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时间也并没有紧张到分秒必争的地步,假如沈放舟是独自赶路,甚至都可以在剑阁同唐星喝杯酒聊个几天再走,但问题是,她此行还要带上各宗弟子。
藏锋城一百年开启一次,其中奇遇秘宝无穷无尽,传闻隐仙云别尘的成名技即是从中而来,历代的仙盟天才们往往从藏锋城中开始走向金丹,开启真正的大道仙途。
仙盟一百二十门自然不会放过这等时机,各个打破脑袋都要抢来几个藏锋城的名额,藏锋城更是位于仙界最南端,剑阁要往藏锋城去,几乎是跨越了整个仙界。
故此,往往是由每届的剑阁首徒携瀚海飞舟开始南下,一路上接取各宗弟子,一同抵达藏锋秘境。
每个门派耽搁几日,旅途耗时也就长上不止一倍。沈放舟、边映雪和谈小洲带着剑阁之人接信下午便出发,在路上兜兜转转十余日,很快便要抵达藏锋城前的最后一站,刀门。
“舟舟师姐!要来一起打牌么?三缺一欸!”
沈放舟懒懒散散地倚在瀚海飞舟窗边,手上捧着一卷古书,耳畔尽是打闹喧哗声。毕竟是少年出游,乘瀚海飞舟腾云之余,难免有几分激动。
顺着这话沈放舟转身,正见远处各派各门的小师妹们正握着叶子牌挥手喊她。
“不了,”沈方舟没骨头地靠在舷窗边,闻言懒洋洋地笑起来,青衫都被大风卷出几分飘逸,“快要到刀门了,我翻几页书便好。”
小师妹神色一顿,表情佩服:“不愧是舟舟师姐,果然不同凡响!”
系统心想,师妹你但凡多问一句她看得是什么书呢!
在沈放舟手中古朴神秘的桑皮纸后,赫然是伪装成绝世功法的最新话本:
《和情蛊挚友后》
系统忍不住了:“我说沈放舟,你怎么又从谈小洲那把它借来了?”
“学习你懂不懂啊,”沈放舟津津有味地又翻过一页,“学习一下别的朋友是如何处理这种事情的!”
系统冷笑:“这种书全都是在审核边缘蹦跶的簧色废料,到最后不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就是炮友转那个正。你跟她们学?天道不劈死你。”
沈放舟翻个白眼懒得和系统辩论,她刚要施展禁言大法,却见远处云海骤然四散,边映雪从船舱内缓步而出,向她点了点头。
快要到刀门了。
于是瀚海飞舟刹那间慢下速来,猎猎长风在耳边狂呼乱啸,刚落地刀门山口,一股极寒之气却猛地袭来,叫沈放舟嘶了一口气。
“好冷!刀门原来这样冷的吗!”
“听说是因为磨刀池中的那块千年玄冰,师姐师姐!我们能不进去吗?”
“刀门的人沉默寡言也就罢了,怎么现在也看不见几个出来迎接的啊。”
四周响起好奇抱怨的嘈杂之声,就在这时,远处却响起另一道格外冷漠的提示。
“百米外即是磨刀池,此地不免沾染寒气,假如连这些都不可抵挡,那么也不
必下船进山了。”()
沈放舟心有所觉,她转头望去,正见远处山门立着一队衣着整齐的刀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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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之人削肩细腰、背负重刀。过于沉俊的眉眼甚至显出几分冷酷,望人时正如两道冷电。明明正是少年策马之龄,来者全身上下却只一件劲装黑袍,漠然地叫人心中生寒。
假如说边映雪是因恪守礼规而显出的几分威冷,所以相熟相识之后也不免窥见几分照霜剑主的温和。那么眼前这人则是自内而外的一种纯粹的漠然,像是任何事任何物都入不了她的眼。
那么她就应是当今仙盟中最低调最少人相识的刀门弟子,楼重。
楼重这么一张口,满船小辈声音都不自觉地放轻,甚至有人求救式地看向沈放舟,为自己未来的几日捏一把汗。
沈放舟倒是笑着调侃起来:“看我做什么?楼师姐还能吃了你们么?刀门最是恪守规矩,小心噤声,都快去休息罢。”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倒是松一口气,超级小心地绕过楼重,和负责的刀门弟子速速溜了个无影无踪。
楼重不说话,沈放舟便也不动,直到边映雪最后一个行出瀚海飞舟,向沈放舟摇了摇头。
“小洲要晚些再下船。”
沈放舟心中了然,她回头,果然能望见躲在舷窗旁眼巴巴望着这里的谈小洲,探头探脑地遮着身形,试图在不暴露的可能下最大限度地望见楼重。
这是何必呢。
还未来得及思考要不要叫小洲,楼重却先迈出一步,低声:“古剑照霜,阁下是姬长老之徒,边映雪么?”
