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喜欢钱”车上,谭冽似乎是不经意间提了一句。
“有钱能买好多东西呢,我是个俗人。”
男人默默回忆了那只塑料金猪的尊容,对后面那句“俗人”不置可否。
“我们来这儿是干嘛啊”经过昨天的午夜惊魂,景和对谭冽显然没有那么害怕了。
“度蜜月。”
“”他们有个鬼的蜜月。
景和看了眼窗外,不知道开了多久的盘山弯道,外面雾蒙蒙的一片,连绵的山影被乳白色淹没,他手机甚至连信号都没了。
更何况谁家好人蜜月这么度啊
那个小八谭家的钱干的都是正经生意吧青年语调颤颤巍巍。
呃,非常规正经。
得到答案后的景和更加惶恐了,不过好
青年的心定了定,虽然还有段路程,不过也算安稳了许多,这种安稳
师徒俩一左一右蹲
“那就吃凉的呗。”
“这显得我们很没有待客之道啊。”
“这玩意儿我们有过”
车莫名其妙半路抛锚,走了一小段路过来,此刻就
“两位看风景呢”谭冽慢悠悠唤了一声。
“呀来了来了,我们可备着热乎饭菜就等你们了。”路老没一点心虚的神色,拉着人就要进去。
景和自然是从善如流,不过好
主要是,确实是热的。
“这个,小景啊,今晚你跟小冽睡一间没问题吧乌迷山关的全是阴损东西,有小冽陪着也好点。”路老眼睛都要笑成缝了。
“是啊,别的不说,今晚就是整个月阴气最重的一天了,别说极阴之体,就是荣迪那样的
“那就听您安排。”景和眼睛弯成月牙,笑着应和。
虽然听大伯哥说东西是路相羽的卡买的,但是明显不是他这人干的,景和叹了口气,荣迪那家伙是怒从心起连脑子也忘带了吧,居然直接就
青年默默看了眼谭冽,这人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连嘴角浅淡的弧度都变动不多,还真看不出来是来找事儿的。
宿主,你怎么知道主角是来找事儿的啊本来这边阴气重就对他比较好,万一就是度蜜月呢小八耐不住寂寞,还是吭声了。
至于度蜜月什么的,谁信青年腹诽着。
可是老爷子好像挺疼荣迪的,应该会帮荣迪吧
人不作不死,作到谭冽头上,不仅得死,估计还得被鞭尸。呵,愚蠢的系统。
它算是看明白了,指望这人给自己解释是行不通的,搞不好还要被嘲讽。
一顿饭的时间很快过去了,橘色的霞光惹了满山云烟,半个山头都被染红,随着晚风袅袅荡着。
明明也是壮阔的美景,景和却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思,因为跟缭绕雾气一起飘荡的,还有常人看不见的鬼魅幽魂。
不过其他师兄弟都理解,毕竟今天阴气着实太重,一向娇气的人受不了也正常。
景和
原本他是想瞅瞅谭冽到底打算怎么行事来的,不过随着月色高悬,青年那眼皮逐渐就睁不开了。
临睡前,景和恍惚间只有一个念头,不愧是阴日,这鬼是聚的越来越多了啊。
再次睁眼,他是被吓醒的,被屋子外的尖叫声吓醒。
“谭谭冽你听见了吗”他看着几乎贴
谭冽悠哉悠哉伸个懒腰,这才睁眼,睁眼也没什么震惊的神色,只是掀起眼皮瞧着景和,懒散极了。
景和原本是恨不得摇醒这祖宗,让他好好清醒清醒,看看外面情况的。
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
就像那天晚上。
青年睁大眼睛看着谭冽,那人眯起眼睛,竖起一根手指
“还不算太蠢。”景和听见耳边刚睡醒的低哑声线向他
外面的尖叫声伴随着兵荒马乱,有人
“没事。”
“没事就好,荣迪那边被招来的幽魂伤的不轻,你帮忙看下吧。”路相羽一路跑来气息不稳。
“那行吧。”这语气还挺勉强。
景和看着谭冽仗着别人看不到,明晃晃给他使了个眼色,
我就说他很八卦跟我才没关系青年振声道
宿主你敢不敢动作慢点出门这生怕少吃一口瓜是闹哪样
