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雷克道:“从来没有人知道大贤者长得甚么样子,是男是女?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哪一个种族之人?史书典籍亦无有甚么记载,顶多只言片语,提到曾有过这么一个人,更多的只是民间流传的传说,其人可谓是神秘无比。”
“而无论是人鱼图,还是前头的机关,乃至这尊塑像,总总迹象表明‘不死秘药’与之息息相关,而传说中生成‘不死秘药’之人又是大贤者,这二者的形象显然渐渐重合,大有可能便是同一个人……或者说是同一条鱼。”
老卡特瞪着眼道:“这人鱼能研制出‘不死秘药’?”
卡特琳娜道:“据说人鱼的肉吃了可以长生不老,莫不是那‘不死秘药’便就是这位人鱼大贤者的肉吧?英雄王精灵查理曼把大贤者吃了?”
老卡特脸色一垮,道:“这么说咱们还是白跑一趟了?!”
卡特琳娜道:“怎么会?”
老卡特道:“查理曼已经把大贤者给吃了,他永恒了,就算留下个只鳞片爪的,这么些年也早就坏掉了,腐烂成泥了,还有咱们甚么事?!”
“这……”卡特琳娜无言。
老卡特又道:“听说人鱼常在大海深处的礁岩上放歌吟唱,迷惑船客水手,引诱过往的船只前来,致其触礁翻沉。然后把那落海的人,活的抓回去配种,死了的捞回去吃肉,要不,咱们回海上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捞上一条人鱼来。”
布雷克皱眉道:“这人鱼虽非我族类,却是智慧生灵,更兼也生得人模人样,莫说千年以降再无人见过,怕已绝种,便真捉来了,如何下得去口,与吃人何异?!”
老卡特道:“话不能这么说,你看这人鱼与吃人,咱们吃她们,礼尚往来也。再者她们虽然上半身是人,但下半身却是鱼尾巴,咱们大可以只吃鱼尾的部分。”
帕拉斯亦听得大皱其眉,道:“叔叔,咱们是人,而非禽兽,若果真如此,‘不死秘药’乃是人鱼之肉,那这‘不死秘药’不要也罢。”
老卡特撇了撇嘴,住了口。
兰斯洛特出声道:“放心吧,‘不死秘药’并非是人鱼之肉。”
卡特琳娜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难道你见过?!”
兰斯洛特笑了笑,道:“见过。”
“呸!”老卡特道:“你小子见个鬼!”
兰斯洛特笑容不改,道:“你们不信?”
卡特琳娜哼了哼,道:“鬼都不信你说的鬼话。”
兰斯洛特道:“既如此,咱们打个赌。”
卡特琳娜道:“甚么赌?”
兰斯洛特没有就答,只道:“要说如果‘不死秘药’的真相乃是人鱼之肉,那么人鱼之肉能使人长生不老,其必定本身也有留住时间、不朽不坏的能力,即便经历了千载光阴,依然存在。”
“对呀!”老卡特一拍脑门儿,叫道:“老子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卡特琳娜道:“这和你的盘口有甚么关系么?”
兰斯洛特道:“有,你们认为那‘不死秘药’是人鱼之肉,而某家则说不是。咱们便来赌一赌,如果‘不死秘药’其实并非甚么人鱼之肉,便算你们输。你们便把你们分成的那一份输给某家。”
卡特琳娜冷笑道:“咱们为何要与你作赌?”
“就是、就是!”老卡特附和道:“咱们又不是吃饱了撑的,没得好处的事情可不干!”
“怎么会没得好处呢?!”兰斯洛特道:“既是作赌,自然双方都要下注,某家若是输了,那便把某家的那一份输给你们,反正结果若是人鱼之肉的话,某家也是下不了口的。”
老卡特张了张嘴,正要答应。卡特琳娜道:“老娘可不上你的当。”斜眼撇了撇欲言又止的老卡特,卡特琳娜又道:“这厮可不做没把握的事情,瞧他那神气,显然是知道甚么内情。”
老卡特心想这王八蛋不是个吃亏的主儿,而这厮若是吃不了亏,那吃亏的就是老子了,遂不作声。
坑不了这二位,兰斯洛特也不在意,转眼去瞧帕拉斯。
帕拉斯也把碧眸看向兰某人,问道:“这殿内并无有其他去处了,下来却该如何行事?”
兰斯洛特微微一笑,把手伸向她面前,指掌摊开,道:“拿来吧。”
帕拉斯疑惑道:“甚么?”
“还能是甚么,你忘了先前咱们是怎么解开石壁机关的了?”兰斯洛特道。
闻言,余者皆会意。帕拉斯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到那尊人鱼塑像之上,旋即掏出“琉璃金盏”,也不理会兰斯洛特,既已会意,何用再过他手,自行便将那樽圣杯安放到了人鱼塑像捧托于胸前的双手之上。
兰斯洛特尴尬地收回手来,把眼去瞧人鱼塑像,只见得“琉璃金盏”一旦安放其手,须臾美人鱼那对水晶雕就的眼眸便蒙上了一层水汽,旋即有两行清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流淌而下,至下颌处汇合,落进那樽圣杯之中,杯身越发的流光溢彩,而杯口上登时腾起一小团氤氲之气。
见着那徐徐淌落杯中的清流,在场六人,便连最为冷淡的帕拉斯也有了一丝激动。
俄而,最后一滴宝泪从人鱼塑像的下颌处滴进圣杯里,老卡特早已按耐不住兴奋,便欲上前取下,但他刚一伸手,便被卡特琳娜给拦下。
老卡特一怔,不由道:“你做甚么?”
卡特琳娜声音也有些难掩兴奋的颤抖,她道:“为免争执,这‘不死秘药’咱们得选个最为公正的人来取分。”
“这话说的没错。”兰斯洛特出声,严肃地点了点头,道:“咱们六人里头,就属某家最为公正了,某家便勉为其难了。”说着,他也要伸手去取那“琉璃金盏”。
不过卡特琳娜和老卡特如何允许,双双又把兰斯洛特给拦了下来,卡特琳娜道:“你公正个屁!谁来分都行,只有你除外!”
“是极、是极!”老卡特道:“要说这最公正的人,可不就说的我老人家么?如此我老人家就当仁不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