边映雪闻声一顿,转身微微点头,手却不曾离开照霜剑:“重刀苍梧,想来是燕门主之徒楼重?”
楼重点点头,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笑意:“飞舟要在刀门停留三日,楼某只望讨教一番边师姐的剑术,不知边师姐近日是否空闲?希望在下不会太叨扰您。”
边映雪自无不应,沈放舟立在边上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人,只觉心里浮起一丝微妙的感觉:
“系统,楼重是不是不怎么喜欢我啊?”
系统疑惑:“不应该啊,据说楼重特崇拜祁钰,有这层关系在,总归坏不到哪去。而且你俩不是第一次见面么?你为人虽然不太正直但名声也还不错啊!”
沈放舟在心底默默冲系统翻了个白眼,却见楼重却终于“纡尊降贵”地望向她,有几分疏离地拱了拱手:“想来是九歌剑主沈放舟了?”
“正是。”
楼重定定地望着沈放舟:“有一事是我忽然记起,曾听闻七月时剑主在剑阁大比前,霜夜纵酒而感染风寒,以至于错过了比剑之事。现在在刀门玄冰旁,会不会受影响呢?”
沈放舟一怔:“多谢关心,那夜不过意外,如今已无大碍。”
楼重点点头,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走了?
沈放舟微微一愣。
“我有点明白了。”
沈放舟头一次受到这等待遇
()
,咂咂舌:“霜夜纵酒错过大比盛事——楼重不是在关心我,这是在确定我是否真的如传言饮酒享乐。”
她大概,是真的不喜欢顶着所谓天才头衔却平白享乐的人。
沈放舟只觉自己手上那层剑茧跟白练了一样。
拜托!开挂也是有条件的欸!
系统幸灾乐祸:“要怨就怨你自己不愿和女主传出什么道侣的轶事罢。明明是你主动放弃大比去照顾生病的谢门主,偏生被你传出这种拉低自己的话来。”
然而眼下说什么都晚了。沉默间三人已经登上山口,也就是迈上顶峰平地的刹那,那股寒气忽然成倍翻涌,叫人不禁颤了颤手。
“楼某最近尚在磨刀,恕我不多陪了。”
楼重微微欠身,再望向边映雪时却多了几分善意:“磨刀池是我刀门秘境,无论内堂外堂,前去历练均要长老首肯。但门主离去前曾有嘱咐,剑阁之徒亦可进我磨刀池,权当她对未来渡劫仙人的赠礼。”
这就是燕归南调侃寒暄的话了,边映雪眼眸一亮不禁动容:“玄冰磨刀池闻名仙盟,假如有这个机会,我想谁都不愿意拒绝,在下先谢过门主了。”
得到意料之中的答案,楼重点点头,看向沈放舟时语句却轻下来。
她眼神是一如既往的冷讽,人却盯着沈放舟腰上名贵的玉佩环饰微妙地笑了笑:
“磨刀池寒气极强,沈剑主,你也要来试试么?”
沈放舟:“?”
你还要多余问我一句?
