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1 章 神子X楼主(3)【一更】
“神水教的神子有一头天生的白发……”苏梦枕喃喃道,神色晦暗不明。
这世上,天生白发的人极为稀少。
而他唯一知晓的一人,便是他的师弟苏月笙了。
这神子……有可能是阿笙吗?
神水教这三年多才逐渐发展庞大,到了众人皆知的地步。
而那神子的身份、描述却是在这近半年里才被人所了解。
因此在这之前,苏梦枕并没有将月笙与神水教联系在一起。
可如今神子天生白发这一信息,却不得不令苏梦枕去细想这其中的关联。
他没有写信去问月笙。
他想要亲自见月笙一面。
所以,在得知神水教近来的一个活动后,苏梦枕打算与无情出京一趟去探查。
神水教行事向来无所顾忌。
它的出处很是神秘,但却又能很快的发展起来。
神水教先是自闽浙一带出现,自称有祈雨之能,祖上有求仙问道的仙人。
他们打的号召便是为百姓解无福无雨之愁,然后同时发展神水教,迅速扩张。
在四大名捕的调查里,神水教最先是解决那些为害百姓的小帮派们,令这些帮派遣散,然后收纳人才,不过他们却也不是什么人都要,一些良莠不齐、坏事做尽的人竟全都给剔除出去了。
神水教无所顾忌的发展自然也挡了一些江湖帮派的道路。
于是麻烦找上门,神水教再反击,这一来二去,居然每每都是以神水教的胜利告终。
无情告诉苏梦枕:“每一次,神水教都不曾主动挑衅那些被它灭掉的帮派或组织,但每一次,它却都能够以最小的损失得到最大的利益。”
“所以,神水教在这三年多的势头凶猛,帮派人数剧增,教中设有一位神子,两位左右护法,还有五位护教法王,分别以金木水火土命名,其中这五位里又以水法王为尊,其余四者并列。”
苏梦枕道:“神水教里还有众多高手,他们或许曾经平平无奇,在江湖并不如何出名。”
“可一旦他们入了神水教,听说会由那位神秘的教主亲自赐予适合他们的功法。”“待他们一经修炼,便一日千里。”
“水法王便是一个极好的例子,他曾是一个不入流帮派的副手,名叫陈安。”
“但在入了神水教之后,他却能够凭借自身的能力逐渐坐到了水法王的位置上,令其他四位法王听命于他。”
而后,便是传出这位水法王所练的武功,名为九阴真经。
他其下最厉害的一位法王则是火法王,所练的武功名叫九阳真经。
而这一阴一阳的两种武功,居然都是由这位神水教的教主赐下。
可见这位教主的来历不凡,背景也极为的不简单。
单单就只是法王修炼的真经就足以与‘天/衣/居士’许笑一所媲美。
因为就在不久前,那位水法王与许笑一切磋了一番,竟是以微弱的优势取胜了。
而他不过只是神水教门下的一位法王罢了。
他的上面还有两位护法和一位神子。
更加不用说那位神秘的教主……
陈安、陈安……他曾经连许笑一的衣角都够不上,就连这名字都如此普通。
可现在再看他,却是在进入神水教、习得教主所赐予的武功后胜了许笑一。
如此的成就,怎么能不令其他人心动,也想要加入神水教。
所以神水教的存在这才被纳入汴京各个势力的眼中,在他们所不在意时,神水教的势力早已渗透进了汴京。
“或许,若无人阻止神水教继续发展下去,它很有可能会变成一个任何人都忽略不了的庞然大物。”
“在这汴京里,将不会是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这两大帮派分庭抗礼,而是三足鼎立了。”
这话一传出去,估计有一些人该坐不住了。
如今,神水教的行动几乎被所有人暗中注视着。
神侯府自然也是如此。
但无情要去调查的事情却与神水教入主汴京暂且无关。
单看神水教那些过往的事迹,或许会觉得神水教乃是为百姓为民的好帮派。
但是,神水教发展的太过于顺利了,这一路走来,从无败绩,也都是被迫反击才吸纳人手,除掉与它为敌的帮派。
这难道当真只是巧合吗?无情不会随意怀疑,但也不会随意轻信。
所以他才想要去深入调查。
而更为重要的一点原因则是,神水教那“求仙问道”的旗号。
当今天子正是痴迷于求仙问道,偏爱方士的时候,由蔡京献上方士以供天子需求,哄得天子龙颜大悦。
但无论是诸葛神侯还是四大名捕、苏梦枕等都心里皆知,那些个方士不过都是坑蒙拐骗之流,哪里有什么真本事,但陛下信任,谁也劝说不了,也无法阻止蔡京因此备受陛下宠爱。
正是由于这一点,神水教才在神侯府的警惕之中。
这一次,无情要前去调查的地方是在一处较为偏远的村庄里,那个地方小河干涸,久不下雨,所以庄稼长势实在算不得好,村民求救无门,偶然得知神水教可以祈雨,于是便由村长带头筹集金银等,好交给神水教,希求其能够为他们降下甘霖。
“神侯府调查了神水教这三年多里的过往,他们最开始在闽浙一带,祈福降雨的次数很少,毕竟闽浙一带多雨,后来便开始转为北方之地,祈福降雨的次数才多了起来。”无情道。
苏梦枕咳嗽两声,靠在椅子上问道:“他们可都成功求下了雨了?”
“自然。”无情道:“也是无一失败。”
他身后的金剑则说:“但苏楼主难道真的相信会有人能够祈求上苍降下雨水吗?”
“这样奇异的事情,人力当真可为?”
“还是说,神水教里其实有人精通天象,在算出快要下雨的时候然后布施一番,便恰巧与天要下雨的时辰重合了。”
“不无可能。”苏梦枕沉思。
杨无邪道:“那这神水教也不简单,能够精准算出天象的人就算入朝廷也能捞个官当一当了。”
“确实。”无情点头,他看向苏梦枕问道:“楼主想要随我前去探查神水教又是所为何事?”
杨无邪张了张嘴,看向苏梦枕,却到底没有出声。
苏梦枕道:“自是有要事。”
事关阿笙,在尚未弄得清楚明白之前,苏梦枕不想多说。
无情也是聪明人,闻言便没有再多问。
月笙在这三年多里一次也没有去过汴京。他没去是对的,在外保持了神秘,不被汴京的那些人知晓。
但如今,也该是他出场的时候了。
他需要进入汴京,需要被各方势力收入眼里,更加需要进入天子的视线。
至于为何要引起当今天子的注意。
实在是这些年到处游历,月笙也发现了这汉室江山即将危矣。
当今天子就是个昏庸无能的人。
再让他于皇位之上坐下去,他此后还能好好生活吗?
不能。
所以,月笙得早早为自己的平静幸福生活做打算。
于是,当无情和苏梦枕赶到这处偏远的小村庄时,正听说村子里马上便会开始祈雨的仪式。
“公子,我方才去村子里查了查,那些村民都在忙着搭建祈雨台,而祈雨的地方就在那条干涸的小河边上,不过,却暂时没有瞧见神水教的人,除此之外,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没有再往村子深处去。”金剑道。
“还真要今天祈雨啊,不是我说,你们看今日艳阳高照,当真会下雨吗?”追命喝了口酒说。
他闲来无事,听说大师兄要调查神水教,而金风细雨楼的楼主居然也要去,心里好奇,便也跟来了。
“我觉得不会下雨。”银剑道:“但神水教若不是胸有成竹,又怎么会在今日进行祈雨的仪式。”
可这天气、这太阳,真的丝毫不像要下雨的样子,他也是搞不懂了。
“一会儿静观其变。”无情道。
苏梦枕抬起头打量这村子周围。
这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村子,河道又浅又窄,干涸后出现干裂的土地,但现在河道一旁却搭建了一个简陋的台子。
一些村民在附近忙碌着,虽然对他们也略有好奇和警惕,却没有过来赶他们离开。
不一会儿,村长召集村民都聚拢过来,但却没有靠近那祈雨的木台。
他们很是安静,一看就是提前被人叮嘱了,在祈雨仪式开始前不得靠近,也不能随意出声。
杨无邪小声道:“楼主,要开始了。”
苏梦枕嗯了声,眼睛不离木台。
很快,有脚步声响起。
他们还以为神水教会有多么隆重的一个出场方式。
可此刻看,却不过是一个戴着复杂发饰和面具的男子徒步出现,然后登上了祈雨台。
苏梦枕顿时瞳孔骤缩,脸色微变。
就算这人头戴白色的复杂翎羽头饰,脸戴面具,但他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人就是阿笙,是他的师弟。
阿笙果真与神水教有所关联。
那么,他真的是神水教的神子吗?
月笙手握一根模样精美的羽毛,这羽毛是他从收集的魔法物品里挑选而出的,水属性,长约一米,材质非金非木,尾端却极为柔软,羽毛的颜色也泛着水蓝的色彩,浮动时好似还有波光粼粼的感觉。
他知晓师兄就在下方的不远处。
而四大名捕之二的无情和追命也来了。
月笙闭上眼睛,开始舞动手中的羽毛。
第 92 章 神子X楼主(4)【二更】
月笙挥舞的动作似有一种奇妙的规律在里面,叫人的目光忍不住放在他的身上,然后沉迷于其中。
这种沉迷却又不是不可自拔的。
而是令人身心愉悦,顿感疲惫消除。
这样的说法似乎有些神异,但苏梦枕不禁与无情对视一眼,确定对方都有这个感觉。
追命道:“这周围是不是点燃了什么无色无味可以令人放松的香料?”
否则他可不信单单只是看了看别人跳舞的动作就能有这种放松之感。
无情点点头:“许是如此。”
他也不相信。
苏梦枕再度将目光放在月笙的身上,他头上戴着的翎羽帽很大、很是华丽,垂落的翎羽也将他的一头白发遮盖住了,再加之他还戴着严严实实的面具,所以单从外表看,旁人根本认不出来他到底是谁。
可是苏梦枕却能够一眼认出。
月笙没有遮盖住身形,而他的体型,每一寸,苏梦枕都是极为熟悉的。
月笙小他许多,小时候苏梦枕还经常给月笙洗澡,带着他在海边游泳。
他还抱着他到处走去这里,走去那里,甚至就连月笙长大后,苏梦枕还在南海神尼那里时,他们依旧同塌而眠。
所以,苏梦枕又怎么可能不熟悉月笙的体型。
正是因为熟悉,他才想不明白……
这时,那边的村民们开始变得骚动起来。
苏梦枕也隐约察觉到周围的变化。
追命迟疑道:“你们有没有感觉……周围好像变得湿润了?”
就像是水汽增多后的那种感觉,逐渐变得非常明显。
可偏偏,头顶却还是艳阳高照,天气晴朗。
“不会吧、难道神水教当真能够祈雨不成?”银剑怔愣过后不敢置信地说。
为什么在天空还有太阳的时候,首先变化的却是他们的周围?
这并非是天下雨后的那种湿润,而是你能够感觉到是空气的湿度在增加,仿佛在你的周围正凝聚着一颗一颗的小水珠一般,仿佛看不见的水在慢慢出现。
这般奇异的感觉也不怪那边的村民保持不了安静了。
他们现在有人已经对着木台跪了下去,正磕头拜神,一脸虔诚和惶恐、狂热的表情掺杂在一起。
而此刻,月笙挥舞的动作也开始转变。
他再次挥舞的第一下时,羽毛表面好似泛起波光粼粼的光芒。
与此同时,周围的植物开始飒飒作响,有风渐起。
在挥舞的第二下后,空气中的湿度再次变得明显,苏梦枕低头一看,他的手臂上面竟不知何时微微冒汗、不,那不是汗,而是因为空气太湿的缘故从而在皮肤表面凝结出的水珠。
无情也拿指腹擦拭一下手臂皮肤,眉头紧皱,神情凝重。
月笙挥舞的第三下后,原本艳阳高照的天空霎时乌云凝聚、风云变幻,太阳躲在不知自哪里飘来、乌压压的云层后面,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而后,“轰隆”一声巨响,竟有雷霆在其中酝酿。
苏梦枕睁了睁眼睛。
“神迹,果真是神迹!”
