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耿飙飙暴喝,留在原地的残影在声音落地之前,瞬间消散开来。
沙砾即使残影都未触及到。
山姆·伦敦尤为不甘,他控制沙砾已合拢。
正要给予必杀一击,所控的沙砾骤然突击也赶不上耿飙飙的速度。
只听一声闷哼,沙砾相撞空处,四溅开来,它们又迅速凝成一条条狂蟒。
山姆·伦敦的一只手臂随之迅速沙化,融入近前的浮空,将其化成一座孵蛇池。
狂蟒驰骋在其中,相互缠绕、跃起,起伏之间的力量挤爆沙石,掷入海面掀起波波海涛。
受到巨力的海面涌着海水齐齐追向耿飙飙。
而与此同时。
怒目金刚掣着金刚锥犹如深渊罗刹,体表传出阵阵梵音,形成一道金光笼罩己身。
祂凝视着那一抹拖长的身影,如临大敌。
兀自怒吼一声:“我佛慈悲!!!”
佛光普照,向外扩散欲祛除世上不净之人!
与风争速的耿飙飙不闪不避,一往无前的气势更丝毫没有滞缓。
即便拦路的是一尊佛陀。
他合身撞向怒目金刚,在触碰的刹那,蓦然吐出含在胸腔之内的一口气息。
胸中浊气,心中块垒尽皆倾泻而出。
一记靠山背不仅撞碎佛光,整个人直面怒目金刚相。
而且,他借此瞬间热身完毕,通过吐气将自身的状态调整至巅峰。
耿飙飙身为一介武夫,在末法时代如乃父般能以武入道,岂是插标卖首之徒,土鸡瓦狗之辈。
他早已舍去繁杂的招式,做到删繁就简。
单单一记直拳。
平平无奇,甚至在旁人眼中慢慢悠悠,即便是七十老太、九十老翁半身不遂都能躲过。
可在怒目金刚的视线中却截然不同。
祂的心神被拳头所慑,视线被其牢牢占据,眼光中再无他物,升不起一丝反抗的心思。
甚至就连庄严的梵音都陷入了滞缓。
耿飙飙的直拳轻飘飘的落在怒目金刚的佛面上。
头颅受其一拳不动,仿佛毫发无损。
以至于,怒目金刚都错认这是无力的一拳。
祂的佛面上浮现金刚之怒,却又在瞬间僵硬。
只听一声异响传开,耿飙飙咧嘴一笑。
咔——
佛面突然爆裂开来,四分五裂。
但其的碎片,仍然在耿飙飙的拳下,被他的力量粘在拳锋之下。
拳头顺势划过原本头颅的位置,裹挟着面部的碎片落在怒目金刚的肩膀上。
轰隆隆!
一尊佛陀如倾覆的大厦,在精准的爆点之中四分五裂。
耿飙飙站在泯灭的佛光之中,手掌捏着僧人的脖颈。
他偏过身子,望向远处的山姆·伦敦,完全不将临身的狂蟒之灾放在眼中。
狂蟒扭动着庞大的身躯,蜿蜒蠕动时,张开血盆大口,向猎物发起了迅猛的攻击。
耿飙飙在被狂蟒淹没之前,他没有任何动作,而是比划着口型。
山姆·伦敦不寒而栗,他读懂了耿飙飙的唇语。
“你,就是下一个!”
他只觉得心寒,全身上下都在疯狂的传递着“快跑、快跑”的信号。
身为尊奉我主的信徒,他怎么逃跑?!
山姆·伦敦强行压下颤栗,森冷的瞳孔死死盯着狂蟒之中,那双满是戏谑的眼睛。
他操控着狂蟒,紧紧缠绕住敌人,毫不犹豫的利用压力将其中的两人给捏爆。
轰!
只见,无数条狂蟒生生挤爆,沙砾吐出一道道沙锥。
呈现出一个无规则的菱形沙砾模具,定格在空中。
模具之中的沙砾缓缓流动,正向不断的内紧缩,滑动的沙砾由原来的黄褐色逐渐泛红。
刺目的鲜红夹杂在其中,血腥味也随之弥漫开来。
山姆·伦敦欣喜若狂,又迅速按捺住情绪,不给耿飙飙逃命的机会。
他将自己的腿沙化,在模具之外再套了一层沙暴,急速的风发出猎猎之声。
毫无疑问,若是孱弱的人触碰到沙暴会被瞬间切割开来。
而这种冷酷之举,招致党国的一些微词。
他们来查戈斯群岛总有五人,三道一佛一白莲,他们皆是出家阶,与教宗的增援相比反而多一人。
论实力,他们或许不是在场之最,但仍然不可小觑。
教宗丝毫不给面子不说,有鼠眼道人唾面自干,他们独身在外,也懒得搭理。
可是,这个洋鬼子却不顾和尚的性命,将沙暴其中的血肉硬生生挤爆。
虽然和尚没有死吧,但他们难免会有兔死狐悲之感。
他们这次的任务,是确保许仙不会活着离开这片海域。
而不是……当狗、作奴吧?
鼠眼道人的身后一位道人独自咕哝道:“来了又不救……煞笔。”
他仗着教宗听不懂中文,没有丝毫的遮掩,说道:“一群白毛猪装什么大尾巴狼,这些小把戏都是爷爷玩剩下的。”
“做宗主国的白日梦?”
“在末法时代,你且得意也便罢了,你现在叽叽歪歪几句也行,再等个三四十年,老子不打的你叫爹都不算完。”
灰瞳老人看向道人,见他喋喋不休,皱起眉头。
他本能地察觉到,此人说的并非好话。
便转过头,向鼠眼道人问道:“他在说什么?”
鼠眼道人和煦的拱手说道:“自寿对尊者心生倾慕,因此夸奖之词滔滔不绝。”
灰瞳老人阴沉着脸,试图从他脸上找到蛛丝马迹。
半晌,他微微点点头,“自然倾慕我宗,不妨信奉我主。”
“自是好的。”鼠眼道人面不改色,和煦道:“不过可惜啊,自寿一心为国为民,以报蒋先生之恩惠。”
“恐难赴圣彼得大教堂侍奉上帝。”
灰瞳老人不置可否的颔首,“是嘛。”
他的目光落在自寿身上。
自寿立马挂起笑容,亲切的举起手在胸口画十字,热情道:“煞笔!”
他虽然不知道鼠眼道人与洋人交流了什么。
这可不耽误他用“热情”回复。
你看,洋人笑了。
纯纯的煞笔。
灰瞳老人露出一抹笑容,朝着自寿点头示意。
低贱的种族竟出现一位信仰我主的人,他对黄种人稍稍有了改观。
主不介意信徒的肤色。
所以,他也不会去歧视崇敬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