沈放舟表情微妙。
说实在的,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被挑衅过了。
这种曾经颇为熟悉的感觉卷土重来,倒叫如今的沈放舟微微有些新奇。
三年前,她从一十三洲的土地上被祁钰带回剑阁时,还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练气初期。被剑阁掌门收为弟子这种事简直像是天上掉馅饼,堪称一步登天。
所以剑阁上下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首徒,并不怎么感冒。
直到沈放舟练气境外放剑气堪称千年一遇的天才,直到沈放舟用三年时间突破筑基圆满,修为剑术无可指摘,直到她成功叫剑阁满门弟子无论如何,见了她皆要心悦诚服地唤一声师姐。
从这个角度说,她其实很理解楼重,无论是一十三洲还是仙界亦或者魔宫,实力为尊的法则就无比直白地横在第一条。
比试也好,较量也罢。楼重是个藏不住傲骨的人,这样的主角没必要用什么怀柔的姿态去结交。因为她崇尚的并非情感。
不过也没什么问题。既然楼重是从外门一步步打上来的,那她就干脆用同样的方法去打服楼重。
于是沈放舟流畅道:“正如我师姐所言,磨刀池是个极其难得的圣地,没有修士会拒绝进入其中,磨一磨自己的武器罢。”
楼重平静地哦了一声点点头,前来拜谒磨刀池的人不计其数,有些人说进去看看,也就是真的只进去看看。
她刚要为这两人引路,却听沈放舟又
轻轻地笑出声:“不过单纯磨刀似乎也没什么意思,楼师姐,你我二人同为首徒,倒不如下午比试一番,有了名头在前,互相激励更是适宜,你说呢?”
楼重顿足,转头望向笑得依旧平静的沈放舟,在心底嗤笑一声。
被看出来也就算了,居然还要上赶着来挑衅回来么?她该说是这位剑阁首徒有着其他所谓天才那不容挑衅的傲意,还是本身便有这样的水准呢?
“玄冰磨刀池恐怕不同九歌剑主以往所见之处,灵力在池中收效甚微,”楼重亦笑起来,眼底却并未无笑意,“切勿要因一时之冲动,而白白可惜了九歌剑主三年的名声。”
“自然不会,请?”
沈放舟淡定道,言语无半分火气。一旁的边映雪倒听出几分微妙,她望望仿佛胸有成竹的师妹,唇边溢出一丝不宜察觉的笑意。
人却没有制止,或者说帮沈放舟说上一两句话。
沈放舟是她的师妹不假,但要叫谁对她有怎样的待遇态度,都须她自己来。
思绪纷飞间周遭寒气已愈发浓郁,已经冷到必须要动用灵力方可抵御的地步,楼重自己曾在此处不知见过几次日月更替,眼下自是无需半点灵气,她偏头望向沈放舟,却见人也是面色无恙,好似对着寒气一点也不在意。
真本事或假模样,稍后便有分晓了。
于是楼重止步,比了个请的手势:
“两位请罢,这即是我刀门千年来的根基,玄冰磨刀池。”
言简意赅,并不多余赘述。沈放舟抬眼去望眼前这辽大如湖的巨池,饶有兴致地噢了一声。
巨池浩瀚仿佛如海,寒气四纵好似刀剑。磨刀池中蒸腾飘忽的水汽几乎要遮盖整个天空,冰面上尽数是凸起的大大小小冰块,刀锋便一次次地切割着寒冰。
刀剑与坚冰的交击声愈发激烈。没有低笑长谈声,没有游荡空闲之人,唯有身穿玄袍的刀门弟子一次次地握紧刀柄,令其在空中振出明锐的光弧。
更远处则传来浩浩水声,沈放舟向右望去,巨大的悬崖横斜在半空之中,一块硕大的寒冰飞挂悬崖之上,源源不断地为这寒池输送着江水。瀑布的水量也许有一十三州的江河那般浩大,水流从六百尺的高空向下急坠,激起几丈高的水雾与虹光。
然而无论那水势如何汹涌,打在寒池中的瞬间便立刻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深处,逐渐化作冷到骨中的寒冰。
真是难以想象,这寒池中的水究竟会有多冷。
沈放舟与边映雪两人均未出声,两人皆是第一次到仙盟闻名的刀池中,望见远处一丝不苟、连张望也没有半分的弟子们,皆是心有所动。
系统也好奇地看了又看,有点不解:“这些弟子居然只穿一件内衫,运转灵气时好像又不是为了御寒。”
沈放舟眯起眼来,心中已有判断。
这磨刀池,未必只是磨刀。
“传闻千年前魔帝扶鹤曾在此悟道,挥刀间斩出一块四方玄冰,千年不化万年不朽。刀门则
是依这磨刀池而建,如今算来,也称得上一句有年头了呢。”
镇守刀池的长老向前踱了几步,轻声细语地冲这些因好奇而远望的各宗弟子介绍道。
她将视线转向沈放舟与边映雪,笑眯眯道,“是剑阁的少年罢?也只有剑阁,才养得出这样的剑。”
两人连忙见过长老报上名号,闻见沈放舟三字,长老却唔了一声,饶有兴致:“沈放舟?是那个传闻中要和谢门主结契的沈放舟么?”
