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靖川是个气血方刚的少年,对于敌国的侵犯,自然是想着要去打,忍不得半点的。可皇帝已是中年,自然是想要看到国泰民安的景象的,对于敌国的骚扰,肯定就想着以和为贵,大事化小的。近日边境多次来报,说是北凉国频频来犯,虽都是小打小闹,却也扰得边境百姓不得安生。所以今日在朝堂上,太子就率众官,向皇帝提出要北伐。主战派和守旧派两派各自为主,各有主见,自然是吵得不可开交。皇上也是因此动怒,斥责了太子的急躁,选择了守旧派的主张--派人去边疆谈和。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后宫自然是都收到了消息,一个是自己的儿子,一个是自己的丈夫,皇后自然是要从中调解的。皇后顺了楚靖川的意,放过了沈佳吟,楚靖川自然也不好驳了皇后的面子,也点头同意向皇帝服软。达成一致后,皇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放他们回去。直到坐在马车上,沈佳吟这才明白,那传话宫女说的,皇后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就是他楚靖川,自己遭皇后的处罚,是因为楚靖川,能离开皇宫,也是因为楚靖川。看着靠在马车上假寐的男人,沈佳吟不由得张嘴,“谢谢你。”楚靖川半睁开眼睛,瞧了一眼沈佳吟,随后又闭上了。见他如此,沈佳吟就当他已经收下自己的谢意了,也就心安理得地靠着马车休息了起来。他们这边安静祥和,可柳如烟的静雅院却是闹翻了天。一茬接一茬的碎瓷杯在地上重叠,却依旧让柳如烟的气消散不了,她实在是气急了。原本是想着让人在宫中毁坏沈佳吟抄写的经书,好让皇后再罚得狠一些,让她永远都别想着回来跟自己争宠。现在倒好,殿下昨夜直接留宿坤宁宫,连太子府也未曾回来。不仅如此,因为抄写的经书被毁坏,还让殿下趁机把人给接了回来。这让她如何不气心中的怒火再次涌起,柳如烟伸手想要再砸一些茶杯来泄愤,却抓了个空。“茶杯呢我的茶杯呢!”柳如烟猩红的眼睛看向一旁的银心。银心立即跪了下来,低头小声应道:“娘娘,您近日摔坏了太多的杯子了,院里所有的杯子都在这儿了......”“杯子没了,你就不知道去找管家要吗你怎么如此蠢笨!”柳如烟继续训斥。听见柳如烟的话,银心的头就埋得更低了,她无奈说道:“娘娘,福伯说了,福利用来添置杯子的银钱已经全部花光了,若是再要添置的话,需要去找纪侧妃点头签字了......”从前是自家娘娘掌家的时候,那些杯子想买多少就多少,那个时候福伯即便心有不满,也是不敢说话的。可如今不是自家娘娘掌家了,早就对娘娘此举不满的福伯自然是不会轻易同意再去多购买杯子了。为此,她每次去找福伯要杯子的时候,都会遭福伯白眼。“哼,一群狗仗人势的东西!”柳如烟气愤地拍了一掌在桌子上,随后又气鼓鼓地坐了下来。让她拉下脸来去求纪侧妃,她还是不愿意的。“娘娘,您先消消气。”银心看到柳如烟坐了下来,便连忙凑了上去,轻声劝道:“娘娘,我们无须急于这一时,来日方才,我们慢慢筹划。”“待我们想到一个滴水不漏的法子,就可以直接一举把她沈佳吟踢出太子府,到时候,您就是真正的太子妃了”银心果然会抓住柳如烟的心,她的一番话下来,柳如烟的气已消去大半,甚至还眉开眼笑,开始幻想了起来。“还有纪侧妃,也一并处理了!”“对对对,一并处理了。”银心附和道。瞧见自家主子的面色终于好了许多,银心又故作为难地说道:“可是......娘娘,如今我们院里,可是连个像样的杯子都没有了,若是改日殿下来了,连杯茶水都喝不上......”银心的话让柳如烟的脸色瞬间又沉了下来,若真是如此,那她就真的丢脸丢大发了。“银心,你随我来。”柳如烟急匆匆起身,带着银心往内房走去。后院之内无秘密,更何况如今掌家的人还不是柳如烟,自然静雅院里发生的一切,早就有人一五一十地传到了纪侧妃的耳中。原本还在算着账的纪侧妃,脸色顿时就黑了下来。“娘娘,那柳侧妃也是可恶,一天天的砸这砸那的,到头来为难的人竟是您。”云锦在一旁提自家主子不值。纪侧妃揉了一下眉心,咬牙道:“府里的一应用度开支,全靠着殿下的那点俸禄,若是大家紧着点,倒也还过得去。”“可先前这掌家权在柳侧妃的手中,已被她挥霍了不少。如今尚未月底,府里就已经捉襟见肘,接下来还有十几日才能等到殿下发放俸禄,这该如何是好”她已经算了好几遍了,这家就真的全摆在柳如烟的手里了,如今她还天天砸东西,再多的钱也不够她砸的。“原以为娘娘掌家是件好事,没想到竟是个烫手山芋。”云锦虽然不会写字算账,可看到自家主子日日看着账本发愁,也知道这个家不好当了。“我这才接手府中事务没几日,账上就没钱了,也不知道殿下若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会不会归罪我。”纪侧妃低眸,看着手中的账本连连叹息发愁。“娘娘,要不我们去找老爷夫人,让他们先救济一下我们吧”云锦提议。纪婉仪只摇摇头,应道:“当时我出嫁时,为了给我置办配得起太子侧妃的嫁妆,父亲母亲已经掏空了整个家底,找他们救济,他们也是无能为力的了。”“那该如何是好”云锦无助发问。“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月撑过去......”纪婉仪捏着手中的账本呢喃道。..7..