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晁千代化为的姑获鸟飞了起来,众人皆是一片惊异神色,有的呆立在一旁傻傻看着,有的边喊着妖怪边四处乱窜,只有但折冲都尉最先反应过来,连忙冲着众人大喊道:“快!把她给我射下来!”
众府兵这才如梦初醒,纷纷解下背上挎着的弓来,对准了头顶上方的晁千代。但徐守光又怎么会放着这些人不管,让他们攻击晁千代呢,只见徐守光口中默念出一句:“火鸟!”随后,他身后突兀出现了一只浑身燃烧着火焰的巨大火鸟,张开翅膀对着前方那些拿着弓箭的府兵放出了一道烈焰。
那道烈焰犹如一条长长的火蛇,左冲右突,烧得前方那些府兵纷纷痛苦哀嚎着在地上直打滚。得亏徐守光这次并不想伤害这些府兵,他有意只使用了少量真气,以此控制住火鸟所施放的火焰,使得这些火焰不及平日里的三分之一,因此众多府兵才得以活命。
折冲都尉先是见着了晁千代化为姑获鸟,现在又见到徐守光使出妖丹绝技,他大吼一声:“妖人休得猖狂,吃我一刀!”说罢,便直接将那鬼头大刀对着徐守光掷出。
眼见鬼头大刀对着自己飞了过来,徐守光倒也不急,他再次使出妖丹绝技“缠绕”,召唤出两根虚幻傀儡丝,缠住那鬼头大刀的刀把,将鬼头大刀硬是从空中给拽到了地上。
见着折冲都尉也奈何不了徐守光,粮草督运心中越来越慌,眼前这两个家伙的实力不容小觑,凭自己那两下子显然是斗不过他们的,现在他唯有指望码头上这些扬州府府兵能把这二人给拿下,否则,一旦放虎归山,那就凭着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与这二人作对,想必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他见着大船上的这些府兵,跑的跑,伤的伤,目前除了那折冲都尉还勉强能与徐守光缠斗两下,哪还有人能对付得了这二人。
这时,他听得耳边一阵杂乱脚步越来越近了,赶忙回头朝大船下方看去,只见码头上泡在最前面的府兵们已然来到了大船跟前。
“快!快上来,他们在这里!”粮草督运冲着下方的府兵们喊到。可他这一喊,不禁船下的府兵们听着了,就脸已然飞出老远的晁千代也听见了,她正愁一肚子气没地方撒呢,连忙在空中一个转身,扇动两下翅膀,对着这粮草督运就俯冲了下来。
此时粮草督运正全心指挥着下方府兵们,他也没有想到晁千代会去而复返,全然没有防备。就瞧见晁千代伸出两只鸟爪,钳住粮草督运那两只肥硕的胳膊,而后扇动翅膀,直接把他带到了空中。
这粮草督运素来怕高,平日里连个山也不带爬的,今日却直接被晁千代抓到了空中,瞧着自己的双脚在空中不住地乱蹬,而双脚下方却是空空荡荡的。此时他距地面足有七八丈高,地面上的人变得比自己的手掌还小,粮草督运惊得一顿乱叫,而后干脆直接晕了过去。
而再看徐守光这边,他用缠绕卷落折冲都尉的鬼头大刀后,左冲右突,从一众府兵中间穿了过去,直接到了船尾。而后,徐守光一步跃起,从船尾护栏上方跳了过去,而后直接扎到了江水之中。
折冲都尉一路追着徐守光来到船尾,见他往江水中跳,赶忙抢一步来到护栏前,伸出脑袋看向江水之中,只见得脚下江水处掀起一层一层的涟漪,却不见了徐守光的人影。
而这时,码头上的府兵也来到了大船上,折冲都尉赶忙对着这帮府兵喊道:“快!快去乘小船,封锁附近江面,莫叫这贼人跑了!”