“下雨了,终于要下雨了!”
“神子大人,神子大人!”
村民们狂喜高声欢呼,全部跪在地上对着木台连连跪拜行礼。
风吹起苏梦枕等人的头发,就在他们也神色不明之际,啪嗒啪嗒的雨珠开始落下。
“竟、竟然真的下雨了。”金剑喃喃道。
明明方才还太阳高悬,转瞬间却变成这样。
倘若当真是算准了时机,老天本来就该在今天下雨的话,但也不该由太阳一瞬就到了乌云聚集的程度。
这天色变化太快乃是他们亲眼所见,就是因为亲自用双眸目睹,他们才更加不可置信。
“楼主,这、这真是神迹吗?”杨无邪也震惊道。
苏梦枕没有回答。
因为他也不知晓要如何作答。
这雨很大,漂泊倾盆,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们的身上就全部都淋湿了。
苏梦枕等人也没有带着伞来,毕竟今日就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追命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苦笑:“大师兄,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人的眼睛难不成还会出错吗?还是,神水教当真有了不得的能力?”
又或者,这其中有什么隐秘是他们没能够看出来的?
不管如何,总之追命算是认识到了,这神水教绝对不简单。
也不晓得神水教想要入主汴京是福是祸。
一想到这里,追命的神情就不禁变得禀然。
若神水教想要暗中为祸汴京、皇家乃至百姓,那么,就算神水教哪怕有通天之能,他们神侯府也必然不可能坐视不管。
就在这时,金剑道:“咦,奇怪,他怎么朝着我们这里来了?”
“公子,他不会认出我们了吧?”
银剑:“方才听那些村民喊他神子,难道祈雨的是神水教的神子?”
“公子你看,神水教的帮众也出来了。”
神水教的帮众拦住那些想要上前拜谢神子的村民。
而神子正朝着他们走来。
这神子同他们一样没有撑着伞。
可待他越走越近后,苏梦枕等人却是发现,这神子的周身好似被什么屏蔽一般,雨水根本丝毫浸湿不了他的头发、衣衫,哪怕是鞋子都是干干净净的。
这等奇异的现象更加令无情和追命震惊不已、随即就是警觉。
这样的本事哪怕是他们的世叔诸葛神侯都不能办到,这个神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师兄,你怎么在这里?”月笙开口问道。
神子突然说出的话语令无情和追命一怔,师兄?谁?
苏梦枕低咳两声,道:“你又为何……阿笙,你是神水教的神子?”
追命睁大眼睛:“你、他……苏楼主,你们认识?!这位神水教的神子居然是你的师弟吗?”
那神水教与金风细雨楼有没有关系,应当是没有,否则苏梦枕也不会到这里来了。
那么,就是这位神子瞒着苏楼主了?
月笙道:“我是啊,只是还没有来得及与师兄明说。”
“他们突然找到我,说我是他们的族人,还要让我当什么神子,教我祈雨之术……”
“师兄,这件事情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明白,你先随我来吧。”
苏梦枕点点头,道了声好。
月笙对其他人仿佛看不见一般,只过去拉起苏梦枕的手。
无情与追命对视一眼,跟了上去。
走到另一处,他们才发现这里竟搭建了一个大帐篷,看来是专门用来给这位神子休息的。
这帐篷很大,容纳多人不是问题,他们的浑身湿漉漉,只要月笙的身上干干净净、清清爽爽。
因此一进到帐篷里,追命就想问一句有没有擦拭雨珠的巾帕或布之类。
既然他是苏楼主的师弟,借个帕子也没什么吧。
但就在追命要开口时,月笙摘下了翎羽帽和面具,露出真容。
这里,除了苏梦枕以外,其余人都不禁一愣,眼底闪过惊艳之色。
这神子竟长这副模样?!
若他露出真容,恐怕更会受人追捧。
人的样貌如果好看到一定程度也可是杀人利器。
而很明显,这位神子就是如此。
月笙摘下碍事的帽子和面具后,就一把抱住苏梦枕,随后扑进他的怀里说:“师兄,你是特意来找我的吗?”
“我好想你,这三年多里我都很想去汴京看你,不过他们不许我去,还不许我做好多事情。”
月笙依赖地蹭了蹭苏梦枕的肩膀。
苏梦枕扶着他的腰身,叹息一声:“我身上湿,阿笙。”
“师兄,你想我吗?”月笙不理会他的推拒固执问道。
反正这推拒的力道也小得很。
“……想。”苏梦枕回答道。
月笙这才松了手,恰好,有人在帐篷外面道:“神子大人,我带来了换洗的衣物。”
“进来吧。”月笙淡淡说道。
神水教的帮众低头走进来,又低头走了出去。
他送来的衣服一共有六套,正是苏梦枕等人的人数。
不过可能尺寸不太合适,先凑合穿一下,等衣服干后再换回来。
待苏梦枕等人的身上清爽后,他们才问起月笙身份的问题。
而有关于月笙和苏梦枕的关系,无情和追命也从苏梦枕的嘴里得知。
原来月笙竟是被南海神尼自海边捡来的。
无情道:“这么说,他方才讲他是被族人找到,看来是小时候走失。”
“神水教……难道那位教主是他的族人?”苏梦枕摇头说:“不知。”
这三年多里,阿笙不在他的身边,也不晓得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神水教找到阿笙,到底是想要找回族人,还是存着利用他的心思,这些都未可知。
他只怕阿笙会有所改变,会与他渐行渐远。
苏梦枕一时想了很多,又仿佛什么都没想。
阿笙的身上还有秘密,今日瞧见的事情到底对他有了冲击和影响。
待苏梦枕来到月笙的面前,他道:“阿笙,方才那雨真是你祈求下来的吗?”
就像是曾经阿笙能够看透人心,分辨人的好坏一般。
无情和追命侧目。
苏楼主问的还真当是直接。
月笙:“是我。”
追命顿时惊呼:“人怎么能真的求雨成功?!”
其实他到现在还是不可置信。
月笙看了看他,又转头回去,不理会。
追命:“……?”
嗯?干嘛不搭理他?
苏梦枕道了声抱歉:“阿笙性子内敛,不喜与陌生人讲话。”
追命:“……”
这性格当真是古怪。
怪不得之前只带苏楼主离开,而不理会他们。
第 93 章 神子X楼主(5)
苏梦枕拍了怕月笙的胳膊道:“阿笙。”
月笙这才重新转头看向追命:“哦。”
追命:“……?”
哦?哦是什么意思?
哈哈不过他怎么这般有趣。
无情这时开口问道:“苏公子可有神异之能?有关于神水教的事情,苏公子是否能够回答无情一些问题?”
神水教之事向来隐秘,无情不抱希望苏月笙会全盘托出。
但既然苏月笙乃是由苏梦枕从小带到大的,两人之间的感情必定亲密无间,说不定……
就是有些许微弱的可能性,无情也要问一问。
月笙抬起头瞥了无情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拉过苏梦枕的手,把玩他的手指,时不时捏一下他的指尖。
追命看苏梦枕这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不禁挑了挑眉梢。
苏梦枕无奈:“阿笙。”
月笙略有委屈,小声嘀咕道:“我只想与师兄待着,只想告诉师兄这些事情,为何还要有旁人在此。”
“我想师兄,师兄难道都不想我的吗?”
他说着说着便把头扎进苏梦枕的怀里,不愿再搭理外人。
苏梦枕不由地拍了怕月笙的背部。
阿笙和师父都很少去主动交谈。
从小到大,他唯一亲近的人只要自己,性格孤僻,情绪也甚少外露。
他这样躲着,说明是真的不开心了。
苏梦枕对无情道了声抱歉。
无情点点头,道他和追命先出去。
既然苏月笙愿意与苏梦枕交谈,想必之后神侯府也能够自金风细雨楼那里得到一些消息。
如此,他们便也不必待在这里了。
帐篷里有伞,他们可以暂时去村民家里躲雨,等到这雨停下再行离开之事。
杨无邪见状,也跟着无情大捕头出去了。
帐篷里只剩下月笙和苏梦枕两人。
月笙从苏梦枕的怀里钻出来,脸上现出浅浅的笑意,然后凑近,竟在苏梦枕的脸颊上轻吻一下。
“师兄,我好想你。”
苏梦枕身体顿时一僵,揽住月笙背部的手也蜷了蜷手指,放下,道:“阿笙,师兄早已说过,你已经长大了,不能再这般、这般亲吻师兄。”
这世间,没有哪个师兄弟是如此的,可他纵容阿笙,却从不曾训斥。
阿笙从小对他表现亲昵的方式便是抱着他,或者亲一亲他。
小孩子的亲吻令人不会多想,那不过是表达喜欢的一种方式罢了。
可当阿笙长大后,他表达喜欢的方式却还是没有变……即便苏梦枕说了后,他仍是不曾改。
偏苏梦枕对于这样的亲近并不反感,只是觉得不妥。
他不许阿笙如此,却又纵容他,无法彻底冷下脸避开、拒绝,这是他之过错。
阿笙的一些所思所想惯常与普通人不同,因此做出一些匪夷所思、不能以常理看待的举动实属正常。
可他苏梦枕呢,他明事理、晓是非,也知伦常……他这般拒绝的不坚定,便是错误,极大错误。
他不能再任由阿笙如此下去了。
苏梦枕啊苏梦枕,你若还纵容,那便是无耻小人的行径了。
苏梦枕拉开月笙抱住他腰身的胳膊,道:“是师兄的错,早该与你讲明白。”
“你我同为男子,又是师兄弟,就算彼此之间再亲密,也不该做出如此的举动,阿笙,以后不要这样了。”
月笙闻言蹙起眉头,像是不解:“为什么?难道师兄讨厌我这样吗?”
“以前我亲师兄的时候,师兄总是很高兴的。”
那时候他还小,肉呼呼,小胳膊小腿的,有时候抱住苏梦枕还会吧唧亲一口。
最开始时,苏梦枕愣住,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做过这样的动作,但是他脸上立刻会露出笑容,揉一揉月笙的脑袋。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苏梦枕无奈道。
“有什么不同,不还是我和师兄吗?”月笙反问道。
“你我同为男子。”
“可你是师兄,我又没有去亲别的男子,男子间就不能这样吗?”
“会被人诟病。”
“我又不在乎,师兄在乎?”
苏梦枕自然也不是在乎旁人眼光的人。
“师兄讨厌吗?”见苏梦枕不答,月笙又问:“你我既然是师兄弟,难道不该更亲密一点?”
苏梦枕叹口气,终是说服不了月笙:“师兄若说讨厌,你便不做了吗?”
月笙:“但我觉得师兄不讨厌,所以师兄若说讨厌,就是在对阿笙说谎,我会生气。”
苏梦枕忍不住笑道:“生气又如何,这次想要不理师兄几天?”
