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瑱立马反应了过来,安抚着老太太的情绪,又随口胡诌道“奶奶您别怕,我是王宁的朋友,我也听说了他的事情,就是过来帮他的。但是有些事情他也不好意思全跟我说了,所以我也是一知半解的,还得麻烦您给我细说说。”
老太太立马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冲着贺瑱重重地点了几下头。可奈何她的的确确是老年痴呆严重,说话颠三倒四的让人抓不住重点“小宁他可怜啊他那天说同学、是同学吧,欺负他,怎么欺负的来着还有他爸,他爸也不管他唉、唉”
贺瑱敏锐地察觉到了同学欺负这件事
之前张棠棠给他验尸的时候,也曾
这完全符合校园暴力事件的结果,很多遭受校园暴力的学生,会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从而
更何况,王宁学习优异,性格内向,平日里几乎没什么朋友。他的身高不高,身形瘦弱,与各类校园暴力案件中的受害者画像,更是完美契合。
贺瑱砸了咂嘴,断然觉得这件事和校园暴力指定有点什么关系。
恰好此时陆何把车挪旁边停好了,开开心心、蹦蹦跳跳就朝着他老大而来,结果没成想刚到跟前,就挨了他老大狠狠的一脚。
还没等他委屈巴巴地开口问,便听见贺瑱啧声中带着点怒意“我休了个假,你们他妈的就是这么做的社会关系调查的去学校看了半天,愣是半点端倪没
陆何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转,立马四指并
“算了,这回又派人去了,等等这次结果吧。不对”贺瑱忽而眉头一紧,“这次我让去的是不是还是b组那俩傻傻蛋”
陆何不经思索,点了点头,随即便又挨了贺瑱一下。
贺瑱叹了口气,无奈道“让那俩傻蛋回去整理资料吧,我一会儿亲自去问问情况。不过现
末了,他还是没忍住又补了一句“下次你还是多给我跑跑现场调查,真的,就那群傻蛋,还不如你呢。”
陆何
贺瑱骂完人,便低头看了一眼一直
他把王宁奶奶从地上搀了起来,扶着老太太颤颤巍巍地
愈
她絮絮叨叨的话终是有了截止,她紧紧地握住了贺瑱的手,浑浊的目光仿若
她见贺瑱不回应她,便是一遍又一遍地重复问着“好吗”
贺瑱抿了抿唇,微微偏过了头,又深吸一口气,带着王宁再也说不出口的承诺“好,奶奶。”
老太太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像个小孩一样开心得不能自已,转眼不过是又开始重复着自己刚才说过的那些话。
贺瑱听着那些话,即便是耳朵已经长了茧,依旧耐心地句句有回响。
好像每次老太太又多能想起一点什么似的,说起王宁母亲的时候,又多了几句不一样的话“你妈的命也苦啊都苦啊你说说,就那么一次,怎么就那么一次正巧被你看见了啊”
看见什么
贺瑱微微皱了下眉头,直觉告诉他这并不是什么可以被忽视的细节。
他连忙和一直
他下意识地要去制服来人,结果就听见一声尖锐地呵斥“你们是什么人离我妈远点妈,我就去买个菜,回头你怎么就不见了你不知道自己不能瞎跑啊”
来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穿着灰色的家居服,手里还提着一袋白菜。
她的面色十分憔悴,眼下乌青遍布。似乎本该心打理的大波浪卷
贺瑱看着那张和王宁分像的脸,就算出门太匆忙,忘了记清王宁母亲的脸,顿时也明白了这就是王宁的妈妈黄明珠。
他给陆何使了个眼色,陆何当即从怀里拿出警官证“警察,来走访一下,请您配合。”
黄明珠霎时间变了脸色,横眉冷对道“你们警察不好好查小宁的案子,天天来骚扰我们这些死者家属干什么都是一群吃干饭的废物,滚滚滚,快离我们远点,晦气”
陆何到底年轻,火气还盛一些。刚要开口解释,贺瑱就给他按了回去。
贺瑱对着黄明珠赔着笑脸,说“抱歉,打扰了,我们警方也会快给您一个答复。王宁是个好孩子,他不能枉死。”
他这样温和的话语,却如同一根细针般,将黄明珠强撑起的暴躁伪装扎了个破。瞬间泄气的她偃旗息鼓,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地从贺瑱手中接过老太太,两人互相搀扶着回家。
只是家中冷冷清清,再没有王宁的声音了。
贺瑱没再跟上去,有些垂头丧气地坐
“你说为什么啊”他狠狠地捶了一下地,就连石子将自己的手划破都没有留意,“校园暴力怎么又是校园暴力”
陆何站
他知道自己老大上初中时候最好的朋友,也是因为忍受不了校园暴力而跳楼。没有死,可却落下了终身残疾,一辈子只能靠轮椅过活。
贺瑱的头埋
“没”陆何小声地说着,“老大你知道,我也不抽的,而且你不是戒了吗”
“对,我戒了啊。”贺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塞进嘴里,“行,走了陆何。”
草莓味漫延
他站起身来,掸了掸屁股上沾的灰。见陆何仍然呆愣
陆何这才如梦初醒般地跟了上去,准备去开车“老大别着急,一中那边晚自习得上到九点多呢,跑不了”
贺瑱啧声之后,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觉得那些个搞校园暴力的小畜生,能安安稳稳地待到晚自习结束注意细节,知道了吗”
陆何应得飞快,车开得也不慢。
只是正好赶上晚高峰,就连导航上都堵得紫红。
陆何探头看了一眼应急车道,问“老大,要不要把警灯挂出来”
贺瑱抬眼瞄了一下,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一般,摇了摇头说“算了,下个出口出环路吧,先回支队看看宋知意的二次尸检做的怎么样。”
车子拐了几个路口就回了支队大门。
夕阳被月色替代,朦胧的路灯给灰扑扑的小楼添了一抹亮色。
支队里的人稀稀拉拉走得不剩多少,解剖室的灯却是一直安静地亮着。
张棠棠站
陆何咋咋呼呼地上前去,拍了一下张棠棠的肩膀,顿时吓得她一撒手,工具哐当几声撒了一地。
张棠棠惊呼了一声,继而又是捂住了自己的嘴,小声地从指缝间透出一句“小点声”
陆何立马连呼吸都变得轻了很多,一边帮着张棠棠拾地上的工具,一边回头疑惑地看了一眼贺瑱。
贺瑱扬了扬下巴,不卑不亢、不缓不慢地问道“怎么了”
张棠棠朝门里努努嘴,有些委屈地说“人家怕我碍手碍脚,不让我进去呗。我想着工具得做无菌处理换一套,都不知道该不该去送。老大,你说呢”
贺瑱没言语,只是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隐约印
他不由得啧了一声,随即推开了外面的房门,开口说“宋法医不是说今天之前给我个二次尸检的结果吗可是看起来,你是给不了我结果了。”
“出去。”冷冷的话语划过他的耳畔,激得他没由得打了个哆嗦。
“什么”贺瑱一怔,眉头紧紧锁成了个川字。
宋知意这话是对他说的
这是该对他、能对他说的话吗他好歹也是沣潭市刑侦支队的队长,就算是宋知意这个法医科主任的身份和他同级,可到底他还是这整个支队名义上的头。
他的脸色瞬间垮了下去,只是他还未曾
宋知意就这般持续地盯了他三秒,继而又一字一顿地说“我说,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