众官兵才从码头上爬了过来,现在却因为折冲都尉一句话,又得吭哧吭哧地爬下去,他们心中早就将折冲都尉的亲人问候了一百遍,可无奈这官大一级压死人,众府兵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老老实实按照折冲都尉所说,找来一堆小船在附近江面上不断搜寻。
可过了许久,众府兵也不见徐守光浮上来换口气,甚至这江水中连个泡也没有往上冒。终于,有个年长些的府兵将船靠近大船,对着上方的折冲都尉双手一抱拳,道:“禀都尉大人,我等一直没发现那贼人...”老府兵顿了顿,便又说到:“这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但凡是水性好的,想必也得憋死了。这贼人半天没露头,估计已然死在了水底,喂了鱼虾...”
折冲都尉听罢,仔细思考了许久,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于是他命江上众人收了队伍,又找了几人来,让他们去清点人员和物资的损失。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此时,在大船上游的某处,江水突然翻滚起来,紧接着,徐守光便从那翻滚江水的最中间冒了出来。原来那日他打败了伥将军后,便在伥将军体内找到一颗妖丹,炼化之后便学会了一个新的妖丹绝技——水妖。
这妖丹绝技水妖可以让施术者在水中如鱼得水,游泳速度加快,且不必呼吸,徐守光初得这招式是,心里还觉得这招挺废的,结果,今日这一用,他在水底犹如一条光滑的泥鳅,快速地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成功溜走,这让徐守光瞬间觉得这“水妖”实则非常实用。
这时,一个影子从地面快速掠过,徐守光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晁千代抓着如死猪般昏迷不醒的粮草都尉也已然到了这里。
晁千代见着徐守光,一把松开了爪子抓着的粮草督运,那粮草督运猛然吓得一阵乱叫,而后从空中摔落在地上,顿时发出一声“哎哟”的哀嚎。
原来这粮草督运早就醒过来了,只是一直闭着眼睛在装昏,一方面是打算趁着晁千代不备,找机会逃出生天,而另一方面,则就是他真是怕高,不敢睁开眼。
“还记得我之前怎么说过的吗?”徐守光一步上前,一脚踩在那粮草督运的胸口上。那粮草督运方才从空中跌落摔着了后背,这又被徐守光踩了这么一下,顿时疼得哇哇直叫。
“这人真是太可恶了,不如杀了算了...”晁千代说罢,便从红伞中拔出了孤鹜剑,向着粮草督运便走了过来。
“别...别...哎哟...”粮草督运疼得脸上五官都扭曲了,但面对死亡的威胁,他还是忍住疼,开口求饶道:“小的确实有错,小的也当真该死...”
粮草督运话语显得十分真诚:“我自是死不足惜,可若是我死了,又有谁能证明二位的清白呢?”
“哼,少废话,被你耍了这么多次,鬼才信你叻!”晁千代说罢,便举起孤鹜剑向着粮草督运刺了过去。但这时,只听见“噹”的一声,原来是徐守光用唐刀涓溪挑开了晁千代的孤鹜剑。
“他说的没错,他若是死了,便没人能证明我们清白了...”徐守光叹了一口气。
晁千代听了徐守光说的,眼见这人暂时杀不得,心中烦闷,直接一脚踹在那粮草督运的肚子上解气。那粮草督运又是一声惨叫,而后便弓着背,捂着肚子不住地喊疼。
这时,江水边的芦苇丛中忽然传来一阵轻微响动,徐守光耳力过人,立马敏锐地捕捉到这些许异常,他心中一动,连忙转过头来,瞳孔紧缩,紧紧地盯向那声响来源。
江面上,波光粼粼,一阵冷风吹过,前方芦苇丛晃荡了几下,带起一片沙沙声。而随着这沙沙声,只见从芦苇丛里面缓步走出一人,这人身着一身黑衣,外面罩着一个黑色大斗篷,斗篷帽檐下方是一个狰狞的鬼面面具,鬼面上有红、黄、黑三种颜色。
“驭心使大人!”倒在地上的粮草督运见着来人,仿佛身上疼痛一下子全部消失了般,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对着面前来人大声喊着:“驭心使大人救我,驭心使大人救我啊!”