小的时候,阿笙偶尔也会生他的气,然后不再理他。
但通常这种情况坚持不了多久,最少半天,最多也不过一个晚上。
待到第二天,阿笙便又会别别扭扭的来拉他的手。
他这性子在于苏梦枕看来真是极为可爱的。
月笙:“哼,看师兄要怎么哄我。”
哪里是他坚持不了多久,而是苏梦枕总会耐心的哄着他。
这次的劝说最后又不了了之。
眼下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
苏梦枕开始谈及神水教,以及月笙为何会成为神水教神子的这个身份。
月笙说他外出寻找草药时被神水教的人找到了。
神水教曾隐世不出,教中都是同族的人,他们的神子天生白发。
若族内一旦有这样的孩童出生,就会立即被奉为神子,悉心教导。
月笙就是如此。
但月笙因为一些原因走失,也失去了在族内生活的记忆。
一直到长大成人后,他才被寻回去。
神水教里的人会教导他一些被称为神术的东西。
不过却不许他对外谈及神水教的任何事情。
直到最近一段时间,神水教看他学成,才要他出来为有需要的地方祈雨。
“那位神水教的教主,你可与他相处过?”苏梦枕思索一番问道。
月笙谈起教主时神情不是很在意,低头又玩起苏梦枕的手指,道:“相处过,他讲话好烦,我不乐意听,所以都不记得那些内容,但他对我确实很好,让教中的人都对我百依百顺。”
“对了师兄,他还让我在这次祈雨后就可以去汴京找你了。”
“没想到师兄却先来这里找到了我。”
说完,月笙抬起头抿嘴对苏梦枕笑了笑。
他从小不爱说话,也不爱笑。
但对着苏梦枕却从来不会吝啬。
因此,苏梦枕见过他脸上很多次漂亮好看的笑容,可每一次看,他心中又总会再次掀起波澜。
神子、神子……这个词怕是为阿笙量身定做的,极为合适,也极为……让人听后觉得那般高不可攀。
神子是高高在上,也是冷漠、俯瞰众生的。
阿笙对待其他人便是那般,淡漠、无视,不甚在意。
那么对他呢?
阿笙会始终一如既往的亲近他吗?
想到这里,苏梦枕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伸出手,然后抚摸上月笙的脸颊。
直到月笙歪着头,抱着他的手极为亲密地蹭了蹭,仿佛小猫撒娇,对着你露出柔软的肚皮。
苏梦枕才犹如一下子惊醒一般,把手霎时收了回来。
“神水教有教你祈雨术?”苏梦枕转开眼神问道。
月笙:“嗯。”
“旁人可学吗?”
“神水教的神术只有神子可以学习,旁人就算去学,也是学不会的。”
苏梦枕皱眉:“竟当真能够向上天求雨?”
“这样神异的事情和术法……神水教说有求仙问道之能,难不成是真的吗?”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当真存在吗?
月笙道:“师兄不是亲眼瞧见了么,我自是真的把雨求了下来。”
“你听外面这雨声,是不是很大,这雨要下两天,待小河重新流水才会停止。”
苏梦枕下意识转头看向外面。
隔着帐篷,他虽然看不见外面的情况,却也听得见雨势凶猛。
两天……他要留在这里确定一下。
“除此之外,他没有对你再说些旁的事情?”无情道。
苏梦枕来到村民家中见了无情:“我没有问。”
“他是我的师弟,我只需要确定他是安全的便足矣,而不该刨根问底。”
追命道:“但事关汴京以及天子,又很有可能牵连到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神水教一事可不是小事。”
“苏楼主,我和大师兄都看出你对师弟爱护,也不是要你对你的师弟做些什么,只是……”“追命。”无情这时开口道:“不要为难苏楼主了。”
苏梦枕愿意将有关神水教的一些消息告诉他们,已经是卖给了他们人情。
追命叹息一声。
唉,若不是这神子性格古怪,除了苏楼主以外竟不愿意搭理旁人,他早就亲自去问一问了。
苏梦枕淡淡一笑:“即使神水教要牵扯到金风细雨楼,苏某也无惧。”
他不会利用阿笙做任何的事情。
无情点头:“我明白,苏楼主,不过令师弟在神水教居于神子这一身份,仅次于教主,他在神水教的地位可想而知。”
“倘若日后神水教真的做了什么,神侯府有保卫汴京之责,四大名捕也有捉拿天下犯人的责任。”
“如此,还望日后苏楼主莫要阻碍神侯府和四大名捕办事。”
“我自不会让阿笙犯下错误。”
“那无情就放心了。”
两天后,大雨果然停止,小河重新流淌了水。
而月笙也在此后跟随苏梦枕回到了汴京。
这村子虽然偏僻,但消息却不难传出去。
更何况,如今正是人人注视着神水教的时候,所以月笙一入汴京,当即就有人找上了门。
第 94 章 神子X楼主(6)【一更】
月笙的这一头白发和样貌实在区别于普通人。
因此就算外出时他戴着面具,却也还是可以被有心人探查到,他那一头白发无法遮掩。
更何况,苏梦枕和无情出京去探查神水教,回来又多出一人的消息并未隐瞒得了。
聪明人自然要猜测这多出来的人是谁,结合那头白发就可想而知了。
于是,当月笙随苏梦枕到了金风细雨楼后,就有人递上请帖。
一是六分半堂邀请神水教的神子大人,二竟是蔡京递来的邀请,其中的意思是可为神子引荐给当今。
明明月笙在金风细雨楼里,可这两方却邀请的明目张胆。
一来月笙乃是神水教的神子,与金风细雨楼无关,他们怕是还不知晓月笙是苏梦枕的师弟。
二就是,就算月笙与苏梦枕有关系,再亲密的两人都有可能被离间、甚至收买,只要利益足够巨大。
何况在他们看来,这位神子初到汴京,金风细雨楼不过是一个暂时落脚的地方。
金风细雨楼的书房里,月笙正垂头摆弄他的贝壳。
他现在找到一个有趣的玩法,以前都是把捡到的贝壳串起来做成好看的饰品。
现在他喜欢用颜料给贝壳涂色,或在上面画出图案。
月笙低头忙碌。
苏梦枕和杨无邪也在就此事聊天。
杨无邪看了眼月笙,心道楼主说起这件事情居然不会瞒着他的师弟,两人的关系确实足够亲密。
“楼主,苏公子要接受邀请吗?”杨无邪想了想问道。
这事儿他倒是想问苏月笙本人,奈何对方根本不会回答他。
不过偶尔才看在楼主的面子上回答他一两个字,那就是格外开恩了。
谢天谢地,苏公子也不是完全不搭理他。
苏梦枕抵唇咳嗽两声,他身体不好,在那村子时只是稍稍淋了雨,回来竟是咳嗽加重了。
听见他咳嗽,月笙抬起头,蹙眉。
苏梦枕道:“我无事,一会儿吃了药就好。”
月笙之前送来的,让他停止咳嗽、一两天可与正常人无异的药早就已经没有了。实在是因为那草药极为难寻珍贵,目前已经寻找不见。
“阿笙,你想去吗?”
“不去,我又不认识他们。”月笙想也不想地回答。
他此刻更加关心苏梦枕的身体:“师兄,我晚上要和你一起睡。”
“咳咳。”杨无邪猛地也咳嗽起来。
楼主的师弟为什么要与楼主一起睡?
秉烛夜谈?
抵足相眠?
月笙看了杨无邪一眼,有些奇怪他为何也咳嗽:“你也病了?”
杨无邪受宠若惊道:“没有没有,就是被口水呛住了。”
“哦。”月笙问完又转头盯着苏梦枕。
苏梦枕无奈:“好,依你。”
月笙的嘴角上挑,露出些许笑意:“我要为师兄全面的检查一番身体,所以晚上师兄沐浴后不要穿衣服。”
苏梦枕脸色一僵,干咳一声。
杨无邪这才恍然,哦,原来是要为楼主检查身体,原来如此。
“那楼主,属下便先下去了。”杨无邪道。
苏梦枕颔首。
书房里只剩下月笙和苏梦枕两人。
月笙举起他画好的两个贝壳给苏梦枕看:“师兄,我画的,好看吗?”
这两个贝壳都是白色,大小也一样,此刻上面都被画了一个小人。
不过鉴于贝壳表面凹凸不平,所以画的都比较抽象。
反正苏梦枕勉强能够看出这有人的外形。
月笙指着说道:“这是我,这是师兄,合在一起就是我们手牵着手。”
他把两个贝壳并排放在一起给苏梦枕看。
苏梦枕不想说些打击阿笙的话,点头道:“很是惟妙惟肖。”
若是杨无邪还在这里,肯定一脸佩服,不愧是楼主,说违心话也能够如此面不改色,厉害极了。
月笙笑了笑:“送给师兄。”
“好,谢谢阿笙。”苏梦枕接过两个贝壳,打算给它们找一个精致的木盒妥善放置。
等到了晚上,下人提了热水到房内。
月笙坐在桌边,催促苏梦枕快点脱掉衣服。
苏梦枕:“……阿笙,你可以先到外面去等着。”
何必要坐到浴桶旁,简直要看着他洗澡一样。
虽说他在阿笙小时候也为他洗过澡,但此一时彼一时,小时候怎可与长大后相比。
月笙:“我可以帮师兄擦背。”
他是打定主意不走。
若是一般人留在这儿,至少要坐在屏风以外的地方。
可偏他坐到了屏风里面,距离浴桶也就两三步而已。
苏梦枕看了出来,摇摇头,开始脱衣服。
他于这方面已经很有经验,再说下去也只是浪费口舌,阿笙反而还会委屈和不理解。
所以他站到浴桶后面,恰巧挡住他的下半身。
就算阿笙看过来,视线也会被浴桶挡住一半。
脱掉所有的衣服后,苏梦枕扯过一块浴巾包住腰间以下,然后才迈步进入浴桶。
月笙心里失望,师兄还真是严防死守。
不过到底允许他待在这里了。
严格来讲,苏梦枕的身体不算多么健硕,他毕竟常年有病,身体有疾,因此身材精瘦颀长。
他的皮肤是苍白的,但也有常年练武所形成的肌肉,胳膊也有力气,甚至能够单手抱起月笙。
月笙安静地注视着苏梦枕,久久不移眼神,表情专注且无辜。
在这般的目光下,苏梦枕的耳根却慢慢泛起薄红。
他垂眸咳嗽两声,道:“阿笙,如果师兄想要让你加入金风细雨楼,你愿意吗?”
多年以前,他便有这样的想法,可惜阿笙当初没有随他一起来到汴京,反而独自外出游历。
如今再见,他却已经成为了神水教一人之下的神子。
倘若他再开口,即使苏梦枕确信他与阿笙的感情,却也拿不定阿笙此时的想法了。
他道:“若你愿意来金风细雨楼,师兄可以让你坐副楼主的位置,从此仅次于师兄,可号令楼内的所有人。”
就是他自己……如果阿笙愿意,他说的话,他总归不会拒绝的。
但转念一想,神水教当真会放阿笙离开吗?
苏梦枕暗自叹口气,他一时冲动开口,现下想到这层,为了阿笙好,还是放弃为妙。
“你不必觉得为难,如果神水教不许你……”
月笙歪歪头道:“好啊,那我要当师兄的副楼主。”
苏梦枕蓦然抬起头,心里讶异:“神水教难道会放你离开?”
那位神水教的教主难不成会允许他们的神子加入别的势力?
月笙捞起一缕白发绕在指尖,说道:“只要师兄不介意我还挂着神子的名头就好。”
“教主其实不大管我,就是不许我随便说出神水教的一些事情而已,他让我当神子,不过是因为族内天生白发的人必须是神子,而不是神水教需要一位神子。”
“我们一族也叫做神水族,神水族是神水族,神水教是神水教,两者可以说在一起,却不能混为一谈。”
“我不需要去问教主,我的事情,我想要做的,他都会同意的。”
月笙说的很笃定。
苏梦枕不禁沉思,怕是神水族的人组建了神水教,而神水教里不单单有神水族的人,还有招揽的普通人。
但不晓得,那位神水教的教主到底与阿笙是什么关系,当真只是普通族人的关系吗?
他未免对阿笙太过纵容、好像还有宠溺了些……
“师兄,你在想什么?”见苏梦枕沉默不语,月笙问道。
苏梦枕回神,笑道:“师兄只是在想,你加入金风细雨楼是一件天大的喜事,师兄要为你庆贺。”
顺便也让所有人都知晓,苏月笙属于金风细雨楼,是被他护着的人。
“好啊。”月笙没有意见。
不多时,苏梦枕洗完澡,从浴桶出来擦干身体。
他穿着月笙为他准备的一件系袍,里面只穿着一件亵裤,然后坐到榻上。
苏楼主破天荒地感受到一丝不自在。
他拢了拢时不时向两边滑落的衣襟,道:“阿笙,这件衣服……”
寻常衣服似乎并没有这种样式的。
月笙道:“是我特意为师兄制作的。”
苏梦枕点点头,然后突然意识到,阿笙竟是早有如今晚这般为他检查身体的想法吗?
