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待夜无眠反应过来,楚烟立即摇了摇江盼,道:“有人正朝此处走来,快醒醒。”夜无眠虽然没有听到任何脚步声、呼吸声,属于人天性的直觉中,也没有察觉到有危险靠近。但既然楚烟说有人来,他便给予了毫无保留的信任,连忙起身。江盼睡得实在是太沉了,楚烟使劲推,都叫不醒她。夜无眠只好掐住她的人中,给她注入一道醒脑的真气。醒是醒了,也还是有些浑浑噩噩,看着夜无眠、楚烟二人,脑海里还停留在哲学三问的层面上。楚烟心灵手巧,快速地把地上蒲团收拾一番,恢复了三人进门之前的原来样貌,拉起江盼飞身上了房梁。夜无眠紧紧跟上。待潜伏好,夜无眠仍然没有听到任何人靠近的动静。他忍不住问楚烟道:“烟儿,你不会听错了吧”黑暗中,楚烟吐气如兰,十分镇静。她轻轻摇头笑道:“公子,不会的。我早在半刻钟前,便听到了这两人人的动静,只是那会儿还不确定,他们是往这里而来。现在他们越来越近,我可以完全肯定,这两人的目的地就是祖师祠堂。”夜无眠尝试把内力集中在三焦耳穴、耳门穴、耳尖穴、耳中耳穴等穴位附近,以敏锐听力。这般下来,耳朵至少能听到五十丈以内的细微动静。可仔细听去,耳畔都是寒风的呼呼声,除此以外,别无任何声响。听不到有价值的信息,他也不再多问了。他知道楚烟的轻功本事,十分了得。她有如此轻功,拥有绝佳的听力,也不稀奇。保持敬畏之心,保持安静,继续去感知声音。却听楚烟疑惑道:“祖师祠堂平日里少有人来,也很少有人打理,怎么半夜里忽然会来人这两人人来此,目的是什么难道是来打扫的”夜无眠自然无法为她答疑解惑,楚烟想不明白的事情,他更加想不明白了。忽然,一阵穿堂风过,祠堂大门的门缝里,被灌进来一些冷风,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奇怪的异香味。走江湖数年,这种异香味,还没有闻到过,吸入鼻孔,并不如何刺鼻,只是进入肺腑之后,才有一种令人心旌荡漾的力量,慢慢扩散开去,身体渐渐燥热。“这是……”夜无眠脸上一红,还未说话,突然见楚烟迅速封住江盼的几个穴位,一手把她搂住。夜无眠再看时,江盼已被楚烟点晕了过去。“公子,我已及笄,闻一下这个味道无妨。江盼还是个孩子,这种味道,还是莫要带坏了她为好。”夜无眠红着脸,点了点头,道:“却不知是谁,把这味道散发了这么远,是要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耳朵动了动,终于被他捕捉到,一个极其细微的脚步声,正在朝祖师祠堂靠近。这脚步声愈近,而那股味道愈浓,直到后面,夜无眠若不用内力来抵御这味道,恐怕都要受制,失去理智了。“吱呀”,门开了,走入进来两个鬼鬼祟祟的面孔。夜无眠看着楚烟,为她绝佳的听力所佩服的同时,又向她投去了同样疑惑的眼神。半夜里来祖师祠堂,本就已经十分奇怪。还带着那种药来,这就更加奇怪了。总不能拿这个药对着历代祖师爷的牌位和金身一阵乱用吧金身还勉勉强强,牌位就……夜无眠恶寒了一番。等看清楚是两个人影之后,才想道:看来不是对着金身用,可能是彼此之间用吧。用这种药,来增添几分情调。正胡思乱想之间,一人已经发话。“癞皮狗儿,我再问一遍你,这‘我爱一条柴’你究竟是从哪里搞到的”这两个人影把祖师祠堂的门关上之后,聊了几句无关痛痒的话,夜无眠并没有如何认真听。只是,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都是男子时,他仍不可避免吃了一大惊。“两个男子,携带那种药,来祖师祠堂做那种事这……”夜无眠并不是一尘不染的白纸一张。事实上,他在江湖行走久了,也听说了许多非常规之事,比如龙阳之好、断袖之癖、分桃之恋,甚至也耳闻过一些达官贵人豢养娈童的事情。但在以前,都只是是听说,从未见到。今天见到疑似的这一对时,还是大觉开了眼界。他看向楚烟,楚烟却紧皱着眉头,往那三尊金身看去,时而又看看这两个鬼鬼祟祟的人,脸上露出一副猜测的表情。正当夜无眠奇怪于她的反应时,却听到那位癞皮狗儿道:“少门主,不要再犹豫了,犹豫就会败北!你想想,那个小丫头被你抓来已经好几个月了,你跪舔她,她压根就不理会你,你除了用这天底下最烈最有效的‘我爱一条柴’,还有什么法子,能让她乖乖地臣服于你呢……”他这番话说得猥琐至极。夜无眠仔细看他时,果然是一个形容丑陋、面目可憎、动手动脚,黑暗中都能看出卑鄙的小人物。“可是……使用这等药,对心仪的姑娘使用,终非英雄行径,我怕这姑娘会小瞧于我!”少门主犹豫不决道。癞皮狗儿从衣袖里拿出一把粉末,往他身上撒了撒。“少门主,你还有什么可疑虑的。小的害怕事后被那姑娘看出端倪,特地将这大名鼎鼎的‘我爱一条柴’,给做成了可以撒在身上的粉末,都不需要你下到姑娘喝的汤汤水水里,就能发挥作用。等药效到了,那姑娘情动了,跟你……嘿嘿嘿了,她压根儿都想不到,是咱们用了这‘我爱一条柴’所致!多半会以为,是被少门主你的风姿所征服了,才会情不自禁与你的。你完全不用怕他小瞧于你!”癞皮狗儿流着又脏又臭的口水,时不时看看金身,时不时看看少门主,极力怂恿道。少门主重重叹气,道:“我白风光一生光明磊落,未曾做过这等下作之事,今日却……”他话没说完,癞皮狗儿已是忍不住笑道:“少门主,你这话说的,老奴都绷不住了。你之前把人家姑娘强行抓过来,大张旗鼓假意放走,却又瞒着门主,瞒着整个金顶门,把人家偷偷藏在祖师祠堂中,这事儿算光明磊落吗现在却嫌老奴的手法下作了老奴看你呀,是又想当,又想立……”“啪!”少门主白风光给了他一巴掌,却又和颜悦色道:“你妄议家主,该打!”癞皮狗儿似乎是认命摆烂了:“行,爷,您想当好人,那咱们就打道回府吧,这事儿就此打住,咱们赶紧走。不过呀,别怪老奴没有提醒你,你经常往祖师祠堂跑,也早有有心人留意到了。就怕到时候你还没有拿下那位姑娘的芳心,你这金屋藏娇……祖屋藏娇的事情,就要被人发现了!到时候说出去,丢的是门主的脸!”白风光原地思索良久,终于才下定决心,突然露出一副恶狠狠的表情,道:“好!癞皮狗儿,你说得对!老子伺候那贱人快半年了,既然她不肯从我,就让她尝尝这‘我爱一条柴’的威力!”他像精神分裂一样,咬牙切齿道:“自称玉女是吧,绝不相与是吧,哼,‘我爱一条柴’都用上了,我看她还能不能顶得住!”..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