沈放舟:“啊——”
边映雪:“......”
眼看师姐的表情冷得要和池子有一拼,沈放舟恨不得立刻摇头我不是我没有,可是碍于半月前那一晚,她总觉得自己此刻否认的话像个渣女。
长老见她不答话却也笑起来,挥挥手不再多问:“哈哈我不多问了,到底是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楼重?”
楼重恭敬道:“我在。”
“倒不如为这两位剑阁的朋友做个示范,也好叫身后这些慕名而来的仙盟弟子们看看,我们刀门这些年藏在门里,究竟是做了什么。”
这话就隐有些立威的意思了,剑阁道宗刀门三派中,刀门最为低调,眼下借南下之机立威,才好叫他人看一看刀门的本事。
楼重点点头,一句废话也不多说。她前踏三步,再转身,背后那柄长约六尺的重刀却已悄无声息地出鞘!
苍梧本是宽刃重刀,楼重这样轻易地提着它,却就像提着一把小匕首般随意。远处围观的人愈来愈多,戴上兜帽的谈小洲抿了抿唇,悄悄地藏在人群里。
哗啦一声冷水四溢,沈放舟顿了顿,这才发现楼重半跪在地,居然将手完全浸在了池中。
楼重伸手,面无表情地掬起一捧几乎刺骨的冰水,将其整个浇在了刀锋上。未用灵气保护的右手呈现出一种沉红的冷色,楼重却毫不在意,只是随意选了一块巨冰,将苍梧的刀锋横斜在冰面上。
下一秒,力度开始从刀身上翻起,而后刀刃开始缓缓地切割冰面。楼重用力地磨着苍梧,全身上下几乎紧绷如琴弦。
于是冰屑从刀刃上如蝴蝶般纷飞落地,厚朴的刀刃上显出浓郁的沉金。楼重渐渐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她弯腰就如一把蓄势待发的重弓,苍梧即是快要飞出的羽箭。
所有人都能见到她衣衫上蒸腾的一层细密的水汽,就在这时,一股灵气毫无预兆地缠绕上刀柄,顺着楼重的经脉一路冲到丹田!
“这灵气——这是哪来的?!”
“好像——好像是从坚冰里欸。”
“原来磨刀还能涨灵力......”
台上弟子众说纷纭,沈放舟却眼神一亮,极少有人注意到楼重的心境已静沉如水,被玄冰灵气笼罩的她气息最低,显然已经进入了某种玄妙顿悟之境!
不止是磨刀、也不止是攀涨灵气,更是研磨心性而后明悟大道。
然而就在沈放舟看出关窍之时,只听砰一声巨响,那块巨冰居然再也承受不住楼重之力
,整个突兀地从最中猛然炸开。
楼重止步,归刀入鞘。
长老乐呵呵的:“好好好,能看出你刀法心性又精进了许多嘛。”
“长老!这块冰炸开就说明楼师姐刀法心性有进步了么?”