然后,他又听月笙突然开口:“师兄,一模一样的衣服我也有一件。”
“咳咳。”苏梦枕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月笙担忧疑惑:“师兄,你又难受了吗?”
苏梦枕摇头,不语,好半晌,咳嗽才停止。
这期间他按住月笙要为他拍背的手。
“好了,师兄没事,直接检查吧。”苏梦枕道。
他每每咳嗽后,脸色总是苍白无血色的,但这一次,脸颊被咳出了薄红。
月笙道:“师兄你躺好。”
苏梦枕顿了顿,躺下。
月笙为他检查身体的方式就是将其上下全部都揉捏一遍。
这种过程对于苏梦枕来讲必然是极其难熬的。
尤其,这衣服的布料过于顺滑,他更是刚刚洗完澡,因此这布料总是挂不住他身上,常常滑落下来。
苏梦枕躺下,只觉得时间漫长不已。
他伸手,想要拽住滑落的布料,却被月笙按下胳膊。
“师兄,你不要乱动。”
苏梦枕手指攥紧,索性闭起眼睛。
可他却也不想一想,闭上眼睛后,所有感官在一片漆黑中却更为明显。
第 95 章 神子X楼主(7)【二更】
月笙的模样神情专心致志,双手皆放在苏梦枕的身上,他由苏梦枕的肩部开始,向下逐一、仔细万分地检查。
他由肩膀揉捏,紧接着是胳膊、胸膛……
苏梦枕不愿面对,闭上眼睛。
他这样躺着,实在怕瞧见月笙的面容,也怕衣衫尽数滑落,被月笙仔细瞧清楚他的身体。
他也知晓,自己这是在掩耳盗铃。
方才沐浴之时,有浴桶遮挡,再加之水汽缭绕,一片朦胧。
苏梦枕倒是可以自欺欺人,尽管心中还是有少许不自在,却也不至于像此刻这般好似不能自处了一样。
可是,他闭上眼睛的决定却大错特错。
他能够明显感觉到月笙掌心的温度,还有他触碰到自己的细节,指尖轻揉慢捏,或指头按下他的肌肉,仿佛要触碰到他的骨骼、血脉,他感觉血液的流动都加快了,身体也在微微发热……
直到月笙再次由他的胸膛往下,胸口的位置被他摸了、碰了,紧接着是腹部,再然后……
苏梦枕蓦然睁开眼睛,急促按下月笙越加往下的手。
“阿笙。”苏梦枕开口,才惊觉自己的嗓音竟然如此沙哑。
他脸泛薄红,双眸却深邃幽暗不已,胸膛更是微微起伏,道:“还要检查哪里?”
月笙轻声说:“师兄的双腿还没有检查。”
苏梦枕闭了闭眼睛,似乎是在平息什么,又睁开道:“好,你快些检查。”
他直接拉着月笙的手放在他的腿上。
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他好似微微一颤,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动作。
苏梦枕道:“我坐着,你检查便是。”
他一手合拢敞开的衣襟,顺便盖了盖腹部以下的位置。
月笙:“但是……”
“阿笙,你依师兄的话。”苏梦枕的语气难得不容置疑。
他怕再继续纵容,自己倒在阿笙的面前显出难看的模样。
月笙道了声好,俯下身去为他检查双腿。
这回,苏梦枕睁着眼睛,不再紧闭。
可他却发现,睁着眼竟也如此难熬。
月笙洁白如月华的长发散乱下来,有些则垂直地落在他的双腿上面,他的发丝柔软、漂亮、细滑,不禁让苏梦枕回忆起以前为他梳理头发时的触感。
他小的时候,发丝略短,尾端微卷,有些发丝垂落耳畔,小卷一缕一缕,趁着小脸格外可爱。
他的手也是短短小小的,指节胖乎乎,还合不拢全部的头发。
所以那个时候都是由苏梦枕为他拢起散落的发丝。
待他长大后也是如此。
这般想着,苏梦枕不由地伸手捞起一缕白发。
月笙侧了侧头,道:“师兄,你好久都没有为我束发了。”
苏梦枕闻言,微勾起嘴角道:“明早,师兄为你束发。”
“师兄是不是只为我束过发?”
“是。”
月笙脸上显出开心的神情:“那师兄以后也只为我束发,不许给别人梳头发,哪怕是师兄的妻子也不行。”
苏梦枕的手顿了顿,发丝滑顺地由他的指间倏然落下。
他道:“举案齐眉,白首相依,丈夫为妻子描眉梳发乃是恩爱的表现。”
“阿笙便这般霸道,连师兄为不为妻子梳发也管吗?”
他话里仿佛存着一些自己也不晓得的心思。
月笙扭头看他:“我一贯如此,师兄不是也宠着我么,难道这一件小事师兄都不肯答应我吗?”
苏梦枕叹气:“这是小事吗?”
“怎么不是小事。”月笙似乎不太理解般道:“只是束发而已,师兄的妻子以后自会有婢女为她束发。”
“我也不要师兄为她描眉,不、师兄能不能不要娶妻?”
“师兄娶了妻子,是不是阿笙对于师兄来讲就不是最重要的了?”
月笙说着说着,眉头就紧皱了起来。
苏梦枕好像唯恐惊扰到什么似的,轻声问道:“你想要师兄不娶妻,为什么?”
“男子娶妻生子天经地义,师兄可以向你保证,就算有了妻子以后,待阿笙也会一如往常,不会改变。”
“但师兄娶了妻子。”月笙固执道:“师兄娶了妻就会变,哪怕师兄说不变。”
“为何男子娶妻生子就是天经地义,不娶不行吗?”“师兄,我就不想娶任何女子为妻,只想与师兄这样过一辈子。”
“师兄,往后就只有我们两个人不行吗?”
月笙似乎觉得这样的相处才最好。
他表情期待,双眸也亮起,揉捏苏梦枕双腿的动作早已停下。
此刻,他坐在榻边,倾身上前,等待着苏梦枕的回答。
苏梦枕为他那最后一句话而浑身一震。
可他又哪里不明白,阿笙的心思本就不同于常人,他说这话,实则心里没有旁的什么想法。
阿笙的想法,只是单纯的想要他永远陪伴在他的身边罢了。
苏梦枕是理智冷静的,他早已经习惯克制自己的情绪,否则这么多年,他因身体的病痛折磨都能够被击垮数次。
所以,苏梦枕的意志比旁人强太多太多。
他道:“阿笙,有些话是不能够轻易说出口的,说了就要负责。”
“你说不想娶任何女子为妻只是这个时候的想法,殊不知以后会不会改变。”
“你也还没有遇到过多少女子,若当你遇见心仪的人后,便自会改变如今的想法,师兄……又怎么会陪伴你一辈子呢。”
苏梦枕忍住快要脱口而出的叹息。
他这身体也根本坚持不了一辈子。
月笙眉头紧蹙,还待说什么,但苏梦枕却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乖阿笙,继续为师兄检查吧。”
“……好。”月笙看了看他的表情,止住话头。
他垂眸,继续为苏梦枕按捏双腿。
不知按到了哪里,苏梦枕闷哼一声,小腿微抬。
“师兄这里的腿受过伤。”月笙道。
苏梦枕:“与人对战时难免会受伤,那不过是陈年旧疤罢了。”
“但这里的伤口不小呢。”月笙手指抚摸了一下疤痕。
方才就是如此,这样的抚摸过于暧昧。
但阿笙应当是无意的。
所以苏梦枕不着痕迹地避了避,道:“阿笙,可检查完了?”
“嗯。”月笙点点头:“师兄身体的状况我已经大致了解清楚了,之后我会详细研究一下。”
“师兄,你不要着急,我一定能够治好你的。”
苏梦枕笑了笑:“好,师兄等你。”
但其实,他心底的希望微小,只是不愿打击月笙的积极性。
检查完后,月笙本应该起来,但他的目光却落在一处,似好奇似疑惑:“师兄,你那里……”
苏梦枕顺着月笙的眼神低头一看,随即脸色骤变。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宠辱不惊的苏楼主,这时候的神情却难得显出几分慌张。
他原本责怪于这衣服的布料太滑,在他的身上挂不住。
此刻却因为阿笙揉捏按摩的缘故,他浑身出了汗,衣服开始粘黏在皮肤表面,显出身体的轮廓。
可能是由于方才那暧昧的动作,也有可能是在更早之前。
总之,就连苏梦枕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身体的变化,他本就浑身发烫,这时更烫了。
苏梦枕急忙扯过榻上准备的软被盖住自己的下面,道:“阿笙……”
他顿了顿,只觉得嗓音沙哑的不同寻常,莫名叫人羞耻惭愧。
苏梦枕喉咙滑动两下才继续说道:“阿笙,是师兄……”
唐突?冒昧?男人正常的生理现象?
他竟觉得,说什么都无法解释眼前发生的情况。
月笙道:“我知晓这是什么,师兄,在神水教中,有人教过我。”
“谁?”苏梦枕霎时眼神一沉,眉头紧蹙问道:“谁教了你?怎么教的?”
他一直陪伴在阿笙的身边,看他从小长到大。
可阿笙却从来都没有对他提起过这事儿相关的话题。
苏梦枕曾以为这种事情到了年纪自会明白。
可眼下,他仿佛才发觉到,阿笙好像是在神水教里才明白了这种事是什么。
那么,他从前竟是不知的吗?
月笙道:“教主教的我,他说神子无欲无求,欲望本就比常人少,叫我不许动情,也叫我忍着。”
“师兄,这种事情你也会忍着吗?”
“师兄,你出了好多汗啊,我给你擦一擦……”
苏梦枕满头大汗,有方才的、有这时的。
见月笙伸手,他立即攥住月笙的手腕,力道之大,直接将月笙的手腕捏出一道红印。
月笙说了声疼,苏梦枕才发现,道声抱歉,松手,却还虚虚拦着他要为他擦汗的手。
苏梦枕道:“神水教的教主让你不许动情?”
“我才不听他的,他啰里吧嗦。”
“那你可有忍耐过?”
“有过,但很容易的,没一会儿就下去了,师兄,为何你好像看着有些难的样子?”月笙疑惑。
他又往前伸了伸手:“师兄,真不要我帮你擦汗吗?”
苏梦枕再拦,却是没有拦住,月笙已经用袖子擦去他额头的汗珠。
他这般神仙似的人物对待旁人冷淡且无视,但对待他,却是如此细致温柔,这如何不叫苏梦枕心思浮动。
他喉咙干渴,往下咽了咽唾沫后仿佛才缓解一点。
偏这时月笙又说:“师兄,我好奇,你能让我看一看你那里吗?”
第 96 章 神子X楼主(8)
“咳咳咳。”苏梦枕猛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咳嗽声。
他双手用力抓紧榻上的被褥,一是咳得撕心裂肺,二是唯恐被褥也从身体上滑落下去,再被阿笙瞧见……
月笙被吓了一跳,靠近忙拍着苏梦枕背部道:“师兄你怎么了?难道突然发病了吗?”
“为何会突然咳嗽的这般剧烈?师兄、师兄你没事吧?”
好半晌,苏梦枕才缓神,扬起手道:“咳、我、我无事,阿笙不必拍了。”
这实在是煎熬,此刻每一次与阿笙接触都不由得令他情难自禁。
月笙放下手,仔细确认苏梦枕没事以后才又说道:“那师兄,我能看你那里吗?”