“驭心使...”徐守光心中不禁想起了之前碰到过的驭兽使尚君长和驭毒使柳天行,这二人可都是那长生教中的骨干,眼前这鬼面人被那粮草督运唤作驭心使,那不成他也是长生教的?
徐守光正想着,就见那驭心使已然抬起自己的右手,从袖口处露出了一张短小而精致的小弩。徐守光见状,连忙拉着晁千代一并向着边上掩体躲了过去。
可谁知那唤作驭心使的鬼面人却微微掉转了下弩箭,弩箭对准了那粮草督运。那粮草督运见状,吓得一屁股坐在甲板上,双手挡在身前,一边拼命摆着双手,一边口中大声喊道:“驭心使大人,我可什么都没说呀...”
但那带着鬼面之人又哪里会在乎他说些什么,想都没想,便直接板扣动那弩箭扳机,一枚黑色利箭立马向前飞出,向着那粮草督运的心口便飞了过去。
只听“嗖”的一声,黑色利箭一下便钻入了粮草督运的胸口,紧接着从他的后背又飞了出来,只在他身体上留下一个可以看得到对面的孔洞。而那粮草督运“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口中没有进的气只有出的气,眼看是活不成了。
“不好!”徐守光的心猛地一沉,他看见那粮草督运竟然被灭口了,一股无法言喻的愤怒和紧迫感涌上心头。他毫不犹豫地从掩体后面跳出来,身体紧绷,准备全速追击那驭心使大人。
然而,他才刚刚跃出掩体的阴影,一道冷冽的风声便在他耳畔响起。他瞳孔一缩,眼前一根黑色利箭如同死神的镰刀,迅速放大。那利箭上闪烁着森冷的光芒,仿佛预示着死亡的降临。
徐守光心中一惊,身体却已经做出了反应。他瞬间向着侧边翻滚,敏捷地躲开了这根致命的黑色利箭。利箭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带起一阵凛冽的风声,仿佛万千妖魔的嘲笑。
鬼面人似乎早就预料到这利箭奈何不了徐守光,他趁着徐守光躲避的时机,犹如一只黑色的豹子,敏捷地转身,再次消失在茫茫的芦苇丛中。那芦苇丛,宛如一片翠绿的海洋,随风摇曳,沙沙作响,
此时,粮草督运已然死透,徐守光看着粮草督运的尸体,这才弄清楚那鬼面人的真实用意。原来,这鬼面人并非针对他徐守光和晁千代,他出现在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杀粮草督运灭口!
“站住!”徐守光一边喊着一边跑向方才鬼面消失的那片芦苇丛中。而晁千代也再次化身为了姑获鸟,飞到空中向下仔细搜索这片芦苇丛。
可二人找了许久,却始终没有找到那鬼面人的踪迹,二人没有办法,只好重新回到那粮草督运尸体旁,准备搜下尸体,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徐守光蹲在地上,正搜着粮草督运的尸体,这时,只听得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飞快靠近,从声音上来看,这队人马大约有十来号人,清一色的全部是骑兵。
这队人马很快便来到了江边芦苇丛前,为首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和徐守光交过手的折冲都尉。
折冲都尉骑在马上,瞟了一眼地上躺着的粮草督运的尸体,以及蹲在一旁的徐守光。立马大喝道:“好你个徐守光,方才还一直不承认自己是贼兵那边的细作,这下可人赃并获了吧!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我说,这人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呵呵,不是你又是何人?”折冲都尉冷笑一声道。
“一个鬼面人,穿着一身黑色衣裤,外面罩着个黑色大斗篷,面具上有红、黄、蓝三种颜色...”徐守光如实描述着方才鬼面人的穿着打扮。
“住口!你当我是三岁小童叻,随随便便编个故事便想哄我上当...”折冲都尉笑容一收,紧接着对着身后十余骑挥了挥手,大声说道:“把这二贼给我拿下!这次休再放那贼人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