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在兴头上,闻言并没多想:“何事”“臣妇新婚丧夫,如今处处受人指点,动辄便是讥讽辱骂,若是连皇上也不管,这天下可就没人能替臣妇做主了。”盛青姝说着,拈起衣袖擦了擦眼角,瞬间红了眼眶。皇帝面上笑意淡去,视线从盛青姝身上一触即离,扫向在场众人。“叶将军于我朝有功,如今不幸亡故,家眷合该受到优待才是,诸位就是这般行事吗”说罢,皇帝又看向盛青姝:“你且说,是谁对你讥讽辱骂,朕今日为你做主!”话虽如此,盛青姝却从皇帝语气中察觉到了不耐烦。在宫门前奚落盛青姝的那几个贵女抖若筛糠,要不是皇帝盯着,恨不得立刻捂住脸,省得叫盛青姝指出来。盛青姝道:“臣妇只想当着皇上的面问问大家,寡居的女子就合该去死,才不至落人话柄吗”“我嫁妆中有商铺田产,将军府亦有资产,后辈中嫡子仍在,将军府的门楣是撑不住了吗就让诸位这般迫不及待,急着落井下石。”这话说得诛心,被她视线扫过的人都低下头,无一敢与她对视。皇帝也没想到盛青姝有这般气魄,眸光变了一瞬。盛青姝仗着此刻有人撑腰,走到宫门前羞辱她的贵女面前,回身看向皇帝:“便是这位小姐,才在宫门前问过臣妇,为何不在将军去时便一头撞死,好落个深情的美名。”“这位小姐……”盛青姝一字不差,将几人的话挑拣着重复到众人面前。她们的家眷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头几乎要垂到桌面上,不敢看皇帝的脸色。“过往不追,臣妇说这些并非想让皇上责罚她们,只是想让大家知道,若你们此刻听着都觉得不堪入耳,我又是什么感受”皇帝面色阴沉,拂袖回了上首。“如今当着朕的面,要说的上前来说,过了今日,朕再听见这些话便是严惩不贷!”半晌,殿内鸦雀无声。胆子小的已经泪流满面,却不敢啜泣出声,恐触了皇帝的霉头。“这是都没话说”皇帝语气更沉。一个须发灰白的大臣跪出来,惶恐道:“臣管教不严,以致小女言行无状,冒犯了将军夫人,明日便上门赔罪,日后对小女严加管教,这等荒唐事绝无下次!”“臣教女无方,明日定携礼上门,请将军夫人……”几位贵女的父亲都表了态,皇帝神情才和缓了些:“都是朝中栋梁,顾着国事的同时也不能忘了家事,叶家是功臣,如此行事岂不让人寒心”知晓内情的人都缄默不语,赔着罪自罚三杯。皇帝稍一忖度,叫住正要入席的盛青姝:“叶夫人,你今日这贺礼朕十分满意,就赐你黄金千两,珍珠十斛,锦缎五十匹,永和巷商铺五间,你出自商贾之家,想必应付得来。”“谢皇上赏赐!”盛青姝俯身谢恩,心下却不多欢喜。这些资产中也就黄金拿得出手,对皇帝来说却也算不得什么,看似是替将军府撑脸面,给出的东西却连她嫁妆的十分之一都没有。..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