“……”苏梦枕简直不知晓要该如何作答。
他只得声音沉闷且沙哑道:“不行。”
“为什么啊。”月笙不解:“师兄有的我也有,我只是好奇而已。”
“师兄若是觉得不公平,我也给师兄看我的好了,我小时候师兄又不是没有瞧过。”
说罢,月笙便欲直接解开腰间的系带,脱下裤子。
苏梦枕今晚脸色变换的次数简直要超过以往。
他急忙拦住月笙的手,无奈叹气:“阿笙,住手,小时候是小时候,现在是现在。”
“现在你我都已经长大了,岂能随意看、看那处私密的部位。”
更何况,还是在他如此难堪羞窘的状态下,他若真让阿笙瞧去了,与猥琐小人又有什么区别。
阿笙不懂纲常伦理,难道他还不知吗?
“师兄变了。”月笙满脸委屈道:“以前你都不会拒绝我的,是因为阿笙与师兄许久未见的缘故,所以你我之间生分了吗?”
“师兄从前明明还给我洗过澡的。”
“墨泽说,男人与男人之间没有什么好避讳的,大伙坦诚相露,坦坦荡荡,他还邀请我去一起泡温泉呢。”
苏梦枕脸色微变,道:“墨泽?我听说神水教右护法的名字就叫做墨泽,他邀请你去泡温泉,阿笙,你去了吗?”
“自然是没有。”月笙无趣道:“我又不想和别人一起洗澡。”
墨泽:替主人背锅。苏梦枕闻言,脸色稍缓:“阿笙,你不去是对的,这位右护法估计行事随心所欲,放荡不羁。”
“人与人之间行事不同、作为不同,不止与女子,两个男子之间也要有所避讳,不能如此随意,除非……”
除非关系很好,但此时决不能这么说。
“师兄与阿笙当然没有生分,以后、以后师兄也与阿笙去泡温泉可好?”苏梦枕道。
现在先把这时过去,否则他实在坐立难安。
月笙的眼神瞄向苏梦枕那里:“泡温泉就给看吗?”
“……阿笙为何要这般执着于此?”
“好奇,我只看过自己的,师兄的,好像比我的大呢。”
苏梦枕已经慢慢平息下去的火气顿时又起,只觉得身体滚烫的厉害。
他不着痕迹地深呼吸一下,脸色艰难道:“好,泡温泉自当会脱去全身衣物,现在阿笙可否去屏风外面坐着,师兄要整理一下,也不好浑身是汗的与阿笙同睡一床。”
“不然的话,阿笙就独自去房间里睡,金风细雨楼还不缺一人的房间。”
见若是再撩拨下去,苏梦枕估计要亲自拎他出去到别的房间。
月笙见好就收,乖乖地点点头,转身走出了屏风,坐在外面,但仍是喊道:“师兄要快些哦,我困啦。”
“……好。”
这一晚上,苏梦枕全然没有睡好,几乎清醒着直到天亮。
而罪魁祸首倒是睡得挺香,还总是蹭过来要把苏梦枕当成抱枕抱着睡。
苏梦枕虽是无奈难熬,可嘴角却忍不住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快要到天亮时,他伸手环抱住月笙,在他额间轻若羽毛地落下一吻,微不可闻地低语:“你啊,小魔星一个。”
往往叫他头疼得很,却也割舍不下、离不得。
清早,苏梦枕比月笙先醒来,悄无声息地离开。
等到月笙清醒洗漱完后,只见到杨无邪的身影,却没有瞧见苏梦枕在哪里?
“师兄呢?”
“楼主外出办事,苏公子。”杨无邪道:“楼主让我今天跟着你,苏公子想去哪里都可以吩咐无邪。”
月笙想了想道:“我想逛一逛汴京,你带我出去吧。”
“好,苏公子稍等。”杨无邪去准备马车。
月笙又哪里是真的想逛汴京。
倘若他不出金风细雨楼的话,他安排的戏码还怎么进行得下去。
所以,他便得外出偶遇一下。
这不,他和杨无邪才出金风细雨楼不久,就被人堵在了路上。
来者正是六分半堂的人,还是一个女人,叫做雷媚。
“想要见神子一面可真是难啊。”雷媚笑道:“六分半堂邀请神子的请帖都送去金风细雨楼里好多回了,可是却丝毫不见回音,难不成这信被金风细雨楼昧下,没有送到神子手中吗?”
雷媚明着给金风细雨楼上眼药。
不管这位神子是为什么住到金风细雨楼里,但他到底是神水教的神子,而不是金风细雨楼的人。
他们六分半堂邀请神水教的神子,可与金风细雨楼无关。
杨无邪:“雷堂主莫要冤枉了金风细雨楼,信早已送到了神子手中,但去不去你们六分半堂却是神子的决定,金风细雨楼不会插手半分。”
这话一出,使得雷媚的心沉了两分。
居然真是神子拒绝的。
“那倒是我的错,冤枉了金风细雨楼,不过,眼下神水教似有入主汴京之意,六分半堂比起金风细雨楼来,我们雷老总更是欣赏神水教以及神子大人,有意与神子交谈一二,不知神子大人意下如何?”
雷媚将姿态放得很低,声音略高,望向马车内若隐若现的人影。
一直到现在,这位神子都没有从马车里出来,她只瞧得见这位神子果真有一头明显的白发。
杨无邪望向马车里,他不会逾越替楼主的师弟做决定。
月笙从马车里出来,他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一头漂亮的白发,发间有编织的细带,发丝在阳光下仿佛闪着光亮一般,很是吸引人的眼球,漂亮无比,也因此他一出现,路过的人便俱都忍不住瞧上两眼。
月笙没有回答雷媚,转头看向杨无邪:“你怎么还不走,我等着逛完回去等师兄一起吃饭呢。”
他还想给师兄买一些礼物,为何要在这里和一个陌生的女子叽叽歪歪?
杨无邪看出月笙的意思,不由地笑起道:“好,这就走,神子进去吧。”
他为月笙重新掀起放下的帘子。
月笙转身要进去。
雷媚睁了睁眼睛,意想不到这位神水教的神子竟然这般无视她。
她提高声音道:“神子大人,六分半堂有请。”
月笙这时却早已进入马车。
杨无邪放下帘子,道:“雷堂主歇歇吧,有空不妨打听一下神子与我们楼主的关系再来说辞,不然白费功夫,当然,就算你打听清楚以后也是白费功夫。”
“我们就先告辞了,雷堂主。”
马车离去,雷媚这时不再掩饰脸色,神情难看。
不过马上一会儿,她就又笑起,自言自语道:“哼,这又不是我需要头疼的事情,走吧,回去。”
蔡京也听闻消息,也有派出人手。
不过六分半堂事先铩羽而归,估计他们的人手也一样。
但事无绝对,神水教的神子不回应,之后他们打听消息,这神水教的神子竟然还是苏梦枕的师弟,小时候走失被南海神尼捡到,然后收为弟子,师兄弟两人的关系很好。
直到神子长大成人后才被神水教寻回。
那么,神水教能有多么重视这位神子?又不是从小培养的,该不会这神子的名头只是一个摆设吧?
说不定这位神子在神水教里丝毫没有话语权。
背后的人这般猜测着。
随即事有转机,神水教的左护法朱溪和水法王陈安出现在汴京,一人接受了六分半堂的邀请,一人却接受了蔡京的邀请,然后他们两人却把见面地点定在了同一家酒楼。
这不得不令人猜测,神水教这般行事是不是故意的。
神水教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难不成两方都想合作?
还是神水教觉得,六分半堂和蔡京一党可以任由他们挑选?
汴京瞬间有股暗潮涌动的气氛。
金风细雨楼里,苏梦枕得知后询问月笙:“阿笙,左护法和水法王之事你可知晓?”
月笙点点头:“知道,他们有告诉我,阿呆给我的消息。”
金雕这两日确实有在楼里飞进飞出。
苏梦枕道:“那你对这件事情可有何看法?”
“他们也有叫我去看一看,我若说不去,他们会每天都来烦我。”
“你要去吗?”
月笙摇头:“他们烦就烦,我就是不想去,不过他们说可以请师兄也过去呢。”
苏梦枕笑道:“那便去,阿笙与我一起。”
“好啊。”月笙这回答应的毫不犹豫,却又疑惑道:“但我们去做什么?”
“宣告你成为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苏梦枕勾起嘴角道。
第 97 章 神子X楼主(9)【一更】
今日这酒楼怕是无任何宵小之辈敢闯入。
神水教财大气粗,将整栋酒楼都给全包了下来。
掌柜的得了一大袋银子,欢天喜地的将酒楼让出,就算里面的桌椅板凳等全部打碎,这钱也够够的。
六分半堂来的人物不少,雷媚是六分半堂的三堂主,还有四堂主雷恨、五堂主雷滚。
除此之外,狄飞惊跟随着雷损之女雷纯竟也来了。
至于蔡京这一方,则都是投靠蔡京的江湖人士。
雷纯和雷媚的长相各有千秋,但都十分美丽,乃是不可多得的美人。
今日,神水教的左护法朱溪到此,她的长相与雷纯雷媚相比竟也不遑多让,反而更添几分英气。
至于水法王陈安,则是一个相貌略为普通的男子。
可他的嘴角总是噙着一抹笑意,面容和煦,好似一个老好人一样,周身的气势却谁都无法忽视。
此刻,正是由水法王陈安招待众人。
可惜好酒好菜上了一桌,却迟迟未谈正事。
雷媚看了朱溪一眼,问道:“护法接受了六分半堂的邀请,可水法王却接受了蔡相的邀请。”
“如今我们都在这大厅里,难不成之后交谈也要当着对方的面吗?”
这未免显得有些可笑。
朱溪勾了勾唇,浅笑道:“今儿个不论谁邀请谁,乃是由神水教做东,请诸位到此品鉴好茶好酒好菜。”
“神水教初来乍到,免不了要和诸位打交道,总得先打声招呼,顺便能处好关系那便更不错了。”
“这酒是由我们教主亲手酿造的,今日来,教主还特意吩咐我们一定带给诸位品鉴,诸位不妨先尝一尝?”
说罢,朱溪让人斟酒,她则举起酒杯。
水法王陈安跟着一起笑道:“诸位,先请。”
雷媚也不怕对方在酒里做手脚,她与另外两位堂主对视一眼,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惊讶道:“这味道……倒是不错的好酒,令教主还有这等本事。”
陈安笑道:“我们教主的本事多了去呢。”
朱溪:“诸位再尝一尝菜?”
蔡京那方的人这时道:“尝什么菜,这菜哪时吃不行,你们神水教是什么意思?把人聚集到这里,却又让人喝酒又吃菜的,难不成我们就是来吃吃喝喝的吗?”
“你们神水教是不是不把人放在眼里,敢耍蔡相?”
“没错,酒是好酒,我们也尝了,菜却不必吃,左护法,陈法王,我就明说了,你们是让六分半堂离开,还是让我们离开?”
雷媚闻言笑道:“蔡相的人果然霸道,就不能大家都留在这里,一起吃吃喝喝有什么不好?”
“我们六分半堂和蔡相好像没有什么冲突吧。”
“哼。”那人一想也是,便没有说话。
这时,雷纯道:“陈法王和护法是不是还在等什么人?”
否则为何迟迟不见谈论正事。
陈安哈哈笑道:“雷大小姐真是聪明,没错,一会儿我教神子也会到来。”
雷纯微微笑了笑。
她在六分半堂一向深居简出,不怎么出现于人前。
今日却同六分半堂的人一起到此,很难不让人猜测雷损是存的什么心思打算。
或者不如说,雷纯的心里是不是也有这个想法。
毕竟六分半堂探听到,这位水法王陈安至今还没有妻儿,尚未成亲。
而他还是位于五位法王之首,可以说在神水教的地位不容小觑。
就单单是他的武力而言,能够胜了许笑一就已经足够令人所侧目拉拢。
“说起你们神水教的神子,前些日子雷堂主当街邀请神子前往六分半堂却被拒绝,不、应该说是无视。”有人笑道:“雷堂主不知会不会心中记恨于神子?”
