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开说说呗。”陈月又抓了把瓜子儿,十分有兴趣地道。还没等许宛棠开口,罗小娟就轻笑了一声,“要脑子没脑子,要经验没经验,还吃不了苦,这样的人能成事儿就怪了,要是她真去了南方创业,说不定还没到地方呢,就因为在火车上太遭罪原路返回了。”许宛棠点点头,“我和小娟姐是一样的想法,咱们连岛供销社的工作已经够轻松的了,她都坚持不下去,那别的活就更别说了,赚钱哪有那么容易”陈月和一旁的郑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服务员,点菜!”门口来了客人,罗小娟条件反射般地站起身,“来了!里边儿请!”陈月和郑娇也立马放下了手里的瓜子,转身去了后厨做准备。只有许宛棠身子僵了僵,皱着眉头往门口的方向看去。只见张秀菊背上背了个大包,手里又拿了两个小包,逃难似的走进饭馆儿。张秀菊怎么来了想必张秀菊这次来连岛并没告诉陆昀铮,不然也不会趁着陆昀铮去演习的时候来。可能是舟车劳顿的原因,和上次在市见面的时候相比,如今的张秀菊远没有之前那么有精神。在许宛棠的印象里,张秀菊的头发乌黑一片,而如今,她的头上覆盖了不少银丝,脸上黯淡无光,眼神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犀利,显得浑浊了不少。正如许宛棠猜测的那样,张秀菊是自作主张来的连岛,没敢跟她儿子说。自从上次陆昀铮发现她把许宛棠那份儿钱匿下了之后,她每个月从陆昀铮那儿捞到的钱根本不够她打麻将的。其实陆昀铮给的并不少,只是张秀菊的瘾大,赌注小的她只觉得没意思,只想玩大的。在这段时间里,她几乎把自己之前存的钱都用在打牌上了,不仅如此,还把家里值钱的电视机、缝纫机、录音机都卖掉了。卖东西的钱经不住她数钱的,她便动了把房子抵押出去的念头,反正陆昀铮孝顺,肯定不会让她睡大街。但她在家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房屋产权证。她是不敢把这事儿跟陆昀铮讲的,想借着想儿子的由头偷偷把房产证找出来,这才找到了和陆昀铮有联系的朋友,经过多方打听才来了连岛。一下船,她的肚子就饿得咕咕叫了,便想着来饭馆吃口饭。只有这家饭馆的装修还算看得过去,和市的小饭馆有一拼,一进门她更是有些惊讶。连岛这么小这么穷的地方,竟然还有这么板正的饭馆儿。张秀菊牌友的儿子在市开了家小饭馆儿,现在已经是她们那片儿的万元户了,牌友天天上她跟前儿嘚瑟她儿子挣了多少钱,烦都烦死了。张秀菊撇撇嘴,思忖着到时也让她儿子在市给她开一家,这样就有钱打牌了。她环视一圈,视线不由得落在背对着她的女人身上。那女人身形纤细,看着莫名有些眼熟。怎么那么像他儿子娶的那个窝囊儿媳妇但随即,张秀菊摇摇头,不可能是那个窝囊废,窝囊废穷酸得要命,而眼前的这人身上的衣服料子一看就是崭新的,走线和搭配也讲究得很,尤其那双小皮鞋,她见好多市的时髦姑娘穿过,一看就价格不菲,是个有钱人。张秀菊两眼放光地看着眼前的姑娘,自觉这样的人才配得上她儿子,和那个穷酸的许宛棠离了更好。张秀菊点完菜后,眼睛叽里咕噜地转了一圈,视线有意无意地放在眼前的女人身上。反正她儿子都要离婚了,不如找个和她家门当户对的,以后她打麻将要钱也方便。张秀菊等着上菜的功夫,站起了身,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朝着那人走去。“姑娘,能拼个桌吗”张秀菊问。话音刚落,她的笑就僵在了脸上。张秀菊使劲儿地眨了两下眼睛,再次不确定地看过去。自己的眼睛出问题了不然她怎么看到了那个穷酸女人的脸许宛棠优雅地端起了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直视着张秀菊的眼睛,眼里闪过戏谑,“不好意思,拼不了。”“你——许宛棠!”张秀菊的嘴巴抖了抖,才不可置信地大声喊叫道。许宛棠笑笑没说话,只当张秀菊是空气。现如今她和陆昀铮还没离婚,张秀菊虽然是她名义上的婆婆,但许宛棠却没有招待张秀菊的想法。这老太太过于可恶,上辈子没少被她压榨,重来一世,她是得有多贱还往她身上贴此时张秀菊也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一改刚才的和善,脸一下就拉得老长,压低声音命令许宛棠,“给我滚出去!”“我儿子挣的钱都是拿命换来的,用他的血汗钱来这儿挥霍,你要不要脸!”张秀菊那双浑浊的眼珠子仿佛都要瞪出来掉在地上了。张秀菊刚才有多想要和眼前的这人攀关系,现在就有多想撕碎眼前的许宛棠。这穷酸货穿得这么体面,还不是用她儿子的钱买的竟然还敢来饭馆吃饭,家里没有锅还是没有米为啥非得来饭馆吃虽然她儿子挣得不少,但该省还得省!张秀菊气得都要冒烟了,见许宛棠还是一脸不在意的模样,更生气了,一时间血压都高了,眼前一黑,双手扶住了桌子,半晌才缓过神来。再开口时声音有些虚弱,“你耳朵聋了还是塞棉花了我跟你说话你没听见”“听见了,嫌你烦不想回答你而已,这很难猜吗”许宛棠眨巴了两下眼睛,看起来十分无辜。“你儿子的钱可是拿命换的,在饭馆吃一顿饭不比在家做饭合适,你可不能这么挥霍,当妈的不心疼儿子可不行,我所以还是你先滚吧,慢滚不送哈。”许宛棠皮笑肉不笑地道。许宛棠说完又冲张秀菊翻了个白眼。嘁,道德绑架谁不会啊张秀菊撸起了袖子,气势汹汹地就要来拉许宛棠——..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