有人按耐不住好奇心,高声问道。
长老哈哈大笑,下一秒却轰然出手,这化神期的一击直直撞向玄冰,碎屑漫天,尘埃落尽之后,那块玄冰居然毫发无损。
“硬斩是劈不开玄冰的,唯有心刀同流,形成的念力才可击碎玄冰。玄冰越大,需要的念力也就愈大,这刀,自然也就不好磨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楼重对自己破不开玄冰这样笃定,这东西考校的不是灵力,而是人对手中刀的把握,与一颗要破开玄冰的心。
楼重此刻也终于将视线移向沈放舟,声音不免嘲然:“九歌剑主,你要试试么?”
“边师姐!沈师姐!都试一试嘛!”
方才打叶子牌的小师妹开开心心地怂恿起来:“好叫刀门的人的人也行!”
“呦你什么意思啊,妄图分裂剑阁刀门的友谊是吧!”
“别开玩笑都认真点,我们楼师姐可是磨了三四年才有这种水平的。”
“嗨你这话说得,谁家师姐不是练了那么多年?”
身后传来各派弟子的玩笑吵闹声,沈放舟望着面色依旧平静如水,看不出什么起伏的楼重,忽地粲然一笑:
“好啊,那我便试试了,说好要同楼师姐演练一番,此刻不战而屈人之兵,就有些不合适了。”
话音未落,边映雪却率先上前一步,冲师妹点了点头:“我先来罢。”
楼重点头:“请。”
于是场内安静下来,寒风骤起白衣纷飞,照出边映雪凌厉的五官,刹那间但见清光一闪如见霞明,照霜剑长吟出鞘,一开始便毫不犹豫地杀向那玄冰。
边映雪静立玄冰之侧,她居然不伸手握住照霜剑,而是任凭其凭借剑意而自行洗剑。
与楼重细致切磨的手法完全不同,照霜像是快剑一样急速地割裂冰屑,剑影好似鬼魅,冰屑漫天纷飞。
不是人握着剑,反倒像剑掌握着人。
于是只是片刻,那玄冰也轰一声炸开,边映雪收剑入鞘,脚尖轻点向后急退,呼出一口浓重的浊气。
“玄冰磨刀池,名不虚传。”
不过一会儿,她甚至发现自己的剑意又明亮些许。
长老哈哈大笑:“孤峰照霜,也是名不虚传!如此快的时间,真该叫我门中弟子都来看看照霜剑主,只不过这磨刀池向来都是第一次收获最大,再往后,历练的只是心性罢了。”
长老又看向沈放舟,挑了挑眉:“唔,看来九歌剑主是前不久刚刚突破,那么,你不若挑块小的试一试?”
楼重闻言却是面色微变,她学刀近十载,也不够前些天追着边映雪突破金丹,谁料想这位剑阁首徒,居然也是金丹初期了!
沈放舟笑起来,竟然不做反驳:“好啊,那便依照长老之言,选一块小的。”()
她边说着,边随意抽出腰间的软剑苍泽,每升一个境界,她便能动用一柄九歌之剑,如今突破金丹,也能叫苍泽如臂使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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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下里寂静一片,听闻两位首徒的所谓战约,不少空闲的弟子都闻声而来看热闹。身后视线纷纷扰扰,沈放舟却恍若未闻,她低头选了一块玄冰,握住苍泽,径直削了上去。
刹那间众人屏息凝神,楼重甚至也抬眼细望——
“咚!”
一声巨大的闷响弹开,苍泽倒飞出十余丈去,竟狼狈地散落在地。
玄冰毫发无损。
长老一愣:“啊?”
系统:“欸?”
短暂的寂静后,是一声极轻的、没有忍住的嗤笑声。
刀门弟子开始窃窃私语,毕竟连初入刀池的弟子都没有被弹飞武器的先例。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此人要么心性极差,要么便是对手中剑没有半分感情。
楼重在原地怔了几秒,半晌后才别过头去轻蔑一笑,走向沈放舟时言语虽客气却也多了点不耐烦:
“也许是玄冰的问题罢,九歌剑主不必挂心。”
沈放舟却在原地定了片刻,闻言好似梦中惊醒,她随手唤来苍泽剑,对楼重一笑:
“楼师姐说的对,所以换一块也就是了。”
她指了指远处瀑布最上的巨大玄冰,眨眨眼:“我看那块就很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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