雷媚脸色如常地笑道:“怎会,倒是雷媚有幸亲眼目睹了一番神子的风采。”
朱溪道:“我教神子性格无拘无束,向来不喜管理教中俗事,而教主也一向宠着神子,任他做什么都可以。”
“神子一向不爱理会陌生的人,这一点还请雷堂主见谅。”
“哪里的话。”雷媚道,心中却想,不爱理会陌生人,这是什么古怪的性格?
正说着,酒楼外面便传来动静。
不一会儿,苏梦枕与月笙、杨无邪等人就走了进来。
雷纯看见苏梦枕,眼神不经意地闪了闪。
随即她垂下头,静静地喝了口茶水。
有人道:“金风细雨楼的人怎么会来此?”
“难不成朱护法和陈法王也请了他们吗?”
朱溪和陈安这时却正在上前迎接月笙。
闻言,陈安得空回答:“这倒没有,诸位不要误会,不过苏楼主乃是我们神子的师兄,就算我们神水教没有邀请,他若想来,那来了便是,神子带来的人、带什么人都是理所应当。”
朱溪:“神子一向与苏楼主感情深厚,在教中时,神子就时常谈及苏楼主,这些年,我教神子多谢苏楼主照顾了。”
苏梦枕道:“护法客气,以我和阿笙的关系实在不需‘谢’这个字。”
众人皆不禁看向神水教的神子。
他果然是如同传言那般有着一头天生的白发。
不过这神子的脸上戴着面具,倒是还不清楚到底长什么模样。
但他与苏梦枕一起出现在这里,本身就代表着一个讯息。
更何况,神子竟与苏梦枕是师兄弟关系,同出一个师门,虽然现在所处不同势力,但明眼人这时瞧见,都能够看出他们之间的关系很是不错。
再者,他们原本以为神子于神水教而言没准只是一个摆设,摆在人前,受人敬仰。
现在再看,怎么朱溪护法和陈法王都对这位神子很尊敬的样子?
难不成是他们猜测理解错了?
月笙道:“师兄,我们过去坐在那里,你尝一尝我、我教教主亲手酿造的酒。”
朱溪:“请,苏楼主。”
苏梦枕点点头,道了声多谢。
陈安道:“现在人已经来齐,诸位,我神水教有意入驻汴京,但也知晓,汴京乃是卧虎藏龙之地,地盘相争容不得外来者插足,我神水教确实也无意与诸位起冲突。”
“嘿嘿,这话说得好听,得看事要怎么办。”有人笑道:“好听的话谁不会说。”
“你们神水教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们教的神子不是还与苏、苏……”
他看向苏梦枕和神水教的神子,声音却突然卡了壳,神态怔然。
其余人不解,跟随着他的目光也看过去,然后倒吸口气。
月笙拉着苏梦枕坐下喝酒,他戴的面具就连嘴巴的位置也遮盖住了,因此想要喝酒吃菜就得将面具摘下来。
他随手摘下面具,面容显露,此前无人注意还好,现在被人一眼瞧见,当即被神子的容貌所摄。
这、这怪不得被称为神子呢。
如此神容神颜,神子之名当之无愧啊。
“师兄,你喝酒。”月笙对于外界的目光并不理会,连头都没有抬,给苏梦枕倒了一杯酒。
苏梦枕接过,眼神淡淡地扫向周围,道:“那么,神水教既然无意相争地盘,想来汴京却是想要做什么?”
有人当即回神道:“对、对没错,你们神水教无意与我们起冲突,但六分半堂可不会允许再有一势力企图在此占据一席之地。”
“哪怕你们神水教嘴上说得好听,可来到汴京,便是身处此地,又怎么可能半分冲突都不起。”
“当然,如若神水教与六分半堂合作,那就另当别论了。”
“还是说,金风细雨楼也有这个意向?”
“苏楼主来此到底所为何事?”
“自然是对诸位宣告一件大事。”苏梦枕道。
他眸光烁烁,仿佛燃着寒焰,尽管面容略带苍白病态,却也容不得旁人忽视一点。
“自今日起,阿笙正式成为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他的命令便等同于我的命令,楼内众人莫所不从。”
苏梦枕的话才说完,众人大惊。
“什么?!他不是神水教的神子吗?又怎么可能担任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
“这是什么情况?神水教难道还会允许他们的神子去别的势力?”
“难不成这位神子脱离了神水教吗?”
“左护法,陈法王,你们二人难道事先不知?!”
“对,你们得给我们一个说法!”
“你们神水教是不是联合金风细雨楼一起来耍我们的?”
“若是不给一个说法,你们今日便别想走出这栋酒楼!”
有人干脆拿出武器放在桌上。
朱溪与陈安对视一眼。
“此事我和陈法王事先确实不知,神子做事也不必通知我们,在教中,神子一向自由,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朱溪道。
面对有些人的威胁,她也冷下脸道:“神子属于神水教,却也不会被束缚在神水教里,此事就算是教主来了,也只会依照神子的意思,按他的喜好来办。”
“神子既然想要成为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那么,我和陈法王自然都没有意见。”
陈安:“诸位怕是误会了,神子乃是神水族的神子,成不成为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是神子的自由。”
“但是,神水教却依旧可以与诸位谈论……”
这时,月笙突然开口道:“不必谈了,他们谁我都不喜欢。”
陈安一愣,随即拱手道:“是,那便依神子所言。”
然后,他转身面向其他人:“诸位,今日算是神水教与诸位只是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喝了一席酒。”
“待这顿饭吃过后,神水教也就不打扰了。”
狄飞惊一直待在不大显眼的地方,他脖颈受伤不能抬头,因此旁人都瞧见了月笙的容貌,只有他还尚未看见,但此前他并不好奇,容貌于他并不如何重要。
可是此刻,他倒是对这位神子好奇了,神子一发话,这神水教的护法和法王就听之任之吗?
如此,竟也不怕同时得罪六分半堂和蔡京的人。
果不其然,陈安说完,两方尽皆大怒。
有人当即要对神水教的人动手。
第 98 章 神子X楼主(10)【二更】
“你们神水教太不把蔡相放在眼里了!”
这句话说完,就有人朝着左护法朱溪攻击而去。
水法王陈安声名在外,他倒是还知晓柿子要挑软的捏,但他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朱溪的武功只会在陈安之上。
她毕竟是由魔法大师精心制作的魔法人偶,既然能够被月笙所收藏,就说明品质不俗。
所以,就算当她对上这里全部的人也不过是小菜一碟。
没几招,这人就被朱溪一掌拍了回去,压塌桌椅,吐血倒地。
朱溪冷声道:“诸位若要自找麻烦,我自当奉陪到底。”
陈安也有作战之意。
月笙神态自若,完全不觉得只是自己一句话的事情就引发这场战斗。
他正在摇晃着酒壶,看里面还有多少酒。
有人小声低语道:“神水教到底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怎么各个都这么厉害。”
水法王如此,这左护法看起来功力居然更为高深的模样,竟几招就解决了他们这边的高手。
他们也得掂量掂量,就算他们人多,是否也能打赢神水教的人。
月笙这时又道:“朱溪,酒不够喝了。”
“再给我拿两壶酒,我带回金风细雨楼。”
这般形势紧张凝重的气氛下,他居然还在意酒够不够喝,不仅如此,说这话时他全程都没有抬眸,语调淡淡,神情自若,仿佛对方才发生的事情不甚在意。
不、他也确实不在意,也并不理会。
不晓得是这位神子心机深沉,故意装出这副样子,还是……
朱溪立即恭敬道:“是,我亲自去给神子拿酒。”
说罢,她就要转身离开。
有人顿时气急道:“你们也太不把人当一回事了!”
“等着瞧吧,得罪了蔡相,你们还想进到汴京来,真是痴人说梦,哼。”
不久,蔡京一党的人离开酒楼。
不走能怎么办,他们打又打不过,单单是左护法和水法王这两位高手就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再者,六分半堂的人还未曾动手,他们可不想让人坐收渔翁之利。蔡京的人离开,还有六分半堂的人在这里。
雷媚的脸上依旧还有笑意,买卖不成仁义在,谁说神水教与苏梦枕结盟,他们六分半堂就撬不动了?
人都会被利益所驱使,只要这利益足够巨大,还切中这人的心思,那么便所有人都不会例外。
之后,六分半堂的人也离开。
言辞脸面倒是要比蔡京的人好很多。
但走出酒楼后,一堂主便沉下脸色低骂道:“哼,我倒要看一看这神水教有什么本事进得来汴京。”
就算他们进得来,那也得待得下去才行。
他们六分半堂今日给他们脸面,但不代表他们好惹。
神水教当真是拎不清,就因为今日那神子的一句话,恐怕他们想要入驻汴京之事又会徒增许多困难。
哪怕是有金风细雨楼的帮助,神水教也别想分毫无损的进来。
苏梦枕也是这样想的,但他却不得不这么做。
否则一旦让神水教与六分半堂或者蔡京一党任何一方有所关联,那么于之后……总之弊大于利。
甚至与他、与神侯府反其道而行。
苏梦枕不乐于见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哪怕有一丝他和阿笙会生分、渐行渐远的可能,他都会当机立断、毫不留情的斩断,哪怕,这在道路上阻拦的人是阿笙自己。
但好在,到目前为止阿笙唯他特殊。
从酒楼离开回到金风细雨楼,月笙拎着酒问道:“师兄,今天能与你一起泡温泉吗?”
苏梦枕忍不住咳嗽两声,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血色:“今天?”
这才说不久,今晚就要一起泡温泉?
“不行吗?”月笙蹙眉:“泡温泉而已,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师兄不也是每天都要洗澡吗?”
“还是师兄,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却不想去办,师兄你这样,我真的要生气了。”
每当阿笙这样提生气,苏梦枕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担忧紧张感。
或许在阿笙第一次如此时,苏梦枕会忧心他生气,但一路经历过来,他早就摸清楚阿笙的脾气秉性。
他若直白的说自己生气,那就是在和他撒娇而已,不会真的去生气,只是等他在哄他罢了。但如果他不言不语,更是不搭理人的时候,只自顾自做事,那才是真的生气了。
而这个时候的月笙是不好哄的。
但令苏梦枕心中柔软的是,阿笙总不会真的一直不理他。
旁人总说他这般照顾着师弟、毫无原则的宠着师弟一般。
可他们不知,阿笙又何尝不是在纵容着自己,苏梦枕想,他或许是阿笙唯一的例外。
但就是这般特殊的对待,才叫苏梦枕越发的小心翼翼,唯恐破坏一点这弥足珍贵的情感。
当然也还有……他的身体,他怕总有一天不能再陪伴在阿笙的身边。
而感情越发深刻、沉重,当他离去时,苏梦枕不敢想象那时阿笙会如何伤心难过。
他将阿笙娇养,看着他长大,是愿他一生平安顺遂的。
可不愿他余下的日子里陷入痛苦无法自拔。
因此,苏梦枕才会拿捏住他与月笙之间的距离、分寸。
不过此时,他总归要依照阿笙的意愿,否则阿笙是不肯罢休的。
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好,那就今晚。”
金风细雨楼就有一处引了温泉水的池子。
苏梦枕让杨无邪先去准备。
月笙道:“师兄,穿着上次我送予你的睡袍。”
那件睡袍就是他在为苏梦枕检查身体时,苏梦枕穿在身上的,细滑柔软,确实舒服,却也极易滑落。
“我也有与师兄一样的。”月笙说去换衣服,之后直接去池子那处。
待他走后,苏梦枕揉了揉眉心,微叹口气。
万事不变脸色的苏楼主,此刻却第一次感觉到为难,甚至想要退缩。
阿笙不会、真的想要看他那里吧?
