在可不是沉默的时候。
“你们这信里也没个前因后果的,眼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谁来说说?”
这些将军们闻言七嘴八舌地想要与李晙解释清楚,结果一齐开口后场面便混乱起来,李晙只觉得耳朵嗡嗡嗡的响,不得不打断他们,随手指定一人,说道:“你来说。”
那人便战战兢兢地解释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然后便肃立一边不再开口,显然还是有些害怕李晙。
“也就是说江万恒准备天亮后动手了,既然这样,不如先下手为强。你们五人速去整军备战,若是监视的楚兵问起,你们便让人告诉他们,这是宋旭阳的命令。”
“末将领命。”
这些人情绪激动地纷纷应诺,终于有了一雪前耻的机会。
卯时,宋旭阳从沉睡中惊醒,看着周围熟悉的景象,燥动的心这才安定下来。今日便是约好的日子,江万恒就要对征南军动手了。宋旭阳有些心寒,更多的还是胆寒,他不知道杀人如麻的江万恒到最后会不会顺手也把他给了解了,可反抗他更不敢。宋旭阳自己也没想过会有这么飞黄腾达的一日,他的学识完全不足以支撑这个位置,不过是因为有个好表姐罢了,当然,若是给他数年光景,即便仍旧没有什么帅才,但面对这种场面时应该便不会慌张了。
忽然外面传来一声惊呼,紧接着又没了声息,宋旭阳不耐烦地吼道:“何人在外喧哗?”
帐内忽然走进来数人,宋旭阳还未起身,见到有人闯营,自是有些恼怒,骂道:“张岚,你们这些人是要造反吗?没有本帅的命令竟然敢强闯营帐!刀斧手何在?”
张岚冷冷地一笑,说道:“不用叫了,你的那些亲信已经被我们解决掉了。宋大帅,我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好好谈一谈了。”
宋旭阳这才觉出害怕,收敛了骄纵,赔笑道:“张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妨说出来。若是受了委屈,本帅也可为你们做主。”
“做主?宋帅不是昨日刚刚把我们出卖给江万恒吗?十五万征南军的将士,宋旭阳,你好狠的心啊。”
宋旭阳一听便联想到了前因后果,这些人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提前得知了讯息,如今他们不甘白白丢掉性命,那宋旭阳自己岂不就危险了?一念至此,宋旭阳慌忙解释道:“张将军,这可不关我的事,是江万恒出的主意,我也是听命行事。我为兄弟们求过情的,都是江万恒狠毒,逼得我们不得不自相残杀,这一切都是江万恒的错。我可以带你们去见江万恒,你们还有什么需求,说出来,我能办到的一定帮忙。”
张岚冷哼一声,说道:“不必了,王爷说了,要我们借你首级一用。”
宋旭阳吓得脸色惨白,惊慌中问道:“王爷是谁?”
“这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张岚抽出腰间佩刀,一刀便将宋旭阳的脑袋砍了下来,宋旭阳的头在地上滚了三滚,此时才想出来这王爷指的是谁,不过他的思维也就到这里便戛然而止了。
张岚将宋旭阳的首级用布包裹起来,装到盒子里,带着便出了军营。
走到楚军大营门口被守卫的士兵拦下,张岚说道:“我等奉宋帅之命,前来送东西给江帅。”
那些楚兵见他们人多势众,心里起疑,但是一听说是宋旭阳的命令也不敢妄自揣度,说道:“你们等着,我去禀告大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