夜晚的道观灯火通明,还有些残留的幽魂被谭冽行走间的阳气一荡,也散了个干净。景和披着外套急急跟上,生怕有什么漏网之鱼找上他。
几人到荣迪屋子时,正巧见路老下着结论,那老头麻花辫胡子都没来得及扎,也是着急赶来的模样,此刻忧心忡忡:“是牵魂引惹来的祸事。”
瘫坐
“伤挺重啊。”谭冽不知道从哪里折了根竹条,轻轻挑起了他袖子的一角,没等完全露出来,荣迪就慌张捂住。
几人心知肚明,那是以血融过牵魂引的痕迹。
“没救了,埋了吧。”
“啊”景和正看戏呢,忽然听谭冽来这么一句吓了一跳,连路相羽跟路老都愣了一下。
“开玩笑,不好笑吗”
荣迪死死咬住
“小冽,你这孩子。”路老轻叹了口气,跟荣迪解释似的:“他有时候就这样,小迪你别往心里去。”
景和
“谭,谭家主还挺幽默。”地上的人咽了咽口水。
“我也觉得。”男人一本正经,煞有其事的点点头,手里那根竹条随意往身侧一打,搅散了角落里一团
“这阴阳馆的东西,效果不错啊。”
“学艺不,自作自受也是活该。买了牵魂引居然阴差阳错害了自己”路相羽嘲讽着,全然没注意地上那人开始颤抖的身体。
“谭冽你,你都知道,是不是”荣迪双目通红看着姿态悠闲置之事外的景和,语气怨毒:“是他给你告状,找你用一样的手段给他报仇”
“我告状”景和没想到吃瓜吃到自己头上,伸出一根手指,指向自己,满脸都写着疑惑。
“居然还攀扯别人,你疯了吧”路相羽也皱眉出声。
“他知道我
愤恨与畏惧交加,荣迪心头那根弦越绷越紧,再次听到路相羽的声音时骤然崩断,他神色癫狂扑向景和:“你怎么不彻底死了呢为什么要抢我东西我本来可以的老不死的都说我的八字能配了”
面对这样梅开二度的景象,青年立马躲
对于这火会烧到他身上,景和是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只能把这个归结于狗血的力量。
这次出手的倒不是谭冽,而是目睹了一切的路老,他拦下荣迪,两人拉扯下荣迪意外磕到了桌角,鲜血顺着脸颊流淌着,配上狰狞执拗的惨白脸色,形似厉鬼。
老人下意识想去扶,可看着他手腕上那牵魂引的伤口,终究是叹息着拂袖而去,连背影都好像佝偻了几分。
“稍等,我把他送进囚涯就来。”路相羽匆匆交代两人一声,就要出去。
“囚涯关冥渊怪物的地方你要关我我是阴体你忘了吗我会死的路闻川都没说要关我你怎么敢”
“你是他就不是了你引魂给极阴之体的时候怎么想不起来会死”路相羽冷着脸把人双手反剪。
“别是齐家齐家让我干的路相羽你不能”
荣迪被人押着走远了,那些话
“我们去看看老爷子”谭冽见景和
“行啊。”
话音一落,他直接循着路老离开的方向出门,男人戳了个空,一瞬沉默之后,直接撇开竹条,跟着人出去。
景和出门,院里却只有一庭晚风,空无一人。他转过身刚要问谭冽,就看到男人伸出一根手指,无声指了指屋顶。
“你小子故意的。”路老看着月亮,没扎住的胡须随风动着,他没给谭冽眼神,却捡了块碎瓦准确无误地砸
“路老说笑了,寻仇哪有无意的。”谭冽姿态坦然,直接
“老神仙生气了”青年虽然跟路老见过一面,可毕竟也不熟,只能靠近唯一熟悉点的谭冽,小声问询。
谭冽睨他一眼:“刚才不是跑挺快”
景和:“啊”
“老神仙才没这么小的肚量。”路老打断了青年的迷惑,
不过还是有他的声音飘过院墙传过来:“贼小子啊贼小子,小家伙你小心被吃的骨头都不剩。”
景和愣住了,倒是谭冽闻言轻笑一声。这老头,还说自己肚量不小。
“欸,你们
“这诚意可不能辜负,荆条呢”
“”路相羽默了。把这份贴心给你老婆就行,我这边情辜负,真的。
这会儿的景和触
“哦,他觉得对不住我们,要拿金条请罪来着。”谭冽看向路相羽,求证似的:“对吧”
“”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恨前后鼻音,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