这要如何给他看,不能、也不行。
唉,临到那时再想应对法子吧。
可苏梦枕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临到那时,他的思维却先陷入一片混沌,思考不能。
苏梦枕晚去了一会儿,杨无邪说月笙已经进去,正在里面等楼主。
苏梦枕道让他下去,不需要另外的人伺候。
杨无邪离开后,他走进去,却在快要到达池子旁时,整个身体顿住。
这温泉池子的周围除了有些低矮的植物以外,再无别的遮挡,因此尽管有些朦胧缭绕的水汽,但视线却仍能一览无余,以至于苏梦枕走到这里时就清楚地瞧见此刻正背对着他的月笙。
而恰恰好,月笙正脱下身上的睡袍。
这睡袍不愧丝滑柔软,只是轻轻自肩头一拨,睡袍便由身体上滑落,毫无阻碍。
而月笙的里面竟是什么都没有穿。
他的一头白色长发有不少被拨弄到胸前,少许搭落,却也遮盖不了什么。
因此,他白皙却泛着一点粉的肩头、漂亮极了的肩胛骨、脊背、两个可爱的腰窝,还有下方浑圆弹性的……
苏梦枕全都瞧个清楚,分毫不差。
他头一次才发觉,原来自己的视力居然这样的好,连阿笙身上白皙无暇,仿佛没有一根汗毛的模样都看得明明白白,此时,他的呼吸都好似凝滞了。
未等苏梦枕有所动静,月笙听见脚步声微微侧身。
身体轮廓显出好看的弧度,而这若隐若现的样子,更叫苏梦枕热气上涌,血液流动加快,心跳剧烈。
“师兄,你来了。”月笙说着就要全然转过身来,偏脸上还是一副无辜寻常的表情。
苏梦枕闭了闭眼睛,道:“阿笙,你先下去,师兄、师兄一会儿就也进去。”
他的声音如此沙哑,待在这里,与阿笙一起泡温泉果然是种折磨,却又令苏梦枕无法干脆的离开舍弃。
所以,他对阿笙也是厚颜无耻的。
“哦好。”月笙乖乖应了一声,然后转身下水。
待听见水声响起,苏梦枕才抬眸,视线回转。
他抿了抿干涩的唇瓣,脱下衣服,手顿了顿,却还是扯过一条浴巾围盖住腹部以下的位置。
月笙看着苏梦枕走进温泉池子里,游过去,直接伸手去扯他腰间的浴巾。
苏梦枕急忙按住他的手,垂眸,道:“阿笙,你做什么?”
月笙疑惑:“师兄不是说要给我看么,更何况泡温泉为什么要围着这个东西。”
苏梦枕的眼神落在水面之下,温泉的水温热清澈,什么都可看清楚。
他确实也看得非常清楚,却更加不能摘下这一条遮挡他反应的浴巾了。
于是他按住月笙的手没有松开,道:“阿笙,师兄这里和你没有任何区别,这东西不看也罢。”
月笙:“但是我想看啊,我都没有遮住,师兄你怎么这样,不公平,你不是答应我了吗?”
“我不管,师兄你快松手。”
他开始与苏梦枕拉扯起来。
但他的力气又怎么能够与苏梦枕相比。
就算苏梦枕身患重疾,却也是练武之人,还是武功高手,他的力气可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因此月笙怎么拽都拽不开,气得他脑袋一热,倾身一口咬在了苏梦枕的肩膀上。
苏梦枕霎时闷哼一声,手便不由自主地松开了。
浴巾一下子漂浮在温泉的水面,而水下,月笙也瞧清楚了那里的模样。
第 99 章 神子X楼主(11)
“哇哦。”月笙小小地感叹一声,目不转睛地盯着看:“这个立起来了诶,师兄。”
“师兄,你的这个真的好大,你看看我的,和你相比好不一样。”
无论是从大小还是颜色上来讲都很不相同。
“师兄,我能摸一摸你的吗?”月笙还很知晓礼貌地问一句:“为什么我的是软的呀?”
但是,他虽然话语礼貌,可手上的动作却丝毫不客气。
不等苏梦枕回答,他的手已然伸了过去。
然而,苏梦枕又怎么会如他所愿。
倘若当真让他摸到……他怕是再也忍耐不下去了。
他苏梦枕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此时此刻,以往那些告诫自己要保持分寸、保持距离的话眼看要抛之脑后。
但他又决不能那样做,否则,他之后要该如何面对阿笙。
苏梦枕顾虑很多,可这时脑海思绪翻涌,如同线团般纠缠,不清不楚,思维混乱。
他又觉得自己无耻卑鄙,很想就这样不管不顾,遵循自己内心的欲望,将阿笙压在这池子的边缘,狠很地告诉他到底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更加不能轻易的去碰触。
可他到底还是伸出一只手牢牢攥紧月笙伸来的手腕,嗓音压抑且沙哑道:“不行,不可以。”
他只感觉掌心滚烫的厉害,这样一只手碰触阿笙已经是极限了,再多的话……
月笙不满道:“又是不行,又是不可以。”
“师兄为何总是拒绝我,这些天我们重逢以来,师兄就没有一次痛快的如我所愿。”
苏梦枕既无奈又煎熬,那也得分什么事情才能如你所愿啊。
他这时没有心思暂且回答月笙,眼睛一转,目光落在水面上漂浮的浴巾,就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拿,想重新包裹好。
但是,他的想法怕是不能如愿。
也不晓得怎么回事,明明池水未动,可那浴巾却突然随波漂远。
苏梦枕再想去拿,就只得绕过月笙。
但他此刻却一动也不能动,犹如木头桩子一般。
他怕一旦动了,哪怕一点,都会再也按奈不住、压不下内心的渴望。可偏偏,月笙却要让他不动也得动。
“师兄若是不放手的话,我还要咬你,哼。”
方才那一要已经让苏梦枕心神松动,给了月笙可乘之机,他的肩膀的位置也留下月笙的牙印,却没有感觉到疼,而是一种无法明说的触感,令他头皮发麻,脊背绷紧,身体轻颤。
眼下,月笙又说咬他……
月笙亲眼瞧见苏梦枕的那处跳动一下。
他睁大眼睛稀奇道:“师兄,你快让我摸一摸,礼尚往来,我也给你摸我的好不好?”
“你来,摸我的。”既然师兄不主动给他摸,那他就先来主动好了。
师兄既然摸了他的,就肯定不会再好意思拒绝他,那么他不就可以如愿以偿了。
不待苏梦枕反应过来,月笙便快速地一把拉过苏梦枕空着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那里。
苏梦枕顿时浑身一颤,眼睛、眼角尽皆发红,眼眸变得无比幽深,喉咙也滑动两下,嗓子干涩异常。
他想将手收回来,可那处却仿佛黏在了一起,分也分不开。
月笙不知怎么的,白皙的脸颊突然变得通红。
他也轻哼一声,低喘道:“师兄、师兄……怎么这般奇怪啊,可是,不想师兄放手。”
苏梦枕呼吸沉重且急促。
月笙也不遑多让。
他抬起头注视着苏梦枕,似是着迷了一样。
然后,他缓缓靠近苏梦枕,低声呢喃又喊了一声师兄,然后竟无师自通般将自己的嘴唇印在了苏梦枕的唇上,不仅如此,他还轻轻地舔了一下,微不可闻道:“师兄,我、我难受……”
苏梦枕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君子,更加不是圣人,做不得到此刻这种地步还能忍耐的程度。
所以他不受控制地一把揽住月笙,然后将他抵在了池子边缘,胸口起伏的厉害。
月笙到这时还不忘最初的想法。
他在水面底下伸手,然后分毫不差的紧握,不留一点空隙。
“师兄,现在我们两个一样了呢,好奇怪、也好神奇。”月笙喃喃道。
苏梦枕眼眶发红,什么克制、什么忍耐、距离,此时此刻统统都抛之脑后。
他卑劣无耻、他对不起阿笙,他认了,这时就算阿笙不要,他也再不想放手。
月笙顿时被苏梦枕堵住了嘴,不让他再说出那些撩拨人、令人情难自禁的话。
他的唇齿被纠缠,舌尖逐渐发麻,就连身体都慢慢由粉变红……
苏梦枕正在身体力行地教他,他这回不再阻止、拒绝,拉过月笙的手,让他切切实实体会了一把攥住别人的是什么感觉,不过却不许他只握着不动。
他是严厉的老师,这时就算月笙哭着求他,他也能够硬下心肠了。
池水激荡,月色正浓。
第二天月笙没能起床,但苏梦枕却一早苏醒起来,脸色正常,神清气爽。
他出门,恰巧碰到杨无邪,还被杨无邪惊讶一番,说楼主今日的气色怎么这般好。
苏梦枕笑了笑,让杨无邪去准备些吃食送到他那里。
杨无邪点头,这便下去准备。
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整天楼主居然没有去处理事务,反而一直待在小楼上不见人影。
就连他也只是将食物放在门外,而没有进去过。
奇怪,楼主这是在做什么?杨无邪深感疑惑,却不会没有规矩去探听楼主的私事。
他后知后觉,对了,楼主的师弟苏公子又去哪里了?
苏梦枕和月笙还能做什么。
他们两人独自待在房间,月笙醒来就拉着苏梦枕不放,一脸委屈,说自己这也疼、那也疼的。
苏梦枕还能如何,只得待在他的身边,替他按摩揉捏。
不过,他们两人都才识得那是什么滋味,相互碰触时又难免再一次擦木仓走火。
苏梦枕这时候已经清醒,知晓自己毫无克制的沦陷了。
可事已至此,他苏梦枕从来都不是会轻易后悔、想要回头的人。
他既然在那般情况下要了阿笙,就要对他负责任,从此刻起,倾尽全力的对他。
至于他的身体状况……
苏梦枕抚摸着月笙的头发,神情安静、沉思。
他们两人正都躺在榻上,只穿着里衣,月笙倚靠在苏梦枕的怀中,望着榻对面窗外的景色。
他小小地打声哈欠,别看苏梦枕身体有疾,但体力却是真的好,腰也不错。
他昨晚几乎一整晚都没有睡觉,今日白天又胡闹良久,因此精神欠缺,有些缺觉。
月笙正无聊拨弄着苏梦枕的衣襟时,就听他在头顶上说:“阿笙,倘若师兄先一步离你而去,你……”
话未说完,月笙已是直起身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道:“师兄,你在胡说什么,等我回去翻看一下神水教收藏的典籍,肯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师兄,你相信我,不许再乱想。”
苏梦枕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笑了笑道:“好,师兄不乱想了。”
“但是阿笙,这回你可知晓我们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月笙脸色一红,又重新趴回他的胸前,脸朝下把头埋好,闷声道:“知晓,师兄、师兄昨晚不是和我说了么。”
“我若不回答师兄,师兄就不给我想要的,师兄,我才发现原来你这么坏呢。”
他想要,师兄却不给,非要他回答他的问题才行。
月笙感觉昨晚哭的次数都比昨晚多了。
苏梦枕勾起嘴角,只觉得这大概、不,昨晚和今天是他人生中最快乐的日子。
或许,往后也会有许许多多如今天这般快乐的日子,但他仍是不想今天的时间走的快些。
“师兄这样坏,阿笙喜欢吗?”
“……喜欢。”月笙用脸颊蹭了蹭苏梦枕的胸膛。
“那阿笙还要吗?”
“不要不要,不要了。”月笙闻言,急忙抬起头,瘪了瘪嘴道:“师兄,我早就说过我不要了。”
“好,师兄依你。”苏梦枕摸了摸他的脸说。
月笙哼道:“你昨晚怎么不依我。”
无论是最初他想要摸一摸,还是后来他不想要摸了,苏梦枕都不依他。
苏梦枕挑眉,道:“师兄不依你,可你也咬了师兄。”
他现在身上可不止肩膀那一处咬痕了。
月笙表情心虚,眼睛转了转,小声道:“师兄疼不疼啊,要不然、我给师兄呼呼?”
