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剧除了“跳”,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演”。舞者本人就是那个角色,他的肢体动作、一颦一笑都得是角色本身。曾经江汀很想做到这一点,但每次跳到高潮处,都会有个梦魇一样的声音刹住他的腿那是屡次受伤留下的阴影。
于是江汀只能苦练,像个密的仪器做完每一个动作,又像老道的工匠实现每一个表情,让它们都成为肌肉记忆,让身体的本能打败恐惧,叫人挑不出错。他的老师并不支持这种做法,勤学苦练的确是舞者的必经之路,但舞剧根本上还是现场的艺术,一旦舞蹈动作变成“行活”是件很可怕的事。观众即便离得再远,也能从舞者的肢体和表情中出情绪,江汀把自己让自己进化成不会恐惧的仪器,也封闭了馆中取他情绪的路。
他的基本功一向扎实,但用他老师的话说,缺了那么一丝“真”。从多了“怯”到少了“真”,江汀花了三年时间。
江汀特意找了个贺川
江汀的身体已经很久没拉伸,他不敢一开始就练得太狠,想让身体先适应一下训练强度。一旦开始投身舞蹈,他就心无旁骛,以至于手机摆
下午一点。
贺川兜兜睡了一天图片。
下午三点。
贺川视频
画面里是小猫醒了,正
兜兜不像人类那么聪明,没法准按出自己想要的键,经常一脸迷茫地按下去,蹦出来一声“我要喝水”,贺川给它喝,它又赌气不要。
视频里,贺川小声说“没你聪明。”
就好像江汀就站
晚上六点。
贺川拍了一张晚饭的照片,问什么时候回来。
晚上八点。
贺川又
晚上九点。
贺川拍了一盏灯给你留灯,回来告诉我,接你。
江汀哭笑不得地,挨个回复一遍,最后
贺川好。
这样的聊天频率
这样的身份转变让江汀很难适应,他还是决定自己一个人回去,也没多想,径直换了湿衣,准备回家。
还未走到门口,忽见薄薄的夜色中站着个人影。来人戴着鸭舌帽,穿着宽松的黑t,一双长腿撑着摩托。
“川哥”江汀惊喜地问,“你怎么来了。”
贺川没说自己等了多久,但帽子上的水珠多少暴露了些时间“接你。”
江汀看着摩托车后座,犹豫了会,坐上去。
贺川回头递上头盔“戴上,危险。”
江汀接过来戴好。
贺川问“坐稳没”
江汀刚说完“好了”,没等回神,便听到嗡地一声长响,摩托突然朝前飞驰。
贺川的脸皮忽然变得很厚“要不,再预支一点权利吧。”
江汀好奇道“什么”
“能不能抱着我。”贺川说完,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车速很快,我怕你摔倒。”
呼呼的海风从耳边刮过,江汀被吹得眯起眼睛,听话地
伸手,揽住了贺川的腰。
手下的肌肉明显绷紧了,江汀的指尖抖了下。
“江汀,”贺川忽然说,“往上扶一点。”
江汀没懂“怎么了”
“你现
江汀一下子血液涌上头,赶忙把手抽回来。
贺川制止道“扶好。”
江汀只好把手乖乖搭回来,往肋骨附近挪,“那放这,还痒吗”
“不痒了。”贺川说,“放着吧。”
江汀呆呆地说“哦”,不舍得松手,索性抱得更紧了。
被海风吹了会,江汀觉得舒服得过分,得寸进尺地低下头,半贴不贴地靠
“兜兜可能又
江汀奇怪道“你好关注它。”
贺川动了动肩膀,江汀顺势离开他的背,贺川用一句“你不用动”制止了“怎么”
“你今天一共给我
“以前也很喜欢。”贺川否认道。
两句双关的话,两个人都听懂了,语气带着小勾子,缠缠绵绵地打哑谜,跟此时的海风一样。
透过鼓起的t恤,江汀能听到贺川有点混乱的心跳声。
贺川决定说实话“除了猫,我不知道说什么你才会理我。”
“”江汀没想到贺川居然跟他有类似的患得患失,他知道这样有多难受,所以不忍心让贺川再经历一次,“没有不理你,只是
前面不远就是小区,贺川压低速度,长腿一伸保持转弯平衡,
江汀悄悄压住翘起的嘴角,轻轻答应了。
耳边的风和嗡嗡的摩托引擎声都忽然停住,贺川下车,朝江汀伸出手。
“扶你,摩托有点高。”贺川怕他误以为自己
“其实没关系。”江汀小声说,“不戴也没有关系。”
贺川笑了,取下头盔后夹
“随便你。”江汀心说这种事怎么还需要问,要做就赶紧做,难道还要当事人来邀请。他嘟囔着跳下车,没有让人扶,任性地兀自朝前走去,“我自己可以走。”
贺川
江汀站住脚,可以看到贺川的眼睛。
浅浪撞击礁石,激起白色的水涟。夜晚涟漪是很深的黑色,像贺川的眼睛。
江汀想了下,把贺川的手套摘了,然后握住他的手。
“这样才叫牵吧。”江汀搬出一个很唬人的帽子,说,“戴手套不礼貌。”
被批评的贺川同学愣了愣,赶紧道歉“啊,对不起。”
这样的贺川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