说着,月笙就当机立断地扒开了苏梦枕的衣襟。
正好,他的胸膛处有一个月笙的咬痕。
月笙微微嘟起红唇,然后对着那处咬痕吹气,气息轻柔,吹拂在人的身上微痒,又有一股难耐的感觉。
苏梦枕当即按住月笙的肩膀,脸色隐忍,脊背绷紧。
他声音略沉道:“阿笙,看来师兄不仅要教你昨晚那些,还要教你,有时候绝对不能轻易做的动作。”
月笙啊了一声,疑惑:“不能做什么?”
“是给师兄呼呼吗?我为什么不能做?”
他说完还动了动身体,然后感受到苏梦枕下方的激动。
月笙先是一愣,随即一脸恍然大悟,明白了:“是因为我这样,师兄那里……”
他突然露出一抹坏孩子般的笑意:“那我若是给师兄那里呼呼,师兄岂不是……”
不等说完,苏梦枕蓦地转身将人压在身下,眼眸深邃,声音沙哑道:“阿笙,才一晚上而已,你真是学坏了。”
月笙不服气道:“那也是跟师兄学的,有本事,师兄教训我啊,哼。”
苏梦枕挑眉:“你还真是有恃无恐,知晓师兄不忍也不会教训你。”
月笙这才得意地笑起:“当然,师兄不是最宠我了么。”
但是,苏梦枕话音又一转道:“不过那是从前,现在,师兄有法子教训你这个不听话的坏孩子。”
月笙睁大眼睛,蓦然发觉事态有变。
下一刻,苏梦枕已经朝他欺负过来。
第 100 章 神子X楼主(12)
月笙和苏梦枕痴缠了好多天,终于想起来要办正事。
他说要回神水教一趟,翻看典籍好为苏梦枕治疗他的病症,“有朱溪跟着我一起回去,师兄不必担忧我的安危。”
他既然这样讲,苏梦枕暂且放心。
随即,月笙与朱溪离开了汴京。
这汴京里暂且只有水法王陈安在了,于是一些人的心思又起。
月笙这边,回去后秘密见了神水教的金法王。
“惜朝,许久不见了。”月笙以教主的身份见了顾惜朝,也就是金法王。
最初他游历时,见顾惜朝的身上有气运还有才华,便想办法将其招揽进了神水教。
如今,顾惜朝坐上金法王的位置,但身份却还是秘密。
因为月笙要他潜伏在傅宗书的身边,而顾惜朝的毕生心愿是入朝为官。
这些,月笙都可以允诺他。
顾惜朝道:“教主可安好?”
月笙颔首,他此刻身披黑袍,还戴着漆黑的面具,嗓音沙哑且古怪。
顾惜朝也不晓得神水教教主的真实身份,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教主的忠诚。
这是在他落魄之时唯一懂他的人。
而教主来历神秘,威严深不可测,出手更为可怕。
他对于手下的给予阔绰,就单说给水法王和火法王的功法便已经足够珍贵。
但教主却能够随意给了下去,这一点不得不令顾惜朝佩服的同时也深感教主的深不可测。
若是没有充足的底气,他又怎么可能放任教内手下这般强大。
有一点,顾惜朝略为疑惑:“教主为何会让我潜伏在傅宗书的身边,而不是蔡京?”
若要铲除朝廷奸臣,首先要杀的人不应当是蔡京吗?
月笙道:“蔡京已老,他虽然在朝中和傅宗书表面不和,但其实他们二人早已狼狈为奸,傅宗书便是蔡京的人。”
“待蔡京死后,傅宗书瞬间就可以在朝堂上崛起,因此,何必去费功夫费心思待在一个必死之人的身边。”
“蔡京必死?”顾惜朝怔了怔。
他自是知晓蔡京一定要死,但是何时死、怎么死还没有定论。
怎么听教主这意思,似乎是蔡京马上要死的样子?
月笙:“蔡京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但更多的话他却没说。
顾惜朝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既然教主这般肯定蔡京活不了多久,想必已有对策对付蔡京。
不久,顾惜朝便从神水教离开。
而月笙在处理好一些事情后,也打算这就回去。
他自然不用翻看什么典籍,现在主线剧情已经开始,他完全可以用能力来治愈苏梦枕。
但他没有想到,等他再次回到汴京后,却是见到了一个腿受伤还中了毒的师兄。
月笙面无表情地坐在苏梦枕身旁,听他介绍最近新认下的两个义弟,一个叫做白愁飞,一个则叫做王小石。
当然,还有苏梦枕的师妹、月笙的师姐温柔也在。
她现在可不敢缠在师弟的身边摸师弟的小脸,师弟冷着脸的时候真可怕。
温柔搬着凳子坐远一点。
苏梦枕倒是不怕月笙的冷脸,也知晓他现在这样的不高兴是因为他受伤了的缘故。
不过,他还是得为月笙介绍一下,先说起月笙是他的师弟且也是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然后介绍二人。
在介绍白愁飞时,月笙冷冷地瞥他一眼,没有丝毫动静、也没有说话。
苏梦枕和温柔习以为常,毕竟他们的师弟对待外人就是如此。
但在介绍王小石的时候,月笙看向他,竟点了点头,道:“你好。”
这人是命运之子,给他一点面子。
王小石受宠若惊,面对这样神仙似的人物说话磕巴道:“你你、你好,你叫我小石头就行。”
“嗯。”月笙又回答了他。
这两次回答,不仅苏梦枕,就连温柔和白愁飞都侧目看向王小石。
王小石的脸唰一下子就红了,挠挠头、不知所措。
这、大哥的师弟是不是有点区别对待,为何只搭理他而不搭理二哥啊?
温柔更是稀奇道:“小师弟你怎么回事?为何就只搭理小石头,不理会大白菜?”
温柔又转头瞧向王小石,左看右看也没有瞧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值得月笙这样对待的地方。
至于温柔问这个问题纯粹就是好奇。
她看惯了月笙的脸,对其他男人还真是难以起什么心思。
因此她不管对待白愁飞还是王小石的心都是一样的,目前都只把他们当做兄弟、哥们而已。
月笙对待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姐还是很温和的。
他道:“我不是也搭理了你。”
温柔:那怎么能一样,她可是看着阿笙从一个小小孩童长成如今这副谁都惊叹的模样。
不过她瞧了眼白愁飞,还是有点智商在线,晓得不能明说。
白愁飞笑了笑,道:“不知我有哪里得罪了副楼主?”
“若白愁飞有不对之处,副楼主不妨直说,有大哥在,白愁飞也不愿与副楼主生了嫌隙。”
这话说的漂亮,显出白愁飞的大方,有隐约暗示月笙的小气,对于一个刚刚见面的人就一点脸面都不给,且这个人还是苏梦枕认下的兄弟,就算他是苏梦枕的师弟、是金风细雨楼的副楼主,以苏梦枕的性格也不会偏袒。
但白愁飞还是想差了,不管月笙如何,苏梦枕可以说唯一无条件偏心的人就是月笙。
更何况,月笙只搭理王小石而不理会白愁飞,这不禁令苏梦枕的心中起了一点思索。
他想到了阿笙那识别人心的能力。
但对苏梦枕而已,无论好人还是坏人,得看他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哪怕是坏人,若利用得当,也能为他苏梦枕所用。
当然,前提是这人不招来阿笙的厌恶。
苏梦枕道:“阿笙许是累了,不想多说话,今天就这样吧。”
白愁飞闻言,眼睛闪了闪,看来这苏月笙比他想的还要得金风细雨楼的楼主看重。
温柔、白愁飞和王小石三人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月笙和苏梦枕两人。
月笙看了眼苏梦枕,扭头哼了一声。
苏梦枕笑道:“阿笙在生气?”
“哼。”这不明摆着么。
“咳咳。”苏梦枕咳嗽两声。
他的一条腿遭受暗器,受伤、中毒,竟导致身体再次颓败、脸色也苍白无比。月笙哪里舍得不搭理他,又转回头蹙眉道:“师兄,到底怎么回事?”
于是苏梦枕就把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当初我没有答应娶雷损的女儿雷纯,这些年来金风细雨楼与六分半堂势如水火,彼此早已容不下对方。”
“但一方灭掉另外一方又岂是那般容易的事情,多年来胶着的情形,近来怕是要拼个死活了。”
苏梦枕脸色沉沉,对付六分半堂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
他这样的伤势、还伤了一条腿的情况下,苏梦枕倒是不惧雷损,却怕自己在这一战中再无法与阿笙白首。
“所以,当时是白愁飞与王小石偶然与师兄相遇,然后与师兄并肩作战?”
“没错。”苏梦枕点头,道:“阿笙可是不喜白愁飞?”
月笙低头摸向苏梦枕的腿,要为他检查一下,顺口道:“不喜欢,他心里很坏,令人讨厌。”
苏梦枕思索,道:“但师兄已经与他结拜为兄弟,倒不好赶他离开,你懂吗?”
师出无名,他苏梦枕又怎是出尔反尔、反复无常之辈。
月笙:“那就先留着他,但师兄不可再轻易信他。”
他了解苏梦枕的为人,一旦认定对方为兄弟,就会托付真心,毫不怀疑的对待,这是苏梦枕的魅力,有品行的人自会为他这样的人折服,但若是品行不端、阴险狡猾之辈,反而会利用苏梦枕这一点。
苏梦枕当然也不是什么蠢人,可倘若对方伪装的很好呢?
见月笙为他担忧的模样,苏梦枕笑了笑:“好,师兄知晓了。”
月笙这时抬起头说:“师兄的腿……”
苏梦枕敛去笑意,心下微微升起黯然,然后就听月笙继续道:“能治哦,我回去翻阅神水教的典籍,也找到了彻底治疗师兄的方法。”
苏梦枕一瞬抬眸,哪怕是以他的心性,此刻都略为激动起来。
他忍耐心中的喜悦、忐忑、不确定等复杂的情绪,嗓音稍许起伏地问道:“阿笙、阿笙说什么?”
月笙:“我说,我能够彻底治好师兄了。”
他握住苏梦枕微颤的指尖,然后被苏梦枕紧紧反握,道:“是什么办法?需要什么东西,可对你有影响?”
他一连三个问题,可见内心的不平静,却又不想月笙为治疗他而付出什么极大的代价。
月笙笑道:“这办法是……”
他靠近苏梦枕的耳边,轻声耳语。
他们神水教既然有求仙问道之能,那怎么离得开双修之法。
还有什么比与他水乳交融、双修惠利更好的办法吗?
当然有,那就是月笙可以直接为苏梦枕快速治好身体重疾以及现下受伤的腿。
但是,这两个办法相比较之下,他觉得,还是略为委屈一下师兄好了,不、这也不算是委屈师兄,虽然身体好的慢了一些,但是,师兄他也快乐啊,说到底,怎么想还是他稍稍吃点亏……
月笙暗自摸了摸自己的腰,不过这点小问题也难不住他。
到时候就说双修不宜过度好了,想何时叫停还不是他说了算。
待月笙讲完,苏梦枕睁了睁眼睛,然后又见月笙脸红着说道:“其实、其实那晚在温泉里,师兄已经算是与我双修过了,那晚过后,师兄难道没有觉得身体好了许多吗?”
苏梦枕细细回想,确实有好很多。
但他以为那是终于与阿笙心意相通、身体也交融后的满足感,导致他的情绪已经忽略了身体的不适。
原来竟是如此么。
月笙道:“师兄,今晚我们就试一试吧。”
“那本典籍上面,还画了好多姿势呢……今晚,阿笙教你?”
苏梦枕望着月笙羞涩的模样,不禁嘴角勾起,道了声好。
好多姿势?
看来他今晚,确实需要好好学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